女婿死了。
他跟我一樣是攻略者。
我運氣好，成功完成任務，在這裡結婚生子。
而他被系統抹殺了。
1.
我打電話給女兒，告訴她女婿死亡的消息。
女兒嗤笑：
「爸，你怎麼被他收買了，竟然肯幫他用這麼拙劣的借口騙我回去。」
我被這死丫頭氣到了。
要不是死亡證明要幾天才能辦好，我真想把證明摔在蠢女兒的臉上。
女兒放低聲音安撫我：
「爸，司哲抑鬱症加重了，醫生說他有自殺傾向。」
「等他好點了我就回去。」
這個狗比雖然是我女兒，但她也是系統為女婿選中的攻略對象。
女兒為了心裡的白月光欺負女婿時，我幫過女婿幾次。
可是卻被系統提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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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發生人為幹涉，它將自動判定女婿攻略失敗。
攻略失敗的下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這種感覺，心痛又無奈。
我跟親家低調處理了女婿的後事。
看著兩位親家一夜之間白了的頭發，我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畢竟，這都是我那死女兒造的孽。
2.
女兒跟陳司哲回國那天，異常憤怒地衝進家門，大喊著女婿的名字。
「江斛！江斛！你給老娘滾出來！」
我沒動，冷眼看著女兒發瘋。
她在別墅裡找了一圈，沒有見到女婿的身影，跑來問我：
「爸，江斛呢？他死哪去了？」
「死海裡了，我把他骨灰撒進大海了。」
女兒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
「爸，別鬧了。你知道江斛做了什麼事嗎？他竟然私自把我們結婚的事情告訴狗仔。」
「現在網上都在罵司哲是第三者。」
「他怎麼這麼惡毒！司哲承受不住那些辱罵，暈倒住院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承受不住？這種事都承受不住還當什麼明星。」
女兒沒想到我會這麼幫著女婿說話，十分憤怒。
「爸，你是不是被江斛給下蠱了！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呵呵，早知道你是這麼一個絕世渣女，當初生下你時我就應該把你溺死在尿桶裡！
我懶得理她，起身上樓。
邊走邊給公司的公關打電話：「某博上的熱搜你們看到了嗎？」
「對，就是說頂流男星插足我女兒婚姻的那條熱搜。」
「撤？為什麼要撤？給我加錢！別讓那條熱搜下了！」
我的身後傳來死丫頭震耳欲聾的喊聲：「爸！」
3.
那條熱搜最後還是被死丫頭給撤了。
不僅如此，她還找人放出她跟陳司哲的戀愛時間線。
把女婿塑造成了金錢爬上她床，逼得陳司哲傷心出國的惡毒男人。
陳司哲開了一場直播。
沉默地講述了自己跟我女兒大學時就在一起了。
真正的第三者是江斛。
真是開局一張嘴，剩下全靠編。
在女兒的運作下，陳司哲很快洗白，輿論反轉。
助理問我：「宋總，需要幫姑爺澄清嗎？」
我沉著臉：「讓公關部把材料準備好，隨時待命。」
浸淫商海多年，我深知一個道理。
一旦出手，就要讓對手永無翻身之日。
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4.
晚上女兒回家，一進門就叫女婿的名字。
「江斛，我胃病犯了，你把藥拿給我。」
我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拿她當空氣。
女兒湊到我跟前，疑惑地問：
「爸，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江斛呢？」
「怎麼？有事找江斛，無事陳司哲？」
女兒被我懟得臉色一白，不自然地說道：
「我跟司哲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喲，這不是典型的渣女語錄嗎。
「爸，我胃疼，你打電話讓江斛回來。」
「他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回國都幾天了都沒見到他人，他還想不想過了。」
我斜睨她一眼，覺得好笑：
「你成天跑出去陪其他男人，還要求人家江斛隨時在家待命？咱家可沒皇位給你繼承。」
女兒梗著脖子和我吵：
「爸，我胃疼你不關心我就算了，還總拿話懟我，這是親爸能幹出來的事嗎！」
哎，面對女兒這張渣女臉，和這種渣女行為，我瞬間沒有了食欲。
把碗往中間一推，準備上樓換衣服出門。
女兒臉色鐵青：「爸，江斛跑到司哲面前用我們的事刺激他，害得他抑鬱症發作自殺，我這才帶他出國的。」
「我跟他吵架，他還裝委屈讓我相信他，簡直無恥！」
「你告訴他，要是不想回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我輕描淡寫地回了句：「嗯，好的。」
家裡有監控，女婿死後，我看了女兒為了陳司哲跟女婿吵架的那段視頻。
女兒對女婿說話根本不留情面。
監控的最後，她摔門離去。
女婿埋著頭蹲在地上，肩膀劇烈顫抖著問系統該怎麼辦。
他表現的像隻是為了攻略任務才這樣。
可我知道。
攻略隻是借口，他真的愛上了女兒。
作為一個在多個世界沉浮過的攻略者，我一直提醒女婿在攻略中不要走心。
愛情這種東西，對於攻略者來說，是最沒用的。
它隻會影響我們抽身的速度。
但到底還是晚了。
女婿和我說，大學時他因為不愛說話，被一個追他的女同學霸凌。
在他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女兒出現擋在他身前救了他。
女兒像一道光一樣，為他的大學四年保駕護航。
女婿則暗戀了她整整四年。
他已經抽身不了了。
5.
女兒沒想到我會答應，不可思議地叫了聲。
「爸？」
「你放心，江斛不會再回來了，永遠都不會。」
我背對著女兒，仰起頭，把眼淚逼回眼眶。
女兒緊蹙眉頭：
「爸，如果這是你跟江斛想要用來逼迫我跟司哲斷絕關系的手段，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我想起有次女婿腹痛，疼得死去活來，想讓女兒在家陪他。
女兒卻因為陳司哲一個電話不顧女婿阻攔執意離開。
我攔住女兒，強行把她關在家裡沒收了她的手機。
系統多次發出警告，甚至女婿出現了氣息微弱的情況。
嚇得我趕緊把死女兒放走。
女兒走後，女婿難過得肝腸寸斷。
這個善良的傻小子，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是孤兒，嘗盡時間冷暖。
被選中成為攻略者後，女婿有了深愛自己的父母，懂事得讓人心疼。
哪怕在學校遭到霸凌，他也從不跟父母說，不舍得麻煩父母。
女兒在陳司哲回來後，對女婿做了很多混賬事。
我每次幹預，女婿總是會勸我不要傷了父女之間的感情。
混賬系統也總是用抹殺女婿威脅我，讓我不得不強忍著做一個旁觀者。
想到被系統抹殺的女婿，我心情不太好，朝女兒擺擺手：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女兒怒氣衝衝地走了。
6.
過了幾天，是宋氏集團舉辦的答謝晚宴。
我沒想到女兒竟然把陳司哲帶來了晚宴現場。
陳司哲見到我，眉眼間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拘謹。
女兒不在，陳司哲走到我面前跟我打招呼，笑容有些得意。
「叔叔，當年你阻止我跟婉婉在一起，現在你看，這麼多年過去了，婉婉愛的還是我。」
我挑了下眉梢，絲毫不把他的挑釁放在眼裡。
「你確定，我女兒現在愛的還是你？」
陳司哲眼眶通紅，一副我欺負了他的樣子。
女兒過來把陳司哲護在身後，無奈地說道：
「爸，你能不能別找司哲麻煩？」
我氣樂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找他麻煩？」
陳司哲發揮綠茶屬性：
「婉婉，你別怪叔叔，他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
「畢竟你家境好，人又那麼優秀，是我配不上你。」
女兒從小孝順慣了，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跟我吵架。
她隻能去安慰陳司哲。
「我爸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一輩子都被我媽寵著，脾氣有些大男子主義，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
太婊了，我看不下去了。
我走之前還聽到陳司哲問我女兒：
「婉婉，你不離婚是不是因為叔叔不同意？」
7.
狗仔們很會抓熱點。
今晚宋氏集團的宴會沒有激起什麼水花。
反倒是女兒和陳司哲的事上了熱搜。
#宋氏集團千金跟頂流男星陳司哲好事將近#
#宋氏千金牽手陳司哲出席宋氏答謝宴#
#宋氏千金官宣戀情#
所有媒體仿佛都忘記了，宋氏千金宋婉，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丈夫。
偶爾有幾條評論質疑宋婉還沒有離婚，陳司哲是小三，卻很快被控評消失。
宋婉跟陳司哲這對狗男女，真是好樣兒的。
8.
當天晚上，我的死女兒沒有回來。
有狗仔偷拍到女兒跟陳司哲出現在宋氏旗下的五星級酒店，又引發出一輪熱搜。
早上，我請了搬家公司，把屬於女婿的東西通通搬走。
包括他們的婚紗照。
管家站在一旁局促地看著我：
「宋總，你把姑爺的東西全都清空，一點念想都不留給小姐嗎？」
「她配不上江斛，會玷汙江斛的一番深情。」
管家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看著空蕩蕩的家，我忍不住噓聲嘆氣。
女兒是女婿的第一個攻略對象，也是最後一個。
我忍不住埋怨系統：
「你選誰做攻略對象不好，非要選我女兒？」
系統機械的聲音響起：
「這是宿主自己的選擇。」
我：「……」
9.
女兒回來時，又是習慣性地先叫女婿的名字。
「江斛！我餓了，給我下碗面！」
保姆聽到聲音跑出來：「小姐，你想吃什麼面，我給你做。」
女兒不耐煩地揮揮手：「我要吃江斛做的。」
保姆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給了他一個眼神，保姆識趣地回自己房間。
「爸，江斛他……」
女兒突然噤聲，怒目而視：「婚紗照呢？」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急衝衝地跑上樓。
過了一會兒，臥室的房門被女兒摔得震天響。
她跑到我面前，強忍著怒氣。
「爸？江斛他是什麼意思？玩真的？衣服手表鞋子都搬空了？」
「就連浴室的洗漱用品他也拿走了？能耐啊！」
我似笑非笑：「這不是為了給你和你的白月光騰位置。」
女兒拿出手機不停地撥打女婿的電話。
電話那頭一直傳來女婿手機關機的提示音。
她煩躁地扒拉了幾下自己的頭發。
「爸，江斛他是真的想和我離婚？我不相信！」
「他明明愛我愛得要死，為了給我治胃病，變著花樣給我研究養生的食物。」
「拍婚紗照的時候我臉色那麼臭，他都能誇我美，把婚紗照當寶一樣掛在客廳，每天擦拭。」
「媽死的那年，公司那麼困難，我天天出去拉投資被投資方刁難，喝酒喝到胃出血。」
「後來每次都是江斛陪我去應酬，幫我擋酒，他自己都喝到住院。」
「他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不相信他會跟我離婚。」
「這一定是他搞出的花樣，就為了證明我愛他，我才不會讓他得逞。」
「我倒要看看，如果我油鹽不進，他還會鬧多久！」
女兒說完，怒得把花瓶一腳踹翻。
花瓶倒在地上碎了一地，她火冒三丈地走了。
我心裡升起一片涼意。
原來女婿對女兒做的一切事情，她都知道。
隻是她仗著女婿的愛，肆無忌憚地傷害他。
他為了這個任務，賠了身心，不得善終。
10.
在家煩的要死，我約了好兄弟去打高爾夫。
沒想到會碰到陪陳司哲和死女兒。
好兄弟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往那邊看。
女兒挽著陳司哲的手笑得一臉嬌羞。
我跟好兄弟不動聲色地走過去，看見陳司哲在向女兒要東西。
「那塊表我真的很喜歡，你就送我唄。」
「這塊表是給江斛訂的，你下次過生日我再給你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