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深究，電梯一到，我率先邁了出去。
陳安時房間不在這層，但是他也跟著我走出了電梯，我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陳總，你是不是看錯樓層了？我怎麼記得你不住這層？」
畢竟還是合作伙伴，這種失誤提醒他一下也沒什麼。
他頓了一下，突然快步上前，抓著我的手腕把我扯進旁邊的樓梯通道裡。
25
「陳安時，你幹什麼！」
我被他摟著，牢牢按在牆角。
「陳安時，你又發什麼瘋？」
我掙扎著想脫開他的手，但力量懸殊，我實在是有些動彈不了。
他狀態看起來不太對，我醞釀著還應該說些什麼，結果下一刻下巴被他捏著抬起，我被迫仰起了頭，陳安時突然俯身。
下一瞬，溫熱的唇強勢覆了上來。
這動作太過突然，我很快就呼吸不暢，掙扎著用手推他。
我臉都憋得發熱了，陳安時才松開了嘴。
明顯陳安時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兩個人在狹小的空間裡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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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時，你到底……」
「喬落，你不是問我發什麼瘋嗎？是，我是瘋了。那個男的是誰，他就是你心裡的刺嗎？你不肯告訴我的東西，就是關於他嗎？」
陳安時一連串的話把我說蒙了，反應了好幾秒，我才知道他說的是剛剛一起吃飯的那個朋友。
「陳安時，你先松開我。」
陳安時用行動告訴我他不肯松，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陳安時，他是我以前比賽組隊的隊友，我們隻是朋友，況且他早就結婚了。我們隻是吃個飯敘敘舊而已。」
他的手總算松了一些，但依然不打算放開。
被壓在牆角的我有些難受：
「陳安時，你再不松我就生氣了。」
這下是松開了。
我嘆了口氣：
「不是因為這個。」
「不是什麼？」
這下換陳安時蒙了。
「我說，我沒告訴你的東西不是關於這些。」
「那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
我不知怎麼回答：
「再說吧。」
陳安時安靜了幾秒，一雙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灼灼地看著我：
「沒關系，喬落，我會等到你願意告訴我。」
26
陳安時又問了我好幾個關於那個朋友的問題，直到看到我有些煩了，才讓我回了房間。
每當陳安時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都有種想不管不顧說出心裡話的衝動，告訴他我沒有表面上那麼無所謂，告訴他是我不夠勇敢，不敢用自己現在看起來穩定的生活去賭，也不敢賭上陳安時一片光明的前途。
這次也一樣，但我還是按捺住了
想著想著，我就在床上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老板的電話吵醒的，隻不過不止一通，看起來很急。
能讓在地球對面、現在還在黑夜的老板連著打幾個電話，肯定是有些急事，我連忙回撥了過去。
「嘿，Joe，我今早收到了另一家華國公司的 BP，也是關於人工智能的項目。但是！非常奇怪，他們對項目的初步闡述跟你現在跟進的這個項目的一個分支模式非常相似！所以請你盡快去核實，是否有泄密的風險。」
我趕忙應下，隨即接收到了老板發來的那份剛收到的商業書。
也是一家剛成立不久的公司發去的。
我粗略看了一遍，確實跟現在項目裡的一個已經取舍的環節很像，記得當時初步確認項目總體內容時，我們先開了一個小會。
李生提出有一個分支的研究並不成熟，想暫時舍掉這個模塊，我後來也去實驗室看了，確實還需要長些時間來研究。
最終也決定這個模塊從投資內容裡減去，等合適的時機再作評估。
隻不過這個內容現在又出現在這份計劃書裡，連描述的字句都差不多。
我打通了李生的電話，讓他通知陳安時，三個人去公司討論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
雖然是暫時舍棄的項目，但是也不該出現在競爭對手的商業計劃書裡。
「你們回憶一下，這些內容是不是有被別人動過？」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最好的結果是隻泄露了這些，要是不單這些，那這個合作也就沒法繼續了。，李生他們全公司人的努力也打水漂了。
「我的辦公室沒有我的允許是進不來的。」
陳安時皺著眉頭道。
「我辦公室也是啊！除了陳總你，喬小姐……等等，於希！」
李生猛地一拍大腿，看著陳安時說：
「那天她又來找你，你不在。而且我當時就在焦頭爛額這個模塊的事，到處找相關研究，於希她也坐了下來，問我在忙些什麼，我也就順口說研究遇到了點困難。我記得於希當時是拿起那份資料看了！但是我沒多想，畢竟一起合作過，我也覺得她不會幹什麼事！後來我出了辦公室一趟，於希沒多久也出來了。」
我跟陳安時對視了一眼，照李生這麼說的話，倒是可以先從於希那裡開始調查，李生辦公室是有監控的，隻不過這段時間壞了，一直也沒想起來要檢修，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
我們三個一合計，決定先讓陳安時把於希約出來。
27
我跟李生在於希進店後坐在了她背面的那個桌位上。
這時陳安時也來了，我們三個互相點頭示意後，陳安時便往前走，坐在了於希對面。
「安時，你今天約我是有什麼事嗎？」
於希嬌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和李生都一副吃瓜的表情，光聽都能想象於希現在的姿態了。
我們聽見陳安時清了清嗓子：
「這不是我的那個合作快成功了嗎？太高興了，想約你出來吃個飯慶祝一下。」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安時，我真是為你高興！」
「就是吧，嘖……」
「安時，怎麼了？」
「就是有個模塊，一直有些問題……」
「安時，我想起來了！你瞧我，都忘記跟你說了，我幫你拿到了國外一家研究所最新的研究成果，剛好今天帶來了！」
於希驚喜地說著，然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把資料拿了出來。
陳安時好像沒急著打開看，而是冷靜的開口：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李生告訴我的！」
我看了一眼李生，李生表情跟見了鬼似的，可能也沒想到自己竟成了背鍋俠。
「你快看看呀，安時！我問了好多人才拿到的！」
陳安時這時候應該是拿起來翻閱了。
安靜了一小會兒，突然傳來資料被輕輕扔在桌子上的聲音。
「安時，怎麼樣？你怎麼了呀？怎麼不說話？」
「於希，你知不知道泄露商業機密是犯法的？」
「安時，你、你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於希的聲音明顯弱了下來。
「李生的辦公室是有監控的。」
「安時，我沒有泄露！我隻是想幫你點忙！」
「那你到底把那份資料給誰了？」
「安時，你相信我，我沒有……」
「不說的話那就那我隻能把監控給警方了。」
陳安時的聲音冷起來簡直能嚇死個人。
「安時！好，好，我說，我是拍下了那份資料，但是我真的是想幫你解決問題，我就把它發給了一個這個領域的朋友……」
「於希，你知不知道，這部分內容已經出現在李生對家公司的商業計劃書裡？」
於希驚呼一聲：
「怎麼會！他我那個朋友已經把數據發給我了！」
「我剛剛已經看了，裡面有幾個關鍵數據跟那份商業計劃書裡的對不上。」
「安時！我……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想幫你的！」
我跟李生一邊眼神交流，一邊聽著隔壁「審訊」。
「於希，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安時，我不過是喜歡你，想幫你而已！」
「於希，你該慶幸，那家公司剛好把 BP 發到了喬落……喬小姐所在的公司裡，我們才能發現，不然你……」
於希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又是喬落！怎麼哪裡都有她！陳安時，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她！」
很快她又帶著點嘲諷繼續開口說道：
「你當初那個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不會就是她吧！也可惜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人家都不喜歡你！」
這回換我一臉呆滯，而李生則是震驚地看著我。
陳安時沒有正面回答，幾秒後才開了口：
「於希，這件事我不會追究，我也跟你爸說了，之後你不用繼續在我公司了。」
說完這句話，陳安時便起身走了，於希則是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生拉著離開了餐廳。
知道了前因後果，我們也打道回府了。
李生還得回公司一趟，於是就隻剩我和陳安時在車裡，一起往酒店方向去。
氣氛有點尷尬，尤其是回想起剛剛於希說的那句話。
陳安時看起來好像是沒怎麼放在心上，隻不過，於希說的陳安時念念不忘的人，是我？
可能是發現我偷看了他好幾眼，陳安時扭過頭問我：「怎麼了？」
我避開了他的眼神：「沒事。」
28
前期的接洽和各種調查已經完成了，公司那邊的投資決策也已經通過，老板讓我盡快跟李生他們定好時間，雙方起草一下協議。
我給李生打了好幾通電話，但都打不通，我隻能先打給陳安時，讓他跟李生商量好，盡快約個時間，畢竟籤完協議我就準備回那邊去了，一些後續的工作可能會讓其他人過來接手。
我拿著個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收納袋往酒店走，昨天想提前收拾點行李，卻發現原來帶的行李箱根本裝不下，明明就住了這麼點日子，卻好像憑空出現了兩倍的行李。
離酒店還有一小段路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了我媽的身影，身邊還站了幾個人。
我心裡一驚，那些我媽帶著討債人找我要錢的畫面又跳出腦海。
我本想扭頭就走，可渾身上下就一部快沒電的手機。
各種證件和資料還都在酒店房間，我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往那邊走了過去，每步路都祈禱著，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希望是看錯了人。
幾十米的距離，我走了好幾分鍾。
我突然聽到了我媽叫我的名字。
算了，該來的總會來。
我看著我媽帶著那幾個人來到我面前，也沒對我說什麼，隻是指著我，回頭一臉討好地跟那幾個人中比較壯實的婦人介紹：
「霞姐，你看，這就是我女兒，你放心，我肯定不會還不起錢的。」
這種諂媚的介紹語我不知道從她口中聽過多少遍。
那幾人有男有女，聽了我媽的話，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眼裡是滿滿的輕蔑。
一個叼著煙的背心男走上前來，我被那股夾雜著煙味和體味的臭氣燻得後退了兩步。
「看不出來，你長得那麼砢碜，還有個這麼清秀的女兒。」
背心男的眼神一直黏在我身上，我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哈哈，小宏，你們都是年輕人，可以介紹你們互相認識認識。」
我媽賠著笑說出了這句話，我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她，可她根本沒有看我一眼。
我忍著想吐的欲望，閉著眼深呼吸了一口：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我媽環視了一圈，上前拉著我的手走到旁邊的綠化叢邊上：
「落落，媽媽沒有別的意思，這些是媽媽的朋友……」
我甩開了她的手：
「你覺得我會信嗎？」
她半張著嘴愣在原地，隨即又堆起一個尷尬又討好的笑容。
「落落，你別這樣……」
「欠了多少？」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就……就五十多萬……」
她低著頭嗫嚅著，好像真的抱有慚愧。
「五十多萬？你讓我上哪裡找五十多萬給你？」
即使我在國外待了四年多，可頭兩年存的錢都拿來還債了，我現在手頭也不過隻有二十多萬而已。
「落落，你相信媽媽，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你再幫幫媽媽……」
「我沒那麼多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