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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瘋子和替身 3924 2025-02-18 17: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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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願有朝一日,能為賀妄醫好耳朵。


    「音音,其實還有一件事。」


    賀妄停頓片刻。


    他很少有這麼猶豫的時刻。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告訴你。趙瀚書病了。」


    21


    趙瀚書得的不是小病。


    大約半個月前,他檢查出了癌症前期。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瞬間擊垮了他。


    前期雖然不用化療,但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確定未來是否轉移或復發。


    無論如何,他都想要見我一面。


    聯系不上我,他隻能找賀妄。


    我去醫院的那天,在病房門口撞見了趙瀚書爸媽。


    氣氛有些僵硬。


    「音音啊,你可算來了,瀚書一直念叨你……」


    「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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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說,手術挺成功的。」


    「嗯。」


    我沒什麼多餘的話想說。


    我爸剛出事那會兒,我媽曾去找他們夫妻幫忙。


    可是他們怕惹禍上身,一度對我媽閉門不見。


    媽媽傷心了好久,說:「安慰我幾句也行啊,我也沒有非要他們出力……」


    後來我媽去世,他們幹脆連葬禮都不來。


    曾經關系那麼好的兩家人,落得如今的下場。


    趙叔叔尷尬地開口:「音音,你爸那個事,不是我們不幫,實在是我們小老百姓,幫不上忙……」


    「我明白。」我輕聲說,「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我越是豁達,他們越愧疚。


    可我不想聽他們的道歉和辯解,徑直入了病房。


    跟上次見面相比,趙瀚書憔悴許多。


    「音音!」他激動得坐起來,「你真的來了!」


    「二十多年的交情,出於禮貌,我也該看望你一下。」


    我說得淡漠疏離,趙瀚書不免失落。


    「你還是沒原諒我。」


    「談不上原諒,我隻是理解你了,你有自己的選擇。你選擇前程,選擇利益,我無權幹涉。」


    就像他父母一樣。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我不怪他們任何人。


    趙瀚書表情苦澀。


    「我以前,的確利欲燻心,想要很多錢,也想坐到很高的位置上。因為那樣,我就可以在 A 市給你買大大的婚房,給你豪華的婚禮……對不起,是我本末倒置了。」


    「我從來不想要大房子和豪華婚禮。」


    我悲憫地看著他。


    「我以前,想要的隻有你。」


    趙瀚書顫抖:「那現在呢?」


    「不想要了。從你把我送走的那天開始,我就放下你了。」


    「能再試試嗎?重新培養情感……」


    「不能。我有喜歡的人了。」


    「誰?賀妄?」


    我沒有回答,權當默認。


    「他隻是把你當替身!咳咳,等他真正喜歡的人回來,你怎麼辦?!」


    趙瀚書情緒激動,咳嗽起來。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別走,多陪我一會兒,求求你!讓我再看看你!」


    我把果籃放下,離開得十分堅定。


    隻不過,趙瀚書的話徘徊在我心中。


    我最近也時常思索。


    如果賀妄的白月光回來了呢?


    那就回來吧。


    什麼白月光和替身相爭的戲碼,在我這兒不會出現。


    賀妄為我做得夠多了,我不奢求其他。


    回到酒店。


    我去書房換本書,忽然看到畫框上落了灰。


    那是賀妄藏在心底的人。


    我找來一塊幹淨毛巾,仔細擦拭畫框上的灰塵。


    不擦不要緊。


    畫框的背板竟然掉了下來。


    安裝回去時,我發現畫布背面藏著一個落款。


    「Song Xianyin。」


    等等。


    宋獻音?


    這是……我的名字?


    22


    我毫無頭緒,盯著字母發愣。


    賀妄剛好洗完澡,進屋找我。


    「音音,發什麼呆?」


    「賀妄,這畫的是我嗎?」


    「嗯,是你。」


    「等下,你不解釋一下嗎?」


    「本來想等你想起來,我再說的。」


    他腰上裹著浴巾,短碎發還湿潤著。


    「我知道你在耳鼻喉科實習過,因為你給我看過病。」


    「你等等,我大腦短路了!我上學和實習在 B 市,我根本沒來過 A 市,怎麼給你看病?」


    當初我也想跟著趙瀚書考 A 市。


    可我理想中的醫科大學在 B 市。


    談戀愛和學業之間,我選擇了學業。


    「就在 B 市,」賀妄肯定了我的說法,「B 市醫學院附屬醫院,你導師姓黃,是國內非常出名的耳鼻喉專家,跟你一起的,還有另外三個實習生。」


    「……」


    都對。


    可我僅僅實習了一個月,爸爸就出事了。


    我說:「黃老師業內聞名,你專門去找他看病,合情合理。」


    「並不是。」


    賀妄笑了一下。


    「我去 B 市……是想報復一個人。」


    我問:「誰?」


    「那個把我耳朵弄聾的保姆。」


    他的耳朵,不是發燒及並發症聾掉的嗎?


    見我實在困惑,賀妄給我講了個故事。


    小時候,家裡來了個年輕的保姆。


    她其實是賀妄父親的情人。


    以保姆的身份養在家裡,就可以公然在大家眼皮子下偷情。


    那時候,賀妄家人都忙於工作,對他不太上心。


    保姆為了讓私生子上位,故意隱瞞他生病的事。


    導致賀妄高熱驚厥後,大人們才知道他病了。


    賀妄廢了右耳,左耳聽力也大不如從前。


    他爸卻舍不得責罰情人,僅僅開除了事。


    甚至因為他半殘,父親一度真想把私生子接回家,頂替他。


    賀妄是在隨時會全聾的陰影裡長大的。


    仇恨在他心裡,長成參天大樹。


    他參與家族生意後,不顧父子情面,第一個把父親踢出局。


    他殘忍冷漠的名聲,就是那時候傳開的。


    這還不夠。


    憑什麼毀掉他聽力的人,能拿著他家的錢,活得那麼瀟灑?


    賀妄想不通。


    他孤身去往 B 市,想把保姆的耳朵也弄殘。


    但是,在做這些之前。


    他先看到了 B 市醫學院。


    聽說這裡有全國一流的耳鼻喉專家。


    此前,賀妄心態消極,從不主動參與治療。


    可是那一天,他萌生出一個念頭。


    萬一能治好呢?


    隻要能治,他就放過那個保姆。


    掛號、診斷……


    姓黃的教授告訴他,右耳終身無法治愈。


    那天,他沉默地走出診室。


    滿腦子都在想,該用什麼方法,讓那個人也成為聾子。


    就在這時,一個實習生叫住了他。


    「等一下,先生。」


    賀妄回頭,見了此生和我的第一面。


    我提出一個問題。


    「如果是高熱和中耳炎,導致右耳失去聽力,那麼左耳也不會太好。」


    的確如此。


    他的左耳聽力比正常人差不少。


    「右耳雖然無法醫治,但或許可以試試左耳,現在醫學比十幾年前進步很多,左耳還有希望恢復。」


    「不用了,就這樣吧。」


    賀妄漠然拒絕。


    一般醫生勸說至此,不會強求。


    但我是實習生,尚存一腔熱血。


    「你就試試吧。先把左耳治好,說不定再等個十幾年,醫學再進步一點,右耳也可以治療了。」


    「怎麼可能?」賀妄譏諷地說,「你當我三歲小孩?」


    可我沒有生氣。


    反而仰起頭,語氣認真:


    「你如果放棄了,我辛苦學醫,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振聾發聩。


    賀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不自覺跟著我,回了診室。


    我替他查看左耳,詢問既往病史。


    動作輕柔,像是輕紗拂過他耳畔。


    痒痒的,很溫熱。


    勾得他內心一陣躁動。


    他沒有喜歡過人。


    成長的大部分時間,他都陷於後天殘疾的內耗中。


    這是第一次,他體會到心髒的酸脹。


    有種莫名的情緒,呼之欲出。


    賀妄決定留院治療。


    雖然有一大半原因,是為了那個叫宋獻音的女生。


    就這樣,因為我,他避免了一場犯罪。


    隻是……


    說到這裡,我已經知道後續了。


    隻是很不幸,他住院沒兩天,我就消失了。


    接到了父親的噩耗,我當天就辦理了休學手續,回了老家。


    因為家裡的事焦頭爛額,我很快就把他這位患者,拋之腦後。


    以至於重逢後,我沒能認出他。


    黃老師治好了賀妄的左耳。


    他返回 A 市後,立刻把我畫了下來。


    偶爾有人來拜訪,看到那些畫。


    他們都說,那是賀妄的白月光。


    「我還有幾個問題。」


    「你問。」


    「你知道我的名字,找黃老師打聽一下,就能找到我。」


    「你以為我沒找?」


    賀妄抱我坐到桌子上,無奈地說:


    「我不光找到了你,還知道了你和趙瀚書的關系,我想過,幹脆把你搶來算了,反正我的名聲也不怎麼好,也不差搶女人這一條。」


    我撲哧一笑:「那你怎麼沒做?」


    「我還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你就自己找上門了。我想,老天終於眷顧我了。」


    我又問:「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這些?」


    「一來,我怕你是為了幫趙瀚書,才留在我身邊。


    「二來,怕你覺得我是個變態。」


    他環顧滿屋的素描。


    「這些畫,沒嚇到你吧?」


    「確實。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畫上都是我,可能會害怕。」


    我對賀妄的感情,是在一朝一夕裡培養出來的。


    如今再看這些畫,已經能以平常心對待了。


    賀妄的頭發快幹了。


    皮膚上還殘留沐浴露的淡香。


    我埋在他頸窩裡,聞了又聞。


    忽然想到初見那晚,他不要命似的……


    賀妄黑著臉反問:


    「你說呢?你主動拉下了我的褲子拉鏈,還在我身上一通亂親!音音,我本來就對你朝思暮想,你一見面就那樣,我能忍得了?」


    ……也是。


    從他的角度來看,沒立刻把我吃幹抹淨,已經算極大的忍耐了。


    「還有什麼問題?我都解答。」


    「那個私生子呢?」


    「死了。初中的時候, 溺水身亡。」


    我沉默。


    這或許,是他母親的報應。


    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賀妄垂首, 額頭與我相抵。


    「對不起, 音音, 我如果早點知道你爸爸的事情就好了。」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我沒被父親愛過。」


    他嘆息著說。


    「我很羨慕你,所以, 我想替你守住這份親情。」


    我內心觸動,主動吻上他。


    所有愛意和話語,都淹沒在唇齒間。


    情緒升溫,該做點快樂的事了。


    賀妄低聲說:「就在這裡吧。」


    「好。」


    他手臂撐在桌上, 青筋凸起, 充滿力量感。


    他沒穿上衣。


    喉結和肌肉,都在刺激我的感官。


    用力擁吻間,浴巾落地。


    人魚線下面, 已蓄勢待發。


    賀妄吻過我的鎖骨,一路向下。


    他像是一個渴了很久的沙漠旅人,在我身上尋找水源。


    書房裡, 隻剩下曖昧的吮吸聲。


    我想我們這輩子, 都不會分開了。


    23


    有了賀妄的介入, 我爸的案子, 引來了上面的注意。


    相關部門成立調查組, 要求徹查此案。


    何燕苒的遠房堂弟,以及他賄賂的一眾官員。


    抓捕的抓捕,通緝的通緝。


    趙瀚書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由於身體原因,他辭掉了何氏的工作。


    經由他手, 何氏一系列違規的秘密,被公之於眾。


    我不是什麼妹妹。


    「(從」但我沒想到, 他們會推何燕苒出來擋槍。


    何燕苒養尊處優慣了,以為自己是真正的公主。


    可當家族出了事, 她卻是第一個被拋棄的。


    誰叫她以前跟趙瀚書走得近。


    而且, 她也的確參與了一些違規操作。


    據說, 何燕苒在牢裡, 得知家人準備拋下她,跑路出國。


    她徹底崩潰了。


    她又抖出好多證據。


    總之,何家其他人, 也沒跑成。


    最終這一家子,要在牢裡重聚了。


    這場狗咬狗的戲,十分精彩。


    這期間, 賀妄也沒闲著。


    他吞下了何氏原本的項目,再一次壯大自己的企業。


    趙瀚書從我們的世界裡淡出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病,後來如何, 是否有復發。


    那些, 都與我無關了。


    爸爸出獄那天。


    賀妄隨我一同去接他。


    那是個春天。


    萬物生長, 連監獄都染上飽滿的綠意。


    我牽著手賀妄的手,看鐵門緩緩打開。


    我爸摸著快要剃禿的頭發,笑著走出來。


    鐵門又在他身後緩緩合上。


    仿佛在告訴我——


    長久的煎熬和奔走, 在這一刻,落下帷幕。


    從此以後,我又有家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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