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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水必相逢 3612 2025-02-18 17: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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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隔著門縫看到長發阿姨在打電話。


    我十分確信她是個好人。


    那圓臉阿姨自然也是好人。


    我心裡打定了主意。


    我願意和她們走。


    長發阿姨牽著我來到圓臉阿姨和那個叔叔面前。


    圓臉阿姨希翼的看著我。


    她的雙手緊張的無處安放。


    一會兒搓手。


    一會兒手掌貼著褲縫摩挲。


    叔叔緊張的不停砸吧著嘴。


    甚至還掏出一根煙,準備緩解壓力。


    圓臉阿姨瞪了他一眼。


    叔叔不好意思的把煙揣了回去。


    長發阿姨拍了拍我的肩。


    又在我後背上輕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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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領會到她的意思。


    緩緩走到圓臉阿姨和叔叔面前,伸出雙手,慢慢放到他們手心裡。


    圓臉阿姨突然就哭了。


    她把我緊緊抱在懷裡,不停的抽噎。


    她的淚水落在我的肩頭。


    我伸出手,試探著輕輕的抱住她的背。


    她的哭聲更大。


    淚水很快就浸湿了我的衣服。


    她的悲傷是那麼真切,令人心碎。


    離開福利院後。


    他們帶著我從這個門出,那個門進。


    最後一個紅章子落下的時候。


    圓臉阿姨捏了捏我的臉蛋,指著一個小本本,說: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家的女兒了,你的新名字叫林淼。」


    也就是說……


    我有家了?


    有了名字——林淼?


    還有了爸爸媽媽?


    長發阿姨含笑看著我。


    我鼓起勇氣,深吸了一口氣。


    看著圓臉阿姨,如守護珍寶般,謹慎的喊了一聲:「媽媽?」


    圓臉阿姨喜極而泣。


    不,現在該叫媽媽了。


    媽媽真的是個愛哭的人。


    比我還愛哭。


    我一天也就哭一次而已。


    我看著叔叔,怯懦的喊了一聲:


    「爸爸?」


    堅毅的男人,虎目蘊淚,沉聲應了一聲,調轉頭,抹眼淚去了。


    長發阿姨摸了摸她親手為我扎的羊角辮,笑問道:


    「叫了爸爸和媽媽,該叫我什麼呢?」


    我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姑姑。」


    姑姑喜笑顏開,心花怒放,一把將我摟在懷裡,欣喜道:


    「你怎麼知道該叫我姑姑?」


    我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說:


    「我聽見爸爸叫你姐,管理老師教過我們,爸爸的姐姐叫姑姑。」


    姑姑親了親我的臉蛋,說:


    「瞧瞧這個聰明勁兒,比我家那個可強多了。」


    先是姑姑抱著我,再然後是媽媽,最後是爸爸。


    我像稀世寶玉一樣,輪流從他們手中傳閱。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親和溫暖的笑容。


    我能感覺到他們是真心喜愛我的。


    我感覺好像做夢一樣。


    一點兒也不真實。


    我趴在爸爸寬厚的背上。


    姑姑和媽媽陪我做著躲貓貓的遊戲。


    那一刻。


    我才確定這是真實的。


    還有真真切切的幸福。


    姑姑帶我們去了她們家。


    她說,家裡還有個調皮搗蛋的小哥哥,也在等你哦!


    門打開後……


    一個高個子男人帶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出現在我面前。


    其他人都還沒說話。


    那個小男孩嗖的竄到我面前。


    都快貼著我的臉了。


    他伸出雙手。


    捧起我的臉。


    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著我,說:


    「看著像弟弟,不像妹妹。」


    我的嘴巴被迫撅起,含糊不清道:「我是女噠!」


    兩個女人在廚房忙活。


    兩個男人在門外抽煙。


    兩個小孩在互相瞪眼。


    六歲的小尹君山擺弄著自己的積木玩具。


    時不時的還斜瞟我一眼。


    很明顯是在給我顯擺。


    我本來是有些不屑的。


    在福利院我也玩過積木。


    感覺沒什麼意思。


    可是,我的不屑馬上就變成羨慕了。


    他雙手靈活的擺弄著積木。


    很快,一輛大卡車的模型就拼出來了。


    我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因為我隻會拼一些簡單的模型,像房子和橋。


    他三下五除二,很麻利的把模型拆碎。


    稍一思考,又開始動手操作。


    片刻之後,一架飛機赫然成型。


    這下,我坐不住了。


    眼裡直冒小星星。


    腳步輕挪。


    湊到他跟前。


    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抬頭瞅了瞅我。


    沒有說話,繼續組裝。


    不一會兒,一艘輪船的雛形就拼起來了。


    我痴迷的盯著眼前的模型。


    原來,不是積木沒意思。


    而是,我拼不出這麼復雜的樣式。


    「想玩吧?」


    小尹君山拿著已經拼組好的輪船,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的視線跟著輪船左移右晃,急聲道:「想!」


    我簡直想得不得了啊!


    「那你叫我一聲哥哥?」


    他很聰明,適時提出了條件。


    「哥哥!」


    「哥哥!」


    「哥哥!」


    我急著要玩積木。


    很沒骨氣的一口氣連叫了三聲。


    他的小腦袋左搖右晃。


    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來,你要拼什麼?」


    目的達成,他很大方的把積木推到我面前。


    「大城堡!」


    我張開雙手,比劃了一下。


    他問道:「多大?」


    我認真的回道:「很大很大的。」


    之後,我們倆個趴在地毯上。


    倆個小腦袋湊在一塊討論。


    研究如何才能拼出大城堡。


    那天之後……


    我就多了一個帶我到處「闖禍」的哥哥。


    例如:


    「你又帶著妹妹爬樹?」


    「你又帶著妹妹下河捉青蛙?」


    「你又帶著妹妹跳水坑?」


    「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


    現在想起來,那段時光是真的無憂無慮啊!


    他對我是極好的,和親妹妹一樣。


    我也願意跟在他後面當小尾巴。


    做好事一起被獎勵。


    闖禍一起挨罵挨揍。


    我們讀同一所小學。


    一開始,總有人說我是撿來的。


    我委屈的眼淚汪汪。


    因為他們說得是真的。


    他總是第一個衝上去理論。


    爭辯無果,最後都會演變成打架現場。


    一般情況下是二對一。


    我們兩個齊心對外。


    大多情況是二對二以上。


    從幼兒園到六年級,我們倆是出了名的「站(戰)神。」


    戰贏了要被罰站。


    戰輸了也要被罰站。


    據說,畢業的時候,班主任老師握著我爸和姑父的手,一臉激動,一股勁的道謝,還問他們有沒有要二胎的打算。


    後來,因為我爸工作調動的原因,我們搬去了鄰市。


    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們才會見面。


    姑姑和姑父,還是一樣熱情,對我很好。


    青春期男女敏感的界限,讓我和君山哥疏離了不少。


    我也不再叫他哥哥。


    感覺太親密了,稱謂換成了表哥。


    姑姑和姑父出事後,他泣不成聲。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失去親人的痛苦,不是僅靠言語的安慰就能得到慰藉的。


    我能做的,就是一直陪著他。


    陪著他沉默發呆。


    陪著他流淚痛哭。


    葬禮結束後,爸爸要帶他走,他不肯應允。


    他很執拗,認準的事,萬般難更改,和姑姑一樣的性子。


    高中的第一個新年,他是在我家度過的,還是爸爸強行帶來的。


    他變了好多。


    他以前那麼跳脫,那麼開朗的一個人。


    現在卻變得沉默寡言,唯唯諾諾。


    他的狀態讓我很擔憂,我害怕他想不開,出大問題。


    我下定決心,要到他的身邊去照顧他。


    當初是姑姑把我帶回家的。


    他是姑姑的孩子。


    現在姑姑不在了。


    我就要替姑姑好好照顧他。


    照顧好我的哥哥,我的表哥,我的君山哥。


    他的成績很好,考上了當地最好的高中。


    我中考發揮失利,在讀的高中隻能算是二等水平。


    要轉到他們學校去,必須通過他們學校的學力測試。


    我發奮苦讀了半學期。


    每天熬夜早起,鼻血不知道流了多少次。


    有一次,升國旗的時候,我站著就睡著了。


    爸爸和媽媽也支持我的決定。


    他們說,你姑姑當年沒看錯人。


    皇天不負有心人。


    我終於通過了學力測試,實現和他同校的心願。


    我還特意選了和他一樣的文科。


    可惜,我來的遲了一些。


    他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女生——杜心沁。


    不知是心生醋意。


    還是出於直覺。


    我總感覺杜心沁心懷別意。


    她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舒服。


    我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一直在微笑。


    我覺得她的笑容太假了。


    明明是在笑,可眼裡沒有一絲笑意。


    這個女生肯定不簡單。


    我知道君山哥喜歡她。


    我也隻好將這份懷疑壓在了心底。


    也許,真是我心生醋意。


    對她產生了偏見。


    然而,之後發生的一件事。


    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


    那天中午,我在圖書館找書。


    那本書年代久遠,壓在舊書架的角落裡。


    我蹲在地上費了好大勁才從廢書堆找到。


    就在我要站起來的時候。


    聽到了一個女生講電話的聲音。


    那個聲音很熟悉。


    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穿過書架的縫隙。


    我隻看到一雙鴻星爾克的女士運動小白鞋。


    那女生壓低聲音說:


    「我們這個周末中午去遊樂園玩吧。」


    「你真討厭,我當然想你了。」


    「那你想我嗎?」


    「嗯哼哼,哎呀,你就會捉弄我。」


    「好了好了,不聊了,我要先回去了。」


    隨著那個女生的腳步聲遠去。


    我慢慢站起身來。


    心裡有些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事啊?


    找本書,還吃了一嘴狗糧。


    因為聲音很熟悉。


    我心裡也很好奇。


    到底是哪個小姐妹脫單了。


    所以,就急忙跟了上去,想一睹真容。


    可惜,她走的很快。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都已經出門了。


    我隻看到一個扎著馬尾辮,身著白色運動服的背影。


    就在我以為錯過一樁好戲的時候。


    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我遇到了君山哥和杜心沁。


    我第一眼就看到她的白色運動服。


    緊接著……


    目光往下一掃。


    心裡驀然一突。


    映入眼簾的正是一雙鴻星爾克女士運動鞋。


    「林淼同學好!」


    我們之前見過幾次,不是很熟,見面打招呼,也很客氣。


    杜心沁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我頭皮發麻,臉色忽得就白了。


    這個聲音就是中午在圖書館裡的那個聲音。


    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杜同學,你……也好。」


    君山哥看出我狀態不對,關切的問:


    「淼淼,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故意耷拉著臉,說:


    「是啊,小測試沒考好,被老師批了。」


    杜心沁微笑著,上前拉著我的手,安慰道:


    「沒事沒事,小測試而已嘛,影響不大。」


    我心裡想著中午發生的事,根本沒心思和她闲扯。


    我不著痕跡的抽回手,笑道:


    「隻好下次努力了。」


    「不打擾你們的小時光了。」


    「君山哥,我先走了。」


    臨走前,我默默地瞟了杜心沁一眼。


    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確定那個女生就是杜心沁。


    君山哥和她是同班,又是情侶。


    要聯系也用不上手機。


    那麼,她聯系的肯定是校外的人。


    聽她說話的語氣,肯定是和她關系很親密的人。


    還好,距離周末也就隻有倆天了。


    到了周末那天。


    我偽裝好自己。


    一大早就在遊樂園溜達。


    我的內心很矛盾。


    腦海裡有兩個聲音在爭論。


    我希望自己弄錯了。


    又害怕猜測成真。


    甚至,內心還滋生了一股黑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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