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晚上回家時，發現謝思恆這家伙也來了。
這還挺讓我意外的。
我故意走到他旁邊，語氣幽幽道：「我怎麼記得以前好像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一輩子都不會再踏入我家大門一步。」
謝思恆表情微囧，用手摸了摸鼻子。
「有這回事嗎？估計是你記錯了吧。」
哼，明顯就是嘴硬。
我正盤算著要把他當年的聊天記錄翻出來的時候。
謝伯母忽地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小時候頑皮，跑沈爺爺書房玩，能把人家收藏的名畫給弄壞嗎？
「當時氣得沈爺爺抡起拐杖對你就是一頓胖揍！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踏入沈家一步。」
謝思恆一臉尷尬。
他輕咳幾聲，提醒道：「媽，沈伯母好像在叫你。」
「诶，我過去看看是什麼事。」
謝伯母一走，客廳這就隻剩下我和他了。
我滿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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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畫不是我弄壞的嗎？」
我爺爺脾氣特別暴，當時知道自己闖禍了，因為膽子慫也不敢主動承認，躲房間床底下瑟瑟發抖了一下午。
結果沒想到晚上從房間出來的時，隻看到爺爺對著一幅破損的字畫嘆氣，隻叮囑佣人以後不要再讓小孩子進去玩。
卻也沒有責怪我。
當時天真地以為是爺爺脾氣變好了。
沒想到真相是已經有人替我負重前行了。
謝思恆說：「我皮糙肉厚揍就揍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說得雲淡風輕的。
但我知道，肯定是揍慘了。
不然他不可能這麼多年都不敢再來我家。
怕是見到我爺爺都要腿軟了。
我朝他「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討厭我呢。」
謝思恆一愣，隨即開口解釋：
「才不是這樣的。」
我爸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屈指往我腦袋上敲了幾個暴慄。
「這小子對你什麼心思，我都看得出來了，而且啊，小時候就有了。」
我一臉不相信。
「要真這樣，他天天欺負我幹嘛？」
「男孩子心智不夠成熟的時候都這樣的，用幼稚的方式吸引喜歡的女孩子關注罷了。」
我眯起眼睛看向謝思恆。
後者臉頰浮上一層可以的紅暈。
有些不自在地避開和我對視。
17
我嚴重懷疑我爸媽和謝思恆爸媽私下偷偷達成了什麼協議。
這段時間經常組局聚餐。
然後每次都因為種種原因，把我和謝思恆單獨拉下。
就比如現在，他們兩家人聚餐非要來法式餐廳吃什麼燭光晚餐，結果剛剛幾個人又臨時反悔，跑去看電影去了。
剩下這桌東西，隻能我和謝思恆解決。
我支著下巴，看向對面的男人。
「你應該看得出來吧，他們在撮合我們。」
謝思恆點頭：「知道啊，因為是我的主意。」
我：「6。」
謝思恆一邊把均勻切割好的牛排放在我的盤子裡，一邊問：「看在我這麼費盡心思的追求上，你打算什麼時候答應我的追求？」
我做出思考的表情。
沒想到徐清風會突然出來。
他上來就一把揪住謝思恆的衣領，一拳砸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你怎麼有膽追她的？」
謝思恆也毫不客氣地還擊了回去。
他在國外時候常年健身，所以動作和招式會更加利索幹淨。
沒幾個回合下來，徐清風就已經被打趴在了地上。
隻是最後的時候，徐清風趁著謝思恆松懈下來，立馬又往他臉上招呼了一圈。
那一瞬間，我隻能用膽戰心驚來形容。
「你沒事吧？」
我跑過去問他。
謝思恆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被偷襲了一拳，流鼻血了。」
我連忙給他拿來餐巾紙。
而地上的徐清風開始捂著肚子「嗷嗷」亂叫了起來。
「寧寧，我好疼啊，快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我全然沒有理會他的話，視線始終落在謝思恆身上。
「要不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有什麼內傷呢。」
見我要帶謝思恆離開，徐清風終於繃不住了。
他從地上起來，拽著我的胳膊，臉上全是受傷的表情。
「寧寧，你沒看到我也受傷了嗎？為什麼都不來關心關心我？」
我無語地扯了下嘴唇：「你那是活該。」
謝思恆則是站在一旁嫌棄地把他的手給拍開。
我們很快從餐廳離開，坐上了前往醫院的車子。
18
路上，謝思恆忽然捂著胸口說疼。
還懷疑說是徐清風剛才暗算他了。
我著實被嚇了一大跳，湊過去要去檢查。
卻在離近的時候，被謝思恆拽住了手腕。
他稍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下，我便被這麼往裡一帶，方才本來就不遠的距離，這一刻變得更加靠近了。
隻有咫尺之間。
我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謝思恆扯了個笑：「騙你的，沒想到你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我龇牙咧嘴地瞪他：「你真姓欠吧，一天到晚都這麼欠揍。」
謝思恆笑意更深了：「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
「那你還不快放開我。」
謝思恆沒有要動的意思。
他忽地摟緊我的腰，往懷裡拉近。
「明明是你自己主動靠近的，現在卻要我剛開，未免也太不講理了。」
「不講理的人是你才對……」
我倆你來我往地鬥了下嘴。
後面不知道怎麼就親在了一起。
窗外的晚霞很應景地凝成了一層粉色。
仿佛一切都剛剛好。
隻有坐在駕駛座的司機略有些尷尬地點了一支煙。
番外
1
我是徐清風，一個大傻逼。
曾經仗著沈清寧的喜歡，對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等我徹頭徹尾地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已經要和那個叫謝思恆的男人結婚。
我原本打算去搶婚。
可沈清寧似乎已經預料到我會有這種想法。
她提前約我出來見面了。
「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掙扎了，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坦然接受現實，然後朝前看。
「需要特別記住的一點是，不要再像是以前一樣，恃寵而驕，隨意踐踏別人的真心。」
我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誠懇地表示：
「寧寧，我已經充分認識到以前的錯誤，我以後會改的，你跟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她卻隻是平靜地把手掰開。
「哪怕你變得再好，也改變不了已經傷害過我的事情，明白嗎？
「你要真想彌補我，那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那一瞬間，我仿佛真的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我們真的不能再回到從前了嗎？」
「你問我一百遍一千次都是一樣的結果，我沈清寧這個人，從來不吃回頭草。」
我忽然想起來，這句話自己曾經說過。
當初扔出去的回旋鏢飛了回來，正中靶心。
2
沈清寧的婚禮我沒有去。
我不想讓她變得更討厭我。
我去了酒吧，借酒消愁。
幾杯酒下肚，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高彤。
她臉上的妝容很濃，還有股劣質的香水從身上鑽出來。
見到我時，她眼睛一亮。
我原本想直接走。
但她卻抱住了我的胳膊, 紅著眼哀求。
「當年因為網暴的事情, 我被學校開除, 出來後連個合適的工作都找不到, 隻能在酒吧陪酒……」
她聲淚俱下地和我講述了這些年的遭遇。
而這次她主動過來找我, 目的也很簡單，隻是想讓我買點她推銷的酒。
我被她說得動容, 大手一揮。
把她的酒全部買了下來。
高彤看起來真的很高興。
還留下來陪我喝了幾杯酒。
隻是我沒想到, 她會借此機會偷偷算計我。
等第二天我醒來時，渾身不著一縷。
邊上的高彤已經早早拍攝好證據, 她借此威脅我。
「不跟我結婚，我就去告你強奸！」
原來, 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
迫於無奈, 我隻能答應。
3
婚後，每天面對著一張不喜歡的臉，我都很痛苦。
為此, 我妄圖通過工作去麻痺自己。
可這麼多年以來，我隻學會了遊戲人間, 在管理公司這件事上一竅不通，捅出不少窟窿。
董事會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大。
加上高彤也是個不省心的，在那些富太太圈子裡, 沒少惹事。
我爸氣壞了，直接取消我的繼承人資格, 轉而把私生子接回家培養。
私生子比我有能力多了。
才幾年就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的。
我每天隻能闲得在家摳腳。
時不時還要回懟高彤對我的諷刺。
她當初費盡手段和我結婚。
現在幾乎都把嫌棄寫在了臉上。
也因此, 家裡總是爭吵不斷, 雞犬不寧的。
4
我意外地在醫院碰到過沈清寧一次。
不過這次, 我沒膽上前和她相認。
她似乎懷孕了，小腹微微隆起，邊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 生怕她受傷似的。
她看起來過得很幸福, 臉上總是有笑容洋溢著。
我捂著發痛的心髒, 暗暗想著。
如果當時能成熟一點, 是不是現在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會是我了。
可惜，人生從來沒有如果。
5
自從父親把我的繼承權除去後, 高彤就沒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
沒想到今天回家, 她會親手下廚給我準備晚飯。
廚藝還不錯，我足足吃了兩碗飯。
隻是吃完沒一會兒就開始犯困。
高彤勸我先回房間眯一會兒。
我點頭答應下來，隨後就踩著拖鞋回房間。
其實我知道，高彤在菜裡摻和了安眠藥，也知道她今天想放火燒死我，從而騙取高額賠償款。
但我卻還是縱容著她把計劃進行下去。
因為我得了胃癌, 現在是晚期, 本來也活不長了。
早死晚死都一樣。
一直打不到車，我隻能嘗試著給徐清風打電話。
「-遺」6
高彤看著別墅燃起的熊熊烈火，臉上迸出了興奮的笑容。
她終於要拿到巨額賠償款了。
結果還不超過一天，她就被警方以蓄意縱火罪給逮捕了。
一路上, 高彤都咬死不承認。
直到警方放出來一段監控錄像。
裡面清楚地拍攝到了她如何潑酒精，如何用打火機點燃的過程……
高彤不敢相信。
「明明我都把家裡的攝像頭拆了，怎麼會還有呢？
「難道徐清風一直都知道我的計劃？
「那他為什麼不揭穿我？」
直到徐清風的律師把他生前的胃癌檢測單還有一段遺言遞交過去時，高彤才明白過來。
徐清風在報復她, 卻又不想親自動手。
遺言上，赫然寫著一句話：【賤女人不配得到幸福，渣男同理。】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