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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滅東宮 4349 2025-02-19 16: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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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笑意吟吟地看我,燕回舟看不到她眼裡的得意和輕慢。


    我看著這一對璧人,攥緊手指,一字一句地說。


    「那就恭喜了。」


    4.


    年關繁忙,燕回舟身為太子,各家都想結交攀附。


    我對著禮單整理各家送來的禮品,清點後送進庫房。


    宋柯有孕的消息傳進帝後耳中,皇後大行賞賜,補品流水般送進雲霏院。


    燕回舟每日下了朝回來就陪宋柯解悶。霜音起先還與我絮叨,見我神色不好,就不敢再說了。


    對完單子,還剩一件。我拿起來一看,上面的封帖是定鈞侯府。


    「定鈞侯送了禮品,怎麼沒記在禮單上?」


    霜音答:「定鈞侯府的人說這不是送給東宮的,奴婢就沒讓記檔。」


    不是給東宮的,難道是給我的?


    揭下封帖,是個檀木盒子,盒子上了鎖,小巧復雜,正是少時我爹教我解鎖時拿的例子。


    我爹當時打趣我說這鎖隻能解一次,成功了失敗了都會留下痕跡,以後可以藏不能讓夫家發現的東西。


    謝庭煜怎麼知道的。


    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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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循著記憶使巧勁推開,「咔噠」輕響,盒子緩緩啟開,露出裡面的綢布。


    霜音驚呼:「竟是獨玉。」


    獨山玉珍貴,開採數量稀少,獨玉雕作的物件就更顯珍貴。


    謝庭煜送來的是一支通體瑩綠的發簪,樣式眼熟。


    我心下一動,在妝匣中摸索片刻,抽出一支白玉簪。


    一綠一白,式樣幾乎一模一樣。


    白玉簪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都督府也隻有親近的人知道,謝庭煜是從何得知的?


    苦思冥想不得答案,我索性搖頭,將疑慮丟在一邊。


    過了年,三月初三,嘉善公主約我去法喜寺上香。


    「筠兒!你還好吧?」燕歡握住我的手,擔憂地問。


    我淺笑:「我是太子妃,他們能拿我如何?」


    「淨逞強。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


    「已經好了,勞你擔心。」


    我們相攜往寺裡走去,上完香出來,遇到了謝庭煜。


    燕歡很意外:「小侯爺也來上香啊?」


    「見過公主,太子妃。」謝庭煜微微側身,說:「很久以前在這寺裡供了一盞燈,正好經過,就來看看。」


    我朝有為親人供燈祈福的習俗,燕歡聽了,以為是為老侯爺供的,心下唏噓,就此別過。


    回到東宮,從門口到葳蕤軒要經過兩個花園,走到第二個花園,宋柯正在散步。


    我不欲與她對上,便繞過她,從小徑走。


    宋柯看到我,湊上前來,笑著說:「太子妃看見我怎麼躲著走呀?」


    她隻在人前稱一句妾,現下四周都是東宮的侍女,她便撕下了偽裝。


    宋柯已經顯懷,肚腹圓滾的明顯。


    我側身避開她,冷淡道:「宋良娣離我遠些,免得你有個胎動驚嚇就要賴我頭上。」


    宋柯聽了,反而靠得更近了:「姐姐這話叫我傷心,我懷的是東宮的第一個孩子,我比誰都仔細呢。」


    我忍不住皺眉,不料她突然伸手,我感覺發間微松。


    宋柯抽走了那支白玉簪。


    她端詳著簪子,「也沒什麼特別的嘛,回舟說你最寶貝這支簪子,姐姐同我說說緣由可好。」


    她幾次羞辱我都忍下了,但事涉我娘,我停住步子,冷冷看她:「還給我。」


    宋柯一怔,反而笑了。


    她兩手捏著簪子,笑著說:「好說,姐姐給我跪一個,我就還你。」


    「你當初讓我跪半個時辰,如今我隻讓你跪一下,不算過分吧?」


    我一字一句:「宋柯,我再說一次,簪子給我。」


    宋柯半點不懼,眸光一轉,指著我耳垂說:「那你把這隻珊瑚墜子給我,我就還給你。」


    「不可能。」


    宋柯哼笑一聲,指節一松。


    我顧不得儀態,伸手去接,卻接了個空。


    白玉簪磕在地上,脆聲乍起,碎成了幾段。簪頭雕刻的花四分五裂,碎片四濺。


    宋柯還在笑:「這可怪不得我,懷孕的人麼,手總是松一些的。」


    「對不住啊,太子妃姐姐。」


    我定定地看著地上的碎片,什麼也聽不見了。


    好像過了很久,我緩緩直起身,凝視宋柯。


    宋柯被我看得激靈了一下,下意識退了幾步:「我懷的可是殿下的孩子,姜筠,你……」


    她話沒說完,轉成一聲痛叫,是被我捏住了手腕。


    我輕聲問她:「是這隻手嗎?」


    宋柯痛出了眼淚,猶在掙扎:「你不能動我!回舟……啊!!」


    我手指使力,感覺握在手裡的纖細手腕發出一聲脆響。


    宋柯捏簪子的那隻手腕被我折斷了。


    我松手,她跌坐在地,完好的一隻手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呼痛都不敢大聲。


    周圍宮女都嚇住了,一時除了宋柯的侍女,竟無人敢上前。


    我笑出了聲,揚聲道:「愣著做什麼?宋良娣早產了,快請太醫和穩婆啊。」


    我坐在雲霏院的裡屋門口,捧著香茗,耳邊不斷傳來宋柯的呼痛和慘叫聲,心裡暢快無比。


    燕回舟本在御書房議事,匆匆趕回來,路上聽完我和宋柯的衝突,到了雲霏院看見我一副闲適模樣,怒火衝天,快步走到我面前。


    我剛抬頭,便感覺掌風襲來,一聲脆響,然後左臉刺痛無比。


    燕回舟看我的眼神仿佛仇人:「姜筠,你該死。」


    我摸了摸嘴角,指尖濡湿一片,像那夜我嘔在掌心的血一樣紅。我沒起身,撫著左臉,衝他笑了一下,牽到了傷口,我卻不覺得痛:「是她活該。」


    他又甩了我一巴掌。


    那聲音和簪子落地碎開的聲音重合,我再次感到反胃。


    喉間腥甜氣一片,我咬牙咽了回去。


    燕回舟嘴巴開開合合,我聽不清,最後聽見一句,「我要請旨休了你這毒婦」,便開口道:「我等著那天。」


    這令人惡心的東宮太子府,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5.


    宋柯早產的事傳進坤寧宮,皇後一怒之下下令將我禁足,無事不得出。


    我爹在地方巡查,回京才得知我被禁足了。


    他進宮述職,皇上很是滿意,特許他看望女兒。


    我到暖閣時,我爹正來回踱步,看到我喜出望外:「筠兒!」


    「爹……」我說了一個字就說不出話了。


    這麼多天,再苦的事我都扛過來了,如今見到父親,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爹慌了,輕拍我的背哄道:「筠兒可是受委屈了?不哭,跟爹說說,不哭啊。」


    我打小就被寵得張揚,沒吃過半點苦頭,在東宮短短半年,卻受盡委屈。


    我抱緊我爹,埋進他肩膀,努力止住淚水,輕聲說:「爹,我不想待在皇宮了。」


    我感覺我爹的手臂肌肉緊繃了一瞬,隨即松下來,也悄悄對我說:「好。」


    我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


    我爹放開我,摸摸我的頭,像小時候一樣和我說著悄悄話:「你想做什麼都可以,爹給你兜底。」


    我被下了禁足令,皇後攔得住別人,卻攔不住嘉善公主。


    「筠兒!我都聽說了!」


    燕歡撲到我身上,動作很輕地撫摸我臉頰掌印,光是看那痕跡就叫她心痛:「五哥怎麼能……如此不辨是非!」


    「公主慎言。」燕回舟好歹是太子,妄議太子是要下獄的,「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


    燕歡急道:「我聽我母妃說,五哥昨日就去請旨休妻了,但被父皇擋了回來,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我搖頭,避開了這個問題:「禁足令不知何時能解,我一個人在東宮苦悶,過了寒食節你能來陪我說說話嗎?」


    燕歡一口答應。


    寒食節皇宮有一場家宴,這次燕回舟帶著宋柯前去。


    自我被禁足後,宮人都繞著葳蕤軒走,一時門可羅雀。


    我窩在貴妃椅上,剛翻一頁書,明燭就走進來,附耳低聲道:「都辦妥了。」


    懸著的心稍稍放下,我看著明燭,想到和我一同長大的兩人卻犯了難。


    太子妃身死,皇室肯定會嚴查,若我親近之人全都消失不見,皇上定會起疑心。何況,偷帶三人出宮的風險太大了。


    明燭道:「小姐,奴婢早和霜音商量好了,我們不走,留下來作證。」


    「你放心,若我逃出去,無論多久我都回來接你們。」我抱住明燭,閉眼時眼淚眨了下來。


    「你們等等我,我保證不會很久。」


    「小姐放心,明珠和霜音會一直在的。」


    醜時已過,我端坐書案前,推倒了燭臺。


    燭火吞噬紙頁,也吞掉了擺在正中的珊瑚耳墜。


    火勢逐漸蔓延。


    明燭守在門外,長短不一地敲了五下窗棂,這是我們約定的暗號。


    火勢漸起,有起夜的宮人看到火光,邊喊著「走水了!」邊匆匆提水來救,場面混亂無比。


    我擠出窗縫,一個太監模樣的人等在窗外,抬眼時我看清他的面容,竟是我爹手下最信任的親信之一。


    我們沒有多作寒暄,翻出窗後借著夜色掩蓋,從小徑鑽出了東宮一個年久失修的狗洞。


    出了東宮我松了一口氣,才感到心髒狂跳。


    那個親信愧道:「小姐受委屈了。」


    我搖頭。


    隻要能離開,怎樣都不算委屈。


    此時天邊泛起一抹白,正是宮人們出宮採買的時候。


    我早已改頭換面,拿著御膳房的令牌排隊等著檢查放行。


    很快我前面隻剩三人,最前面一人對完令牌後,一人騎著馬疾奔而來,厲聲道:「陛下有令,所有人禁止出宮!」


    我心下一沉。


    東宮的消息傳得這麼快?


    等候的宮人四散開,依令等在門口,不斷竊竊私語。


    再過會天就亮了,皇宮守衛更加森嚴,我想出宮就是難上加難了!


    就在我心急如焚時,肩膀被人輕拍了拍。


    我僵硬地轉頭,是個生面孔,但腰間的令牌表明了身份。


    「我家侯爺聽聞御膳房的茯苓姑娘擅時令點心,想求個方子,茯苓姑娘隨我來吧。」


    他聲音不大不小,衛兵聽見,看見刻著「謝」的令牌後就沒過來。


    我穩住心神:「請帶路吧。」


    謝庭煜見到我,拱手一禮。


    見我神色戒備,便說:「我受都督所託,若計劃有變,就帶你出宮。」


    事到如今我已沒有選擇信或不信的餘地。


    但本能地,我總覺得他不會害我。


    「陛下有令,本侯也不能出宮嗎?」


    定鈞侯府的馬車也被攔下,謝庭煜掀簾,冷冷地看著衛兵統領:「還是要我現在回御書房請一道陛下口諭?」


    統領汗如雨下,連連告罪,忙揮手放行。


    我忍不住看謝庭煜,他正好轉過臉來,對上我的目光,笑了笑,我辨認出口型:「別怕。」


    6.


    昨日寒食節,燕歡敬完酒就借口不適離席回府了。


    皇上寵愛,無人敢置喙。


    她總覺得不安,因此次日一早就往東宮去了。


    燕回舟親自來接見,燕歡問起太子妃,他含糊帶過,說姜筠身體不適,不好見人。


    東宮失火一事沒傳出皇宮,燕歡沒得到半點風聲。但她敏銳,便說在屋外看看也好。


    燕回舟堅決不允,她疑心更重,強闖進去,遠遠就望見一片廢墟。


    皇帝昨夜聽聞東宮失火,當下下令戒嚴,次日嘉善公主鬧上御前,才得知太子妃歿了。


    葳蕤軒屋內有一具燒得殘缺不全的女屍,太子妃的侍女霜音因撲進去救火,被燎了半邊臉,至今昏迷不醒。


    另一個侍女明燭殿前被問話時亦是傷心欲絕,幾次要撞柱自戕。


    無論怎麼查,所有物證都表明這隻是一起意外。


    皇帝扔開姜大都督請辭的折子,正頭疼,太監來報,都御史有秘事相奏。


    江北巡撫侵佔良田民女,貪汙稅銀數萬兩,逼死數百人。


    燕回舟寒食節前才請求休妻,立宋柯為太子妃,環環相扣,由不得皇帝疑心。


    姜筠之死將太子失德的風聲推到了最高,群臣進諫,皇帝隻能宣布廢太子。


    燕回舟失魂落魄地回到東宮,身後跟著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秦榮。


    秦榮宣旨,燕回舟降為靖王,宋柯繼王妃位。


    宋柯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燕回舟看著刺眼。


    「宋柯,我不是太子了,你這麼高興?」


    他第一次直呼宋柯的名字。


    宋柯慌了,靠過來拉他的手:「不是,回舟,我隻是……」


    燕回舟甩開她的手,宋柯步子不穩,跌坐在地。


    這次燕回舟沒有扶她:「你知道你父親貪汙嗎?」


    宋柯仰頭看他,臉漸漸白了。


    即使清楚宋柯和姜筠的死無關,但他一想起父皇沉著猜疑的眼神,姜大都督厭惡冷酷的神色,就會不由自主地想。


    如果姜筠還活著就好了。


    燕回舟搬進新落成的靖王府後,對宋柯沒了往日的呵護。


    一日他下朝回府,漫無目的地走著,回過神時站在葳蕤軒外。


    他在靖王府另開了一個院子,也叫葳蕤軒,屋內擺設全按東宮的葳蕤軒一般布置,屋前栽的杏花樹也是從東宮移植的。


    霜音和明燭都住在葳蕤軒的側房。


    明燭看見燕回舟,上前道:「王爺,我家小姐生前有一物極為珍視,她曾說,若有朝一日她不能繼續生活在東宮了,就呈給您看。」


    「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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