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陸觀止和白月光結婚的那天。
可他們的儀式還沒結束，就雙雙被人殺死。
殺人犯猩紅著眼：「你可知道，你眼中無趣的女人，是別人一輩子的求而不得？」
後來，我重生了。
在我的蓄意撩撥下，上輩子那個深情卻陌路的男人終於乖乖繳械投降。
他將我按在沙發上，克制不住地親吻。
我被親得缺氧，哭著推他：「疼……」
他卻啞聲問：「南南，想不想更疼？」
1
「滾！我喬振華沒有你這樣不爭氣的女兒！」
「女兒還小，隻是一時不懂事……」
「住口！你敢護著她，以後就別進這個家門！」
隨著別墅大門在眼前緩緩關閉，我這才逐漸回過神來。
正想進去跟我爸道歉，跟他說我錯了，手卻被人握住。
抬頭，是一臉緊張的陸觀止。
確切地說，是七年前的陸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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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是我們最相愛的時候。
「南南，委屈你了，你爸沒對你動手吧？」
「都是我不好，是我家裡太窮了，才害得你為我受苦。」
上一世，他也是這麼說的。
那時，我沉浸在爸媽不支持我們感情的傷心中。
我緊緊地擁抱他，跟他說：「我們沒錯，錯的是他們！」
「阿止，你一定要爭氣，你要證明給我爸看，將來，你不會比任何人差的！」
後來，他果然做到了。
七年間，他的公司越做越大，甚至超過了我爸的公司。
正當我悄悄跟我媽聯絡，想帶著陸觀止再次回家時，卻撞見了他跟鄭心悅求婚的一幕。
我氣得發瘋，拼命質問他為什麼。
卻被他狠狠推開。
他摟著鄭心悅，一臉冷漠地跟我說：「喬南，我們分手吧，我早就厭倦你了。」
我傷心欲絕之下，渾渾噩噩地在大雨中走了一夜。
接著，意外出了車禍。
被送到醫院後，陸觀止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反倒是顧鑑，那個隻見過一面的男人，在我病床前不眠不休地陪了我整整一個月。
後來，我到底沒有撐住，在絕望與不甘中離開了人世。
爸爸難過得心髒病發作，媽媽一夜間白了頭。
而顧鑑，則衝到了陸觀止和鄭心悅的婚禮上，將他們雙雙捅死。
又在警察趕到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有多深。
我後悔不已。
卻沒想到，上天會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
「別難過了，晚上想吃什麼？火鍋好不好？」
耳畔，陸觀止還在喋喋不休。
看著那張我曾經痴迷的臉，一瞬間，我隻覺厭惡至極。
我抽回手，跟他拉開一段距離。
「陸觀止，我們分手吧。」
「我爸說得對，我們不合適。」
2
陸觀止一愣。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怎麼了？早上明明還不是這樣說的。」
是。
上一世，我跟他說，不管我爸媽同不同意，我都要跟你在一起，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可後來，我又得到了什麼呢？
想到上輩子粉身碎骨般的痛苦，還有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恨不得現在就讓陸觀止也體驗一下。
可我不能。
因為他現在什麼都沒做，還沒有對不起我。
我不敢將自己重生的事告訴他。
隻好努力平復下心情，認真地跟他說：「之前是我太天真了，我爸說得對，感情的事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得不到父母支持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所以，我們先分開吧，我想冷靜一下。」
眼見我態度堅決，無奈之下，陸觀止隻好說：「我們先回家。」
我這才想起，我的東西還在我們合租的房子裡。
不行，不能再住在一起了。
這一世，我要離他越遠越好！
我連忙勸他：「你先去公司吧，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
等他離開，我又轉身看向家裡的方向。
爸、媽，女兒真的知道錯了，你們消消氣，等等我好嗎？
我飛快地回到出租房，開始收拾行李。
除了一些證件和常穿的衣物，其他的生活用品，我一樣都沒拿。
這個地方，這輩子，我絕不會再回來了。
收拾好，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記憶中的手機號。
3
我等了很久，那邊才終於接通。
「喂。」
熟悉的、低沉的聲音。
他沒有問我是誰，也沒有掛斷，而是等著我開口。
「顧鑑，我是喬南。」
「我知道。」
僅僅是三個字，我便覺得鼻頭發酸。
「我現在無家可歸，請問，你可以收留我一下嗎？」
我說完，那邊靜默著，遲遲沒有接話。
我忽然想，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莽撞了？
上一世，他雖然在我離世前陪了我一個月，又為我報了仇。
可現在，畢竟是七年前。
七年前的顧鑑，我其實並不了解。
萬一，他現在有女朋友呢？
這麼想著，我忽然覺得有些尷尬。
連忙又補了一句：「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可以去酒店。」
「方便。你現在在哪兒？」
他幾乎是秒回。
我松了一口氣，連忙把地址報給他。
我剛把東西拿到樓下，他就到了。
帥氣的黑色悍馬停在小區樓下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比車更吸引人的，是從車裡走下的人。
這是年輕時的顧鑑，比起上輩子守在病床前的他，眼下的他，更加意氣風發，光芒萬丈。
下了車，他大踏步朝我走來。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這一幕，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眼前，忽然又閃過他猩紅著眼問陸觀止的畫面。
「你既然不愛她，為什麼要耽誤她？」
「你可知道，你眼中無趣的女人，是別人一輩子的求而不得！」
「這是你們欠她的，早知如此，我當初便不該把她讓給你！」
不知不覺間，我早已淚盈於眶。
在顧鑑還沒走過來前，我已經忍不住朝他跑去。
咫尺之遙，我將他緊緊抱住。
他後頸的碎發扎得我有些痛。
可我卻管不了這麼多。
呼吸間，是他身上獨有的佛手的清冷香味。
跟上輩子病床前聞到的一模一樣。
「你終於來了。」
我埋在他肩頭，哽咽著開口。
「……」
他有些僵硬無措。
想要回抱我，可是雙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
好半天，直到我松開他。
他這才拎起我的箱子，輕聲開口：「走吧，回家。」
4
上了車，我才發現他竟然是自己開車來的，並沒有帶司機。
看著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我後知後覺地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畢竟，他現在是顧氏的掌權人。
這段時間股市大漲，按理說，他應該也忙得跳腳。
顧鑑神色冷峻地盯著前方，微微搖頭：「不打擾。」
從見面到現在，他隻跟我說了兩句話。
每一句，都言簡意赅。
我忽然就想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天，是我的 18 歲生日。
爸媽為我舉辦了盛大的成人禮。
當天來了很多客人。
除了家裡的親戚，還有一些是爸爸生意上的伙伴。
顧鑑進來時，全場人的交談都停止了。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
「看，那位就是顧氏的繼承人，聽說剛從國外回來的。」
「我聽說啊，他可是個厲害的主兒，不僅從私生子那裡奪了權，還把顧氏那群股東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我正聽著他的八卦，忽地，他已經走到了我身邊。
璀璨的燈光下，他的臉猶如古希臘的雕塑，英俊又貴氣。
失神間，他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我。
「喬小姐，生日快樂。」
「謝謝顧總。」
我接過禮物，隨手就放到了一邊。
晚上，等賓客都走後，爸爸問我：「對顧氏大少爺感覺怎麼樣？我們兩家有意等你大學畢業後聯姻，你可以先跟他多接觸接觸，提前培養一下感情。」
彼時，我剛剛高考結束，正滿懷憧憬地期待著我的大學生活。
聽到結婚，心中一萬個抗拒。
後來，我在學校裡認識了陸觀止。
他是我的初戀，人長得帥，又聰明，還很溫柔。
在他的積極追求下，很快，我就陷入了熱戀。
而顧鑑這個所謂的聯姻對象，早就被我拋之腦後。
所以，我很好奇。
我們不過是一面之緣，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問他：「我們現在是去你家嗎？」
5
我話落，正在專心開車的顧鑑忽地一個急剎車。
後面很快響起了催促的喇叭聲。
他打了下方向盤，將車停到了路邊。
接著，側過身來。
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默不作聲地瞧著我。
我一直都知道他長得好看。
尤其是在海市的二世祖圈子裡，似他這般長相，又如此能力出眾的，更是絕無僅有。
可我卻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認真地瞧過他。
年輕時的他。
原來，他的瞳孔這麼黑，睫毛這麼長。
看著看著，他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
微微偏頭，似是不敢跟我的目光對視。
我忽然又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顧鑑，你耳朵紅了。」
我說完，不僅僅是耳朵。
一下子，他的脖子也紅了一大片。
難道是害羞了？
我一下子心痒難耐，忍不住微微湊近，輕輕含住他的耳垂。
他瞬間渾身僵硬。
下一秒，猶如觸電一般，飛速將我推開。
「喬南，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他的眸色一下子變深，似乎有欲望翻湧。
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原來，一向驕矜的顧大少爺，失態的模樣竟然是這樣的啊。
我忍不住愉悅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啊，我在勾引你。」
「你……」
他一滯。
似乎沒想到我能這般不知羞恥。
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收緊，胸膛劇烈起伏，看得出來，他現在十分激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開口：「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我一愣。
算算時間，距離我的成人禮，我們已有四年未見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男朋友？你調查我？」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又很快被遮掩過去。
「沒有，聽別人說的。」
「哦，這樣啊……」
我故意拉長了語調，明顯不信。
上輩子，他是在我車禍後第一個趕到醫院的人。
到得甚至比我爸媽還快。
要說他沒派人調查我，我是不信的。
想到上輩子，我的心又柔軟起來。
我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可憐兮兮地說：
「我跟我爸吵架了，剛剛又失戀了，我不想一個人待著，帶我去你家，好不好？」
6
終於，顧鑑沒有再多問了。
他繼續沉默著開車。
我也不敢再逗他了，畢竟，上輩子車禍的痛苦還歷歷在目。
很快他家就到了，見到我，佣人阿姨自覺地沒有多問，隻是熱情地端上茶點。
顧鑑帶著我上了別墅二樓，指著最裡面的朝南房間。
「你先住這兒吧。」
推門進去，我微微一怔。
這間房間裝修得非常漂亮，有巨大的衣帽間，華麗的梳妝臺。
整體的色系以天藍和純白為主，是我最喜歡的風格。
我們的聯姻並沒有成功，這間房自然也不是為我準備的。
想到這裡，我微微有些吃醋，忍不住問：
「這是誰的房間啊？我住進去，主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不會的，她不會不高興。」
他搖搖頭，目光深深地看著我。
「你先收拾一下，等下下來吃飯。」
我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也很快。
打開衣帽間，裡面居然有很多沒摘吊牌的新衣服。
而且，全都是我的尺碼。
難道，這些都是為我準備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一瞬間，我的心怦怦直跳。
晚飯剛吃了兩口，顧鑑的電話就響了。
接完，他說公司有事，得過去一趟。
我點點頭，繼續享受我的晚餐。
真好，都是我愛吃的。
吃完，佣人阿姨收拾好就回房休息了。
我睡不著，幹脆躺在一樓沙發上等顧鑑。
真是神奇的一天。
明明，今天白天，我還愛陸觀止愛得死去活來。
可現在，我滿腦子裡都是顧鑑。
沉默的他、害羞的他、隱忍的他。
他就像一個謎，讓我好奇不已。
正想著，手機響了。
又是陸觀止。
他給我發了好幾條微信，問我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家。
我通通沒回後，他又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我拿起來，再次按了拒絕。
剛放下手機，門口忽然有人問：「怎麼不接？」
7
顧鑑回來了。
他站在門廳的陰影裡，也不知道進來多久了。
看到他，我瞬間揚起了笑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