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體面夫妻
  3. 第2章

第2章

體面夫妻 3510 2025-02-24 16:26:19
  • 字体大小 18
  • 披頭散發的慘狀,才讓我鬱結於心的怒氣散了三分。


    「她要見她兒子,帶她去母子團聚。


    「挑些髒耳朵的咒罵,當眾說給沈老夫人聽。記得,隻傳話,別讓他們見上面。」


    畢竟,我的好夫君給我擺了這一道,我總要送他一份打落牙往肚裡吞的回禮的。


    「雲蘅,你給我滾出來!」


    6


    雕花木門便被一腳踢開。


    裹在大氅裡的沈念安,卷著風雪跨了進來。


    那一張陰沉的臉,比陰著大雪的天空還黑。


    阿姐將我賜婚給他的時候交代過,他待我如何,我阿姐便待他妹妹如何。


    沈家空有富貴,卻沒有倚仗與實權。


    我阿姐雖為貴妃,可深居皇宮之中,看顧不到隻剩她的我。


    沈家要權力,我阿姐要為我求安穩,而我需要銀錢。


    沈念安與我,倒像天作之合。


    這麼多年,他依然看不慣我的粗魯,我也討厭他流連花叢落下的脂粉味。


    可在人前,我們依舊是互相給足面子的,最體面的夫妻。

    Advertisement


    隻今日,他沈家得勢,我雲家敗落,他便不願再裝了。


    阿淵被馬踏傷腿時,管家便著人去請過他。


    可他以有要事繁忙為由,遲遲不見歸家。


    連給太醫下封帖子,他都不願再費功夫。


    直到半個時辰前,我將寧若雪的貼身老媽子放了出去。


    沈念安隻見了她一面,便急不可耐地踩著風雪踏馬而歸。


    「把那對母子給我交出來!


    「天子腳下,你竟目無王法到動用私刑,你可知會給我侯府惹下多大禍端。


    「雲蘅,便不為自己著想,你也該想想你的兒子。如此失心瘋,誰也救不了你。」


    他滿面風霜,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卻自始至終,都沒過問過阿淵。


    他不問,我卻偏要說。


    「你做父親的,不該問問你兒子嗎?他被馬蹄踩斷了腿骨,被太醫切開皮肉接骨的時候,疼得昏死了五次。可那時候,你這個所謂的父親都沒在呢。」


    他在做什麼呢?


    陪太傅賞雪喝茶,求他老人家將外室子收入門下。


    為他真正愛的孩子,求前程與富貴。


    沈念安下意識去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那是他心虛時慣有的動作。


    「我早跟你說過,阿淵不是習武的料,你非要他騎馬射箭打馬球。如今壞了腿,又怨得了誰?


    「我沒怪你毀我沈家根基,你倒好意思怪我沒圍著你們婦孺屁股後頭轉!」


    對上我平靜到近乎冰冷的雙目,他撇過了頭去:


    「事已至此,我侯府斷沒有用個傷殘的孩子做世子的道理。你又傷了身子難再有孕……」


    他如此理直氣壯是篤定我阿淵徹底壞了腿的。


    如何會這般篤定?


    不過是他故意拖延時間,遲遲不肯請太醫,斷了阿淵求救之機。


    他的心,真該被掏出來看看是何種顏色。


    見我始終不應他,他以為我在暗自思量他話裡的可能性,便松了口氣:


    「想必母親也告訴過你,本侯另有一子,流落在外多年,吃盡了苦頭。倒不如將其接回府中,當作未來世子養在你跟前。既能保住侯府的顏面,阿淵也有了照應與依靠。」


    他嘆了口氣,故作傷懷道:


    「我這做父親的,能為阿淵謀劃的也不過如此了。」


    7


    冷意在我唇角散開,我才淡淡道:


    「難道侯爺就沒想過為阿淵討回公道?


    「哪有人打馬球往人腦門上打的道理,不過嫉妒我兒子德才兼備他八匹馬也趕不上罷了。兒子受如此委屈,你做父親的又豈能當縮頭烏龜坐視不理,不僅要怪,還要……」


    我狠狠望向他:


    「血債血償!」


    沈念安聞言一驚,繼而煩躁得往太師椅上縮了縮:


    「小孩子的無心之失,你讓我一個大人去計較,成何體統。再說了,意外的事你讓我如何計較?打斷旁人的腿不成?


    「大不了,以後不與他們玩鬧了便是。總歸阿淵也無騎射的天賦,正好靜下心來好好練點文墨。白鹿書院裡正收勳貴子弟入門,待阿淵好些了,便將他送過去。」


    外室子要在他的周全下被太傅當作關門弟子收入麾下。


    我的兒子隻配在白鹿書院裡和紈绔打滾。


    什麼時候我們母子竟成了旁人的踏腳石與陪襯了。


    我隻是收斂鋒芒做個得體的夫人,他們怎麼就以為我連腦子也丟掉了。


    我將寧若雪那支點翠步搖擺在了沈念的手邊。


    壓下身子,我直視著他顫抖的雙眼最後問道:


    「這麼說,侯爺是不打算計較了?」


    他瞳孔一縮,驟然發難:


    「我堂堂一門侯爺,與一個稚子計較高低,你不嫌丟人,我還嫌辱沒了我的門風。你若再胡攪蠻纏,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可我若偏要計較呢?」


    8


    「雲蘅!」


    他帶著威壓與我四目相對。


    油燈噼啪作響,將他眼中的殺意照得分外分明。


    我心下了然,這沈家我和他終究隻能活一個人了。


    半晌,他終究在我半分不退的冷意裡敗下陣來。


    五萬兩銀票被他推到我手邊:


    「這五萬兩你拿去,阿淵的事,就此揭過。」


    為了讓自己顯得有理,他還故意抬高音量:


    「小孩子不懂事失手傷了人罷了,你做大人的萬般計較,隻會丟了我侯府的臉。


    「臉面與主母之位你都不在乎,可銀錢呢?」


    確實,銀錢我很在乎。


    外祖父的白家軍,需要流水般的銀錢去養,那是我與阿姐安身立命之本。


    嫁給沈念安他求權,我求錢,算是各取所需。


    至於感情,他一個個換紅顏,我拼命地從沈家撈錢財,就能看出那是沒有的東西。


    相安無事這麼多年,我們深諳體面夫妻的相處之道。


    隻不該,他有了外室子,還將其抬舉在了我的孩子之上,更喪心病狂地拿踩著我兒子的血肉為他鋪路。


    在沈念安毫不掩飾的滿臉不耐,與對我兒子的輕視裡,我便知道,率先打破安好局面的他,要死得不體面了。


    「五萬兩買你兒子一條腿,這是侯爺心裡的價錢?」


    他暴怒:


    「說什麼胡話,事已至此,你還要如何?便是逼死那對可憐的母子,阿淵的腿也不會好了。他都已經廢了,難道還有整個侯府給他陪葬不成。


    「非要鬧到官府上門你才肯放人嗎?如此,你可想過冷宮裡你阿姐的處境?」


    我貴妃阿姐進了冷宮,而沈念安的妹妹靠著懷有龍嗣的身子封了妃,再不用求著我阿姐照應。


    所以,他沈家過河拆橋,驟然之間與我翻臉,連我兒子都棄如草芥。


    他甚至都不曾過問過阿淵的腿傷,便自我斷定,我的阿淵,廢了。


    形勢逼人,從前委曲求全的他也學會威脅人了。


    我眉尾一挑,笑出了聲:


    「可那對見血的母子,在你母親手上啊。


    「祖母慈愛,為阿淵出了頭。聽說一個被打落了牙,一個被踢斷了腿,整整齊齊跪在後院的雪地裡!」


    沈念安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在對上我冰冷的笑意時,瞬間白得可怕。


    9


    追至沈母院中,他著急忙慌地顫聲問道:


    「那對母子呢?母親,他們不是一般人,不能罰。」


    沈母正愜意地被丫鬟捏著腿,根本沒聽明白沈念安的言外之意。


    淡淡掀開眼皮子,她從牙齒縫裡輕嗤一聲:


    「管他哪個高門裡出來的畜生,傷了我侯府的臉面,就該受罰。」


    說罷,她還冷冷斜了我一眼:


    「還將門女呢,我看你是我沈家的富貴養軟了骨頭,半點雷霆氣度都拿不出來。任由那個賤種罵到鼻子上都不敢還。


    「張口閉口有他阿爹撐腰,誰敢奈他何。還大言不慚讓我們等著他阿爹來要我們的命。


    「我老婆子一把年紀,還沒被誰威脅過,便拿了他一條腿,看看誰能要我的命!」


    沈念安如遭雷擊,驟然身形一晃。


    他不曉得,阿淵學騎射之術,向來有我親自監督與指導,從未出過意外。


    隻在今日,我帶著阿淵出府之時,被沈母扣在了府中。


    她端著長輩的姿態,敲打我一番後,將沈念安江南的表妹與外室子沈昭捅到了我跟前。


    「做主母的要有主母的氣度,不過一個孩子,我沈家家大業大不至於讓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那寧家表妹也溫柔乖巧,不是個難相處的。


    「南苑收拾收拾,不日便將那對可憐的母子安置進去。」


    不理會我的滿臉陰沉,她扶著丫頭的手便起了身:


    「沈妃娘娘身懷六甲,太醫診斷脈如滾珠,強而有力,十有八九是個皇子。這沈家的以後,沈妃的將來,皆不可限量。


    「倒是貴妃娘娘,被放進冷宮已經一年多了,陛下竟是一次都不曾提起過。你說,娘娘當年樹敵那般多,若無人照應一二,可能安穩得在冷宮裡度完餘生?」


    捏住了我的軟肋,她笑了:


    「你是聰明人,聰明人就要學會審時度勢。不為自己,也為阿淵與你阿姐。」


    與我擦肩而過時,她冷笑著瞥我一眼:


    「記住了,這沈家啊,有我在的一天,便輪不到你做主。」


    她悠然地與一眾巴結她的京中貴婦去了湖心亭賞梅,隻將從頭涼到腳的我獨獨扔在漏風的廊下。


    恨意如狂風撲面,砸得我怒火中燒。


    可還不等我對沈母出手,便傳來了阿淵馬場受傷的噩耗來。


    在阿淵被血淋淋抬回來時,綠珠也將那外室子沈昭一並壓了回來。


    她紅著眼眶同我道:


    「小少爺受傷,皆因他刻意而為。事後更是半分悔意都沒有,還狠狠抽打那匹踩了小少爺的馬,咒罵那匹馬無用,竟沒踩得小少爺腸穿肚爛。綠珠不敢在皇城底下見血,才將人拖回來任由小姐處置。」


    我隻看了那惡狠狠的孩子一眼,便從他脖子掛的那把刻著沈念安名字的平安鎖上,知曉了他的身份。


    聯想到沈母的威脅,我便什麼都懂了——這孩子,才是他們心儀的世子之選。


    所以,我嘴角一彎,把那孩子壓在了湖心亭外,衝綠珠道:


    「你做得很好。」


    弄髒自己的手,哪有血脈相殘有意思。


    10


    拉著那個狼崽子,我刻意與沈母在隔著綠植的回廊上擦肩而過。


    等待沈母回來的那一會兒工夫,狼崽子一般的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冷冷瞪著我:


    「賤婦,你不放了我,等我爹來了殺了你。送你和你的那賤種兒子陰曹地府裡團聚。」


    綠珠抬手便給了他一簪子,痛徹心扉卻不見血:


    「你故意傷了我們世子的腿,還敢大言不慚,何來的教養。」


    那孩子痛得龇牙咧嘴卻半點也不肯服軟:

    作品推薦

    • 和閨蜜在修真界創業

      "我穿成了正道修士,闺蜜穿成了魔教妖女。 起初,我们俩只是暗通款曲,互给对方走后门送资源。 后来,市场不景气,我们发现,好男人才是珍稀资源。 不单妖娆魔女唯爱禁欲修士。 清冷仙子更是拒绝不了一点霸道魔王! 为了事业,我俩胆大包天。"

    • 看見彈幕後我及時醒悟了

      "受伤后误入宗门禁地, 为恢复修为, 我天天强迫被封印的魔尊和我双修做恨。"

    • 和宿敵結婚當天一起重生了

      "林遣和鄭憑輕相愛相殺,你死我活很多年,經歷了重重波折之後,終成眷屬 沒想到結婚當天一起重生了 回到兩人戰況最白熱化那一年 身邊的朋友還互相視對方為死對頭 當事兩人卻……在雙方親友驚恐的眼神中,開始撒狗糧 雙方親友:??????????"

    • 攻略失敗後,我被大反派強制愛了

      为了活命,我被迫走一夜情的剧情。给男主下的药,却被反派误喝。

    • 洋洋得意

      我睡觉有个毛病,衣服总会掀上去。这天早上,我腰腹处一 阵清凉,被子也尽数褪到了脚边。「思思,帮我拽一下。」我迷迷瞪瞪地朝面前人说。只见站在床边的他停顿一秒

    • 愛人出軌後我跳樓了

      我的丈夫出轨之后,我跳楼了,从 28 楼一跃而下。风从耳边呼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