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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體面夫妻 3886 2025-02-24 16: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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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麼?」


    沈念安的筆砸在了地上。


    偏偏門外的母子們不肯進沈家的大門,她們站在人前弱弱流淚:


    「侯府門第之高,隻怕我們進去後悄無聲息沒在了裡面也無人知曉。我們不要別的,隻要侯爺的一個說法。」


    沈念安不出去,她們便不肯離去,揣著我給的銀票,一把鼻涕一把淚得細數與沈念安郎情妾意的過往。


    怕圍觀的人不信,她們甚至把沈念安屁股上的紅痣,後腰上的胎記,和最喜歡的姿勢都故作隱晦,實際明目張膽地說了個遍。


    羞於啟齒的管家被逼得沒辦法,才一跺腳,當著一眾長輩的面說了個遍。


    「都是侯爺曾經養過一段時日的,皆找得來證據證明與侯爺……恩愛過。」


    沈念安吃人般的眼神落在我臉上,我掃了掃衣袖,含笑回道:


    「那些都是我的孩子?既要認祖歸宗,便一並都認了吧。誠如叔伯所言,開枝散葉是我的職責與本分,如此,也算我盡到了職責與本分了。」


    沈念安氣得渾身發抖,伸出的手還來不及指我臉上,我便道:


    「侯爺若不盡快去捂住她們的嘴,隻怕如此家風被言官傳到御前,會毀了沈妃娘娘的前途啊。」


    眾人面色一白,再沒了方才的盛氣凌人,七嘴八舌催著沈念安去處理外面的爛攤子。


    一個外室子可尋著借口遮掩過去,可四個外室子同時出現,隻能說是沈家家風敗壞,沈念安品行低劣。


    偏偏那三個女子理直氣壯:


    「都是侯爺的女人,她能帶著孩子認祖歸宗享受侯府裡的富貴,我們憑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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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孩子長得像侯爺就佔理了?那你瞧瞧我的孩子,這美人尖桃花眼,是不是與侯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的孩子就罷了,你們瞧瞧我的孩子,修長的腿,粉白的肌膚,不是隨了他爹又隨了誰。」


    「我的就不好說了,畢竟屁股上的胎記也不好當眾露出來給大家看的,侯爺奶娘一看便知。」


    那三位被沈念安養了一年半載便棄如敝屣的女子們,也曾攔著沈念安的車馬要過名分,可得到的不過是赤裸裸的羞辱與無情的拋棄罷了。


    最後還是我拿著銀錢給的她們退路。


    聽說沈念安有難,自然八方支援,能踩一腳的絕對兩隻腳都擠進來。


    一夜之間不知從何處找來了幾個孩子,都要認祖歸宗了。


    沈念安被逼得毫無退路,隻能認慫:


    「沈家家風良好,不曾有過外室之說,更不可能讓外室子登堂入室。爾等若在此糾纏不休,休怪我報官。」


    那躺在床上的沈老夫人又是吐了好一陣血,大晚上折騰得沈念安沒了半條命。


    16


    坐在酒樓雅間裡,三人舉著茶杯敬我:


    「以前你端著主母身份給我們銀錢的時候,我們還是心有不甘的。恨你不過仗著宮中有人罷了,才凌駕在我等之上,獨佔了沈念安的後院。


    「可後來我們明白了,那樣的龍潭虎穴不是我們靠著床榻上的歡愉,就能站得住腳的。


    「還好你給的銀錢足夠多,我們及時止損,看在銀錢的份上少傷了幾日心。也聽了你的另謀出路竟也過得不錯。


    「如今借著這個機會還能給沈念安一腳,倒也算狠狠出了一口氣。


    「敬你的清醒,敬我們的自由,也敬沈念安活該!」


    燭火搖曳,我看到她們臉上與從前的期期艾艾都不相同的鮮活與自得。


    天高海闊,我們不該畫地為牢任由眼下的困境囚住了自己的一生。


    勇敢跳出去,便又是一番天地。


    酒足飯飽之後,她們連夜出了京城。


    畢竟,沈念安小氣,定會迅速想好對策,猝不及防向我們出手。


    能在此時此刻對我拔刀相助,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女子義氣,我不能再將她們置於險境。


    這黑壓壓的天,大有狂風暴雪欲來之勢。


    看著三駕馬車消失在了無人的街頭,我緊了緊衣裳,衝著看不見的背影輕聲道:


    「能過得這般愜意,我真心為你們開心。願,一路順風,餘生安好。」


    次日午後,鵝毛大雪掩蓋了天地間的一切,空蕩蕩的大街上甚至鮮少看到車馬。


    可沈妃娘娘就在這個時候宣我進宮。


    內侍說,沈妃娘娘不曾生養過,太多惶恐與害怕,要我與阿淵開解她一二。


    明知道我阿淵傷痛在身,腿腳不便,內侍還要頂著疾風驟雪將人抬進宮去。


    好話說盡,他仍不肯松口。


    最後,他似笑非笑道:


    「若當真傷及筋骨,也算情有可原。但,咋家得打開這石膏瞧瞧,小公子到底是真的傷在了身上,還是夫人見風雪太大,不忍公子顛簸,非要忤逆娘娘的旨意。」


    我便知刻意拿折磨我的孩子給我的敲打,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


    我掏出了外祖父奮勇殺敵的那把大刀:


    「也許我兒阿淵終是難逃痛楚一場,可也得是在血濺三尺以後,鬧到陛下跟前求個公道之時。


    「公公且猜,鬧到沈家與雲家魚死網破之時,可會有人在意我院子裡死了個無關緊要的內侍?」


    那公公臉色大變,忙開方便之門,請我一人入了宮。


    大風大雪裡,我在廊下站了兩個時辰,眼見天都黑了下去,沈妃才宣我進了門。


    她錦衣珠翠,像隻華美的孔雀,躺在榻上仰著那顆高傲的頭顱,衝俯首跪在地上的我假意道歉道:


    「本宮孕期貪睡,一覺睡到了現在,阿嫂不會怪我冷落了你吧?」


    她的無心之失,便是告到皇帝跟前,被風雪打得全身湿透的我也得不到半分公道。


    我了然回道:


    「臣婦不敢!」


    她絮絮叨叨問了沈母的身體,沈家的現狀以及沈淵的身子,整整半個時辰,沒叫我起身。


    見我始終不卑不亢,她也失了興致,直接敲打我:


    「那孩子聰慧博學,與阿兄幼時如出一轍。他很喜歡,母親也很喜歡。阿嫂向來走一步看三步,大抵也能看清沈家的日後的吧?


    「今非昔比,從前沈家如何低三下四求的臉面,阿嫂當曉得如何給沈家撿起來才是。」


    說完,她使了個眼色,便有下人捧著一筐銀炭和兩個肉包子到了我跟前。


    她眉尾一挑,衝我笑道:


    「去冷宮,看看你阿姐。這些她緊缺的東西,本宮賞的,她該感激本宮對她的寬厚與庇護。」


    可在託盤底下,卻放著一把匕首。


    她是在告訴我,她能給我阿姐安穩,也能要了她的命。


    沈家一個個的,都拿阿姐威脅我。


    他們不會以為,我那在後宮裡殺瘋了的阿姐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吧。


    我帶著冷笑磕頭謝恩,和將死的沈妃做了最後的道別,才捧著那些東西進了冷宮的大門。


    17


    阿姐一身粗布棉衣,長發披散,跪在菩薩跟前敲著木魚。


    屋外三尺寒冰,屋裡也冷得哈氣成霜,唯有阿姐將脊背挺得筆直。


    聽到我的腳步,木魚一頓,她道了一句你來了。


    外祖父手握重兵,父親母親雖戰死沙場,可阿姐仍被當作人質養在太後跟前多年。


    與還是皇子的陛下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不惜求著外祖父助他登上了皇帝寶座。


    可他大權在握時,卻將皇後之位給了丞相女,補償給阿姐的是豔羨六宮的恩寵。


    可這般的恩寵,也在去年歲末,皇後突然病故裡戛然而止。


    一夜爭執以後,阿姐砸了關雎宮,自請入了冷宮,一住便是一年。


    她日日跪在菩薩面前誦經贖罪,贖她成了陛下的刀,手刃了皇後滿門的罪。


    一年前我來看她,她咬著牙不甘地衝我嘶吼:


    「那年我孩子在未央宮裡落的水,我要查個明白,他死死將我按住,告訴我丞相門生眾多,根深蒂固,他勢孤力薄惹不起,讓我忍忍。


    「我忍了,又沒忍。與皇後你死我活地鬥,在鮮血淋漓裡滅了她丞相府全族,也一碗碗湯藥要了她的命。


    「可她臨死之前求了我一見,我那落水的孩兒,自始至終與她是無關的。永寧宮裡他那不顯山不露水的表妹才是罪魁禍首。是他,刻意禍水東引,讓我與皇後兩敗俱傷,成全他與他表妹的郎情妾意。我兒死不瞑目,皇後更是在他的雷霆之勢下舉族覆滅,可淑妃踩著我們的血肉兒女成雙。


    「我得知真相的當晚便將她溺死在了未央宮的湖水裡為我兒報了仇。他劍指我眉心那一刻,我才知,原來我最該殺的是他。


    「我若不入冷宮,他如何會放松警惕?


    「阿蘅,趁我在冷宮之時聯絡外祖父的白家軍。等我殺出冷宮之時,便是他命喪黃泉之日。」


    這一年,我做到了。


    將白家軍的兵符塞進阿姐手裡,我握住了她枯瘦的手:


    「阿姐,該殺出去了。」


    她掀開眼皮,露出了狹長眸子裡的冰冷恨意。


    「大公主十三了,我暗暗培養多年,她才能不輸她父皇,魄力堪比外祖父,如何不比男兒強?


    「殺了我兒子又如何?這天下還不是一樣要落入我雲家人的手上。


    「他自求死路,便不能怪我讓他生不如死。」


    狂風呼嘯,拍得木門吱呀作響。


    阿姐眸中盛著一團火,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風雪太大,前路艱難,阿蘅,你敢嗎?」


    我笑了。


    轉身出門。


    撐著單薄的傘,在三尺厚的白雪裡,蹚出了一條堅定的路來。


    18


    沈妃的宮人站在巍峨的宮牆下,看我帶著一身狼狽失魂落魄地出了宮,他們以為,我該被敲打夠了,要乖乖接沈昭回沈家的。


    沈念安更是無恥,欲趁我入宮之際,將阿淵藏出沈府,給我致命一擊。


    可很遺憾,他到底慢了一步。


    我與沈念安在沈府門口狹路相逢。


    他伸手便是一耳光狠狠落在我臉上:


    「雲蘅,你好歹毒的計謀,阿昭這輩子都不可能認祖歸宗了。」


    我饒有興致道:


    「這樣啊,那我豈不是要恭喜自己。」


    原來,城西三進的院子雪夜裡竟起了火。


    好巧不巧院門被鎖得死死的,逃脫不得,寧若雪母子將門拍得震天響。


    引起了左右勳貴鄰居們為求自保的傾力相救。


    可當大門破開之時,率先衝出來的卻是一衣衫不整的男子。


    不等眾人開口問,他便萬分惶恐地一溜煙鑽進風雪裡沒了蹤影。


    再出來的便是那對孱弱的母子。


    一個被燒毀了手臂,一個殘了一條腿。


    當聞訊而去的沈念安將孩子摟在懷裡時,眾人才看清那孩子的長相。


    竟與方才落荒而逃的男子像了七分。


    侯爺被戴了天大一頂綠帽子,還沾沾自喜為別人養孩子。


    眾人臉色好看極了。


    沈念安像被人當眾抽了一耳光,羞憤交加裡與寧若雪嘶吼著的辯駁,更顯得他這個冤大頭愚蠢無比。


    最終,在所有人飽含同情的目光裡,他才回過味來。


    他信不信不重要,那孩子是不是他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個孩子身上落下了汙點,他的身世便要被人詬病一輩子,連帶沈念安與沈家也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那汙點一般的孩子,再也進不了沈家的大門了。


    我隻身入宮之時,青杏與綠珠便按我吩咐,一個護住阿淵,一個去了城西。


    終究不曾鬧出人命,官府走個過場便散了。


    隻有沈念安,徹底斷了念想,成了別人眼裡的笑柄。


    我看著他的痛楚,笑吟吟吐出了滿嘴鐵鏽味,抬眸看他時,狠狠回了他一耳光:


    「那不是你自找的報應嗎,這才到哪兒,你就受不了了?你可要的是我的命!」


    在他不可置信般目眦欲裂地瞪著我時,管家便大叫道:


    「不好了,老夫人,吐血而亡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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