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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接回家的第三年 3461 2025-02-24 16:4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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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也再無法去窺探,那時候,她到底想和我分享的是怎樣的心情。


    是證明,是喜悅,還是期待?


    我和爸爸這才意識到,這三年的時間裡,我們竟沒有真正的關心過這個孩子。


    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或許我們永遠不會來找老師,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高老師嘆了口氣:「程明,我當年就和你說過,你為人太過傲氣,隻相信自己所認為的,這樣遲早會摔跟頭。」


    回去的路上,爸爸一路沉默。


    我看著爸爸早已不再年輕的臉,忍不住想,爸爸是否也在和我一樣感到遺憾呢?


    原來在我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妹妹竟成長得這麼優秀。


    可在她獨自努力的時候,我們不曾陪伴過她,在她取得成就的時候,竟也錯過了她分享的喜悅。


    這麼多年過去,我才知道,我本有機會參與的。


    12


    因此在得知阿瑤取得了全球性生物領域課題的金獎時,我和爸爸再也不想錯過了。


    爸爸推掉了好幾個合作事務,將那兩個月的時間都空了下來。


    「時安啊,我得了解了解那孩子在做的事情,這樣等她願意和我說起的時候,我就能和她聊一聊了。」


    自上一次不歡而散後,我和爸爸又去找了阿瑤幾次,可她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們說。


    爸爸不願意再逼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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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等吧,」爸爸對我說,「畢竟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這兩三個月她總要發泄一下,但總不可能兩三年還生著氣的。」


    是啊,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所以即便阿瑤說了很決絕的話,我和爸爸也不會真的就此和阿瑤斷絕關系。


    即便我們曾經傷害過阿瑤,時間也會抹去這些。


    血緣親人,總歸是不一樣的。


    頒獎前兩周,我們就已經提前到了那座城市住下。


    我想這會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我們作為她的家人公開露面,告訴所有人她是沈家被寵愛著的女兒。


    「沈家女兒」這個身份曾讓珠珠無比驕傲,讓她在同學面前收獲羨慕。


    阿瑤也會希望我們給她帶來底氣的。


    帶著期待卻又忐忑的心情,我在當天見到了阿瑤。


    她繼承了母親的美麗,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收獲了許多目光。


    在其他人搭訕之前,我先一步喊住了阿瑤。


    我想告訴他,我和爸爸會是他最後的底氣,可很多話來不及說出口,她就已經先行離開了。


    我無奈隻能走回去,卻在放眼望去時,看到了熟悉的人。


    當初接回阿瑤時,我見過他們,後來我們想方設法聯系阿瑤時又去找了他們。


    所以僅僅是背影,我就認出了那一家人。


    我的腳步頓住,心裡有些不可置信,他們為什麼在呢?


    他們知道這次的課題是什麼嗎?他們聽得懂什麼是生物鏈、什麼是性狀改變嗎?


    是我認錯了吧....


    我的腳步不受控制地改變了方向,向前面走去,卻在即將看到他們正臉時,看到了阿瑤和她的導師走過去。


    阿瑤似乎在向導師介紹著那一家人,於是那一家人站了起來,那個傻小子甚至控制不住身體動作。


    可阿瑤完全不在意,笑著制止著那個傻子的動作,牽著他的手安撫他。


    我聽不清阿瑤在說什麼,可我看見了她的口型,她在向旁邊的人說著:「這是我阿哥。」


    那一刻我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為什麼呢?


    那樣的家庭難道不令人丟臉嗎?


    那個傻子怎麼配做她的哥哥呢?


    甚至…那個傻子,怎麼可以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憑什麼?


    我久久不能動彈。


    直到工作人員過來引導,告訴我要開始了。


    我回到座位上,卻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期待和激動。


    爸爸疑惑地看向我:「怎麼了?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我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我不知該如何作答。


    直到阿瑤開始上臺致辭。


    我看見爸爸的臉色也一寸寸的蒼白下來。


    我聽見阿瑤說:「愛不會讓人感到害怕和自卑,不愛才會。」


    我們錯了。


    我錯了。


    我再也受不了,匆匆起身離場。


    直到站到場外,我才覺得窒息得以緩解。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心想一切到底是怎麼會走到這樣無法挽回的局面的呢?


    13


    整個活動散場後許久,我才回到現場。


    會場的主燈已經關了,剩下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


    爸爸獨自坐在空曠的會場裡。


    我走到他身邊,良久,才低聲問道:「爸爸,您在想什麼?」


    回答我的是沉默。


    「您是不是也在想,我們本可以有很多機會的。」


    「如果你再努力一點,或許一開始就能找到妹妹,我們根本就不會錯過這 15 年。」


    「如果你不曾抱有偏見,不嫌棄妹妹是在農村長大的,是不是就能早一點發現她的閃光點,你會像愛珠珠一樣把她捧在手心上,而不是用手心去打她?」


    「如果那一天你遵守約定接到了她,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這一切,她不會回去那個家,不會叫別人爸爸和哥哥……」


    我低頭去看爸爸,才發現他那永遠筆直的身體早已佝偻下去。


    他微微抬頭,那雙黑色的眼睛注視著我,臉上早已滿是深沉的淚痕。


    可他什麼話也沒說。


    卻仿佛什麼都說了。


    我痛苦地蹲下了身體。


    我對爸爸生出了無窮的怨恨,可卻更加憎惡我自己……


    我想起阿瑤剛剛回來時,小小的、怯生生的,我多跟她說了幾句話,她眼裡就已經滿是依賴。


    那時她高一,我高三,爸爸讓我們倆每天一起回家。


    高三的晚自習比高一要晚一個半小時,她卻從不抱怨,總是默默地在保安室做練習。


    有一次告白的人在我桌上放了一瓶酸奶,我隨手給了阿瑤。


    她以為是我特意買來給她的,高興了許久。


    從此問她喜歡什麼口味,她總要說草莓。


    ...


    我明明有那麼多和她親近的機會,明明有那麼多可以彌補 15 年空白的機會...


    可人總要在失去了後,才明白自己曾經本可以擁有多麼珍貴的人和事。


    14


    那場活動結束後,爸爸就停止了對珠珠的資助。


    「時安,我們已經給她的夠多了。她和阿瑤一樣大三了,可以自己去實習,去勤工儉學。沒有我們,她也可以活得很好,也應該活得很好。」


    爸爸或許是以為我會反對,所以和我解釋了很多。


    可我聽完後隻覺得這樣真是仁至義盡了。


    後來珠珠哭著來敲門,但這一次再也沒有人為她開門。


    她失魂落魄地離開。


    再見到珠珠,是在一次商務活動上,有從小的伙伴認了出來。


    「诶…那不是…」


    「不是。」我很快打斷朋友,「我們沈家隻有一個女兒,我也隻有一個妹妹,在南城讀書。」


    朋友恍然大悟。


    從此珠珠借著沈家名號行事的路子也斷了。


    她委屈地找上我:「哥哥!你們為什麼能如此狠心!需要我來填補空白的時候就養我,不需要我了,就把我一腳踢開?」


    我平靜地看著她:「你曾給阿瑤發過的短信,我和爸爸都看過了。至於爸爸調查出來的,你曾對阿瑤做過的其他事情,和你曾對我撒過的謊,不需要我再向你重新描述一遍吧。」


    她落荒而逃,再也不敢糾纏。


    很久後我聽圈子裡的朋友講起,說她遊走在幾個富豪之間,卻又翻了車,下場很慘。


    朋友們說起這些時,都在窺探我的反應,我隻淡淡回應了 4 個字:咎由自取。


    他們便明白了, 也就都不再理會珠珠的求助。


    可我卻突然體會到兔死狐悲的諷刺。


    誰不是咎由自取呢?


    15


    我忍不住去找了阿瑤。


    我跟她說起了珠珠的現狀, 我以為她會開心。


    卻沒想到她表情冷淡:「那還真是殘忍, 把她養成這個樣子的是你們, 拋棄她的也是你們。」


    我一下子竟無地自容,在這個比我小了接近 4 歲的妹妹面前, 感受到了濃重的羞愧。


    我拼命想要解釋:「阿瑤…不是這樣的, 我們隻是希望你能夠高興, 你才是我的親妹…」


    「沈時安,」阿瑤打斷了我,我第一次聽到她如此冰冷地叫我的名字, 「你的妹妹叫沈時寧, 而我的名字叫雲青瑤,雲青瑤隻有一個哥哥,叫雲青鈺,希望你記住。」


    那個…傻子?


    我呆呆地看著阿瑤, 再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阿瑤起身離開, 我這才回過神來, 匆匆追了出去。


    卻見阿瑤正好碰到了回寢室的室友, 她嬉笑著挽上室友的胳膊, 眼裡再不見剛剛一絲一毫的冰冷, 隻有肆意與明媚。


    她的室友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問她:「我見他來找你好幾次了,你們長得有點像啊,這是你這也是你哥哥?」


    我突然有些期待。


    卻又一下子想起剛剛接回阿瑤的時候。


    有一天的晚自習突然狂風暴雨。


    我做好了淋一段雨的準備, 卻在出了教室口後, 看到拿著傘早已等候在那的阿瑤。


    周圍的同學不知道我們的關系,開始起哄。


    我連忙低聲制止他們:「這是我妹!」


    起哄的聲音一下子降了下去, 可隨即就有人問:「你妹妹我們見過啊, 不長這樣。」


    我這才想起, 他們都是見過珠珠的,還不知道阿瑤的身份。


    我急躁地匆忙推了他們一把, 壓低聲音道:「等下再說!」


    然後匆忙跑到阿瑤身前, 接過雨傘。


    「阿瑤你先走,我和他們再討論一道題。」


    阿瑤很乖,沒有多問, 點點頭便撐開傘向外面走去。


    身後的幾個同學已經包了上來。


    「快點,老實交代。」


    「對對對, 哪裡認識的這麼漂亮的學妹?」


    我有些氣惱,手肘頂了一下那個開口調侃的同學,脫口而出便是:「是表妹、表妹, 但你也不能開玩笑!」


    我說完愣了一下, 有些倉惶地抬頭看向阿瑤。


    救援隊的叔叔一愣:「兩百零八?」


    「我我」我放下心來。


    時光飛梭,當初那個等我高三下課的小妹妹已經快要大學畢業。


    此刻她沒有回頭,但偏過去看向室友的半張臉上, 笑容燦爛。


    我卻在期待過後,猛然有有些惶恐。


    隻聽見她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地對室友說:「才不是,我隻有一個親哥,開學那天你們不是見到過嗎。」


    「這隻是表哥、表哥, 恰好這段時間也在南城,所以客氣一下見見。」


    「一點都不熟的。」


    我驀然抬頭,天上陽光刺眼。


    我卻覺得瓢潑大雨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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