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是出了名的清高美人。
選獸人伴侶那天，她在角落遺世而獨立：「實力靠的是自身，而不是選什麼獸人。」
因為她一句話，我失去了選獸人的機會。
後來，她勾搭上了獸王，成了人人豔羨的王後時，還不忘把好不容易找到獸人的我，推入深淵。
「妹妹，我們身為女子，你怎麼就學不會自愛，總想著找獸人呢？」
我想給我的獸人報仇，卻落入她的陷阱，死無全屍。
再睜眼，我回到了選獸人的那天。
1
我剛睜眼還未適應，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角落響起：
「實力靠的是自身，而不是選什麼獸人。」
我晃了晃神，回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果然是她，葉青葙。
前世，正是因為她的一句話，直接拉著我離開，剝奪了我選獸人伴侶的機會。
她以長姐的身份教育我，要學會獨立，要靠自己，而不是靠選擇什麼獸人。
「葶苧，我是為了你好。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不用依附於任何人。」
可她明明知道，我們家族的功法，必須與獸人雙修才能實力增長，否則活不過三十歲。
Advertisement
她不是真的為了我好，而是要我死。
她口口聲聲地要獨立自主，轉頭卻勾搭上了獸王，成為人人豔羨的王後。
哪怕是這樣，她依然不肯放過我。
將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獸人伴侶一擊滅殺。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面露鄙夷：
「妹妹，我們身為女子，你怎麼就學不會自愛，總想著找獸人呢？」
我徹底醒悟，識破了她冠冕堂皇的謊話，與她撕破了臉皮。
我想為我的獸人報仇，卻落入她的陷阱，被妖獸生吞活剝，死無全屍。
還好，我竟然重生了。
看著又走到我身旁，要拉過我手的葉青葙，我冷著臉，直接打開了她的手。
「長姐若是不願選擇獸人，那就盡快離去吧。
「別站在這裡擋著我，耽誤我的事。」
2
葉青葙臉色一僵，隨即有些不滿地小聲警告我：
「葉葶苧，你就是如此和長姐說話的！？
「教你的規矩哪裡去了！」
我垂了垂眸，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規矩，又是規矩！
就是因為她口口聲聲的規矩，前世壓得我不懂得反抗，不敢反駁，隻因為她一句「長姐如母」，她說的話我永遠不能反駁，她叫我去做的事我永遠不能違背。
我曾經那麼天真，以為她是真的待我好，為了我好。
可每一步，卻都是她精心備好的陷阱，眼睜睜地看著我一步步地去送死！
再來一世，我又怎麼可能再當乖巧懂事的傻子了！
我抬頭衝葉青葙冷笑，「姐姐，你自己不樂意依附獸人，那你自己努力去好了。
「可我不行，我不選擇獸人雙修就會死。
「姐姐難道是想要我死嗎！」
我故意提高了聲音，惹得周圍的人都轉過頭來看我們。
很快便有人認出來了我們。
「那不是葉家的兩位小姐嗎？剛才聽那二小姐在說什麼，她姐姐想要她死！？」
「噓——小點聲，誰不知道她葉家的功法離不開獸人的，聽說要是沒有獸人，他們家的人可是不到而立之年就會暴斃而亡的！」
是啊，誰不知道，就連外人都知道，她葉青葙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前世的我一直不懂葉青葙為什麼能夠毫不在意這一點。
臨行之前我才明白。
不是她毫不畏懼，不是她不在意。
她根本不是葉家的血脈！
3
不遠處的父親聽到了動靜，走到了我們身旁。
「葶苧，青葙，這是在做什麼？」
我見此機會，趕緊開口說道：
「父親，長姐她說她不願意選擇獸人伴侶，她認為實力靠的是自身，而不是選擇獸人。
「可她自己不願意選擇就算了，憑什麼還要強制將我也要拉走不讓我選！？
「爹爹，我若這次不選擇，我會死的！」
家族隻在我們及笄這一年才會安排來獸人市場挑選獸人伴侶，這次若不把握好機會，那隻有靠自己去馴服妖獸。
可資質也大不如市場裡面的。
更別提獸人的資源向來稀缺，除了我葉家，其他幾大世家也對獸人需求極大。
將獸人買來當寵物的更是不在少數。
葉青葙明明都明白，前世卻還是用所謂的規矩壓著我，更是在父親面前將過錯推給我，讓父親認為是我自己不願選擇。
父親氣得還為此關了我兩個月禁閉。
我抬頭看向父親，輕輕勾了勾嘴角。
「父親，既然姐姐不樂意，那你就帶姐姐回府吧。」
父親復雜地看向葉青葙，語氣有些不悅：
「既然青葙你不願，那就走吧。回府閉關兩月，好好想想你的責任。」
我偏過頭冷眼瞧向葉青葙，她臉色慘白，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很正常，我們的父親向來嚴厲，說一不二。
更何況這都是她自己鬧出來的事。
我轉過身，直接用肩膀撞開了葉青葙。
「姐姐，你的話是規矩，父親的話難道就不是規矩了嗎？」
葉青葙猛地抬起頭，怒不可遏地瞪著我。
「葉、葶、苧！」
我微微一笑，徑直向市場裡面走去。
經過今日，我和葉青葙這層虛假的親情臉面也被撕破了。
可沒關系，我不在乎。
我既然重生，就沒有必要再陪同葉青葙演姐妹情深的戲了。
我走到獸籠前，一一觀察裡面的獸人。
資質低的會被關在同一個獸籠裡面。
資質高的則會單獨一個獸籠。
我曾問過父親，這些獸人是如何被抓捕到的，尤其是那些資質高的獸人，並不是幾個馭獸師合力就能攻破的。
可結果卻令我意外。
「不是抓捕，是他們自己來的。
「獸人與馭獸師，便是陰與陽，密不可分。我們需要它們，它們同樣需要我們。你在挑選它們的同時，它們也在挑選你。」
這讓我不禁想到那所謂的獸王。
前世葉青葙攀附上了獸王，當上了王後。
那是不是那獸王從葉青葙的身上需要獲取什麼呢？
我一一走過獸籠，停在了一個籠子裡面。
光是看他一眼，我心底的怨恨不斷滋長，險些抑制不住。
我深呼吸一口氣，死死抓住了木籠。
「你，叫什麼？」
籠子裡的狐狸緩緩睜開眼，藍色的雙眸如湖水一般要將人卷入他的漩渦。
藍眸狐狸萬年一遇，更何況，他還是白狐。
他緩緩開口，語氣輕佻：
「鏡離。」
鏡離慵懶地站起身，恢復了人形。
「你資質不錯，我可以選擇你。」
我點頭表示贊同，輕聲一笑。
「可我不會選擇你。」
他是我上輩子在失去選獸人資格後，想盡辦法自己尋來的獸人。
我本來以為，隻要好好對他，我們倆終究會相敬如賓，攜手白頭。
可我卻被他和葉青葙聯手害死了。
臨死之前，葉青葙嘲諷笑出聲，眼底盡是鄙夷。
「我的好妹妹，你可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鏡離，不過是我的一條狗而已。是我叫他去接近你的，也是我叫他與你演了這一場戲，怎麼樣，這場戲，我唱得可好？」
我忍著身上的撕裂之痛，沙啞著嗓子問他們，為什麼？
為什麼，我難道還不夠聽話嗎？
為什麼還要害我？
為什麼這麼恨我，恨不得我死？
葉青葙卻突然發了瘋，又召喚了一大批的妖獸前來啃噬我。
「為什麼！？我倒是想問問，為什麼就因為你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一切！為什麼我卻要費盡一切才能去獲得！就因為我不是親生的！
「明明我與你的名字都取自中草藥，憑什麼你就要高人一等是那長在高山上的紅花，我卻隻能是四處可見的野雞冠花！
「我告訴你，葉葶苧，我早就恨不得殺死你了！隻有你死，葉家才會是我的！」
而站在葉青葙身後的鏡離，心疼地看著葉青葙，從未給過我任何一個眼神。
4
面前的鏡離聽到我不選擇他，瞪大了雙眸，憤恨地轉過頭。
「呵，無知小兒！我還不稀罕你的選擇！」
我輕輕勾起嘴角。
果然，這才是真實的鏡離。
他可是萬年一遇的藍眸白狐，又怎麼可能因為被驅逐無家可歸，請求我選擇他做伴侶。
可惜前世的我太害怕死，連這背後的陰謀都沒識破就著急忙慌地同意了鏡離與他結為伴侶。
我冷漠地轉身，繼續看向下一個獸人。
我來回轉了好半天，最後停在了最遠的小角落裡。
一條蛟蛇盤成圈靠在牆邊正歇息。
一般的蛟蛇多為黑色，青色少有，但不是沒有。
可這條卻十分不同。
它全身成湖藍色。
我眯了眯眼，靠近籠子邊。
「你……」
我還沒說完，眼前的蛟蛇睜開眼，露出了與他全身一般漂亮的湖藍色雙眸。
我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了不遠處的鏡離。
整個市場我都走了一圈，唯獨眼前的蛟蛇與鏡離的雙眸是藍色的。
他們可有關系？
我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小蛟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可我的行為似乎被鏡離誤解成了另外的意思。
他衝我冷笑，「怎麼，看了一圈後悔了？怕被我拒絕，跑去找個這麼低級的替代品？」
我眯了眯眼，看了眼鏡離，又回頭看向小蛟蛇。
「你們認識？」
蛟蛇伸出尾巴纏繞在了我腰上，緩緩靠近了我。
「他還不配。」
我一怔，就看見蛟蛇幻化成了人形。
倒是與我想象中的樣子有些差別。
聽他嗓音，我還以為會是個冷峻的男子。
卻沒想到長得如此……乖巧。
讓我忍不住想欺負。
我挑了挑眉，好好打量了一番他。
他身上並沒有鏡離的那股狐騷味。
而且，他剛才話中的鄙夷，我聽得真真切切。
「我叫葉葶苧。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輕輕抬眸，靜靜地看著我好一會兒。
「池淵。
「我的名字。」
5
緊接著，他又恢復真身，蛇尾纏著我的腰順勢直接從籠子裡滑了出來。
我一愣，笑了。
帶著他直接走向父親所在的方向。
「父親，我選好了。」
父親點了點頭，又瞥了眼身旁的葉青葙。
「走吧。」
我剛抬腳，葉青葙攔住了我。
「葶苧，你剛才也太沒規矩了。你應該向我道歉！還有，你這選的是什麼玩意兒！這蛟蛇如此弱小，不倫不類，趕緊放回去！
「身為女子，怎肯一味依附在獸人身上！我平日裡都是如何教你的，你應該專注於提升自己的實力！」
我龇著牙大笑，「葉青葙，你聽聽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信嗎？你都自相矛盾了。
「若是照你所說，我應該專注於提升自己的實力，那你又為何嫌棄我的蛟蛇弱小？它若真是弱小，那你不應該高興才對嗎？我沒有依附獸人，不是嗎？」
更何況，池淵可一點都不弱小。
他的身形雖故意變小了，可他身上的鱗片卻依然堅硬如鐵。
他的修為，不可估量。
我頓了頓，笑著繼續說道：「至於道歉……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所以呢？我跟你道歉了，然後呢？你要打我嗎？」
葉青葙皺了皺眉，「放肆！長姐如母，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我當即冷下臉。
「葉青葙，你還裝什麼裝。剛剛還恨不得想殺死我，不是嗎？
「還有，你不是我娘。」
要不是我母親為了救年幼的她，我娘怎麼會死？
可葉青葙非但不感恩，反倒在害死我時，憤怒質問：
「要不是你娘自作主張地要救我，我何必在葉家裡低聲下氣地活著！我明明可以擁有更好的人生！都怪你娘多管闲事！你跟你那娘一樣可恨！」
可若不是我娘救下她，她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不懂感恩的人，死不足惜。
我將池淵帶回了葉府，剛回到我的院子，池淵就衝我身上滑了下來變回了人形。
他環繞著屋子打量了一圈，才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為何選我？」
6
我聳聳肩，「可能是眼緣吧。」
池淵挑了挑眉，一把將我擁入了懷中。
「那……夫人，我們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
我看了眼窗外。
大白天就？
不過也無所謂，我又不是第一次找獸人了。
與其慢吞吞地培養感情，倒不如先婚後愛。
我莞爾一笑，將池淵推倒在了床上。
我半坐在池淵身上蹭了蹭，俯身低下看向他，手輕輕撫上了他臉頰。
「那……我開始了？」
方才還鎮定自若的池淵，突然就雙臉染上紅暈。
他緊咬下唇，有些害羞地撇過了頭。
「我……我……我不會……」
我怔了怔，笑了。
池淵可真是，反差得好可愛。
剛剛還裝出一副經驗豐富的模樣，結果才挑逗了一下，就原形畢露了。
不是都說獸人最愛魚水之歡，可看他這嬌羞模樣，仿佛還是個處的模樣。
我一愣，小聲問道：
「你……成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