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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斬春刀 3987 2025-02-25 15:5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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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姐姐可知曉,我如今被封貴妃了,你怎的也沒送點東西恭喜我?」


    我走到她床榻前,對上的卻是一雙如死水般的眸子。


    她不想理會我。


    我卻自顧自坐到了床邊,一個眼神,綠珠便衝一屋子的丫頭吼道:「明月宮裡當真沒規矩,一屋子的丫頭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貴妃娘娘來了都不伺候茶水點心?」


    滿地的丫頭嬤嬤忙退出了屋子,準備茶水點心,甚至……悄悄給徐飏送出消息。


    大概蕭玦自己也知曉,宮裡的女人個個厭惡他。


    終是害怕會被玩兒宮心計的女人們,合起手來對付他,便不許各宮互相走動。


    我淡淡瞥了一眼門外探聽的身影,嗤笑道:「人人皆說是我好運道,沒你貌美,卻比你受恩寵,可我卻是不服氣的。」


    床上的人皺了皺眉,厭惡地看了我一眼。


    不等她撇過頭去,我便趁機將一支珠釵塞進了她手上。


    「我比你受寵,是因為我比你能忍,我比你更想好好活下去。但凡有一分機會能得到陛下的歡心,我都要不遺餘力地爭取。」


    她握著珠釵的手在顫抖,因這是她贈與妹妹的生辰禮。


    我來便是要告訴她,若不要妹妹重蹈覆轍,就要活成銅牆鐵壁,將刀槍劍雨都擋在宮裡。


    她滿是驚訝地看向我,無聲詢問著我她妹妹的安全。


    我拍了拍她的手,鄭重地點了點頭,繼續笑道:「姐姐讀書多,肯定聽說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隻有意志薄弱之人,才會不堪一擊,成了他人手下敗將。姐姐是這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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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臉期待得看著她,將那雙瑟瑟發抖的手握得很緊。


    她怔愣了一瞬,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表情,正要說話,卻被我一把捏住下巴。


    我目光一轉,看向門外。


    她圓目微瞪,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如今她宮裡的丫鬟已全然被換成了徐飏的人,隻怕我們說的話,都會一字不落地傳進蕭玦的耳朵裡。


    明妃眉目一挑,掛起三份不屑的譏笑,咬牙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跑到我面前叫囂?想看我的笑話,下輩子吧。」


    有了這話,我便知曉,她會為了妹妹重新站起來。


    重重舒了口氣,我笑得無比真誠。


    「後宮裡的恩寵,向來強者居之,且看姐姐有何能耐與我平分秋色。」


    我滿意而歸,卻剛踏出明月宮,便與虎視眈眈的徐飏撞上了。


    「娘娘有了身子,該在宮中歇息的。」


    「明月宮病氣重,您不該來。」


    他審視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轉,是懷疑,亦是威懾。


    綠珠扶著我的手顫了顫,被我穩穩捏住,卻依然沒有逃過徐飏的眼。


    「娘娘來做什麼的?」


    我強裝鎮定走至他身側,略微傾身,貼著他耳側,哈氣道:「你不懂。」


    「女人間的事,很復雜。」


    他臉頰起了一層淡淡的雞皮疙瘩,喉頭滾動一瞬,抬起眼尾,衝我咬牙一笑。


    「奴才別的不懂,隻知陛下十分厭惡宮妃間走得太近。」


    「娘娘剛得了重賞,不該自毀前程。」


    我鳳眉一挑,不悅道:「怎麼,你收了那女人好處?竟處處向著她?」


    他面上一噎,我繼續怒氣道:「不過是來奚落幾句落水狗罷了,倒把你心疼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的人呢。」


    這頂帽子一扣,他果然目光變冷。


    還未來得及辯駁,宮門突然打開,明妃親自端著一盆水,不管不顧潑了出來。


    若非我跳得快,便要打湿鞋襪了。


    「你瘋了!」


    我扶著徐飏的手,會了她的意,裝作怒氣衝衝的樣子。


    明妃卻淡淡一笑,何其不屑。


    「明月宮病氣重,本宮潑盆水祛祛晦氣,與你何幹。」


    「倒是你們,扎堆在本宮宮門口意欲何為。」


    「是想讓陛下懷疑我與你二人聯手了?就憑你們?」


    我咬著牙就要與衝我發難的明妃較勁,卻被徐飏一把捏住了手。


    「皇嗣要緊。」


    「娘娘消消氣。」


    我忍著怒氣瞥了徐飏一眼,冷哼道:「待我生下皇子,第一件事便是將明月打入冷宮。」


    徐飏攙扶著氣怒不止的我,往回宮的路上走。


    「徐都督,本宮有一事相求。」


    我刻意壓低聲音,在徐飏的皺眉裡,又道:「聽說青石街上的王婆子有生子秘方,你幫本宮弄來。本宮必須一胎得男,穩坐後宮之位。」


    「否則,那賤女人與我不死不休之狀,隻怕會比著我給陛下生孩子。」


    「若讓她先生下皇子,你我,休矣。」


    徐飏探究的目光落在我眉眼間。


    「她上位了你隻會舉步維艱,可我上位了,我無倚仗,隻能與你守望相助。」


    「都督要的是權力,正好我也是。」


    「有野心的人才適合走到一起。」


    丟下了垂眸思考的徐飏,我扶著綠珠,揚身而去。


    「他會心動嗎?」


    「我會讓他心動的。」


    8


    徐飏是否會為我求藥的消息還沒來,明月宮的消息先來了。


    明妃娘娘在痛定思痛後,也效仿了有孕的貴妃娘娘,竟開始爭寵了。


    本欲要織布女伺候的蕭玦,卻被明妃搶去了自己的宮裡。


    一夜纏綿悱惻後,明妃娘娘將自己在東廠的弟弟要到了自己身邊。


    蕭玦本對明妃的突然轉性滿心懷疑與戒備,卻在明妃為難的求情裡笑得合不攏嘴。


    不僅準了她的請求,還賞賜了她許多珠寶首飾。


    他從來不怕有要求有野心的女人。


    例如我,我要權勢,要地位,要榮華富貴,從來都是赤裸裸地要。


    所以他願意寵我,願意慣我,願意給我。


    他覺得,這樣的低級的人,好控制也好拿捏。


    我聽話乖巧了,我要的,他能給我。


    我不聽話,惹他不高興了,我要的,他也能全部收回。


    他怕的,反而是無欲無求,隻一門心思恨他和對亡夫念念不忘的女人們。


    他怕她們,怕她們在床榻之間,他在興致最濃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明妃原也深諳此道,還如此迅速地出了手。


    「都督,現在又怎麼說?」


    徐飏始終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然態度。


    可我知道,他心裡是不平靜的。


    那洗恭桶的小明子,還沒被他磋磨夠,便被明妃要了去。


    他那般睚眦必究的性格,怎會不怨恨。


    「不過一副藥,奴才找得來。」


    「隻怕這藥會傷了娘娘身子。」


    我微微張開了嘴,示意他往我嘴裡送了顆葡萄,卻刻意在他手沒縮回去的時候,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勾引他,撩撥他,滿足他,我最會!


    他吸了口氣,手抖了抖,才蕩漾著肆意的笑,慢慢收了回去。


    繼而放肆地放在鼻下聞了聞。


    「這葡萄,該是十分香甜的。」


    「想吃嗎?」


    我彎起嘴角,摘了顆最大最晶瑩剔透的葡萄,含在唇上,親自送到了他嘴邊。


    他眼底水波流轉,忍著激動,張了嘴,一口搶了去。


    在他的用心品嘗裡,我又諂媚道:「都督本事通天,這種事還能讓你為難。我孤家寡人,不依靠你又能靠著誰!」


    葡萄大概很甜,所以他嘴軟了。


    「奴才,奴才盡力而為。」


    「隻這種事,萬不能讓陛下知曉。都督知道的,野心太大,陛下容不下。」


    徐飏笑著應下,一雙大手,放肆地伸進了我的衣裙裡,卻被我用力推開。


    「我有了身子,你忘了?」


    他愣了一下,意猶未盡地松了手,隻不忘在我的豐腴裡,掐了一把。


    「這葡萄味甜,來年娘娘莫忘了再賞奴才才是。」


    砒霜與蜜糖,下了肚子才知道。


    都督今日的甜,隻怕他日會腸穿肚爛。


    9


    肚子漸漸隆起來了,蕭玦開始不怎麼流連後宮,反而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多。


    他期待這個孩子,很期待。


    我知道。


    否則,他也不會說:「待朕有了皇兒,往後便收了心,做一位能讓皇兒引以為傲的好父親。」


    「那,那些女人如何處置?」


    「留幾個聽話的後宮伺候,其他的……便交給徐飏處置。」


    這便是要被滅口了。


    至於何種方式,便看徐都督的心情了。


    被搶來的女人們不是草芥,她們也是旁人寶貝的女兒,疼愛的妻子,尊敬的母親。


    不該悄無聲息死在後宮裡。


    可徐飏聽到蕭玦要為我收心時,臉上竟湧現了片刻的嫉妒與厭惡。


    他嫉妒我?


    他……


    難怪。


    蕭玦寵幸過的女人,他要麼會罰一番,要麼會沾染一番。


    隻我擅長與他周旋,才在他的上下其手裡站穩了腳跟。


    但他對我不見得多喜歡,說到底,女人,不過是他和蕭玦的玩物而已。


    可我肚裡的孩子,他確實喜歡的。


    否則,也不會每日都安排太醫過來請平安脈。


    連御膳房送來的吃食,都事無巨細過一遍,生怕傷了胎兒。


    他對蕭玦,竟是如此用心。


    蕭玦不知我所想,抱著我在蕩秋千上悠闲得晃著,綠珠端了一碗苦澀的湯藥來。


    見我喝的艱難,強壓吐意,落的滿面通紅,他也心疼了。


    「身子不爽利?怎會吃藥?吃藥又為何不告訴朕?」


    我嗔怪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撒嬌道:「陛下日理萬機,當真是忙糊塗了。」


    「這藥不是您讓徐都督賞我的嗎?」


    「徐都督說這是求子藥,日日不落喝下去,定能為陛下添一皇兒。」


    「枉我沒命地灌藥,喝得容顏都憔悴了幾分,您竟都不記得了。」


    「我不管,你忽略了人家,人家要你往後的十日都隻能獨獨陪我一人。」


    便隻是十日,其他女人也能喘口氣。


    而徐飏一個大內總管,假傳聖旨要寵妃生皇子,是為何?


    蕭玦多疑敏感,即便笑著應和,但眼中已生了幾分疑惑。


    我莞爾一笑,鑽進了他懷裡。


    「徐都督被陛下帶得很好,前朝後宮,都很信服於他。」


    「可惜了他這身子,否則啊,在朝堂上定能有一番作為,成為陛下的肱股之臣,為陛下排憂解難。」


    蕭玦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眸子比屋檐下的冰還冷。


    「徐飏自小伴在朕的身側,這麼多年了,朕是忽略他了許多。」


    蕭玦心裡生了刺,可這,遠遠不夠讓二人離心。


    10


    三月春暖,我已經挺出了肚子,帶著浩浩蕩蕩的丫頭們,逛逛御花園,排解著無聊的慢時光。


    雜耍女鄧美人,與我迎面撞上了。


    她的欲言又止,我看懂了。


    「給本宮在湖心亭裡安置出個位置,本宮一會兒要去賞湖。」


    不真心的下人都被綠珠安排了出去,幾個親信,也垂著頭遠遠站在了身後。


    鄧美人對我深深一拜,「多謝娘娘救命之恩。」


    我舒了一口氣,將人扶起,道:「本宮約你來,是有求於你。」


    鄧氏苦澀一笑,回得堅定。


    「我本是該死之身,能報了娘娘的恩情,也了了我一樁心事。」


    「若比死還痛苦呢?」


    她目光一沉,卻又了然。


    「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願為成就娘娘而死。不過一副破皮囊,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我知曉她見過不聽話女子們的下場。


    蛇窟裡的陰毒之物,是靠女子血肉之軀養起來的。


    而暗室裡的血腥味,便是隔著厚厚的石牆,都能透出去。


    可她不怕。


    為了夫君,她本是要與蕭玦同歸於盡的,像我笨蛋阿娘一樣。


    是綠珠悄悄爬進了她房裡,告訴她,要好好活著,要和娘娘一起掙脫出牢籠。


    「本宮欠你的,本宮都會記得。」


    她走後,我去了湖心亭,卻叫來了徐飏。


    「那個雜耍女,本宮很厭惡。」


    「我皇兒剛剛聽到她的聲音,便在我肚裡躁動不安。」


    「你摸摸,是不是。」


    徐飏退了一步,餘光看了一圈,才松了口氣。


    「與她計較什麼?低賤的玩意兒,奴才幫你料理了就是。」


    「什麼事,都比不得您肚裡的皇嗣。」


    我盈盈一笑,笑得嬌媚。


    「知道你最疼我。」


    「我可不願受任何女人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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