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兩秒，他似乎笑了下：「我給你優惠。」
我靠！
他當我是什麼！
飢渴難耐的老女人？
姐姐我想找人，多的是！
7
我窩了一肚子火，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他抬了抬眉，有點點委屈：「黎曜沒跟你說？」
「說什麼？」
「哦，我以為他跟你說了。」
霍雲澤欲言又止，我見他一臉低落，更是好奇：「他說什麼？」
他看向別處，面露難色：「我租的房子臨時被房東收走了，今晚無處可去，黎曜說我可以來你這兒借住幾天，等我找到新房子再走。」
我一臉殺氣地看向沙發上的那具死屍。
「主要是住賓館太貴了，我隻是個窮學生，負擔不起。」
此時，霍雲澤像一隻淋了雨的小狗，輕聲說著自己的難處：「你放心，我不白住，我按一個月 2000 塊的房租給你，住幾天給幾天，你看行嗎？」
當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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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方便。」我低著眸，冷漠拒絕。
霍雲澤沉默，突然，沙發上的死屍動了，他撐著身體坐起來：「姐，我要喝水。」
還喝水，渴死你算了！
「姐，我怎麼這麼臭啊？」
你說呢？
黎曜撕扯著自己的髒衣服，試圖脫下來，我剛要罵他，霍雲澤已經上前將他拎了起來，一路拖到了洗手間。
我聽見他們在裡面說話——
「洗幹淨再出來。」
「老霍，咱倆一起洗。」
「嘖！你把我衣服弄湿了。」
似乎是一陣拉扯，霍雲澤開門探出一個腦袋，頭發上湿噠噠的：「姐姐，有幹淨的衣服嗎？」
隻有女人的衣服，要嗎？
最後沒轍，大晚上的我去樓下小賣店買了兩條男士內褲，附近沒找到賣衣服的地方，於是隻好讓他倆一個房間先湊合一晚上，明天衣服曬幹了再走。
8
第二天，我醒的時候，霍雲澤已經做好了早飯。
我弟睡眼蒙眬地起床，狼吞虎咽了一頓：「姐，以後你有口福了，我霍哥做飯可是一絕，以後你睜眼就有早飯，下班回來就有晚飯，你可得感謝你弟，我可真是機智得一比。」
我咬牙切齒：「不必了，我希望我下班回來，你們已經走了。」
我弟睜著他那無知的大眼睛：「為什麼？我還準備也搬過來住呢。」
「你哪隻腳先邁進來，我就先剁哪一隻。」
「行，行，行，我不來可以，但是你得讓我霍哥住幾天，我已經答應霍哥了，臨時變卦可不仗義。」
我真是氣得肝疼：「你要仗義，別拿我做人情！」
「怎麼是拿你做人情呢？我是拿你的房子做人情啊，姐，你這麼說容易讓人誤會，讓我霍哥多尷尬啊。」
我弟埋怨著：「而且，人家又不是不給你房租，還包一日兩餐，再說，你一個女孩子住多不安全，有個男人還能防色狼。」
話畢，捅了捅霍雲澤的胳膊：「老霍，你也說句話。」
霍雲澤抿著唇線，片刻，說道：「黎曜，其實有件事我瞞了你。」
「什麼事？」
「之前姐姐送我回家那晚，你睡著了，我們……」
「停！」我大聲喝止。
我弟被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向我，我咽了咽緊張的口水：「住下就住下吧，但是盡快搬出去！」
霍雲澤露出無害的笑容，說謝謝姐姐。
我弟想起剛才他沒說完的話，問他：「你剛才要說什麼？」
霍雲澤慢悠悠說：「那晚你睡著了，我跟黎玥姐說第二天想借她的車用，所以她才把車留下的。」
「難怪。」我弟回過神，「不是，那你們就把我扔車裡一夜？」
我和霍雲澤同時避開了視線。
我收拾好準備去上班，出門前，我弟突然對我說：「對了，姐，老媽讓我提醒你，今晚的相親不要遲到。」
9
雖然我不想結婚，但相親還是得去，不能一點面子不給我媽。
反正就是請對方吃頓飯的事。
相親對象叫林佑，儀表堂堂，一頓飯的時間聊下來，大致清楚了，他也不想來相親，甚至是不喜歡女人。
之所以坐在這裡，是因為他媽跟我媽是關系很鐵的姐妹，威逼利誘之下，他不得不來，他媽還說，如果這次相親失敗，那個家就不要回了。
哦，他也是面臨畢業，正在找實習，說白了就是身無分文的窮學生。
我一問才知道，跟我弟一個學校。
這不巧了嗎？
林佑面露難色：「玥姐，你那兒有出租的房子嗎？」
我靈光一閃，想起家裡那個死皮賴臉要住下來的霍雲澤。
「你介意跟別人擠擠嗎？」
「什麼？」
林佑不明所以地看向我，我說得更詳細了些：「我家倒是有一個空房間，但是被別人租了，不過他跟你一個學校，說不定你們還認識，正好你們都是學生嘛，你分攤一半房租就行。」
林佑有點難為情：「這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他也是暫住，找到新房子就會立刻搬走，你也可以先住著，盡快找房子再搬走，說不定你們可以合租一個房子，壓力還小。」
我想得可美，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真怕霍雲澤會胡來，多個人在場就不一樣了。
而且如果他們合得來，合租一個房子，會更容易些。
10
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九點了，開門進屋，我看見霍雲澤坐在客廳沙發裡，臉色陰沉。
「這都幾點了？」他起身走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介紹林佑，霍雲澤擰著眉頭又說：「給你發信息也不回，就這麼忙？」
「剛才在開車，沒看手機。」我換好拖鞋，回頭示意林佑進來，「這是林佑，跟你一個學校，他會在這裡暫住幾天。」
「黎……」霍雲澤話到嘴邊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眼皮一抬，又眯了眯眸，顯然，這倆認識。
我察覺到了：「認識？那不用我過多介紹了？」
霍雲澤跟過來：「家裡就兩個房間，他住哪兒？」
「你倆擠擠，客房的床一米八的，夠你倆睡的。」
「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倆翻個身腿就沒處放了，而且，你聽過兩個男人睡一張床的嗎？」
霍雲澤跟我之前印象裡的不太一樣，現在他的話還蠻多的，以前對他的高冷所存的好感，這會兒消磨差不多了，我不喜歡男人話痨。
我明確表示：「你也說了，家裡就兩個房間，你受不了可以不住。」
不住最好！
「我……」霍雲澤咬牙發笑，知道我是故意惹他。
林佑在後面發聲：「玥姐，我沒問題的。」
霍雲澤像是爭寵般：「我也沒問題！」
11
我心裡想著就這麼熬過這幾天，天下太平就行。
可誰知道，半夜，霍雲澤給我發信息：【沙發太硬了，睡不著。】
連著幾個信息吵我，我氣急敗壞地回：【能有多硬啊！那沙發我剛買幾個月，我坐上面都能彈幾米高！】
過了好久，他回：【那你來彈給我看看，彈不起來怎麼說？】
我睡眼蒙眬地爬起來，氣呼呼地從櫃子裡找了棉被扔給他：「誰讓你睡沙發了，活該！」
他鋪著被褥：「反正我不跟男人睡，跟你睡你又不樂意不是？」
我撲過去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他：「你聲音小點！別被別人聽到！」
我撲得太猛了，霍雲澤跌坐在沙發裡，我壓在他胸口，他似乎挺喜歡這姿勢，悠闲地跟我說話：「那你把他帶回來幹什麼？還主動撲我，嘖，黎玥，你喜歡這樣刺激的？」
他到底在口出什麼狂言！
我懶得理他，從他懷裡爬起來：「你要是不習慣，可以盡快搬走，也沒人攔你。」
霍雲澤坐起身：「他不搬，我也不搬。」
我眼睛發亮，計從中來：「那行啊，你倆一起搬，我託朋友問了，有一個在出租的房子還不錯，你倆合租的話分攤下來一人才八百塊，特別合適。」
霍雲澤眯了眯眸，看穿我的心思：「我就算睡大馬路，也不跟男人一起住，特別是你相親的男人。」
我脫口而出：「那你倒是去睡大馬路。」
霍雲澤起身：「那我去了……」
「诶……」
「怎麼？舍不得啊？那是你留我的。」
話畢，他倒在沙發上蒙頭就睡。
我……
12
講真的，沒過兩天我就後悔了。
我不該把林佑往家領的，我還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林佑好像沒有急著找房子的意思，更別提霍雲澤了，這兩人每天明爭暗鬥，家裡硝煙四起。
一個是我弟的好兄弟，一個是我媽好姐妹的兒子。
但我卻顧不得這些，決定下逐客令。
此時氣氛有點緊張，三個人圍在餐桌前，我清了清嗓準備說話，我媽電話打來了。
先接電話。
「玥玥，我聽你林姨說，林佑現在住你那兒？」
「……是，沒錯，不過隻是租給他住，你別多想。」
我媽在電話那頭笑得那叫一個歡：「那就好，不過總算是有你能看上眼的了。」
我沒想到林佑居然把住這兒的事跟他媽說了，而且還讓他們誤會了。
「對了，你倆什麼時候有時間，兩家商量商量婚禮的事。」
「媽！」
總算輪到我說話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林佑沒關系，他隻是暫時沒地方住，租我這兒，而且馬上他就要搬走了。」
我媽生怕我又把婚事攪黃，趕緊勸我：「你先相處試試，感情都是要培養的。」
我知道電話裡說不清了：「我有空回去跟你說。」
掛斷電話，我看向林佑：「他們好像誤會了，你盡快跟你媽媽解釋一下吧，我也會跟他們說清楚，之前是我想得不夠周到，這事我跟你道歉，另外就是你繼續住著也不合適，你看什麼時間方便搬出去？」
林佑沒吱聲，一側，霍雲澤舒適地靠在了椅子上，我轉頭對他說：「還有你。」
霍雲澤臉上的笑，啪嗒掉了。
13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晚上回家，一開門就看到霍雲澤和林佑打起來了。
「你們幹嗎呢！」我衝過去攔住兩人。
林佑臉上全是傷，此時有點狼狽。
霍雲澤眉骨處破了小口，那張白淨硬朗的臉布滿陰霾，這會兒還要動手。
我下意識喊出口：「霍雲澤你別鬧了！」
他頓住，凌厲的目光突現幾分委屈，真就停了下來。
我忙問是怎麼回事。
林佑率先開口：「他二話不說就動手，你看我這臉。」
的確傷得很重。
我看向霍雲澤：「都這麼大個男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霍雲澤薄唇動了動，又抿緊，一個字沒說。
他盯著我看了會兒，字字鏗鏘：「黎玥，要他還是要我？」
什麼……
還成選擇題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選擇了？
「我都不要！」我有點害臊，他當著別人的面問這種曖昧的問題，這不就明擺著告訴別人我倆不清不楚了？
他隻是個弟弟，年紀又小，還是我弟朋友，我實在撂不下這個老臉。
我氣急敗壞：「你們都給我搬出去，這房子我不租了！」
霍雲澤沉默好久，轉身回去收拾東西，離開前跟我說：「膽小鬼。」
他關門的聲音很輕，但在我聽來震耳欲聾。
脾氣真挺大的。
14
霍雲澤搬出去後，林佑也離開了。
我隻當霍雲澤是一時迷戀姐姐的味道，有誰會對另一個人始終如一呢？
等再過幾年，他年紀大幾歲，很多事情又都不一樣了。
接下來幾天我也沒再跟霍雲澤聯系，我有種以後都不會再聯系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