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四重音
  3. 第2章

第2章

四重音 3394 2025-03-03 14:49:39
  • 字体大小 18
  • 我忙遞給她。


    她端起藥碗,吹了兩口,然後就柔柔地往蕭凜嘴邊送。


    我在內心暗喜:【燙死他,燙死他!】


    果然,藥才到嘴邊就燙得蕭凜一顫,一勺藥灑在被褥上。


    崔怡大驚:「殿下恕罪!」


    下人們也趕來,擦水的擦水,順氣的順氣。


    崔怡又被嚇得跟個兔子似的,紅著眼不知所措。


    蕭凜安慰她:「你金枝玉葉,不曾服侍過,還是讓別人來吧。」


    我:「......」


    這別人就是我唄?


    她金貴,我卑賤唄?


    崔怡聽了這話,立刻把藥碗遞給我。


    我正想要不要把藥故意灑蕭凜身上時,他似乎心領神會:「也不敢勞煩李姑娘,讓太監來吧。」


    這還差不多。


    我到外殿喝口茶,沒一會兒崔怡也出來了。


    她在我身旁默立,似乎有話要說。

    Advertisement


    「李四音是嗎?」她嘴角微微勾起,「怎麼會起這麼個名字?」


    我大姐是爹第一個孩子,叫首音。


    後面懶得多費心思,就按順序起唄。


    我在家正好排行老四。


    不過前世我爹怕丟人,在我嫁進東宮前特地給我改了個字,叫李姒音。


    面對她的有意嘲諷,我沒應答,自顧飲了口茶。


    崔怡冷笑,她走到我面前審視我:「從前我倒不知,太子殿下與你私交甚篤,竟能舍命相護。」


    前世我和她交集不多。


    也就自請讓位,害她被老皇帝賜婚這樁恩怨。


    當天前腳剛出宮,她後腳就給了我一巴掌。


    她恨恨咒我:「李姒音,你心腸歹毒,早晚死在深宮裡。」


    最後還真讓她說中了。


    前世她堅決不做妾,對太子側妃不屑一顧,我總是高看她一眼。


    沒想到她也挺愛吃飛醋。


    我想了想,解釋道:「崔姑娘,太子殿下不是救我,是救你呢,隻不過刺客的劍太快,不幸受傷。」


    崔怡遲疑:「當真?」


    我點頭:「千真萬確,我與太子之前毫無交集,太子殿下怎麼會救我呢?」


    崔怡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忽然臉上泛起紅霞。


    她不知想到什麼,提起裙擺飛快跑進內殿,應該和蕭凜互訴衷腸去了。


    我松了一口氣。


    做得好!


    就應該努力撮合他們,讓他倆今生綁死。


    千萬不要再和他們有一星半點的牽連!


    5


    崔怡來了一次,蕭凜心神俱疲,太醫便不許她再來。


    我奉旨侍疾,想走卻走不脫。


    這幾日蕭凜大多數時候在昏睡,我隻能在殿裡守著。


    太醫們在側殿,還能支幾張榻輪換休息。


    我困得不行時,要麼蹲角落裡打個盹,要麼趁人不備,趴案幾上眯一會兒。


    第五天,我實在受不住,趁守夜太監不在,悄悄爬上美人榻。


    我隻打算睡一小會兒的。


    誰知我太困了,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


    我身上蓋了件黑裘大氅,舒適暖和。


    環顧一圈,四周安靜無聲,蕭凜仍在沉睡。


    我抱著大氅去外殿:「這是誰給我蓋的?」


    小太監們紛紛搖頭。


    有一個小太監止言又欲:「李姑娘,要說你也太放肆了,侍疾伺候殿下,怎麼敢睡榻上的?也就殿下心軟,讓我們不要叫醒你。」


    我愣住,皺眉:「所以是殿下給我披的?」


    「怎麼可能,殿下哪能下床?!」


    這倒也是。


    醫者仁心,興許是哪個老太醫半夜過來查看,見我可憐給我蓋的。


    我悄悄把大氅掛回去。


    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下午蕭凜短暫醒了一會。


    他盯著我看了幾眼,忽然開口:「孤眼見好轉,李姑娘這幾天辛苦了,今日便回家吧。」


    真的?


    我心下狂喜,不過面上不敢表露,推辭道:「可是陛下有旨,讓我侍疾直到殿下痊愈。」


    蕭凜抿唇淡笑:「父皇那邊我會回稟,你回去吧。」


    太好了!


    我再也不願跟蕭凜假客氣,高高興興收拾東西回家了。


    還沒到家,聽說蕭凜因為不遵醫囑,執意下榻行走,傷口崩裂,當場昏死過去。


    活該,疼死他!


    6


    李府的匾額映入眼簾時,我莫名生出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


    前世匆匆嫁人後,和家人見面的機會並不多。


    做太子妃時,一年半載尚能見上幾面。


    當了皇後,宮闱內亂加廢後風波兩樁事。


    蕭凜遷怒李家。


    他貶我父兄,也不許我母親姊妹進宮。


    細算起來,竟有一年多不曾見面。


    一想到此刻是十年前,母親康健,小妹年幼,我的腳步便輕快許多。


    府中下人得了囑咐,早早過來接我。


    他們帶我去了父親書房。


    父親母親都在。


    一見到我,父親便厲聲呵斥:「跪下!」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跪下。


    父親罵道:「太子因你重傷,陛下命你侍疾,你倒好,憊懶逃避,讓你伺候幾天能累死?你怎麼不替家裡想想?」


    父親一向嚴厲,以家族大業為重,我不敢多嘴。


    母親等他訓完才替我說話。


    「宮裡派人送回來,大概是聖上的意思,夫君也不要太苛責了,四音這幾天又驚又怕,臉都瘦了一圈。」


    父親瞪眼:「你就慣著她吧!」


    說完父親緩了緩,問:「那日太子怎會救你?」


    又是這樣的誤會。


    我隻好把太子想救的人是崔怡拿出來又說了一遍。


    誰知父親越聽越怒:「人家崔小姐怎麼就得太子傾心,你就不懂得借機接近太子?侍疾幾天還被趕回來!」


    父親出身寒微,奮鬥了一輩子也才做到工部侍郎。


    他總是想光耀門楣,更進一步。


    偏偏哥哥們不爭氣,資質平庸,所以他隻好借兒女聯姻攀上高枝。


    前世我替太子擋了一劍,他別提多高興了。


    先是跟同僚哭訴我小命不保。


    後又天天跑進宮裡求皇上賜珍稀藥材。


    總之就是大肆宣揚我救太子的大恩。


    皇上又是個愛面子的仁君,這才給我和蕭凜賜婚的。


    可惜我最終也沒能如他所願。


    皇後不受寵,他這個老國丈也跟著倒霉。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平息他的怒火。


    我低眉順眼,任由他訓斥。


    父親罵了一會,見我油鹽不進,氣得拂袖而去。


    母親見他走了才來扶我。


    「我的兒,你辛苦了。」


    母親溫軟的一句話,惹得我眼淚瞬間掉落。


    前世最後一面,母親鬢邊白發叢生,可如今母親還是記憶中雍容華貴的模樣。


    我委屈地撲進她懷裡,不顧形象,哇哇大哭。


    其實她不是我的生母。


    我是庶出,生母身份低還死得早。


    母親是嫡母,我們家女孩都是她教養長大的。


    雖然她不是我的生身母親,可是溫柔慈愛,是真正疼我的母親。


    我在宮裡最掛念的就是她。


    母親抱著我輕柔安撫:「好了,別哭了,讓妹妹瞧見要笑話你了。」


    「就是,四姐姐這麼大的人還哭鼻子啊。」


    脆生生的童聲。


    我擦擦眼淚,定睛一看,是六妹妹。


    六妹現在才八歲。


    我前世最後見她時,她都十七歲了,母親領著她進宮探望我。


    那時的她生得亭亭玉立,和我長得很像。


    我當時還摸著她的臉蛋笑說:「六妹出落得如此漂亮,不知多少媒人要踏破咱家門檻呢。」


    母親亦笑:「她若有娘娘三分的福氣,我便心滿意足了。」


    後來蕭凜似乎給她賜了婚。


    但那時我已經油盡燈枯,具體嫁的哪家兒郎我已記不清。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就你厲害!」


    7


    我在家盡情享受天倫之樂,侍奉父母,陪伴姊妹。


    全然忘了半死不活的蕭凜。


    等到宮裡傳來消息時,已是兩個月以後。


    老天爺還是公平的。


    前世我躺了兩個月,今生換他躺兩個月。


    誰也不欠誰。


    我爹小心謹慎了兩個月,見陛下沒有降罪的意思,又開始盤算兒女親事。


    沒有前世的救命恩情,他攀不上皇室,於是把目光瞄到朝臣身上。


    定南侯的獨子姜義涵。


    他很看好,想把我嫁過去。


    他讓母親帶我去禮佛,遠遠瞥一眼姜義涵。


    前世與蕭凜做了十年怨偶,我本無心婚嫁。


    可拗不過父母之命,便打算敷衍一下。


    大哥護送我們過去,他準備把姜亦涵帶到寺後竹軒,讓我倆互相打個照面。


    然而不巧,遇到個不速之客。


    蕭凜。


    他正在竹軒品茗。


    見我過來,莞爾一笑:「李姑娘,好巧。」


    我警惕地環顧一圈,見有侍衛在,不得不屈膝行禮。


    「殿下為何在此?」


    蕭凜:「大病初愈,特來拜謝菩薩保佑。」


    鬼才信呢。


    他當皇帝第一年就下旨停止修建佛寺,逼一千八百僧人還俗。


    這樣的人會信菩薩?


    怕不是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要談。


    我沒拆穿他,正好這時大哥也過來了。


    他身旁的青年長身玉立,目光炯炯,生得端莊俊朗。


    他目光與我半空對視,不過稍一對上又飛快移開,耳尖泛紅。


    然後他看見蕭凜,微微一愣,連忙上前行禮。


    蕭凜坦然:「義涵無須多禮。」


    他二人寒暄幾句,蕭凜請我們品茶。


    於是四個人就這樣詭異坐下。


    一晌無言。


    我見蕭凜身邊忙碌的下人眼生,忽然想起唐御風。


    於是假裝不經意問道:「那個刺客,怎麼處置的?」


    大哥立刻瞪我:「不該你問的別問。」


    蕭凜倒是淡定,與我解釋:「他不肯交代背後主謀,如今押在大獄,陛下自有決斷。」


    他當然不肯交代了,他背後主謀不就是你嗎!


    不過這話我就心裡想,嘴上不能胡亂攀咬。


    蕭凜會記仇的。


    姜義涵小心斟酌:「聽說,那刺客曾在東宮辦差?」


    蕭凜吹去浮沫,抿茶:「孤仇人不少,有人想要孤的命也正常。」


    嚯,這話指向太直白了。


    這不就是明說他那位兄弟,岐王蕭帷是背後主使嗎?


    姜義涵眉頭緊蹙,我大哥不敢吱聲。


    岐王蕭帷確實是蕭凜對手,但一直被他壓一頭。


    比起岐王,前世蕭凜更忌憚的,是老謀深算、陰晴不定的老皇帝。


    為什麼他現在要攻擊岐王?


    難道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苦肉計扳倒岐王?


    可他想得有點簡單了。


    別說岐王根基穩固,母族強大。


    就是老皇帝自己也不希望岐王倒了,太子黨日益壯大的。


    二十歲的蕭凜到底年輕,還得磨煉五年,等到二十五歲時才會看清形勢。


    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好笑。

    作品推薦

    • 破產後我和死對頭HE了

      "死对头破产那天,我特地赶过去嘲笑。 四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角落里的蟑螂,还有狗都不吃的馒头配咸菜。 我笑得很猖狂。 「不是吧周延知,真有人住这种地方?」 后来我家破产,周延知「不计前嫌」收留了我。 在我第三次被蟑螂吓哭时,我尖叫着提出了第三十三次分手。 刚跑外卖回来的周延知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了我身后的墙上。 「沈蓁,这个月第几次了?」 他咬牙切齿,但看到我一脸害怕后,又耐着性子,低声下气哄。 「不是说一个月只能提三次吗?」"

    • 婉清

      "离家出走的表哥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退了我的婚。 舅母震怒,十八般家法轮番上身,也改变不了他的意志。 少年眉眼桀骜,掷地有声:「本少爷就是死,也绝不会娶一个人偶!」 可后来…… 他死皮赖脸拽着我的衣袖:「表妹,你不嫁就不嫁,我入赘也成。」"

    • 美人公狐

      那日,我的夫君從外面帶回一位姑娘。 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狐貍精。 畢竟,沒嫁給范徽之前,我也是鼎鼎有名的除妖師。 可是後來我發現,這是一隻公狐貍!

    • 小三上門,我媽追著伺候她的孕肚

      "我爸人到中年,老来得子。 可惜,孩子是小三的。"

    • 老公只想借肚生子

      "对门邻居每次看到我都面露不屑,还总是盯着我的肚子看,看得我发毛。 老公说是我想多了,让我在家好好休息注意肚子里的宝宝。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邻居是老公的前妻,而我只是他们找的低成本优质代孕罢了。"

    • 雲深澤淺

      "为了夺回家产,我蓄意勾引我爸领进门的私生子,让他为了我心甘情愿交出继承的财产。 计划成功后的那晚,他发了疯似的把我按在床上:「告诉我,你的哪句话是真的?」 「都是假的。」"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