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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假裝嫡姐的夫君後他一無所有 5061 2025-03-03 15: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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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著嫡姐的原因,我跟著嫁入高門。


    婚嫁那日,嫡姐選了未來繼承王府的大公子,我嫁給了愛遊山玩水的二公子。


    我以為,我會一輩子隨他雲遊四海,卻不想一紙喪書將我們召回。


    大公子因意外死去,次子順應繼承世子之位,嫡姐紅著眼撲進沈昀懷中,將他認作夫君。


    我想解釋,他卻說:「兄長離世,嫂嫂受不得刺激,先穩住她再說。」


    這一穩,便是春秋,我從他名正言順的夫人變成了喪夫的寡婦。


    後來大公子下葬,我隨「夫」而去,他卻尋遍神醫要我起死回生。


    1


    沈府傳來喪報時,我們還在江南垂釣,聽聞沈家大公子身亡,一向嬉皮笑臉的沈昀變了臉色。


    當夜,我們匆匆回京,趕上了大公子的葬禮,隻是一進門,沈昀就被撲了個滿懷。


    「夫君,我就知道你沒死……」嫡姐帶著哭腔的話自耳畔響起,我想說,這是我的夫君。


    不等我開口,沈昀的手便攬住了嫡姐的肩輕聲安慰,眼眶紅了一半。


    他哄著嫡姐,我扶著肚子站在一旁,倒像是個外人,明明是我的夫君,此刻卻同嫡姐相擁而泣。


    我知他失去兄長難過,可我不懂,他為什麼要抱嫡姐,於是我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袖。


    「夫……」不等我言語,他便捂住了嫡姐的耳朵,通紅的眼眶映入眼簾。


    他說:「兄長離世,嫂嫂受不得刺激,先穩住她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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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中的悲傷和難過讓我沉默。


    我知曉沈昀與大公子相差四歲,沈王爺和王妃又去世的早。


    可以說,他是由大公子帶大,對大公子感情深厚無可厚非。


    而大公子去前留下遺囑:吾兄,護吾妻。


    如今他的做法,我倒也可以理解,可看著貼在沈昀身上的嫡姐,心卻有些發澀。


    但他所為,是孝,我不能指責分毫。


    因為傷心過度,嫡姐暈了過去,可她卻不肯松開沈昀,口中低喃:「夫君,不要離開!」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昀,我的夫君抱起嫡姐離開。


    他好像忘了,自成婚我便跟著他四處雲遊,對沈府異常陌生。


    如今他拋下懷有身孕的我匆匆離去,甚至沒有考慮過我該如何。


    三日的長途跋涉和笨重的身子讓我累極了,如今,我隻想好好休息。


    我走到掃撒婢女身前詢問:「能帶我去休息嗎?」


    原本聽到我的話,那婢女是想離開,可我抓住了她的手腕,無奈,她隻能不情不願的帶著我去了沈昀從前的院子。


    等把我帶到,人就溜走了,我也不在意,他們伺候嫡姐三年,自是知道嫡姐不喜歡我,我也不怪她。


    好在這些年我們雖不在,院子依舊打掃的幹淨,等尋到床榻,我便合眼睡了過去。


    在醒來,沈昀已經回來了,他就躺在我身側,為我輕揉著腰側。


    見我睜眼,他滿眼愧疚「兄長離世,委屈你了。」


    隻是他身上卻帶著濃烈的香粉味,而這味道,是嫡姐最愛的曇花香。


    2


    見我鼻尖微皺,他意識到後滿眼歉意「阿禾,我這就去沐浴。」


    自有孕來,我便異常嗜睡,哪怕方才睜眼,此刻眼皮又有些沉了。


    昏昏欲睡之時,沈昀回來了。


    他一襲白色裡衣,胸膛半露,滿臉都是松懈,瞧著我困倦,他輕手輕腳上榻,摟住了我。


    「再睡會吧,我陪著你。」他的手落在腰側,為我除去滿身乏意,官宦人家夫君萬不能如此體貼,今日的不愉快,已經被我拋之腦後。


    「夫君,睡吧。」我扭頭靠在他肩上,剛剛合上眼,便被一陣激烈的敲門聲驚醒,連帶著丫鬟的哭喊。


    「公子,公子求您去看看我們夫人吧,夫人夢魘,非要隨大公子而去……」


    她哭的可憐,我瞧著沈昀,卻見他也在看我,隻是眼中帶著無奈。


    我知道,他要去了,心雖不願,卻沒有理由阻攔。


    「阿禾,我去去就來,等我。」他微微嘆息,額間落下一吻,我微微昂首,算是答應,沈昀這個人,最是守信,不過是看看罷了。


    皎潔的月光照進房中,我靠著榻,看著燭燈一點點化開,直到滅去。


    轉眼半個時辰過去,我想去尋,拉開門,卻滿眼迷茫,風微微涼,再回神,天已經亮了。


    而他,沒有回來。


    心中說不上太難過,卻也失望,轉身間有人攬上了我的肩膀,曇花香撲面而來,沈昀靠在我肩上,滿眼紅血絲,不忘道一句「抱歉。」


    原本想責怪的話被堵回,我心疼的撫上他的眉眼,卻在下一順被推個踉跄,嫡姐帶著哭腔聲音響起,無比刺耳。


    她說:「江禾,你敢打我夫君的主意!?」


    她還是那樣驕縱,蠻不講理,這明明,是我的夫君。


    「夫君。」我微微張唇,想要他開口解釋,卻不想他扭過頭,恍若未聞。


    剛出的日頭此刻沒了暖意,而沈昀,默認了他是嫡姐的夫君。


    「妹妹,是我激動了,隻是你夫君離世,還是離我夫君遠些好。」


    「你夫君屍骨未寒,這紅衣,實屬不該,你該穿孝衣去祠堂守靈才是。」


    她自顧自開口,還不忘把沈昀從我身邊拉開,隻是我這樣大的肚子,她好似沒有看到。


    「我還有孕。」我沒有反駁,而是看向沈昀,我的夫君,我曾相伴九百多個日夜的男人。


    我想知道,他會怎麼做?


    我滿眼期望,他卻漠然的垂下頭,袖下的拳攥的死緊,我在等他發話,想知道他會為了嫂嫂委屈自己懷有身孕的妻子去跪祠堂嗎?


    我想,沈昀不是這樣的人,可惜,我錯了,而他給我的答復是「知願說的對,我會讓人給你送軟墊的。」


    身前的人有些陌生,我眼眶突然有些酸澀,淚猝不及防落下。


    沈昀想抬手拭去我的淚,可觸及到嫡姐的面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我愣在原地,他拉著嫡姐離開,說有人會來給我帶路,走前還留下一句低喃。


    他說:「阿禾,再等等……」


    隻是我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3


    抬眼,他們已經遠去,隻是嫡姐在走出院子前轉頭看向了我,那一眼,帶著殺意和不屑。


    此刻,我才明白,嫡姐根本沒有記憶錯亂,也認得出來沈昀,而她要的就是搶走我的夫君。


    嫁人前,她曾踩著我的手說:「我是沈府未來的王妃。」


    如今沈大公子死了,所以,她想搶走沈昀,她要繼續做沈府的王妃。


    「夫君!」待想清楚,我抬腳便追上去,卻被一群人圍著逼回房中,我想同他說的,可是他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大夫人,請吧……」年長的嬤嬤扒下我身上的紅衣,強迫我穿上孝衣,我被推著往祠堂走去,而她們,喚我大夫人。


    「放開我!我是二夫人,嫡姐裝作不知,你們也不知嗎?」因為她們的推搡,我腹部有些難受,不得不用力推開她們,尋得喘息的餘地。


    「江禾,你怕是糊塗了,二公子的夫人是我們知願小姐,你如今,是個寡婦。」嬤嬤開口,我便知曉,她是從江府來的。


    江知願如此,自是有人相助,而我能嫁給沈昀,是因為沈家有二位公子,江家卻隻有一個嫡女。


    父親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助力,便將最懂事的我記在了大夫人名下。


    如今大公子死了,父親自是不可能讓我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做王妃。


    所以他們一定會除了我,可我不甘心,也不願因為他們所謂的利益丟了性命,於是我推開他們,朝著沈昀離開的方向追去。


    嬤嬤眼皮一跳,連忙追上,因為身子重,她很快便抓住了我的手腕,可不過片刻,她便松開了手。


    我顧不得她為什麼松開,隻憑著直覺找到了沈昀,此刻他與嫡姐比肩而立,笑吟吟的觀賞新長出的荷花。


    腳下的動作微頓,腹間猛然巨痛,手腕處出現針孔,我臉色一白,還是沒有躲過。


    「夫君,嫡姐是裝的,她認的出來你是誰……」


    不等我說完,嫡姐便滿眼疑惑的瞧著沈昀「夫君,妹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瞧著嫡姐茫然的模樣,他扭頭看我,目光微冷「胡說八道什麼。」


    之後他微微張唇,無聲提醒:莫要胡鬧。


    隻是此刻,我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忍了,於是我指著嫡姐,揭穿了一切。


    可嫡姐聽到我的話,臉色慘白,不一會便捂著耳朵發起了瘋「怎麼可能,我夫君怎麼可能會死!」


    她哭的肝腸寸斷,好不絕望,我想上前告訴沈昀,長痛不如短痛,他不能裝一輩子的大公子。


    可他扭頭,冰冷的目光讓我停下了上前的腳步,他說:「你在亂說什麼?」


    轉頭,他抱緊了嫡姐,輕聲安慰「知願,是她胡說,我就是你的夫君。」


    這一瞬間,我好似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情意,想到某種可能,唇有些顫抖。


    可我還是不死心道:「如果我說,嫡姐給我下毒了呢?」


    嫡姐已經哭睡過去,他摟著人,終於看向了我,隻是,他卻不信我的話,隻說「阿禾,你若是沒中毒,別怪我心狠。」


    4


    話落,醫師上前為我把脈,片刻搖頭「公子,夫人身子很好,沒有中毒跡象。」


    「我明明……」我想反駁,沈昀打斷了我的話,他說:「滾!」


    「沈昀,我們和離吧。」我突然累了,心也冷了下去,此刻,我不想再爭辯什麼。


    「來人,將大夫人帶回祠堂守孝,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外出!」他黑著臉,沒有答應,嫡姐突然驚夢,他連忙柔聲哄著「為夫在。」


    而他,叫我大夫人,多麼可笑啊!


    嬤嬤笑著站在眼前,滿眼得意「大夫人,請吧!」


    透過沈昀的背影,我看到了嫡姐微微勾起的唇,原來,他們是故意的。


    我笑著,滿是自嘲,嫡姐倒是好算計,偏偏我這樣的庶女,琴棋書畫都接觸不到,更沒見過這些手段。


    如今,算是開了眼。


    被送進祠堂,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下人已經走了個幹淨,門緊緊閉著,那棺椁就在眼前。


    我自小便是怕冷的,嫡姐又無時無刻想要我的命,我自是不能坐以待斃。


    轉眼兩日過去,我終於尋到機會逃跑,卻不想在跳出窗子的瞬間被勒住脖子拽了回去。


    「江禾,想去哪?」嫡姐踩著我的手,她的侍衛勒著我的脖子,力道越來越大。


    我知道,她要動手了,可我不想死,於是我像從前她施舍我那般唯唯諾諾開口「嫡姐,求你放了我。」


    可她微微勾唇,拍著我的臉,語氣惡毒又冰冷「你以為,我要的隻是你的命?」


    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渾身血液倒流,我求著她,努力掙脫脖頸上的繩子,嫡姐隻笑著,幫了侍衛一把。


    再有意識,我看到了沈昀,他與嫡姐靠在一起作畫,門被推開,那下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開口:「公子,夫人,死了……」


    5


    恍然間聽到我的死訊,沈昀有一瞬間的愣徵「你說什麼?」


    「二……,不,是大夫人死了。」那下人想開口,可對上嫡姐警告的眼神,連忙改了口。


    而這個下人,是跟了沈昀多年的小風,我倒是不知道,嫡姐竟連他也收買了。


    「怎麼會呢?今早我還去見了妹妹,她還滿口胡言亂語,說什麼夫君狼心狗肺,是個蠢貨……」嫡姐一字一句,聲聲罵著沈昀,她眼底滿是淡漠。


    這些話,她是真心而為,可沈昀隻以為,這些,都是我說的。


    「是嗎?既然瘋了,那就再關些時日,莫要出來衝撞了別人。」他咬著牙,好似恨不得把我關到天荒地老。


    可他不知道,我真的死了,如今在他眼前的,是我還未消散的靈魂。


    「是是是,奴才知曉。」小風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轉身離開,隻是那一聲嘆息,長長落入耳中,帶著無盡的愧疚。


    我想離開,卻發現自己不能離開沈昀半步,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和嫡姐「夫妻恩愛」,凌遲著心髒。


    我也從來不知道,對我體貼入微的夫君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曾經種種,好似過眼雲煙。


    轉眼幾日過去,嫡姐與沈昀越來越親密,哪怕沈昀會躲避,卻耐不住嫡姐蓄意制造意外。


    而短短時日裡,沈昀好似忘了他兄長屍骨未寒,隻滿眼都是嫡姐。


    因為嫡姐想去散心,他便帶著嫡姐去靈長山,一步一跪許她平安。


    最後,他望著嫡姐的方向失了神,眼底滿是遺憾。


    也許,我知道他為什麼遺憾。


    可能他一開始想娶的,就是嫡姐,隻是嫡姐選了大公子,他便將這份心意壓在心底,什麼穩住嫂嫂,為了兄長,通通都是騙人的。


    他根本就是想借著那可笑的借口和嫡姐在一起,他帶著嫡姐做從前帶我做過的,看到她的笑容他會笑的開懷。


    自我有孕,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笑過了,當真是我不值得。


    自知道嫁入高門,便不能有心,這些姨娘叮囑過我,可面對不納妾,待我萬般好的人,我又如何能守得住心呢?


    那時我以為,他是這世道的一股清流,這輩子會與他共白頭,卻不想,自己倒是丟了命。


    可我明明,是想活著的。


    6


    他們玩了幾日便打算回府,因為大公子就快要下葬了,七日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等回了王府,沈昀卻突然開口:「她呢?」


    小風愣了許久才知道他問的是我,此刻嫡姐不在,他糾結片刻,最終說了實話「公子,夫人死了。」


    他聽罷,卻嗤笑一聲:「小風,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謊了?」


    「哪怕她不想要我替兄長照顧妻子,也不必說自己死了,她莫不是忘了,她還懷有身孕,怎麼可能死呢?」


    難為他還記得我懷有身孕,卻為了嫡姐那般待我,多可笑啊!


    他不信我死了,隻認為我在作戲,我就站在他眼前,漠然開口:「沈昀,你錯了,你想怎麼樣,我都不在意了。」


    可惜他聽不到我的話,隻看著小風沉默,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突然有些慌張,再次開口:「小風,你沒騙我?」


    「……」小風沒有開口,隻垂著頭沉默,此刻,沈昀才發現,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過我了。


    不知怎的,他朝著祠堂走去,步履匆忙,哪怕嫡姐叫他,也未曾回頭。


    看著他的背影,嫡姐微微冷了臉,卻還是跟了上去。


    「阿禾!」沈昀推開祠堂的門,喚著我,可整個祠堂靜悄悄的。


    除了大公子的棺椁,一旁,還多了一個棺椁,牌前刻的:沈南風之妻-江禾


    他愣在原地,瞳孔渙散,袖子下的手微微顫抖,彼時嫡姐走來拉著他的肩膀,有心試探「昨夜歸來我便聽人說妹妹思念亡夫過度,隨夫去了。」


    「今早我便讓人刻了碑,明日下葬,讓他們葬在一起罷,好全了妹妹的心願。」


    她想把我釘死在大夫人的位置上,也在提醒沈昀,如今,他是她的夫君。


    我死了,正好,可沈昀卻沒有如之前那般對她柔和,隻甩開她的手,踉踉跄跄上前。


    「阿禾不可能死的……」他聲聲低喃,不顧嫡姐的阻攔推開了棺椁,他不信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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