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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炮灰女配覺醒後 4044 2025-03-03 16:3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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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早看那狗皇帝不順眼,上位才多久便大興土木,揮金如土,軍費是一年不如一年。」


    叔父老淚縱橫:「你爹和你兄長沒了,連個追封聖旨都沒有,早讓軍中將士寒心!」


    我心中一片酸澀:「爹爹和兄長葬在哪裡?不孝女尚未祭拜。」


    叔父遙指青雲城北鎮河關。


    鎮河關是座光禿禿的毫不起眼的山,但它卻是周朝百姓最後的防線。


    朱家軍多少好兒郎戰死在這座山下,血水流淌幾乎染紅了關隘。


    我讓蘭芝備了十幾壇好酒。


    「我生在堆金積玉的富貴之地,哪裡會想到有這麼多的人為了我的富貴喪命。」


    周鶴羽與我一同跪在父親和兄長墓前,嘆聲道。


    「他們不是為了你的富貴,是為了你的子民。」


    我望著無盡荒漠,狂風卷沙浩浩蕩蕩。


    「那些人是他們的愛人,父母,兒女。」


    「周鶴羽,你想好要做個什麼樣的皇帝了嗎?」


    「夫子和父皇隻教過帝王之術,奪權,治國,馭臣。」他茫然地牽著我的手,「他們說帝王之道便是無情。」


    我搖頭:「我不懂這些術冊,我隻知道你要無愧你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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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鶴羽,你腳下的土地,是將士們用血換來的,你要守護好他們的家人,對得起他們的犧牲。」


    「別哭了。」周鶴羽溫柔地擦了擦我的眼淚:「我答應你。」


    「妙妙,你來做我的警鍾,時刻提醒我好嗎?」


    我胡亂點頭應了下來。


    我和周鶴羽打開那十幾壇酒。


    將濃鬱芳香的酒水傾灑在將士們的墳頭。


    我道:「朱家軍的好兒郎們,未來皇帝請你們喝這碗凱旋酒!」


    「願你們安息長眠,願你們英靈永存!」


    風聲呼嘯,恍若千萬人齊聲高歌。


    我立在風中,粗粒的風刮幹我眼角最後一滴淚水。


    恍若父親粗糙的指腹。


    19


    永定城中歌舞升平,金銀如泥沙般輕賤。


    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人生得遲鈍。


    直到離開那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才看到百姓的痛苦和掙扎。


    天下人苦周開甫的統治已久。


    「西南的旱災讓農田顆粒無收,東南的洪水又導致瘟疫鼠患橫行。朝廷根本不管,還新增了賦稅。」


    叔父展開輿圖:「就算漠北今年收成尚好,可還要防著北蠻入侵,朝廷重稅。」


    我嘆道:「除了搜刮民脂民膏的永定,這天下竟無一處安寧。」


    我們要謀反,光靠朱家軍是不夠的,叔父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再找個同盟。


    他修書一封,讓我和周鶴羽帶著數十個好手,去東南走動。


    一來,東南欽州刺史正因農民黃秋勝在疏水寨起事一事頗為頭疼,


    二來,叔父查神醫研制了幾副藥方,可以治療瘟疫,能相助一二。


    我和周鶴羽便快馬加鞭,即刻啟程。


    即至欽州疏水寨,我們在其寨門大營溜達了三日,摸排清城防守軍。


    不過三兩面黃肌瘦的士兵,武器粗糙實不足為懼。


    我當下有了主意。


    20


    我抱著一個木匣,上門求見欽州刺史魏元玉。


    「你隻管去說,是失落之人來見。」


    魏元玉曾三元及第,聰穎非常,很快將我邀進府中。


    「周夫人失蹤,攪得永定無安,朝野都猜您是去了漠北,怎會來這東南?」


    「東南行勝,十裡荷花,美哉至景,若是錯過豈不可惜。」


    魏元玉笑道:「倘使如此,便在此地多住些時日。」


    我抱著有西瓜大的木匣輕輕一拍:「魏大人,我此來也帶了兩個禮呈,想要您一句話。」


    魏元玉苦哈哈道:「不急不急,您先用過飯再說。」


    我默了片刻,應了聲好。


    我當真逛了三天東南,縱然亂世如此,但總有些地方是適合貴人去的。


    每當我想獻禮,魏元玉便找出各種理由推脫,若實在推脫不過,則會借口公務繁忙,溜之大吉。


    我認真下了拜帖,邀請魏元玉在邱園用晚膳。


    當晚,魏元玉如期而至。


    賓主盡歡,我屏退左右,再將木匣拿出。


    直接打開,裡面赫然是一顆人頭和一封藥方。


    我道:「漠北青雲城助大人平欽州,治瘟疫,隻要你一句話。」


    魏元玉嚇得眼睛都紅了。


    「反不反?」


    他沉默良久,見實在裝死不過。


    尷尬道:「可容某再多想幾日。」


    「魏大人在拖時間。」我淡淡開口,語氣薄涼,「你在等什麼?等朝廷派人將我這失落皇後捉回去?」


    魏元玉苦笑:「我的確派人去報信,卻沒想到您是真心想謀反。」


    「魏大人覺得如何?」


    魏元玉雙手握拳,松了又握緊,來回幾次。


    突然直言道:「某身無長物,三尺微命不足為惜。」


    「可欽州有數萬百姓!他們已再經不起戰火滔天,萬一我們敗了,你可曾想過是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魏元玉,你睜開眼睛好好向外看,你能護住他們幾時?」


    我這幾日走訪,美景之下依然能看出端倪。


    即使有魏元玉這樣的好官在,欽州人依然皮包骨一樣,餓得兩眼發暈啃樹皮吃神仙土。


    21


    我從木匣中提起黃秋勝的頭顱,扔進魏元玉懷中。


    他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嚇得六魂無主,癱軟在地。


    「魏元玉,你看,等朝廷剿匪的官員來了,你連你的親弟弟都護不住。」


    我合掌笑道:「出來吧。」


    周鶴羽帶著完好的黃秋勝從裡間出來。


    黃秋勝是魏元玉的親弟弟。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我曾看過劇情。


    劇情中,有一刺史,見百姓實在交不起賦稅,便拜託親弟弟領著他們落草為寇。


    他每次佯裝剿匪,實則偷偷放水。


    最後兄弟二人的結局不過是雙雙問斬。


    疏水寨無人生還。


    我和周鶴羽一到疏水寨,發現其兵士瘦弱,寨子防御不強。


    州府兵士再不濟也不會打不贏這些人。


    除非是有人特地養著他們。


    「兄長,太子大人和失落皇後都是好人。」


    黃秋勝含著熱淚咬牙道:「就賭一次,橫豎都是死。」


    魏元玉握著弟弟的手:「好。」


    隨即茫然道:「什麼太子?前太子還活著?」


    周鶴羽早已習慣被忽視的命運,他扯扯嘴角,俯身一張大臉無限逼近魏元玉。


    「介紹一下,前太子周鶴羽。」


    22


    我們利用疏水寨起事,用周鶴羽作為擁護的對象打出了


    【得國不正,弑殺暴君】的口號。


    天下人紛紛想起來,對啊,我們還有一個太子周鶴羽!


    劇情之強,恐怖如斯!


    我們本打算自欽州徐徐攻入,圖謀東南三州。


    未曾想,東南三州的百姓因感動魏元玉和黃秋勝兄弟二人的故事,又知道是前太子和失落皇後帶來神藥治療瘟疫。


    他們一時急血湧上心頭,對我們夾道歡迎。


    除了少數抵抗勢力,我們可以說是兵不血刃拿下東南之地。


    叔父飛鴿傳說,言說:「各地守護邊疆節度使,知道起勢之人是太子後,承諾不會進京勤王。」


    在他們看來,這是周家兩兄弟的家事。


    「太好了。」我錘了一下周鶴羽的胸膛,高興道:「這可真是好消息。」


    周鶴羽無奈揉了揉我的拳頭:「仔細手疼。」


    「不礙事,就你這白斬雞似的身材。」


    他眼角抽了抽:「朱妙儀,你在說一次。」


    我趕緊抹了兩下他光潔幹淨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親:「咱們太子大人真是非常有用呢。」


    我抹了下嘴巴:「言歸正傳,我叔父叫我回去。」


    「他需要坐鎮漠北,讓我領著三萬朱家軍響應你們的起事。」


    「漠北,東南聯合,西北節度使不參與,隻剩下西南之地。」


    周鶴羽道:「永定城中還有南北兩衙禁軍,我們不能操之過急。」


    「嗯,放心吧。太子哥哥,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23


    我回青雲城不久,西南也反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西南旱災,周開甫問也不問,隻顧著他和夏傾顏的享樂。


    我們對永定城形成了包抄之勢。


    大軍壓境,緩緩向永定施壓。


    在與永定南衙十六衛作戰時,作為主帥我常帶兵衝鋒。


    戰事有輸有贏。


    蓋因十六衛常遴選各地驍勇善戰的士兵,他們人數雖少,卻極為忠誠且悍不畏死。


    面對朱家軍的傷亡,我心痛自責。


    「朱小將軍莫灰心,勝敗乃兵家常識。」胳膊吊著繃帶的老兵咧著嘴安慰我。


    「咱們朱家軍,向來隻殺外敵,現如今卻因我之故喪於自己人之手。」


    「當兵的生死不由己。」老兵見我依舊頹喪,拍著大腿道:「嗨,朱小將軍可知今日領兵之人是何人?」


    「不知來頭,從前在永定也未曾見過。」


    「是咱們朱家軍的人。」老兵自豪道:「咱們朱家軍是進十六衛最多的人啦。」


    我吃了一驚,曾經並肩作戰的隊友,如今再見刀兵相見,何其殘酷。


    「朱小將軍,我們是各為其主,守護的東西變了。」


    「我們心中有大漠孤煙有青雲城。」


    「他們心中有黃金美人,也有永定城。」


    老兵笑道:「能和他們一戰,也是我們的榮譽。」


    和十六衛最後的幾次戰役,大家都殺紅了眼。


    見血封喉,一往無前。


    我們見識過百姓皆苦,自然認為自己是正義之士。


    而生活在永定的士兵們,他們日日所見酣歌醉舞,太平盛世, 自然認為我們是一群謀反的惡徒。


    無論對錯, 不過立場不一。


    走到如今,已退無可退。


    況且,我並不想退。


    我提著滴血的紅纓槍,胯下是沙場廝殺的戰馬。


    目光如電射向那金磚紅瓦之地。


    「兒郎們, 隨我衝!誅殺竊國者!」


    24


    皇宮中空空如也。


    周開甫和夏傾顏在城破之時,棄下擁護他們的所有人出逃。


    不過我們早已料到他們的貪生怕死。


    周鶴羽和黃秋勝已在城外守株待兔。


    黃秋勝壓著兩個癱軟如泥的人進殿。


    周鶴羽對我耳語:「我試過了, 王八殼還在。」


    身著龍袍的周開甫一見到大殿之上的我,忙四腳並用爬上臺階。


    「妙儀!妙儀!原諒我。」


    他一臉嫌惡地指著夏傾顏:「這一切都是妖女的錯, 朕是無辜的。」


    我不敢相信當年那個執意背著我上封禪山的少年,


    酒色摧殘後變成這樣的一坨東西。


    「呸!你個王八蛋, 要不是老娘看上你,天下共主的位子輪得上你?」


    到了這般田地,夏傾顏索性不裝了。


    她一時忘記害怕,插著腰唾沫飛濺。


    瘋狂輸出辱罵周開甫。


    「你個不中用的,要不是你一心貪戀權色美人, 我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後!」


    隨即, 夏傾顏楚楚可憐地望向周鶴羽:「太子殿下, 您不怕朱家軍擁兵自重,搶了您的位子?我保證,您娶了我, 您就是真正的皇帝。」


    周開甫披頭散發,雙眼發直,像是陷入了瘋狂。


    「你這不要臉的毒婦。」


    他撿起一柄劍。


    「來啊, 來啊!」夏傾顏叫囂:「區區紙片人誰能殺得了我。」


    「噗」話音剛落,周開甫一劍刺入她的胸膛。


    剎那間, 血流如注。


    周開甫當啷丟劍,踉跄兩下, 忽然大笑起來。


    「妙儀!妙儀!朕與你共享天下。」


    「看這江山如畫, 萬朝來拜,敬朕的皇後!」


    【你還在等什麼。】


    腦子裡的聲音響起, 【男主殺死了女主,假天道崩潰。】


    2


    「緩屬」精準的射在周開甫的胸口。


    「敬朕的千秋霸業....」


    周開甫和夏傾顏死在了一起。


    25


    「周鶴羽, 你怎麼想的?」


    周鶴羽聞弦聲而知雅意,他拉著我道:「我不在乎。功高震主, 王權兵權都是虛名,你若想要這天下, 我給你便是。」


    「我不要。」我不由笑了,依偎進他的懷中, 卷著他的頭發玩。


    【我們成功了。】


    【恭喜你, 朱妙儀,重獲自由。】


    「我想遊歷民間,日行百善,為地下的爹娘和哥哥祈福。」


    「我想你了怎麼辦。」周鶴羽摟緊我。


    「等我累了, 自然會回來。」


    我平靜地說,歷此種種我已心無畏懼,坦然面對未來。


    「周鶴羽,我會在民間看著你, 做個好皇帝。」


    26


    後來,


    大周朝二聖臨朝。


    他們一個在民間看天下。


    一個在廟堂斷乾坤。


    歷史的長河奔騰不息,


    屬於大周的盛世。


    緩緩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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