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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朝舊夢 4811 2025-03-04 17:2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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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良久以後。


    才瓮聲瓮氣地問:「你聽說過承伯侯家的事嗎?」


    我自然認得。


    承伯侯家的二姑娘,性格潑辣,卻嫁了個朝三暮四的紈绔。


    她不甘心就這麼過一輩子。


    兩人三天一吵兩天一鬧,搞得雞飛狗跳,兩家都不得安寧。


    成了京城之人飯後闲聊的談資。


    可回鄉之事和他們家有什麼關系?


    我這麼想了,也這麼問了出來。


    昭陽自嘲低笑,解釋:


    「那二姑娘鬧了一兩年,終於如願拿到了和離書,她本以為此生終於擺脫了那紈绔,能去過屬於自己的人生,這本該是件好事,可等她歸家,未出一個月便病逝了。」


    「怎麼會這樣?」


    我不由驚呼。


    「誰說不是呢。那時我年少懵懂,又好奇心重,便派了人去查探,這一查便發現,二姑娘哪裡是什麼病逝,而是承伯侯府覺得她和離之事辱沒了門楣,這才找個由頭,把她送去莊子上,磋磨死了。


    「最後一捧黃土,化作白骨,無人再記得什麼二姑娘,隻知承伯侯府門第清貴,是京中數一數二的清流人家。」


    一陣顫意滑過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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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明白了她話中深意。


    世人皆以名節為重,女子更甚。


    遑論我們曾在燕國被磋磨十年。


    回不回去都已毫無意義。


    燭火幽幽中。


    昭陽再次開口:


    「既然回去或者留下終歸都是一死,總要死得其所才是。


    「何況,當初來南朝為質,我是自願的。」


    四目相對。


    她眸中似有火花晃動。


    我突然明白過來。


    那是南朝女子不屈的靈魂。


    十年磋磨,未能磨去一分傲骨。


    12


    我見到了哥哥。


    可他未能認出我。


    我垂著頭,聽著使臣團勸說公主回京。


    可昭陽隻是倦怠地支著頭,未言一詞。


    最後還是哥哥主動問了我。


    他說:「殿下在燕國宮中多年,可曾見過小妹,她名叫沈卿。」


    昭陽不動聲色看了我一眼。


    收回目光,道:


    「見過。」


    「那她可有隨您一同前來邊境?」


    哥哥問得很急。


    小時候他便最疼我,當初被送來燕國時。


    他還因此反抗了父親,被揍了一頓。


    隻是可惜,家國面前。


    個人終歸渺小。


    昭陽輕輕嗯了一聲:


    「來了,但她不想見你。」


    聞言。


    我身軀控制不住地抖動。


    哥哥長長地嘆息一聲。


    又轉回了話題:「陛下想換公主回去,若您願意……」


    昭陽打斷他:


    「還請使臣轉達我的意思,就說女兒不孝,不想回去了。


    「若可以,還請救一救那些可憐無辜的女子。」


    使臣團離去時。


    哥哥側身,朝我幽幽看過來。


    卻是未再言語半分。


    當晚。


    昭陽便入了赫連崢的帳篷,直到深夜才被送了回來。


    一連幾日如此。


    在軍中惹來不少風波。


    我為她擦洗身子時,總要屏退眾人。


    也隻有這時。


    昭陽才會徹底放松下來,癱坐在浴桶裡閉目養神。


    我問出了焦慮許久的問題:


    「殿下需要我為您找來避子藥嗎?」


    她笑著搖頭:


    「從得知要入燕那天起,我就吃下了絕子藥,以絕後患。」


    明明那麼輕松的語調。


    卻被她說出一股悲涼。


    我默了片刻。


    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良久。


    昭陽驟然從浴桶中起身,帶起一片水花。


    她嗓音清冷:


    「沈卿,你說後人還會記得我們嗎?」


    我嗓音幹澀。


    卻還是笑著回她:「應該會記得吧。」


    可她卻輕輕敲了敲我的額頭:


    「你我皆知不會,可這條路還是要走下去,至死方休。」


    我攥緊了滾燙的劍穗。


    緩慢地點了點頭:「那便走下去,至死方休。」


    赫連崢寵幸昭陽短短半個月。


    消息便傳回了燕國皇宮。


    緊隨而至的便是老皇帝要御駕親徵的消息。


    13


    燕國老皇帝到達邊境這日,陣仗鋪陳奢華。


    身側環繞著數十位南奴,以供驅遣。


    宴席大開。


    無數美人赤身裸體被逼上臺,屈辱起舞。


    酒過三巡。


    老皇帝終於想起來了什麼。


    他環顧四周,帶著醉意詢問:「朕的南美人呢?」


    旁人早就醉臥美人鄉。


    隻有赫連崢還保持清醒。


    他單膝跪地,沉聲回稟:「回稟陛下,南美人已送至您帳中。」


    帝心大悅。


    連賞三杯酒。


    離席前,他話有所指:「赫連將軍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如今年將三十卻還未娶妻,朕便做主,把這南美人賜給你當妾,你意下如何?」


    赫連崢不卑不亢:


    「南美人是陛下的人,臣不敢肖想半分。」


    老皇帝聞言,心神愉悅。


    他大手一揮,賞賜般開口:


    「這樣吧,今晚朕寵幸南美人,便由赫連將軍替朕值守帳外,有你在,朕才安心。」


    明晃晃的羞辱。


    他死死盯著男人,希望能從對方面上看出一絲錯漏。


    可赫連崢面色平靜,拱手道了句:「臣遵旨。」


    14


    老皇帝滿意而去。


    這晚,我跪在帳外,而赫連崢執劍守在門前。


    四目相對。


    我重重垂下了頭。


    很快,裡面便傳來昭陽公主撕心裂肺的求饒聲。


    還有皮肉被鞭子重重打在身上的聲音。


    天邊炸響一道驚雷。


    赫連崢忽然開口:「這十年來,皆是如此嗎?」


    我愣了一瞬,嘴角浮出譏諷:


    「不如此,難不成昭陽身上的傷是自己打的?」


    他沒再說一句話。


    目光沉沉看向夜色。


    不知道何時。


    裡面的動靜漸漸停歇下來,直至沒了聲息。


    過了許久。


    忽然傳來老皇帝的悶哼,似夾雜著痛苦。


    有親衛士兵準備進去查看。


    卻被赫連崢攔了下來。


    細雨忽然密密麻麻地落下,轉而變成珠子砸在地面,濺起一朵朵泥漿。


    他握緊了拳頭。


    任雨水打湿全身。


    帳篷內的哀號聲此起彼伏,可這次,卻不再是昭陽的聲音。


    我聽到了。


    赫連崢也聽到了。


    可他終於作出了選擇。


    老皇帝好色,不分是否已嫁作他人婦。


    赫連崢之所以成為孤兒。


    便是因為老皇帝看上了他尚且有孕的母親,強搶入宮。


    後來又將赫連崢扔進荒山,任其自生自滅。


    所以。


    謝良舟將這件事告訴我後,我便告訴了昭陽。


    她以身為餌,聯合赫連崢引來了生性多疑的老皇帝。


    雨聲漸漸低了下去。


    而帳篷內也再次沒了動靜。


    赫連崢屏退眾人。


    一步步挑開帳簾,走了進去。


    而我緊隨其後。


    剛進去,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環視一周。


    昭陽匍匐在地,渾身布滿沁血的傷痕。


    看見我們。


    她努力仰起頭,扯起一抹笑:


    「我成功了。」


    而在她身側。


    老皇帝雙目怒睜,脖子上纏繞著長鞭,死得不能再死了。


    外面忽聞腳步聲。


    我心頭狂跳。


    隻見赫連崢三兩步走到昭陽身邊,手起刀落砍在脖頸。


    她身子一軟,整個人滑落在地。


    而他反手抽刀,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


    頓時血流如注。


    而這時。


    一隊持刀衛兵也闖了進來。


    赫連崢起身,臉色沉凝。


    他說:「陛下遇刺,全軍戒嚴,搜查賊子。」


    領隊之人猶豫再三。


    最終什麼都沒說,應了聲「是」,轉身傳令去了。


    15


    老皇帝身死。


    朝堂大亂。


    赫連崢軍權大握,從邊境分走一半兵力回京奪權。


    剩下一半,他交給他心腹大將。


    心腹眼高於頂,認為南朝積弱積貧已久,早就沒了與燕國一戰的能力。


    在昭陽的有意挑撥之下。


    夜夜笙歌,沉醉溫柔鄉。


    就在赫連崢離開的第六日。


    南朝大軍舉兵來襲。


    毫無預兆。


    燕軍大亂。


    昭陽趁機塞給我一支同款木簪,再三叮囑:


    「往西南方向去,連行三日,便能離開燕國地界。」


    「那你呢?」


    我急切追問。


    她拿出許久不用的銀鞭,隔空揮舞:


    「暗樁早就改了地點,把你關入水牢,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而現在,十年籌謀,隻待今日。」


    我眼眶微湿。


    原來,南朝從未放棄過我們。


    我和其他南邊來的貢女趁亂跑去營地後方。


    有士兵追趕。


    昭陽便揮舞長鞭,將人打下馬背。


    一時間。


    為我們留出不少時間逃跑。


    隻要逃進山林,燕軍便再難追趕。


    我回頭。


    隻看見。


    身後火光衝天。


    一抹紅色隔絕在山林和營帳之間。


    她手腕翻飛,一波波的敵軍被卷下馬背,或皮開肉綻。


    滿地痛呼。


    飛箭射來。


    也被她盡數卷入鞭中。


    可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她的肩膀,小腿,被流箭射中,滲出血色。


    將紅衣染得更加紅豔。


    我邁開步子,伸出手,想要將她一同帶離這裡。


    卻見昭陽忽然回頭。


    朝我露出燦爛笑容。


    她輕啟薄唇:「快走,好好活下去。」


    話音剛落。


    一簇利箭破風而來。


    直朝她的面門而去。


    16


    「昭陽。」


    我目眦欲裂,下意識奔跑向前。


    卻看見滾滾塵土中。


    有一人駕馬而來。


    他手持一柄長弓,弓弦被拉滿,泛著冷光的箭镞已蓄勢待發。


    不是別人。


    正是此刻本應該在燕國皇城的赫連崢。


    屍山血海中。


    兩人迎面對立。


    昭陽率先開口:「將軍竟肯舍下皇位,隻為了來擋我回國之路。」


    赫連崢斂眉,揚聲道:


    「昭陽公主,十五歲便設立暗樁,能文能武,南朝大敗後,甘願入燕為質,忍辱十年,受盡磋磨,如今大計將成,可你還是心急了一些。」


    我慢慢瞪大了眼。


    謝家軍之所以戰無不勝,多虧了暗樁傳遞消息。


    可從未有人想過。


    如此厲害且龐大的消息傳遞組織。


    是嬌滴滴的南朝公主一手建立的。


    兩人對話還在繼續。


    昭陽冷哼:


    「沒錯,我最大的誤判,便是沒有殺了你。」


    「你我雖是敵人,」赫連崢說,「可本將軍還是欣賞你的膽識,竟敢單槍匹馬殺了陛下,又慫恿我回京奪權,從而燕國內亂,你南朝便能趁機反撲,一雪前恥。」


    見自己的計謀被揭露。


    昭陽並不在意。


    她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


    輕聲道:「快走,暗樁日後便交給你了。」


    話音剛落。


    她忽然暴起,朝著馬背上的男人揚鞭而去。


    兩人瞬間廝殺在一起。


    我咬牙,正要轉身。


    「沈卿!」


    謝良舟的聲音突然響起。


    劍穗滾燙。


    我不可置信地將它捧在手心。


    對面聲音徐徐流出,帶著壓抑許久的情緒。


    他說:「別怕,朝前走,若你遇到一棵歪脖子樹,樹底下有我留給你的東西。」


    昭陽被赫連崢牽制。


    身後湧上來更多的追兵。


    我顧不上追問謝良舟,隻能咬牙前進。


    17


    一撥又一撥的人被追上,而後倒下。


    我卻絲毫不敢停。


    朝著未知的方向狂奔。


    腳底被碎石磨破,刮出血絲,我卻察覺不到疼痛。


    隻一個勁地朝前跑。


    直到烏雲蔽日。


    暴雨傾盆。


    掩蓋住了所有痕跡。


    身後追兵漸歇。


    蒙蒙白霧中,一棵歪脖子樹出現在眼前。


    我撲倒在樹下,徒手去挖泥土。


    指尖摳破, 鮮血淋漓也不敢停下。


    直到一個小小的布包出現在面前。


    謝良舟的聲音再次出現。


    可這次,他好似受了重傷, 呼吸沉重, 帶著壓抑的痛哼。


    「阿舟,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打開看下。」


    我顫抖著手翻開布包。


    裡面靜靜躺著一枚謝家軍的虎符, 還有一枚用油布包裹完整的信號彈。


    「卿卿,想辦法點燃信號彈。」


    我照做。


    信號彈在空中綻放出絢爛的色彩。


    待一切歸於沉寂。


    我哽咽著拿出被信號彈壓在最下面的一張小像:


    「謝良舟, 這便是你的埋骨之地嗎?」


    對面回應我的是長久的沉默。


    咳嗽聲響起。


    伴隨著他破風箱一般的喘息:


    「對不起, 我沒能履行諾言,沒能活著回去娶你。」


    眼淚滑落。


    我再也抑制不住, 痛哭出聲。


    他全都知道了。


    無數個日夜,在我以為謝良舟不在的日子後。


    他都在通過劍穗,默默難過。


    隻因沒能護住心愛的姑娘。


    他告訴我。


    自從能通過劍穗和我對話。


    他便有意避開許多事, 隻不過天意難違,再加上燕國鐵騎驍勇善戰。


    南朝主戰之人並不多。


    沒了朝廷的支持。


    謝家軍戰敗幾乎是沒有任何反轉的事。


    所以, 在此之前。


    謝良舟做了兩手準備。


    一個是如果戰敗,暗樁便要盡全力擾亂燕國內政;


    另一個便是,最後一站,他帶兵闖入敵軍後方,想要打個措手不及。


    隻可惜天公不作美。


    那日暴雪封山。


    謝良舟本就重傷在身, 沒了茂林遮擋。


    被敵軍包圍困守三日。


    最終沒能熬過去。


    而這些謀算中。


    唯獨我, 他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我被送入燕國, 受盡羞辱。


    「卿卿,活著回去南朝, 忘了我吧。」


    這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相隔十年。


    日日相思苦。


    可他卻勸我忘了他。


    18


    如他們所願。


    我回到了南朝。


    卻因行事瘋癲被送往南朝寺廟,帶發修行。


    兩個姑子肩挨著肩從我窗前路過。


    交談聲被風吹來:


    「這姑娘也是可憐,好不容易從燕國回來了,結果瘋了。」


    「誰說不是呢, 整日裡抱著一個破劍穗又哭又笑的,還整天念叨著昭陽公主, 可公主早就死在了戰場了, 根本就沒活著回來。」


    「對啊,自古紅顏薄命,公主也是烈性子, 竟生生斷了燕國那位大將軍的一隻手臂。」


    ……


    昭陽沒能活著回來。


    謝良舟也在十年前死在了那棵歪脖子樹下。


    三千貢女。


    活著回來的不足百人。


    這便是赤裸裸的現實。


    房頂傳來異響。


    身穿黑衣的暗樁管事從天而降。


    恭敬稟報:


    「主子,燕國內亂,咱們可要做些什麼?」


    窗外竹林茂密, 綠意盎然。


    我一改瘋癲神態, 瞭望遠處。


    許後開口:


    我情不自禁跟著扯動嘴角,下意識地側身看向一旁銅鏡。


    「「吟」管事應聲退下。


    無人知道。


    如今的暗樁掌權人是我。


    而為了方便行事,也為了少聽些流言蜚語。


    我便假裝瘋癲, 遷到了寺院。


    桌案上的劍穗早已破舊不堪,色彩黯淡。


    我回頭。


    昔日少年恍若仍在面前。


    他伸出手:「卿卿,做得很好。」


    我也笑。


    曾經被迫分離的人, 如今以這樣的形式存在於我身邊。


    自欺欺人也罷。


    自我安慰也罷。


    總歸, 神佛若不渡, 那便自渡罷!


    19


    京中大雪這年。


    沈卿於平靜中閉上了眼。


    窗外那株寒梅迎風綻放,探進窗棂。


    梅香幽幽。


    就像她的少年郎來接她了。


    沈卿的大哥前來收屍時。


    見此情此景,難忍心頭鈍痛:


    「活著時未能白首, 身後同淋雪,也算是白首一生了吧。」


    皑皑飄雪中。


    吟唱聲遠遠飄來:


    「他朝若是共淋雪,也算此生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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