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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姝 3560 2025-03-04 17:2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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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主曾做過娼女,接待的恩客中甚至有宮裡的太監。


    我嫂嫂救了她,她卻看上了我的兄長,找人凌辱了嫂嫂。


    嫂嫂受辱後,兄長仍舊不離不棄,公主嫉妒之下,大力推行烈女政策,逼得嫂嫂隻能懸梁自盡。


    家破人亡之後,我剃發斷骨,從一個妙齡少女變成了翩翩兒郎。


    後來,公主為了討好我,親手把「娼」字刻在了肩頭。


    可我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1


    嫂嫂受辱之後,曾不止一次想要自絕。


    我跟兄長日夜輪流不停地守著,一刻也不敢合眼,可嫂嫂還是很快瘦成了一把骨頭。


    嫂嫂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端方溫柔,言行有禮,家風也是頗為敦厚,不然也不會將嫡女嫁給我兄長一介邊陲小將,隻為了履行當年的婚約。


    我正好到了要出閣的年紀,嫂嫂受辱的前兩日,她一邊為我相看如意郎君,一邊悄悄塞給我一些觀摩畫冊,上面有很多小人光著身子在打架。


    原本這些東西都應該是娘親置辦的,可惜我家道中落,父親早逝,母親病亡,唯一的兄長還是個武痴,每天隻知道練兵。


    是嫁進來的嫂嫂,承擔起了照顧我的責任,說一句長嫂如母,再合適不過了。


    所以盡管我不是什麼安分的性子,可隻要嫂嫂皺一下那秀氣的眉頭,我便會乖乖聽話,沒人比我更依賴她。


    塞給我畫冊的那天,嫂嫂不顧兄長幽怨的眼神,鑽進我的被窩跟我談論畫冊上的各種姿勢。


    雖然話題私密,可嫂嫂臉上卻帶著幸福的羞怯,她摸摸我的頭,溫柔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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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兒,這種事情不用覺得恐懼害怕。


    「能跟相愛的人身心合一,其實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說到這裡,嫂嫂又莫名地嘆息了一句。


    我知道嫂嫂的心裡在想什麼,我打小在這邊陲苦寒之地長大,在嫂嫂沒嫁進來之前,我是混在兵堆裡長大的。


    所以我不像別的閨中小姐一樣,被男子盯著看兩眼就羞得不得了,這邊陲盛行的,除了酒坊,就是妓館。


    妓館裡,有流放的罪臣之女,有吃不上飯的賣身丫頭,也有主母看不順眼被發賣了的丫鬟。


    總之,都是些苦命人,每天被迫在不同的身子底下承歡。


    一日為娼,終身是娼。


    她們最好的出路,就是被哪個恩客贖了去,養在院裡做個位分卑賤的姨娘,伺候一個總好過伺候一群。


    京中雖然也有妓館,但大多是風雅之地,不像這裡,大多是守城的將士,欲望那麼露骨,娼婦的地位也那麼卑賤。


    所以盡管我跟我哥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嫂嫂,可嫂嫂還是能窺見那些可憐女子的不幸生活,時常拿自己的嫁妝貼補她們幾分。


    畢竟在這城裡,糧食比娼女貴,大多數容貌不出彩的娼女,能讓自己吃上飽飯,就已經是不錯的生活了。


    就像嫂嫂幾個月前救的那個女子一樣,如果不是嫂嫂,她必然要被宮裡來的太監給折磨死。


    我記得她的名字。


    她叫昭華,據說與京中的嫡長公主同名,容貌也有幾分相似。


    2


    一個娼女,與公主同名,本是犯九族的大罪。


    但這離著京城十萬八千裡,沒人會在意一個底層的娼女叫什麼,所有點她的男人,都將這當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樂子。


    直到宮中太監的來訪。


    最近這幾年,鄰近的北狄蠢蠢欲動,連帶著我們這座不怎麼重要的邊陲小城也變得風聲鶴唳起來。


    聖上下了令,要巡防各邊城,既是恩澤,也是督促。


    隻是邊城有大有小,我們這個不怎麼重要的地界,派一位宮中太監,已是足矣。


    一通走馬觀花之後,太監滿足地拍了拍手裡大大小小的禮物,隻是在走之前,還是要體驗一下這小城特色。


    太監沒根,凌虐的花樣就越發多了起來。


    嫂嫂就是在這時候撿到了傷重欲死的昭華,昭華是偷偷逃出來的,嫂嫂還是心軟,沒能受得了昭華的苦苦哀求,把她帶回家藏了起來。


    昭華說,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兒,隻是意外流落至此,若是嫂嫂能幫她回到家鄉,她必將當牛做馬,報答嫂嫂的恩情。


    受不了嫂嫂的拜託,兄長也隻能無能為力地答應下來,誰讓他從來拒絕不了娘子的請求。


    雖然審查嚴格,但兄長還是借著手中小小的權力送昭華出了城,又偽造了昭華的屍身,這事就算揭過了。


    昭華走之前,曾回頭看了我兄長和嫂嫂一眼,我敏銳地察覺出了其中對兄長的迷戀。


    兄長雖然常年習武帶兵,但膚色卻白淨,身材也勻稱,看著頗為幹淨俊朗,比起將士,更像個讀書人。


    與那些糙漢子不同,兄長對女子格外尊重,從不會看不起那些苦命的女子,也從沒有出去尋歡作樂過。


    與嫂嫂成婚之後,更是每天隻知道圍著嫂嫂轉。


    昭華在家裡養傷的那些日子,他從沒有對昭華露出半分異樣的神色。


    可惜,我隻是察覺出了昭華對兄長的迷戀,卻未察覺出那眼神中對嫂嫂的嫉妒。


    直到這嫉妒變成恨,成了一場燎原的大火。


    幾個月後,嫂嫂忙著為我相看如意郎君,漸漸地把這事拋到了腦後,城中卻突然來了一位貴客,指名要見兄長。


    貴客是什麼身份並不清楚,隻知道是一名女子,終日以紗覆面,看不清真容。


    貴客與兄長交談了什麼,我並不知曉,隻是兄長臉上的愁緒卻越來越重,直到貴客離開才仿佛是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貴客離開的第三天,嫂嫂失蹤了。


    兄長瘋了一樣,不顧上峰的呵斥,幾乎把這座城翻了一個遍,也沒找到嫂嫂的蹤跡。


    一天後,嫂嫂衣不蔽體地出現在街市上,渾身布滿了傷痕,幾乎隻剩下一口氣。


    醫師診斷說,嫂嫂遭受了多人的凌辱折磨,身體各處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不光再也無法生育,恐怕以後會不良於行,落得個終身殘疾的下場。


    我甚至不能想象,我那麼溫柔善良的嫂嫂,到底遭受了多麼可怕的事情。


    我眼前還依稀殘留著嫂嫂跟我談論畫冊那日臉上幸福的羞怯。


    她說,跟相愛的人身心合一,是很幸福的事情。


    那被暴力地脅迫、玩弄,又該是怎樣絕望的事情。


    從那天起,我發誓,無論這背後是誰,哪怕他是王侯,是皇帝,我都會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


    3


    可這件事查到最後,竟也隻是以流寇盜匪為名匆匆結案,甚至連兇手的影子都看不到半分。


    兄長隻是一介小將,無權無勢,嫂嫂的娘家雖然頗有家財,可從下到上打點了一番,竟都被駁斥回來,仿佛觸犯到了某位大人物的禁忌。


    嫂嫂受辱之後,兄長一刻不離地陪著她,一遍又一遍地說著白首不相離的悲切之言,可嫂嫂隻是麻木地看著他。


    嫂嫂呆呆地望著兄長憔悴不堪的面容,眼中沒有半分神採,她嘶啞著聲音,語氣絕望又無助:


    「裴郎,這世上是沒有感同身受的。


    「我知道你的情意,可我真的……


    「活不下去了……」


    哪怕我跟兄長日夜輪流不停地守著,嫂嫂的生機還是愈發地弱了下去。


    直到那個雨夜,兄長收到了一封書信,信上的香味莫名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夜的雨下得很大,兄長一言不發地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雨勢最猛烈的時候,慘白的閃電劈斷了院子裡那棵老樹,隆隆的雷聲震得我腦袋發昏。


    我一時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噩夢。


    兄長是爬著回來的,身後拖著長長的血痕,一刻不停的雨水竟也衝刷不盡那蔓延的汙血。


    兄長爬到嫂嫂的面前,費力地夠上了她的手,他說:


    「我現在能感同身受了。


    「求你……好好活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嫂嫂救的那個人,就是當朝的嫡長公主昭華,她恢復尊貴身份之後,又作為貴客偷偷回了這小城,私下裡召見了我兄長。


    昭華羞澀地向兄長表明了心意,卻遭到了我兄長委婉的拒絕。


    昭華明面上沒說什麼,心裡卻覺得兄長還是介意她曾經的娼女身份,嫂嫂之所以能抓住兄長的心,是因為她有副幹淨身子。


    那她便毀了這身子,看嫂嫂還能不能勾住男人。


    可昭華沒想到,縱使嫂嫂的清白被毀,兄長還是不離不棄,甚至比從前更關心愛護。


    嫉恨之下,昭華索性也不再偽裝,直接給了兄長兩條路,無論兄長選了哪條,她都會保證嫂嫂的安全。


    其一,是舍棄一切,跟她回京享受榮華富貴。


    其二,便是也嘗嘗當娼女的滋味。


    這兩個條件天差地別,昭華覺得我兄長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一條路,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容許自己被如此作踐。


    我兄長的確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但選的是第二條路。


    他以為這樣就能護住我們,可權力掌握在他人手中,朝令夕改,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高高在上的昭華公主,根本不會讓這座承載了她屈辱記憶的城繼續存在下去。


    4


    那天之後,嫂嫂幾乎流幹了淚,一直到最後,眼裡流出來的已經不再是淚,而是殷紅的血。


    可哭過之後,嫂嫂反而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嫂嫂輕輕拍著兄長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安撫:


    「裴郎,不怕,不怕。


    「我在,我在。」


    嫂嫂還是那個溫柔的嫂嫂,縱使自己傷痕累累,還是看不得別人受苦受難。


    但這易碎的溫情還是被突如其來的現實狠狠擊潰了,因為幾天後,城破了。


    守城的將士之前就接到調令,趕去別處支援,而我兄長因為擔心嫂嫂,自願留了下來。


    半夜的時候,緊閉的城門悄然打開,裝備精良的北狄軍衝進了城內,不為劫掠,隻為殺人。


    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孩童,一個不留。


    與此同時,派去馳援的守城將士孤立無援,也被北狄俘虜,幾千將士,就地坑殺,不留活口。


    可城裡還是有百姓活了下來,其中就有我跟兄長嫂嫂。


    城破之後,兄長帶著我跟嫂嫂逃到了嫂嫂的娘家蘇州。


    遭逢巨變之後,兄長像變了一個人,他時常對我喃喃道:


    「姝兒,你知道麼,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竟然是如此可笑。


    「我總是顧慮你,顧慮你嫂嫂,還有她背後的母族,一次又一次地讓步。


    「可忍辱求全不會帶來安寧,隻會帶來變本加厲的欺凌。


    「隻有掌握權力,才能真正保護心愛的人。」


    從那時候起,兄長開始深居簡出,但茶室的燭火永遠明亮,桌子上的信件也越來越多。


    可京城的風,還是吹到了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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