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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珍珠緣 3434 2025-03-05 17:4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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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河裡撈起一位貴公子,我費盡心思討他歡心。


    他卻把我送給他的黑珍珠隨手丟河裡,說不喜歡俗物。


    我沒聽懂,不知道說的是我。


    直到路遇水匪時,沈宴安為護白月光清白將我獻出。


    我才知,他惡心我這個糾纏他的結巴。


    為了不被凌辱,我縱身跳了船,屍骨無存。


    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再次重逢,我成了他的準嫂嫂。


    昔日嫌惡俗物的貴公子從懷裡掏出一顆黑珍珠。


    發了瘋地拽住我的手,瘋狂而偏執:「音音,我找回你送我的黑珍珠了,你不能不喜歡我。」


    1


    回上京的船隻被水匪截停了。


    他們在找一個女人。


    聽說是相府千金,名字叫李言卿。


    李言卿害怕地揪住沈宴安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宴安救我,我不能被抓走……」


    沈宴安漠然的表情,終於多了些許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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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船數日,他對李言卿的示好視若無睹。


    我們在船上相遇時,沈宴安牽著我的手,眼底落滿柔情。


    他告訴李言卿,我是他的未婚妻子。


    燈火闌珊下,李言卿近乎失控地撲到他跟前,抓住他,哭著質問:「宴安,你娶這個小結巴就是為了氣我吧?


    「宴安,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宴安,你以為是我想背棄與你的婚約嗎?可那是太子,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沈宴安強行推開她,冷聲道:「李姑娘自重,沈某如今心有所愛。」


    這是沈宴安第一次直白地承認喜歡我。


    那時,我心若脫兔。


    「別怕,一會兒什麼話都別說。」


    李言卿害怕地點點頭,對他十分信賴。


    兩人儼然一對璧人。


    沈宴安忽然將她狠狠推倒在地上,指著她大喊:「李言卿就在這裡!」


    卻抓起我的手,拽著我跑。


    我隻能被動跟著沈宴安往前。


    「那小子帶著李言卿跑了,抓住他們!」


    幾名水匪攔在我們身前,身後也是水匪。


    他們一步步朝我們逼近。


    我緊張地抓著沈宴安的手,詞不成句。


    「我害,害怕,宴,宴安。」


    沈宴安偏頭,在我耳邊低聲安慰:「乖,先忍忍,別害怕,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一名水匪衝上前,將沈宴安一腳踹開。


    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向來精致的玉冠掉落在地,墨發披散。


    其餘幾名水匪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我縮瑟在角落,想要躲開走近的水匪,無助地喊著:「宴安,宴安……」


    他們拿著一幅畫像,看看畫,又看看我。


    然後滿意地點點頭。


    「抓對了,李言卿穿的就是這身衣裳,這臭小子還想騙我們。」


    我連連搖頭。


    「我不,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李言卿!


    但我急得說不出話,連語調都失控。


    這身衣服是李言卿的,是沈宴安要我與她換的!


    我求助般看向沈宴安。


    說話啊,宴安。


    我們不是說好,引開水匪,給李言卿爭取逃跑的時間就可以了嗎?


    他微微偏頭,躲開我的目光。


    宴安,為什麼不看我?


    為什麼不幫我解釋?


    我呆呆地想著。


    水匪狠狠踹了沈宴安一腳。


    他唇角溢出一絲血色,卻死死咬住唇。


    一名水匪捏起我的臉,奇怪道:「衣裳對上了,怎麼感覺臉不太像啊?」


    我急忙道:「我,我不是,不是李……」


    沈宴安卻忽然抬起頭,兇狠道:「放開李言卿!」


    一語出,徹底坐實我就是李言卿。


    2


    我被水匪抓走。


    擦肩而過的一瞬,沈宴安抓住我的手,唇角緊抿,低聲道:「音音,等我。」


    水匪大怒,將他一腳踹翻。


    我沒回頭,上了水匪的船。


    推著我往前的水匪笑嘻嘻道:「李家小姐果然國色天香,去哪兒都有人喜歡……」


    他拿下堵在我口中的布條,伸手摸過我的腰。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躲開他。


    「你,你,不要,不要過來!」


    另外幾名水匪團團圍上。


    「李小姐不若猜猜,若是你那丞相父親得知你失掉清白,是會要你絞了頭發做姑子,還是賜你一條白綾送你歸西?」


    我被逼到船沿上,連連搖頭:「我不是,不是,李言卿……」


    卻引來一陣嘲笑。


    「那臭小子這麼護著你,你不是李言卿,那誰是?」


    我隻是三水村的一名採珠女,比不得相府千金金尊玉貴。


    可這,不是沈宴安害我的理由。


    李言卿說他要娶我,隻是為了和她怄氣。


    但沈宴安摸著我的長發,難得溫柔地說:「別亂想,我是喜歡你的。」


    那是我從河裡撈起沈宴安後,他第一次對我說喜歡。


    他明明對我很好的。


    村裡的孩子們拿泥巴砸我的時候,是他幫我教訓那群孩子,罵我怎麼那麼笨,不懂得反擊。


    我學著他教的方法,去反抗欺負我的人,那群孩子哭著跑了。


    村裡的大人不高興,帶著木棍要來教訓我的時候,是沈宴安護在我身前,擋下那些棍棒,被打得血肉模糊。


    除了阿爹阿娘,再也沒有人這般護著我了。


    可為什麼,最後讓我這麼難過的會是他。


    他诓騙我,頂替他的心上人去死。


    他撒謊,他騙人!


    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江水肆虐,江風凜冽。


    我扭頭望著那群不斷逼近的水匪,淚流滿面,卻威脅道:「你們要是再過來……我,我就跳下去……」


    幾人對視一番,嗤笑:「李小姐倒是跳啊,這一跳,便是屍骨無存,你敢嗎?哈哈哈,你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一瞬寂靜。


    我直直墜入江水之中,濺起一朵巨大的水花,徹底消失在水面上。


    「老大……她……她跳下去了……」


    久久,為首的水匪爆了一句髒話:「還愣著幹什麼?去撈人啊!還想等著屍體自己漂上來啊!」


    3


    我潛入水中,如魚入海。


    發間的珠釵鋒利,我用它割斷了手上的繩子。


    這是沈宴安從李言卿鬢間取下,為我戴上的。


    他的手指穿過我的發絲,溫柔的觸感依稀殘留。


    「這珠釵襯你,等回到上京,我會送你世間最漂亮的珠釵。」


    那日,我滿心雀躍,幻想著和他在上京的生活,期待著他送我的珠釵。


    如今,我再也不會期待去往那繁華之地。


    我緊緊握著手上珠釵,不知疲憊地往前遊。


    是我,看不懂真心,也看不穿他眼底的欺騙。


    江風凜冽,一艘船艦出現在我眼前。


    「抓住她!她在那裡!」


    身後水匪的暴怒聲,穿透凜冽的江風,傳入耳中。


    一隻大手按住我的肩膀。


    水匪興奮道:「我抓到了!」


    下一秒,江面上散開一大攤鮮紅的血色。


    鋒利的珠釵深深插入他的脖子。


    他死死捂住脖子,睜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在水面撲通掙扎幾瞬,徹底失去生機,倒入水中。


    江水將我手上的鮮血衝散。


    我涼涼地笑著。


    這珠釵,果然襯我。


    李言卿戴著它,可以裝點美貌。


    我不如她漂亮,卻是會用它來殺人。


    我遊到船艦邊緣,望見一條長長的漁線垂落於水中。


    把心一橫,扯住漁線。


    還未曾出聲呼救。


    一張巨網從天而降,將我網住。


    我渾身湿漉漉地被撈上了船。


    江風吹得我渾身發抖,飢餓感灼燒肺腑。


    極驚極喜之下,我還未看清楚救我之人,隻是抓住一片衣角,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我這是撈起了一隻水妖嗎?


    「喂喂,松松手。」


    那人自言自語:「好生霸道的姑娘,哪有抱住人就不放手的?


    「她肯定是看上我了,所以舍不得松手。


    「可我又沒有看上她。」


    有人冷聲道:「那屬下把她丟下去。」


    身體一輕,被人輕巧抱起。


    青年抱怨,聲音如泉水淙淙:「你真是個榆木腦袋,我又沒說不救。


    「這姑娘好生有趣,你瞧瞧,她一根珠釵便敢殺人,這性子當真是妙不可言。」


    他頓了頓,黑得生寒的眼睛掃過那些水匪,沒有絲毫溫度。


    「這些水匪,一個不留。」


    4


    醒來時,我置身於一間奢侈華麗的廂房。


    案幾上擺放的鎏金浮雕香爐升起嫋嫋香煙,錦繡精致的廂房裡檀木香浮動。


    我暈沉沉地坐起,側目一看。


    近乎連滾帶爬地縮到床邊。


    「你,你是誰?為,為什麼睡在這裡?」


    青年坐起,支起一條腿,手撐在膝蓋上。


    坐姿散漫,雪白的中衣大大咧咧地敞開,露出一片精壯白皙的胸膛,上面似乎布滿刀傷。


    「真是冤死我了,分明是姑娘抓著我的袖子死活不放,本公子的清白啊。」他長嘆一聲。


    我低頭,發現自己手中還真抓著一件紅色外袍。


    登時心虛極了,想丟開。


    可在青年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愣是不敢動。


    隻好嗫喏道:「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他擺了擺手,湊近了些。


    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探過來,挑起我腕間的紅繩。


    肌膚相觸,腕間的一小塊皮膚泛起痒意,我躲了躲。


    青年眼角眉梢皆是風流笑意,眼睛瑩潤似乎盛著一捧春水,有股欲說還休的味道。


    「謝字就免了,這顆黑珍珠色澤瑩潤,我瞧著心生歡喜,姑娘送我可好?」


    我有兩顆黑珍珠,是阿娘留下的。


    一顆送給了沈宴安,但他隻看了一眼,就嫌棄地丟到了河裡。


    他說:「我不喜歡俗物。」


    那時,我沒聽懂,不知道他口中的俗物指的是我。


    隻是覺得,送給沈宴安的東西不夠好,配不上他。


    如今,我隻剩下一顆黑珍珠了。


    「送不送?」


    青年又湊近了些,白皙的指尖撥弄著那根紅繩。


    冷清的梅花香撲鼻而來,躍動的燭火晃得我心慌。


    對視的一刻,我急急挪開眼,解開腕間紅繩,將黑珍珠放到他手心。


    想了想,又問:「你能不能不要丟掉它?我隻有這一顆了。」


    他的調子拉得長長,散漫的語氣卻讓人無比安心。


    「放心,不會丟掉的。


    「到手了,就是我的了。」


    陸臨淵笑得恣意,他覺得自己總算是把這顆小珍珠叼回窩裡了。


    5


    救下我的人,是奉命剿匪的燕國公。


    名喚陸臨淵,是打邊疆回來的小將軍,戰功赫赫,年紀輕輕便受封燕國公。


    我休養好後,原是打算向他辭行的。


    奈何身無分文,囊中羞澀。


    恰巧陸臨淵府中缺了位賬房先生。


    我大著膽子向他討了個機會。


    陸臨淵驚訝地問:「你會管賬?」


    他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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