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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死同期 3352 2025-03-06 15:4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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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目睹顧津辰與緋聞女生親吻後。


    朋友以為我會上前哭鬧。


    可是這一次我隻是拿出了手機,拍下了照片。


    大家又以為我是拿證據準備來場大鬧。


    就連顧津辰也這樣認為,還不以為然地說:


    「鬧鬧就哄一下唄,婚期都能被我一推再推的人,能掀多大的浪花?」


    他不知道,我是拿這張照片燒給我去世的父母。


    1


    我站在宴廳門口。


    目睹未婚夫顧津辰與別的女生親吻。


    站在我身邊的朋友擔憂地看向我:


    「江念,他們也許是鬧著玩的。」


    顧津辰玩性未泯,與女生越來越沒有邊界。


    她怕我會像之前那樣上前哭鬧,大家難堪。


    但是我隻是從包裡掏出了手機。


    拉近焦距,拍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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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驚呼:


    「江念,你想幹什麼?」


    「就算拍了照又能怎麼樣呢?」


    朋友的驚呼聲太大,一下子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包括不遠處的顧津辰。


    璀璨的水晶燈下。


    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自帶深情的眼眸凝視向我。


    目光對上,我的心還是忍不住地揪了一下。


    喉嚨湧上腥甜,我強忍吞下。


    看著西裝革履的身姿朝我走來。


    我轉身就走。


    2


    「江念!」


    身後傳來顧津辰微冷的喝聲。


    我充耳不聞。


    手拉開駕駛座的門,直接坐上去。


    他三兩步到達車側,敲擊著車窗。


    啟動車子後,我才摁下車窗。


    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已經先露出一副勒令樣:


    「照片刪了。」


    「什麼照片?」


    我咬唇裝傻。


    見我不合作,他輕呵一聲:


    「你這樣鬧有用嗎?」


    「好好拎清自己的位置,這樣我們才有可能結婚。」


    「結婚」二字觸痛了我。


    攥著方向盤的手,指骨泛白。


    半晌,我吐出字眼:


    「是啊,好好拎清自己的位置。」


    話落,我直接將車掛了擋,踩油門離去。


    3


    一路上手機來電不止。


    微信更是被人 CALL 爆。


    經過紅燈時,我隨意翻了幾條信息。


    原來都以為我是在憋大招。


    要拿照片跟媒體公開什麼的。


    大家都勸我冷靜點。


    畢竟我已家中無人,孤立無援。


    我抬眼看向路牌,左轉福壽園。


    當下我就更改了直行的主意,放下手機,往左側轉。


    4


    酒店外的顧津辰冷臉抿唇。


    手機一遍遍撥打電話,卻就是沒人接。


    追出來的朋友勸解:


    「津辰,我這邊也聯系不上江念。」


    「這樣會不會出什麼事?」


    顧津辰沉著臉收回了手機:


    「隨便她鬧,婚期都能接受一拖再拖,我不信她能掀出什麼浪花。」


    「可是今天的江念很反常啊。」


    顧津辰聽著朋友這話,手緊了緊。


    最終還是步伐向酒店內而去:


    「實在鬧得大,哄哄就是了。」


    5


    我將車停在福壽園山下。


    趕著夕陽落山前,氣喘籲籲地爬到父母的墓前。


    我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


    把剛打印出來的照片點燃。


    火舌很快撩動照片。


    將照片裡接吻的男女吞噬完畢。


    「爸、媽,這就是顧津辰出軌的證據。」


    「這下你們信了吧?他是真的背叛了我。」


    6


    我家是帶有玄學出身的家族。


    與顧津辰訂婚,除了青梅竹馬的情分。


    還有一個是他家圖我命格旺夫。


    我家圖他能替我擋一劫。


    反正訂婚後,顧津辰像開了掛一樣地事業順利。


    儼然坐實了我命格旺夫的說法。


    但是他替我擋一劫這說法卻是半點也不靠譜。


    因為上個月我確診了絕症。


    離死不遠了。


    遠處夕陽餘暉漸暗,燃燒的照片也徹底沒了火光。


    我對著父母的遺像鞠躬,語帶懇求:


    「爸、媽,這婚我能退了吧?」


    無風的墓前突地起了一陣小卷風。


    我心安了。


    就當爸媽已答應。


    7


    退婚問題解決,我就面臨一個新問題。


    我死後葬哪兒?


    我的家族有個很奇葩的要求,一定要婚配。


    任誰都不能違背。


    家裡已獨剩我一人,我得自己給自己先操辦好後事才行。


    邊下山邊尋思的我,忽地在門口聽到保安說話:


    「太陽已下山,不能再上去了。」


    我抬目看去。


    一個長相貴氣、臉色白皙得不正常的男人映入我眼簾。


    隻是越瞧越有些熟悉。


    偏腦海這會兒當機似的,怎麼也想不起來。


    對方卻是先開了口:


    「江念,好久不見。」


    8


    我想起來了。


    是我的初中同桌,傅景衡。


    算起來,有十多年沒有見過了。


    他由小胖子變成眼前貴氣白皙的男人。


    也難怪我一時想不起來。


    我指了指身後的福壽園:


    「天要黑了,你確定要這會上山拜祭?」


    「不了,改天吧。」


    正說著,他卻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我被嚇得倒退半步。


    本能地接住了朝我倒來的他。


    9


    送往醫院的路上,他醒轉了過來。


    咳嗽聲不斷,聽得我肺都疼了。


    「傅景衡,你……」


    「絕症。」


    他掏出手帕,輕輕地掩住口鼻給了我答案。


    「……」


    我沒想到分別十幾年的同桌,這麼沒有隱私的。


    愣了幾秒,想說什麼。


    卻看到他眼眸黯淡如灰。


    路側的燈光忽明忽暗落在他的身上。


    放在扶手側的手節骨微曲。


    落寞感撲面而來。


    我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


    「這有什麼的,我也是。」


    車內陷入詭異的靜謐。


    半晌,他灰暗的眸子漾起了笑意:


    「江念,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可愛。」


    「……」


    他不會以為我是在安慰他吧?


    我正想解釋,手機又一次響起。


    是好友林靜。


    勸我別把事鬧大。


    她也是唯一知道我得了絕症的人。


    電話那端,好友細數顧津辰這一年的過分。


    我輕「嗯」了一聲:


    「我不鬧,我就是要退婚。」


    闲聊幾句掛了電話。


    卻見傅景衡凝望著我。


    10


    「怎麼了?」


    「你要死了嗎?」


    「……」


    「我記得聽你說過你家規矩,死了也要婚配的。」


    「……」


    當年年少,聽到家裡有這規矩時,我的確跟同桌的他抨擊過。


    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


    見我不語,他又解釋: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考慮一下和我做一對?」


    「……」


    車子到達醫院,我都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他卻是一本正經:


    「我也想死後有個伴。」


    「咱倆初中同學,當年玩得也挺好的,不是嗎?」


    11


    挺好?


    我印象中那段初中時光,我時常遇上些玄學事件。


    身為同桌的傅景衡也是天生陰體,比我更能惹。


    但是我一度以為是我連累他,沒少替他平事。


    他見過狼狽的我從池塘中湿淋淋地站起。


    也見過我倒在泥濘的山路,滿臉黃泥。


    還有大半夜地在一處偏僻地方,硬是找不到出口。


    二人冷得瑟瑟發抖,一起熬到救援。


    再之後,他就轉學了。


    我爸媽才告訴我,他不適合待在這座城市。


    一晃過去十多年。


    再見面就是這回。


    ……


    「是挺好。」


    我想起往事,忍不住笑了笑。


    「那……」


    「我考慮一下。」


    12


    回到家剛躺到床上,就收到了傅景衡的微信。


    他說醫生告訴他隻剩兩個月時間了。


    我望了望床頭櫃上的診單,打了字過去:


    【那我短點,快的話一個月吧。】


    二人和諧地交流起死後的世界。


    天馬行空。


    仿佛回到初中那會兒的中二時代。


    想想,要是死後有這樣一個伴也蠻好的?


    我便答應了傅景衡的提議:


    【傅景衡,那我死得快些,你記得好好安葬我。】


    【好。】


    【明天我就去退婚。】


    13


    次日一早,我就去找顧津辰。


    保姆說他去國外出差,這會正在去機場的路上。


    我將木盒放下。


    裡面有退婚書、訂婚信物。


    撥打顧津辰的電話,好半會兒才接通。


    他沉默著不吭一字。


    一如既往。


    我知道這是又在等我主動低頭。


    我們青梅竹馬,彼此是什麼性格,心知肚明。


    誰先開口誰就服了軟。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有事,就變成是我先服了軟。


    也許是我父母離世後。


    又或者訂婚後,他越來越往上高飛的事業。


    十幾秒後,他依舊沉默。


    我輕呵一聲,還是先開了口:


    「顧津辰。」


    「嗯。」


    「我是來退婚的,木盒交給保姆了。」


    電話那端依稀傳來機場廣播的聲音。


    兩秒後,傳來他的輕嗤:


    「江念,你還是學不乖,是嗎?」


    「退婚?你忘了你家的規矩了?」


    原來,他知道?


    所以,這才是他一直有恃無恐的緣由?


    從腳底蹿起的冰冷覆蓋過我的全身。


    我手指輕顫地握緊著手機。


    卻抵不住失去重力的身體往前傾。


    一口血沒忍住,噴在了木盒上。


    「你已經沒有爸媽了,你跟我退了婚,以後怎麼辦?


    「江念,我們已經不是小孩了。


    「我跟你說過的,男人都喜歡溫柔順從的女人。」


    耳朵傳來嗡嗡作響的聲音。


    我單手撐著桌沿才勉強站好。


    「江念,你好好冷靜一下。」


    顧津辰掛了電話。


    他篤定地認為,我沒他不行。


    14


    我拿過紙巾,將染了血的木盒擦幹淨。


    然後交代給保姆,便離去。


    15


    出了顧家,我就約了傅景衡看墓地。


    原來那天他就是來挑墓地的。


    果然有同桌情誼,眼光都差不多。


    愉快相處半月,我越發覺得這樣死後葬一起還是蠻好的。


    於是中秋那天,我們一起參加了海上派對賞月。


    可才進行到一半,我的身體就虛弱得有些站不直了。


    傅景衡扶著我的腰,兩人準備中途離場。


    卻遇見顧津辰的好友。


    看著我們的「親密」,對方難掩驚訝。


    我未作搭理離去。


    才下船,就接到了顧津辰的來電。


    16


    自那天出差,已經過去半月。


    我與顧津辰沒聯絡過一次。


    這回他主動打來,應該是剛剛朋友告知他我的事。


    我沒有接電話,直接拉黑處理。


    離死亡越近,身體疲倦得更快。


    傅景衡將我扶上車後,自己也氣喘籲籲。


    我笑著打趣:


    「傅景衡,一個將死的你怎麼照顧一個快死的我?」


    他握著我的手,加重了力道。


    像要把我揉入身體裡。


    他深邃的眼眸鎖緊著我,語氣溫柔:


    「沒事,我還能撐。」


    17


    司機將我們送回家。


    我由傅景衡扶著走出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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