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激勵自己努力工作，我給自己設了一個鬧鈴：
「今天勤加班，明天做老板娘！」
結果一不小心把所有鈴聲都設成了這個語音。
預約會議時間將近，所有同事加老板齊聚會議室。
我那不小心落在會議室的手機，自己循環播放了起來。
老板沉默了，眾人笑瘋了。
而我，在沉默中發瘋。
1
進了行業裡數一數二的好公司後，我真的做夢都想把工作幹好。
閨蜜勸我別說大話，最後肯定會受不了內卷辭職的。
「辭職？不存在的。」
而現在，我剛準備好老板會議需要的東西，也就才離開幾分鍾，就又被喊了回去。
每天早晨給自己打雞血的鈴聲，回蕩在會議室裡。
同事的笑聲，在我的腦子裡來回蕩漾。
公司有兩個老板，一個叫紀君浩，人好，又愛跟下屬開玩笑，不過他今天出差去了。
而此時此刻坐在辦公室裡的是不苟言笑的霍旭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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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員工遲到？
扣錢。
看到員工摸魚？
扣錢。
看到眾人因為助理鈴聲而集體嘲笑他？
扣……我還是直接掛了吧。
我欲哭無淚，手忙腳亂去關掉手機。
想不通為什麼鈴聲也是這個音頻，想不通早上設置的時候為什麼不多看一眼！
想不通誰給我打電話。
我一看，陌生號碼下面有一行小字提醒：
【騷擾電話/已被 18 人標注。】
我：「……」（笑臉）
「笑什麼？」
「有你們的業績好笑嗎？」
霍旭堯殺人般的眼神從我身上挪開後，就掃視了一圈。
老鐵，他是懂得怎麼三秒讓眾人汗流浃背的。
我嚇得臉色慘白，離開了會議室。
「新來的妹妹，你真勇氣可嘉。」
門口喝茶聊天的幾個秘書姐姐盯著我發笑。
所以，隔著一道門都聽見了？
還有多餘的星球嗎，我現在就過去！
不出所料，下班之前我被霍旭堯喊到了辦公室。
他正頭也不抬地翻閱手中的文件：
「辭職報告打好了嗎？」
「工資會 N+1 補償，你可以走了。」
多好的老板，還知道 N+1！
2
我哭死。
「老板，我真的對您沒有任何企圖，我隻是想要……」
「睡我？還是紀君浩？」
霍旭堯抬頭，打斷了我編了好久的求情話。
「沒有，沒有，我一個都不想睡，我真的是遭天譴啊，我太罪惡了！」
「我隻是想激勵自己……」
我還想辯解什麼，可是霍旭堯是誰？出了名的閻王爺。
「唐芊，雖然我確實很優秀，外形也很不錯，但你不能利用工作之便利，就可以對我有所圖謀的。」
「我是不會喜歡上你這樣處心積慮的員工的。」
「好了，出去。」
霍旭堯揮揮手，他一口氣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不要臉地誇贊自己優秀？
他就不懂得什麼叫作謙虛嗎？
我爆炸了的情緒，一直到晚上跟閨蜜聞小美見面，才得以宣泄。
「小美，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工作沒了～」
「不哭不哭，怎麼回事啊？你不是信誓旦旦要三年做 CEO 嗎？」
聞小美給我遞紙巾擦眼淚，還不忘把酒杯放在我手裡。
用她的話來說，哭歸哭鬧歸鬧，賴酒就回家去種地。
我咕嘟咕嘟猛幹了半瓶。
反正明天已經沒工作了，我還在乎那麼多幹什麼？！
「你都不知道我那死老板有多龜毛，他喝個咖啡還要求溫度，包括加幾個冰塊都是規定好的。」
「文件擺放順序，還有一堆一堆雜七雜八的破事，我全都不敢出錯。」
「他今天就因為一個鈴聲就把我開了，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我那鈴聲不就是為了激勵自己上進，努力工作，報答公司嗎？」
「臭霍旭堯居然自戀到我想睡他，這世界上是沒男人了嗎？！」
我酷酷一頓吐槽，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下。
我回過頭去：「幹嗎？！」
映入眼簾的是老板紀君浩的俊臉。
等等，我大腦短暫地罷工了一下。
紀君浩不是在外地出差嗎？
「唐芊，沒想到我不在公司，這家伙居然這麼對你！」
「你多好的助理啊，我今天必須給你討回公道。」
紀君浩氣憤不已，他指了指對面的男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也看了過去，嗯，霍旭堯本人。
老天爺，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美女，來我們這桌一起吧。」
閨蜜是個顏控，紀君浩一喊，她拽著我就坐過去了。
「你好，我叫紀君浩，是唐芊的老板之一。你放心，我肯定會為你朋友討回公道的。」
紀君浩對著聞小美露出笑容，並且做出保證。
「那再好不過了，唐芊對工作真的很認真。」
3
「我知道，我都看在眼裡。」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我打了個酒嗝，是被嚇得。
我一直知道紀君浩跟聞小美是類似的人，統稱見色忘友。
隻是沒想到兩個人湊在一起，居然那麼合拍。
我不敢看旁邊男人的臉色，默默摳著酒瓶子上面的紙。
「我招聘助理時候說了，需要做到我規定的事情，唐芊，我……很龜毛？」
「你解釋一下，龜毛是什麼意思？」
我頭低得更深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
剛被開除，就被老板聽見背後罵他。
別說公司回不去了，恐怕在整個行業我都要被封殺了！
我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老板，我真的在好好工作，真的對你沒想法，那個鈴聲就是個意外，我都是看短視頻學的梗。」
「我發誓，我再也不看短視頻了，以後肯定加倍努力工作，能不能不要開除我？」
紀君浩猛地拍桌子，他似乎很贊同：
「老霍，你怎麼回事？這才幾分鍾就把小芊芊搞哭了！她長得多可愛啊，你怎麼忍心？！」
「還對美女發脾氣，你這樣的男人真沒品，天天跟我待在一起，也不知道學學。」
閨蜜也跟著附和：「是啊，現在找個得心應手的助理多不容易，難道一點小錯誤都不能有嗎？」
「不能。」
霍旭堯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們仨。
閨蜜啞口無言了，她想暗地裡提醒下紀君浩吧，可她踹到我腿上了。
我真的蚌埠住了！
「嗚嗚嗚！啊啊啊！對不起，老板，都是我的錯，你不原諒我是應該的，我讓你心情不好了。」
我猛地一鞠躬，座椅劃拉的聲音，引起了整個酒館客人的注意力。
下一秒，我就被霍旭堯拉了下去坐著。
可我三瓶酒的量，這會兒早已經暈乎乎的了。
真不是故意的，我給他跪了一個。
並且我的手不知道搭在了哪裡。
「唐芊芊，還說你對我沒企圖？人贓並獲！」
霍旭堯像個炸毛了的修勾，抓著我作案的爪子，就想給我提溜起來。
我好像聽到了紀君浩跟閨蜜的議論聲：
「你兄弟一直都這麼油鹽不進、鋼鐵直男嗎？」
「好像是的，無藥可救了。」
「估摸是職業病。」
「你別看我，我沒有這毛病，我人很好的。」
後面就聽不見了。
因為我思緒飄飄然，已經沒了意識。
等再次清醒的時候，我感到一陣顛簸。
我胃裡翻湧得厲害，猛地拍打男人的背。
4
他剛把我放下來，我就哗啦一下吐了。
嗯，吐在了霍旭堯的西裝外套還有襯衫上。
「我上輩子殺人放火了，攤上你這麼一個助理。」
吐完我也清醒了不少，抬起眸子看他：
「老板，怎麼是你？」
「你那個朋友，跟紀君浩兩個人聊嗨了，說是我讓你傷心難過，應該對你負責到底。」
「你跟我住一個小區？不缺錢當什麼助理？體驗人生？」
霍旭堯一邊忍住要殺人的眼神，一邊吐槽道。
我又打了個嗝，蒙圈地看了下四周：
「這不是我家。」
「老板，我很缺錢的，沒了這份工作，我這個月房租就沒錢交了，還要待業再找，從公司被開除，業內其他好的公司應該都不會要我。」
「我怎麼可能住在這麼高檔的小區？」
緊接著我把我家的住址報了出來。
霍旭堯拿起手機就瘋狂打電話，沒人接。
隨後他發了條語音過去：
「紀君浩，你明天要不來公司，我弄死你。」
他怎麼……跟小說裡的霸總差別那麼大？
除了在公司天天冷著臉以外，自戀自己優秀，這會兒又瘋狂吐槽別人。
突然感覺，霍旭堯在我心底固有的形象直接被打破了。
「開車去你那兒我再回來，最起碼要一個半小時，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我明天早上要開會，還有，我現在身上被你吐得壓根沒法開車。」
「我把客房借給你，希望你明天清醒後記得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超大的大平層，這就是老板的家嗎？
我此刻還算清醒，知道霍旭堯有潔癖，所以我去浴室洗了澡才出來。
「唐芊，浴室有幹淨的浴袍，你洗了澡才能上……」
房門突然被推開。
我來不及擦幹身體，隻能用浴巾擋住重點。
「啊！」
房門猛地被關上。
十分鍾後，房門再次被敲響：
「那個，我以為你不清醒，想提醒你，沒想到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先睡覺，可以把門反鎖，明天再說。」
隔著門，霍旭堯略顯心虛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煩躁的腦袋更煩了。
次日，等我睡醒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手機裡是霍旭堯發來的消息：
【咱們的賬晚點算。】
5
呵呵，閻王爺的名聲可不是白來的。
我幹笑兩聲，看著手機裡的自己比哭還難看。
【老板，可以借杯水麼？】
過了兩分鍾，對話框裡出現了新的消息：
【1。】
我：「……」
死龜毛上司還不承認自己變態？！
你倒是告訴我 1 是什麼意思啊？！
怪不得面前他開了十幾個助理，這誰能懂？
難猜指數跟老佛爺有一拼。
我穿好鞋，準備去客廳倒杯水喝。
再不濟，霍旭堯有喝純淨水習慣，他冰箱裡肯定有存貨。
隻是，客廳裡的這個阿姨是誰？
我跟她對視著，空氣中彌漫著尷尬氣氛。
喊「姐姐」似乎不合適，喊「阿姨」會不會太老了？
「你好，你……」
現在的打掃阿姨都這麼漂亮了嗎？
「哎呀，姑娘，你是霍旭堯女朋友吧？」
「這小子還跟我說沒有女朋友，說什麼這輩子都不會有女人配得上他。哼，這臭屁勁跟他爸一模一樣。」
「哎喲，嘖嘖，我看看，姑娘，你做什麼工作的呀？」
「你別覺得拘謹，啊，不對，他都允許你住家裡了，你們倆關系肯定不一般。」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霍旭堯的媽媽，你喊我阿姨就行。」
婦人笑顏如花，拉著我的手就坐在了沙發上。
「阿姨，我就是他助理。」
我一說話，沙啞的嗓音跟吞了刀片一樣。
生理性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喉嚨好痛。
我對著婦人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冰箱，然後就趕緊過去拿水。
果不其然，跟我猜的一樣，一冰箱的純淨水，二十塊一瓶的那種。
「年輕人，你們真的要注意身體，晚上也不能太放縱了。」
「這事怪旭堯，我回頭就說他，也要為你身體著想呀。」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你是他助理？霍旭堯還搞辦公室戀情！」
霍母一驚一乍，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如果我不講話，她恐怕能現場編一本瑪麗蘇小說了。
我摸著刺痛的嗓子，趕緊打斷他：「阿姨，我真的隻是助理，而且昨天老板已經把我開了，我昨晚喝多了，老板隻是……」
「乘人之危！」
「霍旭堯那個臭小子，他居然敢當渣男！」
「好的不學學壞的，他死定了！」
「姑娘，你別覺得委屈，我肯定要他對你，還有你們可能未來的孩子負責的！」
6
我又打了個水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