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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溯夢 4119 2025-03-07 15:4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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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母親有一門絕技,能靠夢境預測未來。


    所以她將長姐扔到莊子上自生自滅。


    而我,留在侯府裡享受榮華富貴。


    十六年後,長姐一劍砍了侯府大門強勢歸來。


    不苟言笑的父親欣慰地誇她頗有自己當年風範。


    向來視規矩禮數如命的母親也對她另眼相待。


    而我看著眼前與夢境中重合的畫面,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我的死期到了。


    1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女子一劍劈開我家府邸大門。


    次日一早,這女子果然出現在我家府邸,劍斬大門。


    「木槿,快來,見過你牡丹姐姐。」


    自幼疼愛我的娘親攬著那女子哭得淚眼蒙眬,一向不苟言笑的父親也笑著直呼好。


    我看著眼前容貌與我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兒,乖巧地行了禮,喚了聲姐姐。


    寧牡丹看我的眼神兒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似乎是初見的好奇,又仿佛是在居高臨下地隔著我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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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半晌,她這才湊近我,低語:「寧木槿,從小到大,你過得都挺順的吧?」


    我詫異抬眸。


    我身為永安侯府的嫡女,從小到大,自然是過得順風順水。


    可她這副神情,卻讓我莫名地心中不安。


    寧牡丹沒給我回答的機會,再度說道:「寧木槿,屬於我的人生,你該還回來了。」


    此言一出,我頓時一身冷汗。


    2


    我和長姐一母同胞。


    出生前,父親準備了兩個名字,一個牡丹,一個木槿。


    我們出生後,母親說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一位仙人說,木槿這個名字能化劫。


    所以便讓姐姐叫了牡丹。


    而我,便撿了姐姐不要的名字。


    後來府中姨娘犯了錯,被罰去莊子上時,偷了長姐一同離開。


    直到十天前,姨娘病死在莊子上,告知了長姐她的身世。


    隨後,長姐一劍砍了侯府大門,強勢歸來。


    長姐回來的第二天,母親提出要為長姐補辦個生辰宴。


    長姐穿著母親親手為她縫制的衣裳,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十日後,可是個好日子。要不就那天吧?」


    「好,就十日後。」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母親全然忘了十日後也是我的生辰這件事。


    不過,我早已習慣。


    長姐得到母親的應允,目光投向坐在下首位的我:「妹妹不會不高興吧?」


    母親立馬溫柔地拉著她:「這麼多年,是我們虧待了你。如今別說是生辰宴,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娘也給你摘來。」


    長姐感動得落淚,抱住母親說此生再也不想跟母親分離了。


    當天晚上,母親讓我騰出居住的院子給長姐。


    丫鬟碧玲替我收拾東西時,長姐忽然過來了。


    見我還在收拾東西,她皺起眉:「不過是一處院子罷了,妹妹若是不想騰,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不難,不難。」


    說完母親將我拽到一邊,神色不悅道:「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姐姐在外面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你怎麼就不知道讓讓她?」


    我深吸了口氣:「長姐不嫌棄的話,這院子裡的東西隨她處置便是。」


    我帶著碧玲去了新的院子,一個偏僻的角落。


    雖沒有從前院子那麼寬敞,可勝在幽靜。


    碧玲看著滿是灰塵的院落,立馬安撫道:「小姐您別急,奴婢這就去找人來打掃幹淨。」


    說完,碧玲便出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默默搖了搖頭。


    今天,怕是不會有人顧得上我了。


    我默默地開始收拾院子。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碧玲就紅著眼回來。


    「小姐……」


    「沒事。」我上前抱住碧玲,「長姐剛回來,父親母親心疼她,圍著她轉也是情理之中。這院子不大,咱們先收拾床鋪,好歹也能將就一晚,剩下的明日再說。」


    「嗯。」


    碧玲擦擦眼淚,把我往外推:「小姐,您先出去,奴婢給你您收拾,很快的。」


    我見碧玲堅決,便出去了。


    院子外,月光幽靜。


    院子的角落,一株木槿花在暗夜中,悄然綻放。


    3


    闔府的人都忙碌起來,為長姐的生辰做準備。


    父親親手打了一柄玄鐵劍作為禮物,還親自傳授她武藝。


    可我分明記得,十歲那年,我隨父親一同參與秋獵。


    我射中一頭巨鹿,拿去獻給父親。可父親說我性情張揚,失了貴女風範,讓我從此不得再碰這些。


    如今到了長姐這裡,一切都不一樣了。


    之後幾日,我與爹娘一同進餐的機會都變得越來越少。


    長姐說不喜歡與不熟悉的人同桌而食,母親便讓我回自己的院子用膳。


    長姐想學琴棋書畫,母親親自去求了名家大師前來府中傳授技藝。


    我在院子裡,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


    每日的三餐也越來越敷衍,後來甚至沒人送來,還要碧玲去後廚領。


    碧玲領回今日的午膳時,裡面隻有一道青菜和一個饅頭。


    我抬眸:「怎麼回事?」


    「小姐……」


    碧玲幾乎是要哭出聲來:「夫人今日在後廚,食材都用完了,採買的出去還沒回來。奴婢怕您餓了,隻能先拿了道現成的菜回來墊墊肚子。」


    我看著碧玲紅腫的手,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隻怕這丫頭是回來路上被人攔了。


    她怕我傷心,這才說的謊話。


    不過,她有句話是沒說錯的,後廚裡的食材都用完了。


    就在剛剛,我看見母親親自帶著下人端了幾十道菜往長姐的院裡去。


    想必後廚現在,確實不剩下什麼了。


    「無妨,我帶你芙蓉居吃魚。」


    此刻的我並未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可我萬萬沒想到,等我和碧玲從芙蓉居吃完魚回來,將特意給長姐帶的點心給她送去後,母親會勃然大怒。


    「你去芙蓉居吃魚,為何就不想著帶你姐姐一同去嘗嘗?


    「小小年紀便隻貪圖自己享樂,你眼中可還有親人?還知孝道?」


    我被母親的兩頂帽子砸下來,頭暈眼花。


    「母親,我是因為後廚……」


    「還想狡辯!你姐姐在外面吃了這麼多苦,如今剛回來,你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


    我百口莫辯。


    母親認定了我是耍性子,要給長姐難堪。


    她罰我跪在祠堂裡,直到生辰宴那日才能出來。


    4


    從小到大,我跪過無數次的祠堂。


    碧玲熟門熟路地拿了墊子與我,好讓我舒服點。


    當天夜裡,我又做了夢。


    我夢見我掉進湖裡,廢太子蕭安策當眾跳水救下我,之後被迫與我訂婚。


    可婚事剛定,他就犯下大錯被發配嶺南,而我作為未婚妻,隻能跟隨他離京。


    可剛到嶺南,蕭安策就被一群土匪劫走,他們把我獻給土匪,換取蕭安策平安。


    我親眼看見在夢中的我,渾身是血,衣衫不整地被土匪拖進屋子。無論我怎麼掙扎、求饒,都逃脫不掉。


    黑暗中,我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床沿,滿是觸目驚心的血痕。


    身為永安侯府嫡女的驕傲,也在這一刻被生生折斷。


    我於夢中驚醒。


    睜開眼,長姐就在我跟前。


    5


    長姐要我與她一同出席她的生辰宴。


    對,她的。


    她撥開我耳邊的碎發,傾身靠近:「我的好妹妹,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哦。」


    我脊背一涼,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我被她拉著前去宴廳。


    途中我特意避開了後湖,我原想著,隻要我不靠近湖邊,那夢境中的事情便不會發生。


    可我萬萬沒想到。酒過三巡,一個小丫鬟忽然跑過來找到我。


    「二小姐不好了!碧桃姐姐為您取披風回來的路上掉進湖裡了!」


    「什麼?!」


    碧桃與我一同長大。


    我幼時母親不喜,父親也少有機會見我,大半的時光都是碧桃陪我度過。


    她會跑去外面偷偷買回糖人哄我高興。


    也會年年記得我的生辰,為我準備沒人記得的長壽面。


    她與我名為主僕,實則更像是親人。


    我顧不上那麼多,帶了人直奔後湖。


    碧桃果然在湖裡。


    我命人用繩子將她拉起來,見她臉色煞白,便準備與她先回去,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混亂的人群中,一雙手,將我狠狠地推進了湖裡。


    6


    「二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啊!」


    我掉進去的那一剎那,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終究還是躲不過嗎?


    今日衣裳本就穿得繁瑣,一落水,身上仿佛有千斤重,拖著我往湖底沉。


    我艱難地褪下外衫,稍一得了自由便開始往湖邊。


    然而,沒等我遊上岸,一道熟悉的身影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殿下!」


    「快去叫人啊!」


    跳下來的人,正是蕭安策。


    我發了狠地往另一邊遊去,生怕與他沾上半點關系。


    畢竟夢境中,一切悲劇都是從他救了我這一刻開始。


    我不能,也不願,與他扯上半點關系。


    可我做夢都想不到,遊到一半,我的腿突然一抽,整個人緊跟著便往水底下沉去。


    我奮力掙扎,起起伏伏中,嗆了不少水。


    冰冷的湖水刺得我嗓子生疼。


    直到蕭安策死死地抱住我,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7


    蕭安策抱著我往岸邊遊。


    眼看著看下人已經去叫人了,再過一會兒賓客趕過來,這事兒怎麼說得清?


    我一咬牙,狠狠推開蕭安策。


    「牡丹,別鬧。」


    蕭安策的語氣意外地溫柔。隻不過,是認錯了人。


    我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沒想到,他竟認識長姐。


    眼看著他再度過來撈我,我突然用力擦掉額頭上的粉,露出下面遮蓋住的印記。


    蕭安策的動作愣住了。


    眼中的溫柔瞬間凝結成冰,厭惡地瞪著我:「怎麼是你?!」


    「殿下救人之前不先看看的嗎?」


    我和寧牡丹額頭上都有一道紅痕,為了遮蓋這抹痕跡,幼年時母親讓人將我的痕跡畫成了一朵木槿。


    寧牡丹嫌棄額頭上的這抹痕跡難看,用盡心思遮掩了去。


    所以這抹痕跡也成了區分我們身份的重要標記。


    蕭安策惱羞成怒:「無恥!」


    他意識到再不與我劃清界限就來不及了,於是丟下我就要往岸邊遊。


    可不遠處,長姐攜著父親母親匆匆忙忙地往湖邊趕來。


    今日的事怎麼都說不清。


    畢竟蕭安策跳下來救我是這麼多人親眼所見。


    若是父親或是母親有什麼打算,那我的命運豈不是會發展成為夢境中的模樣?


    不,絕對不行!


    眼看著蕭安策要走,我突然追上去,將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塞進他手裡。


    「你瘋了?做什麼你!」


    蕭安策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我攥著手,一刀子捅進了我胸口。


    「木槿!」


    不遠處,母親的聲音都哆嗦了。


    父親那張臉也難看得緊。


    而寧牡丹,我的長姐,饒有趣味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出戲。


    我看著胸前被染紅的湖水,心中的一塊石頭悄然落地。


    這樣,我和蕭安策總能劃清界限了吧? ?


    8


    我昏迷了三天。


    等我醒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父親以蕭安策殺人為由,狀告廢太子蕭安策。


    饒是蕭安策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陛下將他貶出京城,讓他好好反省。


    「真的不是嶺南?」


    我再三確認,終於得到蕭安策被貶往衢州的答案。


    碧桃在一旁看著我,滿臉愧疚。


    「小姐,都是奴婢害了您。」


    我見她哭得難過,心中也微微酸澀。


    我也是醒來才知道,我落水這件事,父親做了定論,說是我意外失足。


    他甚至都沒去查一下,好端端的碧桃為何會落水,我站在岸邊,又為何會失足。


    又或者,答案他早就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9


    無論父親母親知道什麼,怎麼選擇,我的結局,注定隻能掌握在自己手裡。


    我開始讓碧桃避開所有人去變賣我那些首飾珠寶。


    另外找了人暗中前去衢州。


    夢境中蕭安策是從嶺南卷土重來的,嶺南偏僻,多有官員被貶斥至此。


    蕭安策可以利用這些人,東山再起。


    可是衢州呢?


    衢州有什麼可以作為蕭安策的底牌的?


    很快,那邊就傳來消息。


    衢州,有長公主之子,平南王謝北辰。


    平南王謝北辰,常年鎮守南疆,此番暗中潛入衢州,知道的人不多。


    而蕭安策說是為我所累才被發配前往衢州,實際上是自請前往。


    如今的京城,已經沒有他這個廢太子的一席之地了。


    無兵無權無錢,頭上還壓著個手握重兵,深得陛下喜愛的平南王兮北辰,廢太子如何還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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