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僵持不下，誰也不願意讓步。
堂妹幹脆走到窗戶邊上：「你要是敢報警，我就跳下去，我寧可死也不願意你控制我的人生！」
我媽趕緊拉住嬸嬸：「大嫂你先別逼孩子，先把孩子帶回家之後再說。」
我沒有說話，因為面前這兩個人，我都恨之入骨。
嬸嬸隻好先妥協一步，隻要堂妹跟著回家，她可以考慮暫時不追究這件事。
堂妹卻不幹了，她死活不願意回家。
而更令我驚喜的是，這時候放貸款那群人找了上來。
8
場面一度混亂，放貸那些人叫囂著和堂妹要錢，不然就將她的裸照發出去。
這段時間堂妹一直和校霸廝混在一起，沒有去貸款那些人那裡玩樂，他們自然不幹，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堂妹。
堂妹也沒想到這麼多事情會趕到一起。
等嬸嬸了解情況之後，她指著堂妹的鼻子：「你這個混蛋，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堂妹害怕地縮了一下：「我不知道會漲到那麼高，我以為我還完了。」
「還完了？那是高利貸你拿什麼還？身體嗎？」
還真是被嬸嬸說中了，就是用身體還。
看見堂妹瑟縮害怕的眼神，嬸嬸心中有了數，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指著堂妹不知道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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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貸那些人可沒有那麼多耐心：「有沒有錢？沒有錢的話就趕緊跟我們走吧，畢竟還有很多人等你呢！」
說著放貸那些人竟還動起手來。嬸嬸要維護自己女兒，把那些人推開，擋在堂妹面前：「滾，你們這群人別碰我女兒。」
那邊卻不屑大笑，笑聲極其諷刺：「別碰她？大嬸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你女兒都是跪地下求我們碰她的。」
嬸嬸已經聽不了這些，心痛得沒有辦法說話：「她欠你多少錢？我還。」
那些人無所謂聳聳肩：「好啊，我算一算，除了她用身體還完的，大概還剩三十萬吧。」
三十萬，對於一個普通人家來說無疑是個大數字，嬸嬸聽得都趔趄一下，看著堂妹：「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我隻跟他們借了五萬，怎麼會漲得那麼快？」
可是她忘了，貸款的低利息都是噱頭，這還不是外面宣傳的高利息，不然這麼長時間，早就滾到一百多萬了。
好在現在還能走回頭路，嬸嬸咬著牙將錢還了。
貸款那人舉著手機將堂妹照片刪除：「你還真是Ŧũ̂⁶有個好家長，這次算便宜你，就兩清了。」
嬸嬸忍著一口氣，等那些人走後對堂妹下了最後通牒：「跟我回家，以後不許再見這個小子。」
一聽到以後再也不許見，堂妹就慌了：
「我不，我這輩子就認準阿辰了，你們誰也不能拆散我，不能！你要是不歡迎就滾，那些破錢我早晚有一天能還上。」
而阿辰，平時在學校逞逞能還好，在家長面前弱得像個小雞崽子。
堂妹欠這麼一大筆錢和他脫不了幹系，他卻一聲不吭，當個縮頭烏龜。
要是前世，我會罵她到底跟了個什麼東西，真是丟人。
但現在，我隻會拍手叫好，讓他們在一起，一起發臭發爛吧！
嬸嬸最後是被氣暈的，我媽叫了救護車將嬸嬸抬走。
臨走前，堂妹還是一臉不肯悔改的模樣：
「你們照顧好我媽，我就不跟著回去了，還麻煩你們告訴我媽，要是不同意我和哥哥在一起，我寧可這輩子不回家。錢我會慢慢還給她。」
我媽也被氣得不行：「你這個孩子，這是錢不錢的問題嗎？你媽媽為你付出了多少？你不能體諒體諒她嗎？」
看她無所謂的樣子，我媽隻得帶著嬸嬸走了。
嬸嬸被送進了醫院，等她醒過來時，嘴上還不停念叨著堂妹。
叔叔嬸嬸也算是老來得子，對堂妹心疼得不得了，也同樣是怕她走錯路。
嬸嬸起來，深嘆一口氣，人憔悴了不少：「囡囡，小雨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何必操心成這樣？」
「小雨隻是一時想不開，等過段時間她想開了，就會來和你道歉的。」
堂妹不會，她要是有那個覺悟，上輩子就不會對我下死手。
我當然什麼都不會說，隻是用話哄著嬸嬸。
嬸嬸沒有力氣說話了，隻是深嘆一口氣，一滴淚滑落下來。
一連好幾天，堂妹連個消息都沒有。
我朋友說，堂妹還和校霸在外面住，看樣子是不打算回家了。
9
嬸嬸出院之後，不能再放任堂妹這樣，直接讓全家都去將堂妹抓回來。
堂妹架不住壓力，也終於回來了，並且威脅嬸嬸不許報警，表示她的阿辰受到半點傷害，她就去死。
嬸嬸沒辦法隻能答應。
眼看著就要高考，堂妹被困在家中，嬸嬸這段時間給她請了家教。
不過和上一世不一樣，堂妹根本沒有心思學習，被關在家裡總是想著外面。
嬸嬸沒有辦法，隻能讓我去勸堂妹。
堂妹看見我時，一臉不耐煩：「你要是來挖苦我的就沒必要了，我現在已經過得夠慘了。」
「誰說我是來挖苦你的？我是來幫你的。」
說著，我將一封信遞給堂妹：
「這是你的哥哥給你的，他讓你不要擔心，等到高考結束之後給你一個驚喜！」
妹妹看了一眼信，激動地說不出話。
信裡面的內容我再了解不過了，因為是我讓人按照校霸的筆記仿的。
校霸現在恨不得離她遠遠的，靠近一步都覺得晦氣。
而那個高考之後的驚喜，也是我給堂妹的，希望這個驚喜她會喜歡。
堂妹不明所以：「不是你告狀，我媽才來酒店發生這些事的嗎？」
「我幫你還來不及呢，我怎麼會告狀呢？」
我一臉無辜，堂妹更加迷惑了，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我卻將這件事情打岔過去。
我告訴她不多想了，現在隻有假裝好好學習，讓嬸嬸相信她改變了，才能接下來一步。
堂妹這幾天不哭不鬧，不過我了解她，功課落下太多，她已經完全跟不上了。
嬸嬸以為她已經變好了，而且開始學習了，嬸嬸身體也一天天好起來。
直到高考結束，堂妹回家說自己考得很好，讓嬸嬸放心，嬸嬸這才對她看管沒有那麼嚴。
「小雨學習這麼好一定沒有問題，985、211 不還是堂妹動動腦子的事？」
我諷刺地看著堂妹。
更諷刺的是，他們都相信我這句話，隻有堂妹自己知道，她這次考成什麼樣。
她已經不在乎了，她現在更在意什麼時候才能和校霸見面。
我也早就打聽好校霸的消息。
前段時間被嬸嬸家打擊後，他心情不好，一直在外面玩得亂。
「媽，我們畢業班級有聚會，你不會不讓我去吧？」
堂妹這段時間對嬸嬸很冷淡，嬸嬸也感覺到了。
也許嬸嬸想緩和一下她們母女之間的關系，堂妹現在對嬸嬸很失望，這一點嬸嬸也發現了，但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都不知道為什麼女兒會和自己這麼疏遠，她甚至掏空家底給堂妹還錢。
嬸嬸看了我一眼，我隻是笑一笑沒有搭茬。
嬸嬸見我沒有反對，便松口同意。
見她松口，堂妹緊繃的臉色終於緩和一點。
剛一出門，堂妹就拉著我的手：「阿辰在哪？他真的說要給我驚喜嗎？我們現在去哪找他啊？」
看她迫切的眼神，我心底冷嗤。
我帶她去了一家賓館，這段時間我一直跟蹤校霸，可以總結出來，他最近隻見三個女孩兒。
都是這個學校的，校霸為了省事，所有女孩兒都安排在一個賓館。
更惡心的是有一次，兩個女孩兒碰到了，沒想到這仨人誰也沒拒絕誰，一起進了賓館。
我都不敢想裡面發生了什麼。
剛才我朋友告訴我，現在校霸正在和兩個女孩兒約會，他們相處倒也算團結。
我再一次感謝我朋友，表示完事我會請他吃頓好的。
我拉著堂妹去了賓館。
堂妹顯然有些失望：「他給我準備驚喜，都沒有酒店嗎？隻是在賓館嗎？」
她要的質量倒是高。
我安慰著：「或許他現在條件也不允許吧，重在心意不是嗎？」
聽我這樣說，堂妹被說服了一般。
我們敲門，剛打開就看見穿著睡袍的女生倚在門框。
女生露出大腿，身材引人遐想，這比堂妹幹巴巴的身材要好上太多。
女生慵懶打了個哈欠：「你們是誰啊，找誰？」
「阿辰在嗎？」顯然，堂妹也有些茫然。
女生抬眼好像見怪不怪一般，對著裡面道：「是來找你的。」
校霸走出來，衣不蔽體但他好像不在乎。
那一刻，我看見堂妹的表情，好像要碎了一般。
「你、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堂妹帶著哭腔，始終不敢相信。
校霸顯然也沒聽懂什麼意思，胡亂答應著：「是啊，不過你怎麼出來了？你還有事嗎？沒事別耽誤我正事。」
堂妹徹底崩潰。
她直接衝進去，抓著女生的頭發就要打架。
那女生Ťū́ₖ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扣住她手腕，將她頭向牆上砸：
「奶奶的，還想弄老娘，老娘弄不死你！」
「你們這群狐狸精勾引阿辰，你知道我為阿辰都付出過什麼嗎？你們這些人哪裡比得上我？」
10
可屋裡不止一個女人，裡面又出來個女人。
兩個人對著堂妹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堂妹早就體力不支了。
堂妹被打得隻剩下一口氣，絕望的目光看向校霸：「混蛋，你就讓她們這樣對我？」
校霸走過去，拍著她的臉，厭惡道：「你知道你有多麼討厭嗎？你就像蒼蠅一樣陰魂不散還膈應人，就是因為你，老子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我讓她們這樣對你都是輕的，趕緊滾。」
堂妹或許是沒想過他會說得那麼狠：「可是我為了你Ṫû₆？」
「為了我什麼？那都是你自願的，每次一想到你和那麼多男人睡過我就惡心，跟你在一起我都怕得病。」
這些話真的刺激到了堂妹，她直接朝兩個女人衝過去，似乎要和她們玩命。
但沒有用，她現在小身板什麼都做不了。
堂妹又挨了幾拳。
最後一下，女人拿起床邊臺燈，直接砸向堂妹腦袋。
我最後還是給堂妹叫了救護車, 並通知嬸嬸。
那一下並不輕，我知道, 這夠堂妹喝一壺的了。
直到警察過來，堂妹被送進醫院這件事情才算有個平息。
嬸嬸看見堂妹這個樣子哭得撕心裂肺, 問我怎麼會成這樣？
我一臉無辜，表示正巧遇上了, 堂妹氣不過才衝上去，結果就成了這樣。
嬸嬸又一次要暈過去, 我媽問我怎麼回事？
「媽，你知道什麼叫做報應嗎？我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我沉默良久，說出了前世的事。
我媽被我的經歷嚇了一跳，她始終不敢相信，我現在好好站在這, 前世到底受了多大的苦。
但父母都是愛孩子的, 我媽相信了我的話，帶著我回家後，就再也沒見過嬸嬸一家。
11
我考上了理想大學，畢業之後找到理想工作，這才是我本應該過的日子。
有一年回家，我聽我媽說，嬸嬸家又出現了變故，嬸嬸現在蒼老了很多。
當年考上大學後我就直接走了, 堂妹最後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
校霸和幾個行兇的女人被拘留, 後來警察調查出校霸還存在侵犯猥褻罪，直接判刑十年。
通過校霸還調查出不少混混參與此事, 結果沒有一個幸免。
堂妹被打傷癱瘓, 腦子是清醒的, 甚至還能說話，可全身上下隻有腦袋能動。
堂妹幾次喊嬸嬸：「要不放我走吧, 讓我死了吧！」
嬸嬸卻不幹。
為了給堂妹治病, 嬸嬸家裡幾乎花光所有積蓄, 但依舊於事無補, 日子過得一團糟。
幾年後，我去看了堂妹。
堂妹現在瘦得虛脫不成樣子ťŭ⁹, 人像鬼一樣醜，聽說身下還長了不少褥瘡，狼狽不已。
見我過去, 她用充血的眼睛盯著我, 眼中滿是惡意：
「你怎麼還有臉過來！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我做了什麼？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我笑笑, 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嬸嬸從小到大對我還算好, 堂妹出事之後，我有和我媽商量過，勸嬸嬸跳出火坑，讓堂妹自生自滅吧。
但是嬸嬸不樂意, 說就算傾盡所有也要留堂妹一條命。
我無權幹涉。
對於堂妹現在的結局，我也隻能說一句「活該」。
後來，公司發了一大筆年終獎，我請了年假, 帶著父母去旅行。
前世種種，皆如浮雲。
這之後，我隻會向前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