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舞女阿離
  3. 第2章

第2章

舞女阿離 3668 2025-03-10 17:19:10
  • 字体大小 18
  • 她看完,二話不說秘密帶著我出了府。


    我原本以為是要去松月所在的驛站,卻沒想到她帶著我去了城郊一座竹林。


    然後在竹林裡遇見了松月姐。


    不,不應該叫松月姐了。


    此時的松月,一身月白長衫,墨發用一支碧綠玉簪高高束起。


    面容雖隻與之前有三分相像,但眉宇間那股溫潤一如往常。


    他此刻,分明是個朗朗男兒。


    「松月,好久不見。」


    長樂公主一見到人,臉上便綻開了明媚笑顏,腳步也比平常快了些。


    接下來的事情,便不是我一個小小舞女可以見可以聽的了。


    後來,公主消失了好些天。


    朝內朝外,議論紛紛。


    裴雲生來公主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他來時,每每讓我膽戰心驚。


    「記住,公主不在的日子裡,你就是公主,不是什麼舞女阿離。」


    長樂公主同松月離開上京城回鄉裡時對我說的這句,一直回蕩在我的腦海裡。

    Advertisement


    雖說她留了她最親近的嬤嬤,來教我模仿她平日裡的儀態和做派。


    松月也毫不吝嗇把他的看家本領「換顏術」教給了我,讓我容顏幾乎同長樂公主一模一樣。


    但假的畢竟是假的。


    尤其要面對的人是我曾朝夕相處長達半年的裴雲生。


    「殿下,您已經八天沒露面了,再這樣下去,恐大事不妙啊。」


    裴雲生又在門外啰啰嗦嗦了。


    恰巧這日我已將「長樂公主」學得差不多了。


    我用特意被調教過的公主聲線問他:「何來不妙之說?」


    裴雲生沒聽出來,隻說要當面詳談。


    我覺得我的換顏術修煉得還不到家,沒準他見。


    但這人不愧是殿試之上敢拋媚眼的膽大之人。


    他夜闖了公主的房。


    7


    幔帳外,裴雲生停住腳。


    「聖上病重,久未上朝,您若是再不露面,恐朝野大亂。」


    他一張口就是國家天下,好似心有萬般忠義。


    可惜當晚月光不夠亮,我看不出他真心幾何。


    他也並沒看出黑暗中我的倉皇與憤恨。


    「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見我許久沒有吭聲,他忽然伸手要撩開幔帳。


    「狀元郎,國家大事我有分寸,暫時還輪不到你多嘴。」


    我學著長樂公主的語氣,將枕頭砸向他逾矩的手。


    他縮回手時,我清楚感知到,他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憤怒的前兆。


    我到底曾在鄉裡與他相處許久,他這般小動作下是何情緒,我最熟悉不過。


    「狀元郎請自重,別忘了你我尚未成親,更何況你夜闖公主寢殿,按理當斬。」


    裴雲生走了。


    第二日長樂公主回來了。


    公主好像不高興。


    來接我回鄉暫避的連翹說,公主與松月鬧別扭了。


    連翹蹦蹦跳跳:「你看吧,我就說松月姐喜歡公主。」


    熟人相見,令我心情放松不少:「錯啦,不該叫松月姐啦。」


    在上京城的這些年,我除了努力學做「長樂公主」,還偷摸著聽了些陳年八卦。


    比如松月曾是公主伴讀。


    多年前,聖上春獵時遭人刺殺,時任禮部尚書的松月父親舍身相救。


    彼時松月才六歲,父親死後,母親鬱鬱而終。


    聖上體恤,將他帶進宮,請了名師教導,一來二去,松月就成了長樂公主的伴讀。


    松月母親曾是江南名妓,一手琵琶舞驚豔四方。


    松月瘦小,身子柔軟,體質也好,天賦更是絕佳。


    那日不過在闲暇時給長樂公主跳了一段,便徹底迷了公主的心。


    可惜聖上無子,打小便對長樂公主抱有萬分期望。


    所以長樂公主請求與松月賜婚時,聖上大怒。


    聖上覺得,長樂公主將來是要掌萬裡江山的,松月一個隻知風花雪月的小小伴讀怎配得上。


    聖上瞞了公主要殺松月。


    彼時公主羽翼初展,但也頗費了一番心思暗中救下了松月。


    公主心狠,擔憂松月做傻事,找了個「吾早已變心」的蹩腳理由逼他走。


    松月年輕氣盛,當即改名換姓遠離他鄉。


    徒留公主一人在京內多番籌謀這許多年。


    直到這兩年,松月無意得知公主多年未婚,且獨愛琵琶舞,逐漸明了當年她的迫不得已。


    所以他找了上京獻舞的理由來見公主。


    他知道目前聖上病重,公主脫不開身。


    也明白公主不可能放下手中滔天權勢與他遠走高飛。


    所以他想了個「李代桃僵」的主意哄公主。


    離譜的是,公主也想到了。


    於是我就這麼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替身」。


    「可是自古以來,替身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阿離,你日後有什麼打算啊?」


    連翹沒怎麼讀過書,勝在看得開,性格也樂觀。


    如今連她都看出了我這個棋子的處境,我又何嘗不知呢?


    如果我還是當初那個常年在偏遠鄉裡、沒見過世面的舞女阿離。


    或許我就這麼認命了。


    但我見過了長樂公主,見識了無上權勢——


    那我就想,搏一搏。


    8


    回到鄉裡的當晚,我宿在了松月樓。


    「阿離,你原本的住處已經被燒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松月又換回了女裝。


    他帶我繞著松月樓走了一圈:「以後我若是不在,松月樓的主人就是你。」


    我聽連翹說,這次公主與松月吵架,原因就是松月想帶公主走,但公主舍不下上京城,放不下江山。


    松月堅持,可在公主一氣之下回京之後,他也就想開了。


    他決定去京裡陪公主,哪怕隻是做一個小小的陪侍。


    翌日天不亮,松月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我在松月樓裡枯坐到傍晚,裴雲生終於來了。


    「阿離,你果然沒死。」


    他一進門就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我沒說話,自顧自挽袖、拈茶、泡茶、倒茶。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動作,眼神晦澀難明。


    「許久不見,你倒變得有些不像你了。」


    我把剛倒好的茶推到他面前:


    「人都是會變的,何況我這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裴雲生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也隻是說:「阿離,我也是不得已。」


    人人都有不得已,但這「不得已」並不是他如今視人命為草芥的借口。


    「阿離,你之前去給公主獻舞,可曾看出公主有何怪異之處?」


    裴雲生說著要靠近我,我不著痕跡地往後仰了半分。


    然後手中的熱茶,便「不受控制」般澆在了他手上。


    裴雲生「噌」地站起身。


    屋內四角處松月留給我的人也拔了劍,紛紛往前一步,戒備地盯著他。


    我背過身假裝找手帕,嘴上卻說:


    「公主高高在上,為人如何,行事怎樣,哪是我一個小小舞女能知道的。


    「裴雲生,如今你我已是雲泥之別。


    「從此之後你做你的狀元郎,我做我的小老百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要不然,就別怪我阿離不客氣了。


    「我能從火海中活第一次,也能活第二次,勸你好好想想。」


    身後許久沒有動靜。


    我再回頭,裴雲生已經走了。


    但我知道他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我遭遇了無數次防不勝防的暗殺。


    但是很幸運,我身邊人盡心盡責,我的換顏術也日漸爐火純青。


    第六次時,我耐心耗盡了。


    我易了容借送茶為借口進了他的房,看著他親口飲下那碗茶,然後捂著肚子癱倒在地痛不欲生。


    「這毒隻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整整三日身上心內猶如火燒。


    「可惜這痛,終不及你當日在我房門前放的那把火。」


    裴雲生顫著手指我:「阿離,你好毒的心。」


    真是豬八戒倒打一耙。


    論起毒,誰能毒得過他呀。


    「放心,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你死掉的,三日後,你這毒自然就解了。」


    出了裴家,我去找了連翹。


    我給了她一大把銀錢:


    「連翹,我接下來要做的事,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會有多大的風險。


    「你年紀小心地也好,我不想到時候連累到你。


    「快走,走得遠遠的,就當從來不認識什麼舞女阿離。」


    連翹心中仿佛有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呀,這是怎麼了呀?」


    可惜到底時間有限,我來不及多作解釋。


    我將她易了容,派人送她去了遠遠的南方。


    松月樓裡的人,我也一一給了錢財遣散。


    等裴雲生緩過勁兒來,就算想找我阿離麻煩,恐怕也要頭疼好一陣子。


    四天後,天光熹微時。


    我已經換了容貌與裝扮,到了繁華的上京城。


    可就在此時,街面上傳出了長樂公主中毒、下毒者名叫松月的小道消息。


    而帶兵處置松月的,正是裴雲生。


    9


    公主昏迷不醒,公主府戒備森嚴。


    之前教過我儀態的嬤嬤心善,讓我順利見到了公主。


    也是上天眷顧,我到時,公主剛睜開眼睛。


    「毒不是松月下的,是聖上。」


    公主唇色發白,聲音沙啞:


    「松月沒死且來京的事,被聖上知道了。


    「毒下在茶裡,原本是給松月的,卻意外被我喝了。」


    那下毒者是松月的傳言是怎麼產生的呢?


    我看了眼院外突然多出的三兩個陌生人。


    恐怕是裴雲生早就安插進來的眼線。


    「阿離,這毒藥性大,我也不知我能清醒幾時。


    「我把我腰牌給你,你繼續做『長樂公主』。


    「聖上年紀大了,老糊塗了,聽了小人讒言我不怪他。


    「但這江山不能亂。」


    我接了腰牌,還順帶接了幾個公主的心腹。


    「阿離定不負殿下期望。」


    公主再次昏睡過去了。


    她說了那麼多,唯獨沒有提松月。


    可能在她心裡,江山始終還是比兒女情長更重要。


    我做回「長樂公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見了裴雲生。


    裴雲生來得很快。


    見「公主」安然無恙地坐在堂上,他很驚訝:


    「殿下洪福齊天,臣早該知道這毒傷不了殿下分毫。」


    我看著面前這個弓著身,眼睛裡卻布滿了算計的人。


    「裴雲生,是你去向聖上告的狀獻的讒言,下毒的主意也是你出的。


    「隻是你沒想到毒會陰差陽錯被公主……被我給喝了。


    「說吧,要怎樣你才能拿出解藥?」


    裴雲生沒否認。


    他甚至上前幾步來到我面前,勾起我耳側一縷發絲在指尖繞了繞。


    「臣想盡快與殿下成親。


    「原本臣隻是看松月不順眼,想除了他,免得礙了臣的大事。


    「但這份『陰錯陽差』倒給了一個更大的機會。」


    他說話呼吸噴在我耳側,讓我喉中陡然泛起一陣一陣的惡心來。


    我作勢要吐,他卻率先退了幾步。


    「殿下好生養病,臣等您消息。」


    他走後,我在原地坐了許久。


    也想了許久。


    我忽然覺得,我的機會似乎來了。


    10


    公主中毒這件事雖然公主封了口,但還是鬧開了。


    人人都在傳公主與松月的軼事。


    這就導致松月必死無疑。


    但我得救他。


    一是為公主,二是為報恩,三是為自己。


    這時候松月教過我的換顏術就發揮了作用。


    我讓公主的心腹們給我找來一個跟松月體形差不多的死囚。


    死囚的嗓子已經被毒啞,我精心將他變成了松月樣子換了真正的松月出牢。

    作品推薦

    • 成了影衛後我就上了太子的床

      "我是一条银环小蛇。 刚会化形就被师尊扔进了皇宫。"

    • 庶女為刃

      "我是嫡姐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指哪我打哪。"

    • 霍爺家的小祖宗甜又野

      傳說霍家四爺薄情冷血,不近女色,被迫娶了個又聾又啞的廢物嬌妻,嫌棄得第一天就打算扔去喂老虎。 當夜,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小女人反壁咚了霍爺。 “聽說,你嫌棄我?”他的小嬌妻清眸微眯,危險又迷人。 清冷禁欲的霍爺麵不改色,動手扒衣服:“嗯,嫌棄得要命。”

    • 若卿

      "皇后要认我做女儿。 替她的亲女儿远去和亲。 于是一道旨意,苏家满门抄斩,我从此再没了父母。"

    • 我的貓是我

      "相亲失败。 走了狗屎运捡到个 188 温柔俊美专一又恋爱脑的男友。"

    • 一日三餐

      夏皎和溫崇月從見面到領證,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 相親第一天,兩人相對而坐。 夏皎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好,就像課堂上回答老師問題,小心翼翼地對溫崇月說:“……好久不見,溫老師好。”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