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受傷住院。
護士對我說：「把他的褲子拉到小腿。」
我愣了一下。
蹲下來，直接把總裁的褲子脫到小腿。
整個病房瞬間安靜了。
心電監護的聲音尤為響亮。
護士閉眼顫抖道：「這位家屬，我說的是把褲腳提到小腿......」
1
好想立刻從地球上消失。
可瀏覽記錄還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沒刪。
我閉上雙眼。
戰戰兢兢地從總裁兩腿之間站起來。
猛地提上褲子。
「嘶——」
總裁疼得咬牙切齒：「姜、秘、書！你怎麼辦事的？！」
我嚇得一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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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北。
卡住了。
我索性把褲子拉大點罩起來。
結果彈力太大，把我拽了過去。
直接把總裁撲倒了。
我死得很安詳。
這份工作肯定要泡湯了。
護士為總裁處理小腿上的傷口。
結果棉籤剛碰到傷口。
總裁就突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好疼啊，老婆。」
我：「？」
男人抬起深邃的眼眸，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像一條受傷的小狗，乞求主人的安慰。
我嘴角抽了抽，對護士說：「麻煩再看一下腦科。」
2
總裁當年還不是總裁的時候。
叫季墨遲。
和我在大學時期淺淺談過。
他就是典型的工科男。
很聰明。
但無趣。
黑框眼鏡。
格子襯衫。
還沒畢業就被大廠腌入味了。
別人談戀愛：逛街看電影親親摟摟抱抱。
跟他談戀愛：刷題備考四六級，再把體測搞一搞。
比我爹的爹味兒還濃。
我覺得沒意思就跟他分了手。
告別的那天。
他還紅了眼眶。
我心虛地一直賠禮道歉。
回到寢室。
打開他送我的分手禮物——
《大學期末考試通關秘籍背完 95 分閉眼過》。
毫不誇張地說。
我是靠它才拿到了畢業證書。
後來賣了還值好幾百。
3
俗話說。
不怕前任過得苦，就怕前任開路虎。
畢業後入職的第一家公司就是前任開的。
幾年沒見。
他怎麼變得這麼帥了？
是黑框眼鏡封印顏值嗎？
銀絲細框看起來更禁欲了。
面無表情地穿著一襲高定西裝。
居然帥出了一種衣冠禽獸的氣質。
想當年。
我嫌他無趣。
一腳把他踹了。
他現在肯定對我恨之入骨吧？
才會在面試、實習、轉正考核......所有環節。
對我的要求比所有人都嚴格。
搞得全公司的人都對我肅然起敬。
面試那天。
他問我：「薪資方面有什麼要求？」
我說：「當然是越多越好，畢竟我有三個男朋友要養。」
一年氪金幾萬塊。
沈星回、秦徹、祁煜怎麼不算我嗷嗷待哺的男朋友呢？
4
醫生說，總裁可能是撞到腦袋了。
按照小甜文的設定，他應該是裝的。
但醫學檢查結果顯示。
他真的腦出血了。
雖然會很快恢復。
但記憶和認知會偶爾出現異常。
所以他一下叫我秘書，一下叫我老婆。
多數患者一到兩周就能恢復到發病前的狀態。
於是醫生囑咐我：「對你老公多包容一點，要有耐心。」
我忙避嫌：「我才不是他老婆！」
「嘖。」醫生嫌棄道，「都說了要有耐心！」
我給總裁的爸媽打了電話。
他們說馬上就來。
總裁恹恹地坐在床上看我：「老婆，我想洗澡。」
我：「滾。」
反正他發病了。
肯定記不住。
結果他還賴到我身上來了：「你總說我身上一股廠味，讓我離遠一點別傳染班味給你。我每天打完工回來都要洗得香香的，不然老婆就不喜歡我了。」
我沉默了。
也是後來查大佬簡介才知道的。
原來他大二就被很牛的軟件公司招去工作了。
所以他一身廠味。
是因為他真的在超級大廠任職。
怕我嫌棄，他都沒說。
是人嗎？我？
居然對大佬說過這麼傷人的話。
於是我的口氣軟下來，哄道：「老公乖啊，你剛受傷不能洗澡，不然傷口碰到水會發炎的。」
「那我身上有班味怎麼辦？」他很擔心地問。
我湊到他脖頸間，用力嗅了嗅：「老公好香啊！一點班味兒都沒有！」
全是藥物和消毒水的味兒。
總裁臉上染上一抹羞澀：「不信，除非老婆親親。」
我：「......」
別以為你腦出血我就不敢打你嗷！
結果他一臉純真地閉上眼睛，漂亮的嘴角期待地上揚，濃密的睫毛可愛地閃動著，簡直乙遊走進現實一般誘人。
我鬼使神差地親了上去。
卻被他抱住了，親到……才拽開。
我紅著臉罵他：「你裝的吧？！」
以前你要是這麼會，我能跟你分？
5
突然，合作方韓總打來電話。
幾句公事立刻把總裁拉回工作狀態。
他放下電話的時候，表情淡漠地看著我：「姜秘書。」
我：「嗯？」
「你要在我身上坐到什麼時候？」
低頭一看。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坐到他腿上了。
肯定是他剛才抱得太輕松太自然，所以才沒有發現。
我趕緊從他身上跳下來：「對不起，季總！」
「下次注意。」總裁冷冷地說。
誰注意？
你嗎？
但還是決定不要反駁領導，我點頭哈腰：「好的，季總。」
以後再敢抱我，錐錐給你錘爆！
6
總裁讓我把電腦拿來辦公。
被我拒絕了：「醫生說你要多休息。季總，身體要緊。」
「你在關心我？」
「是的。」我回答得很坦然，「員工關心老板是應該的。」
他聽了眼神一暗：「那就把電腦給我。你隻不過是個秘書，員工應該聽老板的話。不要以為我們以前有過什麼，就可以自作主張替我做決定。」
我握緊拳頭，擠出微笑：「好的季總，這就給您拿。」
工作了一會兒。
總裁父母來了。
他媽一陣嘮嘮叨叨。
他爸終於發現了我：「你、你不是念......」
後面的話被他媽一眼瞪回去。
我幹笑著跟總裁爸媽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季總的秘書，我姓姜。」
「老婆，不用介紹了。」總裁突然說，「我爸媽老念叨你，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什麼時候跟念念復合？過年能不能帶念念回家？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喝到念念的兒媳婦茶？」
他爸媽愣在當場。
一臉難以置信，兒子就這樣當場自爆了。
7
總裁父母了解情況之後。
說什麼也不放心我來照顧總裁。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跑，總裁就開始發瘋了。
「誰也別想把老婆從我身邊帶走，爸媽也不行！」
「而且你們不覺得自己在這邊很礙事嗎？」
「還想不想抱孫子了？」
此言一出。
他爸媽反對的態度更堅決了：「叫醫生來，給他打鎮定！」
總裁不肯打針。
他爸媽和醫生都上手了。
簡直比過年的豬還難按。
「老婆！你不要走！你為什麼又要離開我？我不要打針！我要老婆！」
太慘烈了。
我於心不忍，急中生智：「其實我們復合很久了，一直沒公開而已！」
等叔叔阿姨一走。
總裁就笑得像個 140 斤的孩子，直往我懷裡鑽：「你同意跟我復合了？書上說得果然沒錯。」
我好奇道：「什麼書？」
全公司都在猜總裁每天眉頭緊鎖到底在看的是《成功學》還是《博弈論》。
我終於可以先睹為快了。
總裁迫不及待地亮出他的私密書單——
《100 招教你挽回老婆的心》《撒嬌的男人最好命》《茶藝魅魔速成班》......
天塌了。
8
「老婆，我送你的田黃掛件怎麼沒見你戴過？是嫌棄我所以不喜歡嗎？」
總裁一邊就著我的手吃草莓尖尖，一邊好奇地問。
我沒反應過來：「什麼掛件？」
「我託人在拍賣會上買的，清代田黃，二十多萬呢，現在得翻兩倍了吧。上頭的小龍雕得挺精致，剛好是你的屬相......」
我汗都下來了。
家裡書桌有點晃，我就隨手拿它墊桌腳了。
這麼老氣橫秋的黃石頭你說它現在價值四十萬？
陪護暫停。
我去一趟轉轉！
「老婆，還要。」總裁拽著我的衣角撒嬌，「老婆親手喂的草莓最甜了！」
我拿起一顆草莓，正往他嘴裡塞的時候。
合伙人來了。
總裁一瞬間就清醒了，橫眉冷對著正在喂草莓的我。
「姜秘書，你這是在做什麼？」
「喂你啊。」
「呵，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職場不是讓你用來動歪心思的地方。」
我：「......」
下次不喂你草莓了。
喂你 Shi！！
合伙人尷尬了：「素來聽說你倆不合，今天終於眼見為實。季總啊，實在容不下小姜的話，調她來當我的秘書吧，我看小姑娘反應挺快的，業務也很熟練。」
總裁嚴詞拒絕：「姜秘書不足之處還有很多，需要機會多鍛煉，就不給你添亂了。」
合伙人笑了：「從前有一個男人嘴太硬，後來他的老婆就跑掉了。」
總裁：「......」
合伙人：「哦，我是說我。」
9
合伙人一走。
總裁就開始催我：「你也走吧。」
「我得留下來陪您。」
總裁冷酷地說：「我需要你陪？你留下來有什麼用？這有醫生和護士，你能比他們更專業？」
行。
那我走！
還沒走到電梯。
總裁就一瘸一拐地從病房追出來，可憐兮兮地叫我：「老婆！你要去哪兒？別丟下我！」
我服了！
回到病房。
我拿起手機給他錄了一個視頻。
「愛不愛老婆？」
總裁忙說：「愛！」
「那親一個。」
總裁趕緊吻了我一下。
「好，待會兒你犯病了，我就放出來讓你社死。」
總裁不解：「什麼病？」
我嘆了口氣：「你沒發現自己長大了嗎？」
總裁害羞低頭，拽高被單蓋住自己：「對不起，我硌到你了？」
我恨自己是個秒懂女孩，臉紅咆哮：「不是指那個！」
「那是......什麼？」
他居然歪腦袋！太犯規了吧！
我耐心地解釋：「你現在是一家公司的總裁，我是你的秘書......」
總裁滿臉羞澀：「老婆，我們玩這麼花的嗎？」
「閉嘴！我們是正規途徑認識的老板和秘書！！」
我惱羞成怒，「我和你都已經分手好幾年了！」
男人瞬間凋零了下去，仿佛回憶起了什麼，眉毛耷拉著，眼睛也變得湿漉漉的：
「老婆，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啊......」
10
我總不能說討厭無趣男吧。
別人雞娃，你雞女朋友。
「是嫌我沒做身材管理嗎？」他委屈地撩起衣擺露出八塊腹肌，「每次想你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無處宣泄的衝動。沒辦法......隻能去健身房浪費精力。老婆你看看，我現在身材好不好？」
我哪敢看啊：「好好好。」
他更委屈了：「你還沒看呢。」
我把目光拽回來，懟上去。
堅實的腹肌猶如石雕一般。
飽滿有力，溝壑分明。
平坦的腹肌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平時西裝革履的氣質很禁欲。
沒想到脫了衣服身材這麼狂野。
總裁被我看得耳尖都變成了粉色。
「老婆，喜歡嗎？」
「喜......喜歡。」
「騙人。」他有些沮喪地說，「喜歡怎麼可能忍住不摸？」
誰說我忍得住了？
我這不是忍不住了嗎？
顫抖的指尖戳了一下。
就被他用力握住手腕，整個手掌按了上去。
手心傳來熱乎乎的觸感，肌肉凹凸不平的起伏。
太刺激了。
跟乙遊裡所有老公道歉。
對不起，我要出軌了！
他還握著我的手往胸口上按：「試試這裡。」
那我不客氣了哦！
摸得正爽。
「季總！」
合作方韓總推門而入。
我都來不及把手縮回去。
就被總裁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姜秘書，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
我真是百口莫辯：「是你讓我摸的啊......」
總裁冷哼道：「說謊也要編個像樣的借口。你以下犯上，騷擾上司，情節惡劣，罰款一萬！」
韓總：「......被我撞見而已，不必演這出吧？」
我：「一萬？！」
半個月工資沒了！
不活了！！
11
韓總也是個工作狂。
總裁都腦出血了，兩人還能談一個多小時的工作。
護士都進來提醒三次了。
總裁終於說：「剩下的細節讓我的秘書跟你對接。」
韓總：「好，剛好到飯點了。姜秘書，我們邊吃邊談吧！」
我卻之不恭：「好的。」
「日料怎麼樣？上次一起去大阪開會，我記得你好像很喜歡吃那個什麼哦嗎卡塞......」
我忍不住笑了：「是 Omakase 啦！」
「對對對！」很隨和的韓總哈哈大笑，「還是你比較懂！老規矩，你點菜，我買單。」
「謝謝韓總！」
話音未落。
總裁突然開口：「韓昌星！」
韓總嚇得一哆嗦：「你小子，怎麼連名帶姓地喊我？」
總裁一臉不爽的表情：「你們經常在一起吃飯？」
韓總：「我們吃貨就是以飯會友啊！怎麼，你有意見？」
我汗都下來了。
韓總再怎麼好說話，也是尊貴的甲方。
是需要經常聯絡感情、維護合作關系的。
總裁不會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吧？
「我有意見，我意見大了！」總裁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氣呼呼地說，「老婆！你連一頓飯都沒有陪我吃過！」
韓總驚呆了：「老、老婆？」
我：「！」
糟了。
又犯病了！
12
「我真傻，真的。」韓總頹然地說，「我知道你和季總配合打得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每次定價都要砍我好幾個點。我不知道你們居然是夫妻檔，耍得我團團轉！」
「不、不是的！」
「那季墨遲為何會放這麼大權力給你？」
我愣住了。
對啊。
如果不是總裁肯放手讓我大膽去幹。
以韓總的身份會陪一個沒有話語權的小秘書周旋？
一些奇怪的情緒冒出來。
但當務之急是穩定甲方。
「好吧，我們唱雙簧是真的，但夫妻......」
我話還沒說完。
總裁就像個背後靈一樣冒出來。
當著韓總的面，擺正我的臉，結結實實吻了一口。
分開的時候還發出「啵」的一聲。
我傻了。
韓總也是。
總裁洋洋得意：「夫妻也是真的。姓韓的，別打我老婆的主意了，一個人吃你的狗糧去吧！」
我：「！！」
跟韓總賠禮道歉解釋半天才把人哄走。
一轉身。
瘸腿總裁已經在病床上跪好了。
「對不起，老婆，你懲罰我吧。」
我：「......」
13
我氣得擰他的耳朵，邦邦給了他兩拳。
肌肉太硬。
捶得手疼。
總裁一臉心疼：「老婆把手打疼了吧？要不你踩我吧！」
踩你？
「老婆你踩得我好爽，可以多踩幾下嗎」的那種踩嗎？
哼。
亂七八糟的書倒是都學進去了。
我板起臉教訓他：「以後有人在，不許叫我老婆。」
「好的老婆。」總裁說完，笑嘻嘻地強調，「現在沒人。」
「沒人也不行！誰是你老婆？」我被這個尷尬的情況弄得很煩，氣得口不擇言，「季墨遲，我以前不喜歡你，現在也不會！」
總裁的笑容一點點僵在臉上：「老婆不喜歡我......即使我每天敷面膜，一周三次健身房，每月衣櫥都換一批高定，零錢通有一億五千萬......也還是不喜歡嗎？」
等等。
話又說回來......
我盯著他的手機：「零錢通裡能存這麼多？」
「能的。」總裁認真道，「我可以轉給你嗎？反正都是存給你的。」
我都給他整不會了，害羞撓頭：「那、那不好吧？」
總裁：「我的就是你的，老婆不要客氣！」
說著就開始給我轉賬啊！
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結果一個提示彈出來——
【單日轉賬最高金額為二十萬元。】
總裁愣住了。
緩緩地放下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