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快。
趁他睡著，我喊出了系統。
「怎麼樣，現在能看到了嗎？」
「抱歉宿主，還是不行。」
我急了。
「那有沒有找到是哪裡出了問題，你有 bug 了？！」
面對我的猜測，系統矢口否認：
「不可能宿主，我這邊一切正常，不會是我的問題。」
「我想，應該是程燼，他已經快要徹底脫離劇情了。」
「要是男主一旦擁有自我意識的話，那麼系統的管束就會失效。」
「當然，劇情也無法再影響到他了。」
聞言我心口一沉。
「那是不是我的任務不可能成功了？」
系統沉默片刻，半晌後回道：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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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認是個優秀的攻略者，可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脫離劇情？
自我意識？
那會不會，程燼其實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林淼了……
分明他就在我身邊，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可我連側身過去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我不敢直接叫醒他對質，因為我不知道後果是什麼。
萬一程燼破罐子破摔，依他的性格，完全可以把我徹底困死在這裡。
那我這輩子都回不了家了。
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些呼吸不上來。
系統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口詢問道：
「宿主，你要不要放棄攻略程燼？」
我不解。
「那任務還不是一樣會失敗？」
「不。」
「你忘了嗎？原定的男主有四個，雖然現在你隻解鎖了程燼和裴珩；
「但是他們倆一個控制不了另一個，對你來說又很危險。」
「所以，最保險的辦法是，你放棄他們兩個。」
我還是不明白。
系統繼續解釋：「目前的線索顯示，另外兩人裡的其中一個對你的親密度很高。」
我心中一動，「誰？」
「柳沅之。」
10
按照系統的提示，我主動約了柳沅之喝咖啡。
當然，程燼對此一無所知。
否則我連家裡的大門都走不出去。
柳沅之是林淼的學長，表面上是大學裡陽光帥氣的人氣校草。
實際上，是隻九尾狐。
好吧，又攤上一個不是人的。
不過根據系統的線索來看，他是所有人裡對女主最溫柔的。
因為林淼長得極其像他死去的戀人。
柳沅之因此對林淼一見鍾情，但隻是默默喜歡，從不曾強迫她。
這種言情文人設在這兒自然是不吃香的。
所以柳沅之是最晚一個吃到螃蟹的男人。
系統說。
他是最好拿捏的一個。
隻要我稍微主動一點點，那麼柳沅之就會為我傾盡所有。
然而，望著面前溫柔似水，眉目含情的男人，我連嘴都張不了。
「淼淼，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柳沅之滿臉擔憂，想伸手觸碰我的臉，卻又怕冒犯；
修長的手頓在半空，最後輕輕揉了揉我的發頂。
「說吧，不用覺得有負擔；任何你需要我做的事，我都能做到。」
我聞言一怔，心虛得不敢直視他。
柳沅之也不急，唇角始終掛著溫柔的笑。
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開不了口。
直到系統出聲提醒：
「宿主，你還在猶豫什麼？」
「眼下最合適的人選就是柳沅之了，倘若你再放棄，就徹底回不去了。」
「別糾結了，直接切入主題，你放心；他不是一般的獸人。柳沅之是靈狐。
「修為極高，他一定護得住你。」
「你跟他說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他會帶你走的。」
面對系統的催促，我定了定神，緩緩道：
「我遇到些麻煩，有幾個獸人盯上我了。」
盡管這個世界的獸人是富人圈養的玩物。
但那僅僅隻是有錢有權的人能做到的。
至於剩下的貧民和普通人，免不了被獸人擄走凌辱虐待。
尤其是漂亮柔弱的女子，下場更是悽慘。
比如林淼。
果然，聽完我的話，柳沅之臉上的表情一滯，隨即沉默。
「那你，也知道我是了？」
我點點頭，沒作聲。
柳沅之薄唇緊抿，語氣透著緊張。
「淼淼，你會怕我嗎？還是會討厭我，或者想要遠離我？」
「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隱瞞也是怕你知道真相以後會不理我。」
「我接近你的目的裡，隻有保護和喜歡。」
柳沅之字字懇切，幾乎坦白了所有事。
唯獨沒說，我同他曾經死去的愛人長得很像。
我輕聲回道：
「我相信你。」
柳沅之松了口氣，接著伸手握住我的掌心。
「淼淼，如果你願意的話，跟我回靈山吧。」
11
「靈山？那是什麼地方？」
「是我的家，你放心。雖說聽起來很遙遠，可絕不是什麼荒無人煙、飢寒交迫的深山老林。」
「那是完全屬於我的地盤，沒有任何獸人能闖進來從我身邊帶走你。」
「等你覺得安全了，屆時走或是留，選擇權完全在你。」
柳沅之小心翼翼斟酌著，唯恐表露出絲毫不好的意思。
「當然，若你實在不願，就告訴我那幾個獸人在哪裡。」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們。」
言盡於此，柳沅之俊雅的五官浮現出罕見的戾氣。
我急忙打斷他。
「不可以！」
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傷害程燼。
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最終，我微微抬眸，望著目光灼灼的柳沅之，緩緩搖了搖頭：
「我不走。」
「柳沅之，我不是她。」
「所以，我不能代替她接受你的好意。」
即便是互相利用，我也做不到心安理得。
況且，程燼是不可能讓柳沅之帶走我的。
最後的結果多半是兩敗俱傷。
更別說暗處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裴珩。
柳沅之沒有必要為一個影子做到這種地步。
我也預料不到瘋起來的程燼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仔細想了想，這不是萬全之策。」
「程燼不會放過我的，他會瘋了一樣地找我，然後把這個世界翻個底朝天。」
「你說對嗎？」
系統沉默了。
明顯眼前的局勢已經超出它的控制範圍了。
面對我的拒絕，柳沅之顯得很受傷。
同時不解，為什麼我會知道他以前的戀人。
我無心解釋。
柳沅之是個懂進退的人，他從不會為難我。
「好。」
「淼淼，我尊重你的選擇。」
「往後，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
果然，溫柔的人連悲傷的情緒都是柔和的。
柳沅之和裴珩那樣的王八蛋不一樣。
我甚至覺得，他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裡。
利用他完成任務固然輕松，可我會有罪惡感。
一種荒唐又莫名的罪惡感。
如若程燼當真有了自我意識，那麼誰又能保證柳沅之不會是下一個呢？
我利用他們的感情，漠視他們的感受。
自以為了不起地操縱著一切。
到最後，我真的還可以全身而退嗎？
我想讓系統告訴我答案。
但沒有人回應我。
12
柳沅之的身影逐漸在我眼前消失。
良久。
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偷跑出來很長時間了。
糟糕。
等我匆匆走出咖啡館，天竟然完全黑了。
此時系統沉聲提醒我：
「宿主，你要小心，今天是滿月。」
我登時呼吸一緊，大氣都不敢出。
滿月。
那豈不是意味著，裴珩會出現？
偏偏我為了不讓程燼察覺，出門的時候特意把手上的蛇镯摘了。
要死，我應該拜託柳沅之送我回家的。
我環顧著周圍，隻能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暗暗祈禱裴珩不在附近。
現在還不算太晚，走到人多的地方打個車應該很快就能到家。
裴珩不至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直接變身狼人吧。
我一路提心吊膽，謹小慎微地觀察著經過我的每一個人。
還好，都不是裴珩。
直到我安穩坐上出租車，確認司機隻是普通打工人，行駛的路線也正常後；
我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松了些許。
然而。
下一秒，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聲音陡然從背後響起；
「林小姐，抓到你了哦。」
我連救命都沒來得及喊，眼前一黑人就沒了意識。
我有點後悔自己單獨跑出來了。
關鍵是，沒了蛇镯，程燼還能找到我嗎？
不過也好，至少我不用擔心他會受傷了。
也不用再想該怎麼面對他了。
毫不意外，我又回到了裴珩的辦公室裡，在他那張大得過分的床上醒來時；
我一瞬間有了咬舌自盡的念頭；
我不明白，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非要搞這一趴嗎？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林小姐比我想象中要冷靜很多啊。」
裴珩有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配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按理說，我是很吃這一款的。
但我一聽到他說話就覺得惡心。
我淡淡別過臉。
「滾開，我最討厭毛多的男人。」
似是被戳到痛處，裴珩英俊的五官有了裂痕；
「是麼？那我保證，過了今晚，你就再也不會討厭我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大得我絕望。
裴珩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留給我，整個人直接就撲了上來。
我躲閃不及，隻能被迫困在他的禁錮之下。
可靠近我的那一刻，裴珩動作一滯，語氣滿是不甘；
「我真是小看你了。」
「這才幾天，就又勾搭上那隻野狐狸了？」
「怎麼，你就那麼缺男人？還是你的小白蛇弟弟沒把你喂飽，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一邊奮力掙扎，一邊想伸手撕了面前那張爛嘴。
「王八蛋，他們沒你那麼髒！」
裴珩冷笑，接著俯身在我脖頸嗅了嗅。
「我髒？你滿身的蛇腥味不說，身上還種了那隻騷狐狸的印記。」
「我們兩個，到底誰髒？」
印記？
什麼印記？
我完全不知道柳沅之在我身上留了什麼印記。
見我愣住，裴珩恨得咬牙切齒。
「他們可以，我就不行？」
「你以為他們是什麼好人嗎？不過就是圖你的精血罷了，誰又比誰高貴？」
我懵了。
「你什麼意思？」
聞言，裴珩有些意外，挑眉看向我。
「你不知道？」
「你的精血對獸人來說是上好的補料，隻要吃了你，不僅能夠保持靈力和修為，還能徹底變成人。」
「到時候，我就再也不需要這張皮了。」
「當然，直接吃了你的話太可惜也太浪費了，不如好好養著你。」
「反正，我有的是方法。」
裴珩勾起唇角，指尖撫著我的臉慢慢往下。
我心亂如麻。
雖然程燼沒說，但同為獸人的他也一定知道。
我們朝夕相處，那麼多次。
他分明有很多機會，不管是殺了我還是吸幹我。
都輕而易舉。
「程燼……」
我張嘴，下意識喊了他的名字。
即便知道他不可能出現在我身邊。
13
「別費勁了，就算他找到你，我也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然後再慢慢折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