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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姐和我 3406 2025-03-13 13: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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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第一天見面,他就看段雲亭不順眼。


    我下意識站起來,卻又被姜蕪拉住。


    「你要是想吃愛情的苦,就不能再對他像以前那麼好。」


    我隻能又坐下。


    林承澤觀望著我的態度,見我沒有阻止的意思,挑起唇角,大膽起來。


    不知談到什麼,居然拿了醋瓶,澆到段雲亭的飯菜裡。


    量大到隔著好幾排桌子的我都聞見了酸味。


    我火氣噌就上來了,也沒顧小跟班的勸阻。


    抄起餐盤,直接扣在了林承澤頭上。


    他頂著一頭狼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楊檸,你居然為了一條狗打我?」


    我還沒出聲,段雲亭拉住我:


    「不怪他,是我先挑釁的。」


    聲音哽咽,眼尾通紅,哪裡像會挑釁別人的樣子。


    我更加確認了林承澤威脅過他。


    我站在段雲亭身後,居高臨下地摟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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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而雙指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向後仰頭看我。


    「就算是狗,你也是我楊檸的狗。


    「下次有人欺負你,你就給我狠狠咬回去。


    「聽明白了沒有?」


    少年眸光微閃,滾動的喉結輕蹭著掌心,激起一陣奇妙的戰慄。


    我感到指尖發燙,心髒不受控制怦怦直跳。


    但我不願意在他面前露怯,忍著縮回手的衝動:


    「說話!聽明白沒有?」


    沉默一會兒。


    他望著我,唇角揚起一個極輕的弧度。


    狡黠而繾綣。


    「明白了,主人。」


    7


    那天之後,我和林承澤徹底鬧掰。


    無所謂,他跟我一樣是個討厭鬼,本來就不招人喜歡。


    倒是段雲亭,過後幾天,我都避開他的視線。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對他。


    比之從前對美色的欣賞,多了幾分探索皮囊之下的欲望。


    最直觀的顯示,就是楊氏的股票價格。


    我不見他,一路高歌猛進。


    見他,立馬跌停。


    有次我偷親了段雲亭一口。


    一覺醒來,差點破產。


    嚇得老東西讓我趕緊分手。


    並將我的ťŭ̀⁶零用錢和股票嚴格掛鉤。


    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的虐戀,終於迎來了收尾那天。


    我成績達標就行,家裡早就為我聯系好了國外的大學。


    但段雲亭不是。


    他得靠著成績逆天改命。


    為數不多的良心讓我把分手時間拖到了保送後。


    淦,我對他可真好。


    出名單那天,我精心裝扮約段雲亭見面。


    結果剛到酒吧街,就看見何穂然撲進他懷裡。


    兩人逆光站著。


    和諧,寧謐,像一對璧人。


    好好好。


    這虐戀還真被我談到了。


    我站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何穗然手裡的巧克力,越看越礙眼。


    「我等你很久了,還不過來!」


    我酸溜溜地怒吼。


    聲音很大,周圍有人駐足停下,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段雲亭也回過頭,走到我面前。


    見我怒氣衝衝,揚起手臂看了看表,以一種陳述語氣平靜地說:


    「沒到約定的時間。」


    意思是,我不該生氣嗎?


    「我說等很久就是等很久了。」


    我冷笑,揪著那點酸勁兒,撒謊找碴。


    段雲亭愣了一瞬,很確定自己沒有記錯時間。


    但微微低頭,鏡片下滑,擋住美眸中流動的光暈。


    「我的錯。」


    「知道錯了還不道歉?」我盛氣凌人。


    「對不起……」今天的段雲亭乖順得讓人詫異,接過我手裡的包。


    「就這?」我掃了眼街邊的商鋪,指著其中一個對他說,「請我喝奶茶。」


    「好。」


    雖然他收下了醫藥費,卻不肯接受我其他好處。


    一杯奶茶,抵得上他兩天的伙食費。


    我看著他走到奶茶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幣。


    想點貴的,錢又不夠。


    最後挑了杯價格適中的,卻被勢利眼店員嘲笑買不起別來。


    煩死了,這小窮鬼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氣憤和焦躁一下子湧上心頭。


    我跑過去,拿出五百塊扔到店員頭上。


    在他驚喜得無以復加時,抓過一杯奶茶,猛地潑向他。


    「別讓我再看見你出現在這條街上。」


    我拉著段雲亭,氣衝衝離開,把場面交給保鏢控制。


    「楊檸……」


    他叫了聲我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在流動的霓虹下分外惑人。


    等下,我明明是來分手的,怎麼還幫他出頭了?


    我支支吾吾,嘴硬道:


    「我……我說過,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我隻是在維護自己的面子,不是要幫你。」


    我強行解釋自己的行為。


    段雲亭低頭看我,忽然笑了。


    琥珀色的眸子下垂,像是容納了千言萬語:


    「嗯,絕不是。」


    我更鬱悶了。


    明明是正確答案,為什麼語氣那麼像哄小孩?


    「那邊還有家店,我再去給你買一杯好嗎?」


    買什麼買?


    再讓我潑人家一次嗎?


    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抱臂哼了聲:


    「算了,窮鬼也隻能買到勾兌糖精。」


    段雲亭的眸子似乎暗了一下,很快又被劉海遮擋,看不明晰。


    蒼白俊美的臉微微壓低,喃喃道:


    「三年。」


    8


    三個鬼啊?


    我翻了個白眼,剛走兩步,又被什麼人叫住。


    何穂然叉腰質問我,為她的心上人打抱不平。


    「你居然罵段雲亭是你的狗?


    「楊檸,你平時就是這麼對他的嗎?」


    我和何穂然打小就不對付。


    學人精、鴿子怪、愛搶婊……都是我給她取的外號。


    要不是今天穿了高跟鞋,我高低把她打成旺仔小饅頭。


    我冷臉懟她:「你管得著嗎?」


    「你!」她急了,張開雙臂攔住我的去路,「我不許你把他當玩具。」


    「段學霸你說,是不是楊檸強迫你了。」


    「要是不願意,我馬上帶你走。」


    我花錢了,強迫他怎麼了?


    人家秋雅結婚,你擱這又唱又跳的。


    癩蛤蟆!


    我忍不了了。


    剛要給她一個愛的撫摸,段雲亭扯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涼。


    因常年住在半地下室不見陽光而蒼白的皮膚,遍布著橄欖色的青筋。


    從容不迫的目光輕輕下落,掃過我,定格在何穂然臉上。


    「我是自願的。」


    真是自願的嗎?


    他的語調太平靜,平靜得讓我以為,這麼說隻是怕我傷害何穂然。


    可是憑什麼?他們才認識多久?


    段雲亭憑什麼護著她?


    何穂然又憑什麼為他出頭?


    一股無名火燒得五髒六腑生疼。


    我壓著怒意,讓何穂然快滾。


    「你不可能是自願的!」


    她依舊不依不饒,轉頭死盯著我:「楊檸,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我一反常態笑起來:


    「更甚的你還沒見過呢。」


    「我現在就要帶段雲亭去開房。」


    「你報警啊。」


    9


    路上,我腦海裡全是何穂然撲過去抱他那一幕。


    看見一路飆升的股票價格,更煩了。


    吩咐司機把車停到酒店門口,刷開頂層套房,二話沒說,把段雲亭丟進浴室,惡狠狠道:


    「洗不掉別人的味道不準出來!」


    段雲亭不知道我為什麼又更生氣了,輕輕叫了我一聲。


    看見他杵在浴室ṭůₘ門口沒動,我根本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


    「怎麼,不願意洗?」


    「還是說後悔了,想讓我幫你把她叫回來?」


    我掏出手機,作勢翻找何穂然的號碼。


    每劃一下,都恨不得打爛自己的嘴。


    我很清楚。


    Ťŭⁿ我在口是心非。


    如果段雲亭真敢找何穂然,我一定當場把他大卸八塊。


    就像曾經養過的那條狗一樣。


    我站在家門口,用零食誘惑它出門,其實另一手藏ťű⁴著皮鞭。


    隻要它敢走,就會馬上被我教導什麼是順從。


    段雲亭也是一樣。


    他們這種下等人,天生就該被我驅使奴役。


    可不知為什麼,查找通訊錄那漫長的幾秒裡,我竟不爭氣地想哭。


    明明這就是我要的虐戀呀。


    又為什麼怕,他不會堅定地選擇我。


    「不是不願意。」


    段雲亭嘆息著,微涼的掌心連同手機一起包裹住,無奈中帶點委屈。


    「沒有能換的衣服。」


    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我有氣沒處撒,四處掃了一眼,最終定格在毛巾架上。


    小指挑起雪白的浴巾,揚著尾音:「這不就是嗎?」


    潮紅迅速蹿上耳梢,段雲亭不說話了。


    我故意不去看他難為情的目光。


    良久,磨砂玻璃後薄霧升騰,我才反應過來。


    我在幹什麼?


    我是來一腳踹開這個窮鬼的。


    怎麼現在連澡都洗上了?


    10


    可人是我買的,不摸兩下豈不是很虧?


    我這麼想著,腳步頓住。


    等段雲亭出來,不顧他的阻攔,強硬地把手貼在他胸前。


    因為營養不良,他的肌肉已經很薄,幾乎包裹不住堅硬的骨骼。


    體溫也一直很低,第一次牽手,我還調侃他是具屍體。


    而現在,被熱水衝刷過的皮膚泛著熱和紅。


    滾燙的體溫沿著血管攀升,流進我的心口,把我變得和他一樣。


    灼熱,濡湿。


    我壞心眼地在各處遊走。


    少年悶哼一聲,別過頭不看我,像在竭力控制著山雨欲來的情緒。


    我卻被他臉上羞憤欲死的表情取悅,輕輕把手拿開。


    段雲亭轉回頭,眸光破碎,不解。


    我蹬掉高跟鞋,好整以暇地坐在梳妝臺上,輕踹了他腹肌一下:


    「好狗狗,求我繼續。」


    「楊檸……」


    「我允許你叫我名字了嗎?」


    我手下發狠,在他心口處重重擰了一下。


    叫你拈花惹草!


    叫你招蜂引蝶!


    他深吸一口氣,眼尾通紅,困在茶色瞳仁裡的蟬異化成一頭兇獸。


    恥辱吧?


    那就對了。


    我屏息以待,等著他奮起反抗,給我致命一擊。


    為這場荒謬絕倫的虐戀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可是,沒有。


    昏黃的壁燈下,段雲亭深吸一口氣,緩緩拉起我的手,放在被我擰紅的位置:


    「這裡很痛,求您摸摸我好嗎?」


    我愣了。


    不明白明亮和汙濁怎麼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眼睛裡。


    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


    奇怪,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先敗下陣來?


    「沒意思。」


    想起今天約他出來的目的,我紅著臉甩開他的手,正色道:


    「段雲亭,沒想到你竟然這樣沒有尊嚴。」


    「本小姐不喜歡折斷脊梁的狗。」


    「滾吧,你被放生了。」


    面前的人呼吸微滯,一向波瀾不驚的臉孔出現寸寸裂隙。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各取所需後,就該回到原本的軌道。


    作為回報,我又開了張 30 萬的支票。


    段雲亭原地站著,沒動,也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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