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他媽一拍大腿，恨鐵不成鋼地對沈逸說道：「我當初跟你說了這種家庭的女人不能娶，什麼高級知識分子，我看就是一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貨！」
「砰——」
大門被狠狠彈開。
有人一陣風衝到了我和沈逸他媽面前。
「你說誰有娘生沒娘養？有種的你再給我說一遍！」
09
熟悉的聲音！
是舅媽！
舅舅和周禾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舅媽正死死盯著沈逸他媽，那眼神似乎要將她吃了。
沈逸看見這陣仗往後退了幾步，尷尬地喊道：「舅舅、舅媽。」
舅舅冷哼：「別叫我，我不是你舅舅！」
沈逸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也沒敢再多說什麼。
可沈逸他媽哪能看著自己兒子受氣，隨即罵道：「咱們家也沒這種不講理的親戚，我呸！叫你一聲你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
「我就罵了怎麼了？江瑤她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丫頭，她爹媽死得早，我替她媽教育教育她！」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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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媽揪著沈逸他媽的頭發，啪啪啪扇了她好幾個耳光。
沈逸他媽被打蒙了，嘴裡發出殺豬似的尖叫：「你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舅媽年輕時是機械廠的工人，手勁可大了。
片刻間，沈逸他媽的臉就腫成了豬頭。
舅媽邊打邊罵：「怪不得你個老畜生能生個小畜生，我看你們家全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貨！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家瑤瑤，你兒子不當人還有理了？
「今天我就撕了你這張嘴，看你還怎麼滿嘴噴糞！」
沈逸見他媽被欺負，下意識打算上去幫忙，被舅舅攔住。
周禾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在戰場外圍躍躍欲試。
家裡鬧出的動靜太大，引來不少鄰居圍觀。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撥打了報警電話。
我們兩家人被警車拖到了派出所。
接待我們的還是那位謝警官。
望著代表公平正義的警察，我一鼻涕一把淚地訴苦：
「我命苦啊，老公出軌，小三開著我老公買的車要撞死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這不，今天我婆婆和我老公還找上門辱罵我，要不是我舅舅舅媽及時趕到，我都要被他們欺負死了啊！
「你看看，我舅媽和表姐都被打成什麼樣了？她還想動手打我這個孕婦，哪有這樣上門來欺負人的？」
剛才的激戰中，舅媽胳膊不慎被沈逸他媽撓了幾道，周禾被舅媽誤傷打了一耳光，衣服也在拉扯中被撕壞了。
現在兩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
沈逸他媽疼得龇牙咧嘴，捂著紅腫的臉吼道：「你們放什麼狗屁，明明是你們一家子合起伙來打我一個人！
「離婚！必須離婚！兒子，我早跟你說了，這樣的家庭有問題！」
謝警官說我們這是家務事，他們隻能調解。
嚴格算起來，是沈逸和他媽先上門挑釁，而且我舅媽和周禾也被打了，真追究起來最多也就各打五十大板。
沈逸他媽一聽這話不幹了，直接開始號喪：「我命怎麼這麼苦，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回來。老頭子我對不起你啊，給家裡娶了個禍害！」
沈逸也紅著眼朝我吼：「江瑤，是我太縱容你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媽，你們家裡人怎麼能動手？
「行，你不是要離婚嗎？隻要你撤案，我馬上就同意和你離婚，咱們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
10
沈逸說，想讓他同意離婚可以，但必須撤案。
看看，為了許芊芊這個好妹妹，他什麼都能做出來。
我笑著說：「沒關系啊，咱們看誰耗得過誰，不賠錢可以，那就蹲局子唄！」
沈逸再次被我氣得摔門而出。
許芊芊被拘留的第二天，她的父母就趕了過來。
兩口子都是農民，聽說自己女兒出事心急如焚，花大價錢買了飛機票過來。
剛一見面，許芊芊還來不及訴說自己的委屈，就被她爸幾巴掌打翻在地。
許芊芊爸爸痛心疾首，幾乎是邊打邊哭：「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你把我們一家的臉都丟盡了啊！」
許芊芊仍是嘴硬：「我怎麼就丟臉了？我和沈逸是真心相愛的，我沒錯！」
許芊芊她媽在一旁抹淚，恨鐵不成鋼地對許芊芊說：「你還有臉說？你的那些視頻連你十幾歲的表弟都刷到了，現在全村都知道我女兒在外面給人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你要我們臉往哪擱？
「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供出來，難道就是讓你做這種事的？你這是毀了自己的前途啊……」
失望歸失望，哪有親生父母能狠心看著自己女兒去坐牢。
幾天過後，謝警官安排給我們安排了現場調解。
許芊芊她爸媽拿出了所有存款，加上找親戚東拼西湊，終於湊夠了三十萬。
可三十萬隻夠賠償交通事故的損失。
我看著許芊芊爸爸遞來的銀行卡搖搖頭：「不夠，我老公在你女兒身上一共花了八十多萬，這都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我有權要求許芊芊還回來。」
此話一出，許芊芊她爸的背又佝偻了幾分，說出的話都有些結巴：「我知道我知道，隻要你不告我女兒，我們一定給你還，隻是我現在一時湊不到這麼多現錢，你等我一段時間，我回老家把房子賣了……
「子不教父之過，是我沒教育好女兒，但為人父母，我總不能看她的人生就這麼毀了，拜託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沈逸在我身邊拍案而起，咬牙道：「江瑤！我原來怎麼沒發現你原來這麼惡毒！非要把別人逼進死路你才開心嗎？」
說完他又對著警察瘋狂解釋，「這錢是我自願花給許芊芊的，屬於自願贈予，我不需要她還不行嗎？」
我隻當是狗叫。
謝警官十分熱心地給他普了一遍婚姻法。
最終許芊芊給我籤了欠條，承諾 30 天內返還八十萬。
超過期限我隨時可以去法院起訴。
離開警局前，許芊芊爸媽再次給我鞠躬道歉。
字字句句無不表達對女兒的愛意。
可惜他們不知道，網絡輿論的殺傷力。
許芊芊的報應才剛剛開始。
11
十五天後，我收到了一筆八十萬的轉賬。
許芊芊爸媽賣了在縣城的房子，又找民間借貸公司借了三十多萬。
八十萬到賬那天，我和沈逸去了民政局登記離婚。
我握有他婚內出軌的證據，財產分割自然偏向我一大半。
許芊芊回學校上課後，她發現自己不管走到哪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就連她的室友也開始孤立她，將她的私人物品全部丟出宿舍。
沈逸給許芊芊在外面租了個房子，可她時常還會收到別人寄的花圈。
個人社交賬號也收到了大批辱罵。
最終，許芊芊還是受不了退學了。
這一舉動把許芊芊爸爸氣進了醫院。
她父母當場表示，要跟許芊芊斷絕關系，就當從來沒生過這個女兒。
他們拼了命想保住女兒的前途，殊不知，許芊芊對此不屑一顧。
她堅信，隻要沈逸對她好，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某天，我的社交賬戶在凌晨收到一條私信。
【當初我就是想撞死你和你肚子那個賤種，這樣沈逸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所以，最後還是你輸了！】
接著又秒撤回。
真是慫貨。
那種髒黃瓜也就她當個寶了。
舅舅舅媽在我這待了一個多月，有了家人的陪伴，我很快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平淡的日子過了沒多久，某天沈逸的兄弟給我打來了電話：
「嫂子！你快來醫院看看逸哥吧，他出事快不行了！」
許芊芊半夜想吃餛飩，沈逸開車去買，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我想起幾個月前沈逸對我說的話，原封不動地給他還了回去：「出事了就找醫生，找我有什麼用？」
對面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說，愣了半秒。
「嫂子，逸哥傷得很嚴重，你還是來看他最後一面吧。」
掛完電話，我想了一會兒, 還是拿上衣服出了門。
不是為了見他最後一面，而是為了看看他有多慘。
到了醫院, 沈逸靜靜躺在病床上。
許芊芊頭發凌亂, 嘴角還掛著血跡, 站在牆角抽噎。
沈逸他媽號得跟死了兒子似的。
見我進來，沈逸原本灰白無神的眼珠頓時散發出亮光。
他甚至從床上爬起來。
「瑤瑤, 你還是過來了, 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
我皺起了眉。
「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但現在我有一件事託付給你，可以嗎？」
沈逸他媽停止了哭聲，看向我的眼神裡沒了得意囂張，反而都是悲戚與請求。
「求你，孩子生下來後讓他認祖歸宗, 就當給我留個後，我所有的財產都由你和孩子繼承……」
許芊芊傻眼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沈逸。
沈逸他媽走過來握住我的手：「孩子, 是媽以前對不起你，以後媽一定好好補償你，你看看, 這麼久不見你都瘦了……」
她說著說著把手放上了我的腹部，面上全是慈愛。
我含笑看著她。
「欸, 怎麼你這五個月的肚子這麼小？？」
我一把甩開沈逸他媽的手。
對著沈逸冷笑道：「你不會還以為我會留著帶有你基因的孩子吧？」
沈逸臉色瞬間慘白，看不見一絲血色：「你, 你什麼意思？」
「不是你說的嗎？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我隻是聽從你的建議而已。」
「噗——」
沈逸口中噴湧出大股鮮血。
隻幾秒鍾人就倒了下去。
病房內頓時哀號一片。
我趁亂離開了病房。
隻有面對死亡, 沈逸才會懺悔害怕。
不然新歡在側，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對我以及那個未出世的孩子說聲「對不起」。
番外：
沈逸死了。
沈逸他媽瘋了。
我興致勃勃把驗孕棒放在禮物盒裡送給他，可想象中的驚喜尖叫沒有出現。
「（至」在此之前, 她已經毆打過許芊芊好幾次。
她哭著埋怨：「喪門星，都是你克死了我兒子, 半夜三更你就非要饞那口，都是你害的, 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許芊芊猶如一根沒有靈魂的木頭，任由沈逸他媽踢來拋去。
沈逸他媽用鞋一寸一寸碾過許芊芊每一寸皮膚。
直到有人驚呼：「我靠，流血了！」
沈逸他媽才發現，許芊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暈死過去。
身下淌了一地的鮮血。
眾人這才手忙腳亂地把許芊芊送到醫院。
醫生告訴沈逸他媽許芊芊流產了並且大出血, 必要時刻會摘除子宮來保命。
現在需要有家屬籤字。
沈逸他媽這下真的瘋了。
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孫子！
最後許芊芊因為傷勢過重, 永遠失去了當母親的機會。
不過好歹保住了性命。
在醫院期間她給父母打去電話, 希望他們能來看看自己。
可電話那頭永遠傳來冰冷的女聲：
「對不起, 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嘟嘟嘟……」
許芊芊第一次反思, 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
如果沒有遇見沈逸，她會順利畢業，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 到了合適的年齡找一個人結婚生一個可愛的孩子。
爸媽也可以闲下來含飴弄孫。
可因為自己和沈逸的一念之差，自己的一輩子都毀了。
待身體稍微好點後，她第一時間報了警，告沈逸他媽故意傷害。
沒有任何私情能凌駕法律之上。
沈逸他媽被判了刑。
沒了兒子, 她還能在監獄養老。
對於這一切，周禾用兩個字概括：「報應」。
至此，天終於晴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