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校花帶頭霸凌的日子裡，我把自己扮得很醜。
校草顧念卻總能及時地將狼狽的我護在身後。
我將他當成救世主，聽了他的話勾引了那個桀骜校霸，卻將校霸害死。
後來，我看見校花的高跟鞋踩著顧念的臉：「你隻能當我的狗。」
顧念滿眼興奮，瘋狂吻她：「我隻是想讓公主的遊戲更有趣一點，把人玩廢了你下次還怎麼玩？」
而我，再睜眼，穿回了被霸凌的第一天。
我毫不猶豫地推開校草的手，撲向他身後校霸的懷裡。
1
我重生在了被所有人圍攻讓我摘下衛衣帽子的時候。
還有女生拿著攝像機笑容惡毒地錄著：「現在，讓我們揭曉一下本校醜女的真實面目吧。」
刺啦一聲，衣服被人扯開。
我將自己縮在角落裡，頭發眼淚糊住了臉。
「住手。」顧念斥責的聲音傳來，「你們又在欺負人。」
清風霽月的學神顧念就這樣迎著光朝我走來，他嗓音溫柔地安慰我：「同學，你沒事吧，別怕，有我在，她們不敢欺負你了……」
他朝我伸出手，滿臉篤定地等我感恩地撲到他懷裡。
我也確實起身了。
Advertisement
隻不過越過了他——
撲到了他身後穿黑色衛衣的男生懷裡。
幾乎是我帶著哭腔撲進樓爵懷裡的那一瞬，我就被包裹在了一個帶著清冷氣息的外套中。
很大很安心，讓我渾身劇烈的顫抖好了很多。
黑發，寸頭，眼神很兇的校霸樓爵像突然被奪舍的機器人，自發地圈住我的大腿，任由我整個人像小孩一樣攀在他身上，發出嗚咽聲。
所有人都定住了。
樓爵，眾所周知，不近女色，脾氣暴戾，家裡黑白都沾，喜歡他的女生全校大半，敢表白的一個沒有。
更何況像我這樣，突然強抱了他。
卻沒有被甩飛，反而被他護在了懷裡。
拿攝像機的女生笑容嫵媚地走到樓爵面前：「爵哥，你沒說這姑娘你罩的啊。」
樓爵望著懷裡將臉埋著、縮成一團的人。
我的身子還在抖，樓爵不知為何，手抬了起來，像撸貓一樣撸了撸我埋得緊緊的頭。
眼看著懷裡的我沒有那麼顫抖了，樓爵才冷冰冰地瞥了一眼，聲音很拽：「怎麼，你有意見啊？」
拿著相機的女孩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不著痕跡地往人群望了一眼。
下一秒，校花沈佳雪自人群中嫋嫋走出，白裙出塵，雪肌黑發，笑容柔美。
她溫溫柔柔地道歉，說自己身為班長，沒管住自己班裡的女生，讓樓爵不要介意。
而我在聽到她聲音的第一秒鍾，就忍不住揪緊了樓爵胸前的衣服。
當沈佳雪湊過來想要看我臉的時候，我更是害怕得拼命往樓爵懷裡鑽。
樓爵皺眉，抱著我一個轉身，擋住了沈佳雪的視線。
沈佳雪笑容有些僵硬，卻還以為樓爵這樣是松口了，她擺了擺手，準備讓那個女生回班。
才邁出一步，就被樓爵冷冷叫住：「我讓她走了嗎？」
樓爵單手穩穩地抱著我，另一隻手一把將女孩手裡的攝像機拽了下來。
昂貴的機器發出破裂聲，樓爵面無表情地踩上去，機器四分五裂。
旁邊的男生在樓爵的一個眼神下，將內存卡拆了下來。
我松了一口氣，那裡面有她們拍我的好多照片，真好，這下都沒了。
2
沈佳雪被當眾下了臉面，臉色鐵青，卻不敢多說一句話，眼睜睜看著樓爵抱著我走遠。
我的臉縮在寬大的衛衣帽子裡，瓮聲瓮氣地跟樓爵道謝。
樓爵旁邊的男生都在嘀咕，有人翻出校園網上關於我的帖子。
「她好像是那個才來的醜八怪轉學生。」
「據說是個怪胎，天天穿著大衛衣，戴帽子捂得嚴嚴實實的。」
「爵哥，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個小怪胎啊，為了她連沈女神都得罪了……」
樓爵聽得臉色越來越冷，半晌踹上了他的屁股：「話那麼多。」
我縮在他懷裡有些想笑，他還是這樣，看著冷冷的，卻很暖心。
即使今天算我倆這輩子的第一次見面，他卻還是選擇了保護我，像上輩子那樣。
本來是想等所有人都走了，再探出頭的，但是我實在是太想看到他的臉了，我在外套裡偷偷拽他的手指，樓爵整個人都僵住。
腳步也停了下來。
我嘴巴動了動，聲音很小：「我想看看你。」
樓爵聽不清，索性低頭湊了過來，隔著布料，他的聲音清晰入耳：「你想什麼？」
殊不知在外人的角度裡看，好像他低頭親了一下我的頭頂。
下一秒，所有人就看見樓爵懷裡的女孩探出了頭。
我紅著臉，仰頭看著樓爵，聲音軟軟地重復剛才的話：「我說我想……吻……你。」
「看」字在嘴巴裡轉了圈，變成了「吻」字。
我幾乎迫切地想要感受他是不是真實地存在。
於是，堂堂校霸，冷面活閻王，三中最難搞的一個拽王就這樣被強吻了。
樓爵定住，眼睜睜地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越來越近，嘴唇傳來奇妙的觸感，很軟很甜。
樓爵的耳郭暈出了粉紅。
周圍一片抽氣聲。
而我在吻上那雙唇後，再也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真好，他還沒有被我害死，還沒有對我恨得徹骨，一切都來得及。
劫後餘生，失而復得，後悔懊惱，情緒交織在一起，我哭得停不下來。
樓爵慌了神色：「不是，你強吻我，我還沒哭呢，你哭什麼……」
3
直到樓爵抱我走出去很遠，我才回過神來，發現了自己幹了什麼事情。
我盯著他冷酷的臉，臉上還掛著淚珠，結結巴巴地道歉：「對不起……」
雖然前世我們最後變得有點熟悉了起來，但是這一輩子他還不認識我。
上輩子的今天，沈佳雪對我第一次霸凌的時候，是校草顧念救了我。
因此我將他當成自己的救世主，大學畢業，我進了顧氏集團。
當他告訴我，他的生意因為樓爵的介入，而一落千丈時，我答應幫他搞定樓爵。
我膽小、社恐，卻有一好用的臉。
幾乎是我出現在樓爵面前的一瞬間，他的眼神就愣住了。
甚至紅了眼眶。
當時的我，隻以為他和其他膚淺的男人一樣，沉迷於我的美貌。
現在才知道，那是悲傷的眼神。
我的計劃實施得很順利，到了樓家破產的那天。
樓爵坐在輪椅上，瘦削如紙，整個人即使在陽光裡，也顯得很灰暗。
他的腿被債主追殺的時候摔斷了。
即使這樣，樓爵還是叫住了我，給了我一張卡。
裡面是他費盡心血保住的一大筆錢。
「送你的離婚禮物。」他笑得很溫柔，眼神卻悲愴。
他說著就吐了一口血，卻被他蒼白的指尖死死捂著：「別濺到你的衣服上，我知道，你最怕髒了。」
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第三天，傳來了他的死訊，他一個人枯坐在空蕩蕩的別墅裡，熬死了自己，沒了一點氣息。
他死後，他自主研發的 APP 被曝了出來。
裡面是他的暗戀故事，200G 的照片和日記，全部都是關於我的。
最後一次更新是他死的前一天。
他說：【如果我的離開是你想要的，那麼我將毫不猶豫地放棄我的生命。】
4
樓爵死後，我去找顧念對峙。
卻看見他喘息著被沈佳雪的高跟鞋腳踩著臉：「你隻能當我的小狗。」
顧念滿眼瘋狂，信徒般虔誠地吻她：「我隻是想讓公主的遊戲更有趣一點。」
一切真相大白。
顧念救我隻是為了讓沈佳雪的霸凌遊戲更好玩一點。
而樓爵，對我的一腔真心，卻因我而死。
我失魂落魄地離開時，被疾馳的車輛撞倒。
死前最後一刻，我祈禱下輩子樓爵別再遇到我。
5
我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放到了醫務室的床上。
我才發現自己腳腕上的血洇湿了襪子。
沒有看到校醫，樓爵熟練地替我止血，消毒。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仿佛受傷的是他。
我的腳腕被捧在他的手心裡，他的指尖碰到，有些痒痒的。
我微微動了動，他立刻抬眸：「疼嗎？」
我乖乖搖頭：「不疼。」
「就是……有點痒。」
我有些不好意思，又無意識地縮了縮腳，白嫩的腳尖擦過他黑色衛衣的下擺。
樓爵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有些結巴：「我……打個電話。」耳根泛著紅。
因為有些走神，我不自覺地晃著腳等樓爵打電話。
隱約聽見什麼「鞋」「鞋碼」「多大」之類的話。
精神高度緊張，加上剛醒來就受到的一系列刺激。
放松下來後，我覺得全身都痛，頭更是暈暈乎乎的。
我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見了前世的樓爵。
那時我去他的書房給他送咖啡，隱約聽見他在和人爭吵：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管她接近我是什麼目的，我都願意……
「她不過是要我的錢罷了，我可以一直賺錢，她就可以一直待在我身邊……」
鏡頭一轉，又是他蒼白無生機的臉，他的好友憤怒地衝過來推搡我：「你看你把他害成了什麼樣子……」
我猛然驚醒。
一旁趴在我床邊的樓爵也被驚醒。
窗外已是夕陽殘霞，映著樓爵年輕鮮活的臉龐。
情緒交織，我又一次哭得不能自已。
樓爵眉目深邃，指尖幫我拭淚，手也在抖：「哭什麼？我在這呢，別害怕。」
我拼命止住嗚咽，躲開了他的動作，鄭重其事地開口：「樓爵同學，以後我們就當不認識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和關心。
「但是請你永遠不要靠近我，靠近我，你會變得不幸。」
上帝讓我重來一次，我這次一定要讓我的少年永遠熠熠生輝。
6
我一個人回到了教室。
樓爵也隨後進了教室。
大家見我倆並沒有一起，而且樓爵臉色很黑，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
料定我得罪了樓爵。
沈佳雪溫溫柔柔地走過來，拉我的手：「皎皎同學，剛才大家也是因為好奇，不是故意針對你的，我已經批評過她們了，你不要生氣了，大家都是同學。」
我的手像被毒蛇碰過一般，我猛地甩開她的手。
沈佳雪身子一倒，重重地撞到了身後的桌子上，發出痛呼。
淚水盈滿了眼眶，還可憐巴巴地解釋：「皎皎，如果這樣你能解氣一點的話，我沒事的。」
一旁的男生女生急忙將她扶起來，怒目瞪著我。
「你幹什麼，你這個怪胎，跟大家合不到一起就算了，現在還打班長。」
「就是，班長也是好心調解，你憑什麼打人。」
討伐聲音很大，大家都義憤填膺的。
顧念正好進班，他一把將我護在身後：「你們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他白襯衫耀眼，側臉也帥氣清爽。
他對我的維護，讓女生看我的眼神更加憎惡。
又是這招。
每次將我變成眾矢之的，再假裝救贖我，讓我對他死心塌地。
我狠狠地推開他，顧念錯愕。
我當著眾人的面摘下了衛衣帽子。
四周像是被按了暫停鍵，響起了抽氣聲。
我比沈佳雪更委屈。
眼眶紅紅的，淚水含在眼眶，似落非落，楚楚可憐地開口：「我沒有推班長，是班長她……她……劃破了我的手腕。」
我掀起袖子，雪白細弱的手腕上，一道血痕，一看就是長指甲劃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