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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主母當家 3833 2025-03-17 17: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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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京城貴女,也是醜女。


    因為醜,我的婚事極為坎坷。


    門第相當的看不上我,門第低的爹娘看不上。


    一直熬到我十八歲,爹娘實在無法。


    於是挾恩以報,讓新科狀元娶了我。


    新婚夜,狀元板著一張臉,轉身離開。


    不到一月便抬進了一房姨娘。


    我才知,這是他同我爹娘的交易。


    他娶我光爹娘門楣,爹娘默許他娶青梅當姨娘。


    唯一條件就是,姨娘不得有子。


    當那避子湯送到小青梅面前,我卻伸手打翻了它。


    我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夠了。」


    1


    我自生下來,臉上便有一處蓋住半臉的胎記。


    如墨色暈染,卻誤落畫紙,成了我皮囊的缺陷,以及我的半生噩夢。


    說是孩童最為無邪,但也最是惡意。兒時我便被叫做「怪胎」,無人願近我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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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念書極佳,出口成章,卻仍不受書塾先生待見。


    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從未登臺,他們隻會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左頰的胎記。


    就連生養我的爹娘,也會看著我的胎記唉聲嘆氣。


    在有意無意的嫌棄與排斥中,再愚鈍的人也會被磨出稜角。


    我力爭事事做到頂頂好,妄圖搏回些許本就該屬於我的尊嚴。


    卻又不可避免地陷入極大的憂愁,我時而會怒視銅鏡裡的那處胎記,時而會幻想如若我臉上幹淨潔白,我的人生應當順遂無比。


    我成長為一個扭曲矛盾的自己,如萬箭穿心般的無數眼光,迫我披上偽裝和淡然的假面。


    我想,隻要我表現得足夠不在乎,就再也無人能傷害我。


    我就這樣半真半假地活著。


    直到年歲見長,別女百家求,而我卻無人問津時,爹娘慌了。


    我沒慌,但我感到了巨大的羞辱,我如同被挑剩下的毫無價值的物什一般。


    所有強裝的自尊盡數瓦解,我開始閉門不出,終日消沉。


    爹娘急得嘴角冒泡。


    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人急到極致,也會做出些極端的決定。


    於是爹找到了新科狀元,讓他娶我。


    新科狀元名喚秦羨,是寒門子弟,別無倚仗,唯有一多病老母。


    我爹什麼都沒有,唯有錢財,自愛做善事。而苦難與天賦的並存,給秦羨鍍上一層神性,惹得我爹悲憫無比,招他入府,助他求學。


    我爹原是無所圖的,但自他一舉及第,成了炙手可熱的新科狀元,再加上我婚事棘手,我爹便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秦羨雖住在江府上,但我們交集甚少,我甚至都記不得他的相貌。


    我對這樁婚事除了保全面子的松了口氣,還有一些隱晦的快意。


    尤其當有些人因著秦羨這個新科狀元,送來請帖忙著結交我時,我內心舒爽無比,那些破碎的尊嚴重新縫合到了我臉上,覆蓋住了我的胎記。


    我依舊表現得很高傲淡然,但這次似乎有底氣一些。


    爹娘同我說:「秦羨一介白身,關系全無。待你成為當家主母,自是要操持人脈,周旋官場外的人情。」


    我一向聽勸懂事,便接了請帖赴約。


    其實貴女還是那些人,隻是換了張截然不同的嘴臉。


    惡意在一瞬間消退,虛偽的善意紛至沓來,令我幾近作嘔。


    他們在此時,又似乎看不見我的胎記了。


    可我不還是原來的我嗎?


    我感到了極大的諷刺和快意。


    而我,也嫌惡此刻快意的自己。


    我總覺得有一個東西,在我體內流竄。我本該抓住它的,可我一直抓不到,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我隻知道,確實有這麼個東西。


    2


    我受人追捧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我也才十八歲,我對婚事也有旖旎幻想。


    可這種種幻想,在新婚當夜盡數破碎。


    那是我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秦羨。


    他身材高挑而清瘦,五官無關驚豔,隻有極致寡淡的書生氣。


    那晚,秦羨疏離告辭。


    頗有禮節實則禮節全無。


    於是我便明白了,我的婚事,不會是我人生一帆風順的開端。


    秦羨不願與我同房也沒關系,這種丟臉隻在府邸之內,外頭的人不知,便不會對我指指點點。


    我對尊嚴的追求幾近扭曲,隻要表面看著是好的,內裡有多腐爛,我不欲追究,也追究不起。


    我強迫自己樂觀地想,隻要我在秦羨面前再表現多一點,事情就會變好。


    可我沒機會。


    成婚不到一個月,秦羨便抬進一房姨娘,名喚羅知棠。


    全城哗然。


    聽聞他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那我算什麼?算攀高的雲梯,還是喘氣的擺件?


    我怒不可遏,回娘家告狀。


    我本以為爹娘也會因此不忿,卻不料他們隻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才知道,這是一場交易。


    秦羨娶我,條件是抬他的青梅做姨娘。


    太荒謬了。


    交易本體就如棋局之子,無感無痛,任人擺弄。


    可我是人啊!


    我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


    生我養我近二十年的父母,竟連顯而易見的這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我驚駭得四肢發冷。


    縫合好的尊嚴再度落地,我淪為了全京城的笑柄。


    秦羨依舊禮節周到地,視我於無物。


    原本該是我的拜貼,卻紛紛轉頭送到羅知棠房中。


    巨大的惡意撲面而來,我緊閉房門,不願出去。


    可我沒想到,羅知棠會叩響我的房門。


    那天是極為尋常的一天,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她長著一張很普通的臉,但勝在臉上沒有胎記,便在容顏上比我高了一等。


    羅知棠朝我行了個不甚標準的禮。


    她是農家女,現學現賣,甚是滑稽。


    我本想擺擺架子的,可看她鼻尖沁出的細汗,以及臉上強行壓下卻止不住冒出的局促,我便心軟了。


    但我的嘴依舊不落下風:「你有何貴幹?」


    是要同我炫耀她與秦羨感情深厚嗎?是要嘲笑我身為貴女卻連夫君的心也拴不住嗎?


    稀少受過他人善意的我,對別人的揣測一向是極其惡意的。


    我不自覺地挺直脊背,覺著似有一場惡戰要打。


    可羅知棠卻隻是把手中一疊東西遞給我。


    那是這些日子,別人給她的拜帖。


    她說:「姐姐是當家主母,這些自當先經由姐姐之手。」


    我總覺得有什麼陷阱。


    可她隻是笑,笑得有些憨厚,甚至於有些討好。


    我狐疑地看著她,聲量大了一寸:「那便放我這吧。」


    我倒要看看,她想耍什麼心眼。


    3


    我等了好些日子,都沒見羅知棠露出什麼端倪。


    倒是外面傳來了些許風聲,說江家的女兒人雖醜,倒是端得一把好手段,把秦狀元的愛妾拿捏得死死的。沒她一聲允許,小妾壓根不敢有所動作。


    於是勢利的拜帖,又流水般進了我房。


    我仍不信羅知棠會這麼無端端地替我立威出氣。


    於是我穿過府邸去找她。


    秦羨確實把羅知棠保護得很好,大抵是怕我這毒婦有什麼壞心思,把我和她的房硬生生隔在府中兩邊。


    我走到腳底發熱生疼,才來到她的房門前。


    隻是我手指還未叩響房門,便聽見裡頭傳來爭執聲。


    「羅夫人還是從了吧!今日這藥,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這道聲音極為耳熟,是娘身邊的紅嬤嬤。


    隻聽羅知棠顫抖的聲音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你們這般,不怕我告訴阿羨!」


    「就你這卑賤農女,也配直呼姑爺的名諱?」紅嬤嬤語氣冰冷,「老奴實話告訴你吧,當日江老爺許姑爺娶你,條件便是斷你子嗣。你說與誰聽,都無事於補。」


    羅知棠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羅夫人還是莫浪費力氣了,趕緊把藥喝了,老奴也好交差。」


    「我不喝!」


    「看來羅夫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重物落地聲傳來,似是打翻了桌椅。


    我有些失神地立在門外,一個莫名的想法突然湧上心頭:如果羅知棠當真不得子嗣,那麼我勢必便可坐穩這當家主母之位。


    可當羅知棠的嗚咽聲傳來時,我又幾近不受控地推開門。


    隻見羅知棠被兩個粗使婢子壓倒在桌,凳子掀翻一地,紅嬤嬤粗暴地掐著羅知棠的兩頰,拿著藥碗便要往她嘴裡灌。


    我心口驚駭不已,聲音卻幾乎不帶任何情緒地說:「夠了。」


    眾人自鬧劇中抬眸看向我。


    紅嬤嬤最先開口:「小姐,老爺夫人說......」


    「爹娘那邊,我自會給他們一個交代。」我慣會擺出一副震懾的冷臉,「紅嬤嬤,帶著你的藥離開吧。」


    紅嬤嬤隻得答應下來,兩個婢子齊齊松手。


    待到她們離開,我扶起羅知棠。


    她兩頰被掐得有些發紅,眼眶含淚,給小家碧玉長相的她,增加了楚楚可憐的滋味。


    但我不是秦羨,我自然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


    我語帶嘲諷地說:「看來秦羨也沒有那麼喜歡你。」


    羅知棠卻隻是道:「我了解阿羨,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卻更覺諷刺:「他若不是這樣的人,那他為何要娶我?」


    羅知棠斂眸不語。


    我繼續道:「還不是因為我家權勢,他樂得攀高枝。」


    羅知棠急急道:「不是這樣的,阿羨是因為......」


    她又似乎想到什麼,突然不再說下去。


    我心生好奇,倒想看看羅知棠要為他如何辯解。


    可羅知棠最後卻隻還是那一句:「阿羨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覺得無趣極了。


    這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秦羨的聲音有止不住的緊張:「阿棠!」


    羅知棠驟然站起身,與門外秦羨雙雙對望。


    我第一次見到秦羨這般不自持的模樣,他額角滿是細汗,胸膛不住地起伏著。


    他的聲音有些許的啞:「你......你沒事吧?」


    羅知棠搖了搖頭,垂眸看向我:「多虧江小姐出手相助。」


    秦羨順著羅知棠的目光,這才注意到我。


    他朝我拱手,語氣誠懇:「多謝。」


    我隻是無聲地扯開嘴角,毫無預兆地開始發難:「羅夫人方才,喚我什麼?」


    羅知棠沒料到我會變臉變得如此之快,原本就驚魂未定的臉上再次血色全無:「江......江小姐......」


    我看向秦羨:「秦羨,你如今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抬進的姨娘卻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無論是有意無意,羅知棠這般稱呼我,都仿佛是在說我的這段婚姻言不正名不順,是在打我江家的臉面。


    我可以替羅知棠擋下避子湯,因為我打心底不認同我爹娘的這個做法。


    生育子嗣不是女子必然之使命,但也斷不可被剝奪。


    然而如今她這個稱呼,就仿佛是在嘲諷我,嘲諷我江家。


    秦羨有一瞬間的愣然,思考半晌才出聲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冷冷地看向他。


    4


    我和秦羨來到了小庭院。


    兩人堪堪坐下,秦羨便說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話。


    他說:「江小姐,如若你以後遇到良人,我會放你離開。」


    火氣在一瞬間上湧,我幾乎失智一般,揚手就狠狠扇了秦羨一巴掌。


    清脆的皮肉聲響起。


    秦羨卻表現得極其平淡,仿佛是意料之中。


    他開口:「我知道,江小姐並非心悅我才嫁於我。而我,對江小姐也無一絲肖想之意。」


    我厲聲斥道:「秦狀元還真又當又立!既無此意,又為何娶我?說到底不過是貪圖我家權勢,你們讀書人的氣節何在!」


    掌印現在秦羨臉上,紅彤彤一片。


    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熾痛一般,淡然開口:「不管江小姐信不信,秦某此生,都會護江小姐周全,以報江家照拂之恩。」


    秦羨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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