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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惡小姐 3868 2025-03-18 15:3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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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我看來,憐憫一個人的痛苦就是愛的開始。」他最後道。


    這世上那麼多人,每個人都在痛苦,每個人也都在對旁人的痛苦熟視無睹。


    如果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會為你的痛苦而悲傷。


    ——我看見了你,外表之下的你。


    那會是愛嗎?


    6


    美容液的效果是一如既往的好,臉上的傷很快愈合。


    而我和戴長勝的關系,也同那傷一般好轉得奕奕煥發。


    戴長勝沒有去找我的父母退婚,而開始親自籌辦婚禮。


    明明是那樣高大的男人,要我踮起腳仰起頭去看,一隻手能包住我的兩個拳頭。


    卻會在詢問我婚紗款式和蛋糕口味時俯下身,低下頭來傾聽。


    從娶回來隨意逗弄的玩物,到尊重每一句意見的妻子。


    其中微妙的轉變,莊園裡的其餘人似乎也感受到了。


    曾經那些仿佛人機的佣人逐漸對我展露出他們柔軟的感情。


    會在遇見我時笑著喚一聲「夫人」,或者不厭其煩地叮囑我添衣別著涼。


    與此同時,甘思蟬也回到莊園工作,身上不知為何多了些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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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照舊陪在我身邊,卻不再叫我「美人姐姐」,隻叫我「顧小姐」。


    而她的目光,似乎也更多停留在戴長勝身上。


    偷看、臉紅、出神——


    【他的愛如春雨,潤物細無聲,愛他的人會變得更溫柔。】


    【而不愛的人會覺得,吻得……太久了。】


    我心不在焉地翻閱著小說,掃過這本《面紗》裡的句子。


    他的愛如此。


    她的暗戀也是。


    ——她喜歡上了戴長勝。


    幾乎在這想法冒出的同一瞬間,我直白的話便也問出口:


    「甘思蟬,你愛戴長勝嗎?」


    正幫我倒茶的甘思蟬冷不防一激靈,水登時灑了一桌。


    打湿了書本,也澆在我的腿上。


    滾燙。


    「顧、顧小姐,你在說什麼呀!」


    甘思蟬雙頰發紅,眼神亂飛:「我、我怎麼可能愛……愛戴先生,我和他不可能的!」


    聒噪。


    莫名的瘙痒和酸痛卻不是來自皮膚下,而是更深處,深到胸腔。


    我盯向自己被湿布料緊裹的雙腿,感覺自己的眉心都在痙攣。


    是又要犯病了嗎?


    「我隻是,很感激,戴先生給了我份工作,對我、對我們!這些佣人也很親切,從不輕視。」


    不對,那種感覺不是憤怒,也不像破壞欲。


    「所以、所以我對戴先生隻是敬仰……隻要……能遠遠看著他就好……」


    如果非要比喻,就像守在山洞的巨龍忽然發現山下有勇士到來。


    攻擊的根本,是生怕自己財寶被奪走的警惕,是患得患失的不安。


    然而在我理清這種感覺前,新的話語又不受控地脫口。


    「你說得對,最近我也忽然覺得,嫁給戴長勝好像也不賴,上上周吧,他又和我重新求婚了一遍,你猜,他用的什麼來當戒指?」


    甘思蟬唇色一下蒼白,勉強附和,「是、是什麼?」


    「你絕對想不到!是紅棗!」


    我聽見自己端著近乎造作的腔調,編造著莫須有的謊言。


    急切地想要宣誓自己對財寶的主權,想讓山下的勇士退縮……


    啊。


    我突然明白。


    那是,嫉妒。


    我在嫉妒——為什麼?


    「噗,用紅棗當戒指,你敢相信?他還說紅棗補血,真是太傻了!」


    溜出嘴邊的謊話越說越流暢,任誰也無法不察覺其中的炫耀。


    甘思蟬愈發沉默,清秀的眉眼似乎都暗淡了。


    「顧小姐。」許久,她突然抬頭:「你的病,戴先生知道嗎?」


    那一剎,滿腔的歡悅凝固了。


    腸胃像是被人狠狠揍上一拳,瘋狂地痙攣。


    我盡可能調整呼吸,控制那種蠢蠢欲動的焦躁,端著笑容:「你什麼意思?」


    「我隻是覺得,如果你要成為戴先生的妻子,那麼他有權提前知道這些,即便你現在不說,將來婚檢也會……」


    「我的體檢很正常!」猛地拔高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被嚇到。


    我重新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顯得正常,「總之,我的事你少管,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


    甘思蟬卻執拗地盯著我:「是,我是可以不管顧小姐你,但戴先生對我有恩,我不能這樣看著他受騙。」


    「看著誰受騙?我又騙誰了?」再也控制不住脾氣,我站起身,「我都說了這不是病!隻要吃藥就好,你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的是你,顧小姐。」甘思蟬後退一步,堅定道,「既然你不想和戴先生說,那就由我去說。」


    「站住!」我伸手去拽她的衣袖。


    「啊!」甘思蟬驚叫一聲,面露驚恐,「你又想打人嗎?」


    怒火燒心,我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抽筋,「我什麼時候打人了?你不就是暗戀戴長勝嘛,暗戀就暗戀啊,裝小白花女僕上癮了是吧!」


    這邊的動靜越鬧越大,逐漸引來腳步聲。


    有佣人遠遠觀望,也有匆忙走開,像是去喊人。


    被我當眾戳穿心思,甘思蟬雙頰和耳朵漲紅,更像是氣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放開我!」


    「不放!」而我抓得越發用力,像是拔河。


    「你放開!你……戴先生!」


    直到甘思蟬看著我身後喊出這麼一聲哭腔,我才下意識松開手。


    遽然失去重心,甘思蟬在慣性下重重撞上一旁的櫃角。


    「怎麼回事?」見狀,匆匆趕到的戴長勝的神色沉下,「在吵什麼?」


    「沒什麼,就是……口角。」一陣從未有過的慌亂襲來,我欲蓋彌彰。


    而甘思蟬捂著額頭,鮮血從指縫流下,看上去格外可憐,「戴先生,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你閉嘴!」我吼她。


    「讓她說。」戴長勝卻道。


    於是甘思蟬看看我又看向戴長勝,最後下定決心,「戴先生,我擔心顧小姐的精神有嚴重問題,她經常會情緒失控和暴走,必須要長期服藥才能控制。」


    「但那個藥配料很奇怪,我出於擔心把藥拿走,結果顧小姐就發瘋了,就……和剛才一樣。」她面露恐懼。


    戴長勝眉頭緊皺,捕捉重點:「什麼藥?」


    「就是這個。」甘思蟬立刻遞過去一個藍色瓶子。


    我不禁睜大眼,沒想到她不僅偷拿,還隨身帶著。


    「等等……那個不行,還給我!」我想奪回,卻被戴長勝後退一步躲過。


    他轉著藥瓶,又看向我:「甘思蟬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慌忙搖頭:「也沒她說得那麼可怕……」


    「上次你在臥室大砸特砸的樣子,還不算可怕嗎?」


    我一下噎住。


    可怕。


    「我不想怪你,我隻是有些失望。」戴長勝接著道,他將藥瓶握進手裡,喟嘆一聲:「你不肯告訴我這些,還是不信任我,對嗎?」


    他說不想怪我。


    可他自己都意識不到,他的話已經變成刀子扎扎實實地捅在我身上。


    隨著失望的語氣,緩緩在肉裡面旋轉,從肚子劃向腦子。


    把我那一點僅剩的理智和冷靜都消耗殆盡了。


    「對……」


    我幾乎是笑道,仰頭笑得明豔,「我不信任你。」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高高在上的嘴臉,就好像你永遠能掌控一切,包括我。」


    「可你又體諒過我的痛苦嗎?控制不住脾氣難道是我想的嗎!被折磨,被逼瘋,是你們一句輕飄飄的信任就能解決的了的嗎?」


    不受控的眼淚,滑過揚起的唇角。


    「一面說憐憫我,一面又隻隔岸觀火。」


    「就算我把這些告訴你,你又能做什麼?哦對了,你能退婚。」


    我控制不住說著刻薄的話,用最討厭的方式,急切地想要找到他還沒討厭我的證明。


    哪怕隻有一點點蛛絲馬跡。


    「現在你知道了,你要娶的是一個真的瘋女人,去啊,退婚!灰溜溜夾著尾巴找我父母退貨,看他們會怎麼刁難你,去啊!」


    然而我等到的,隻有無言。


    戴長勝看見我的笑,看見我的眼淚。


    然後攥著藥瓶,轉身離去。


    7


    距離我和戴長勝冷戰,已經有半個月。


    他既沒說娶,也沒說不娶。


    而還未被取消的婚禮就在半個月後。


    如果這世上有為搞砸事情評獎,那我一定能奪得個頭獎。


    我心裡發悶,便到花園散步,卻聽花牆後有人竊竊私語。


    「切,她還真把自己當戴先生的情人了呢!」


    「就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以為這裡是她家啊……」


    心髒一跳,怒意登時上湧,我想也不想就跨過去,「你們說什麼呢!?」


    「啊,夫人!」「夫、夫人!」


    兩個女佣嚇了一跳,其中一個趕忙解釋,「不不不!我們沒說您,是說甘思蟬呢!她今天又回來上班了,剛回來。」


    「什麼?」我蹙眉。


    自從那天對峙後,甘思蟬又請了假,她回來了?


    另一個補充道,不滿極了:「是啊是啊!哪有她這樣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也是戴先生心腸好,看她可憐才留下她……」


    而我卻沒再聽下去,轉身丟下兩人。


    不知為何,我直奔地下酒窖,且很確定她就在那。


    果然,當我在酒窖找到甘思蟬,卻見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那男人背著一個大包,而甘思蟬似乎想搶過那包,兩人推推搡搡。


    遠遠的,我還能隱約聽見「偷」、「報警」、「叫爸媽揍你」之類的字眼。


    爭吵中,甘思蟬被那男人推倒在地。


    我一下眉頭皺緊,隨手扯過一塊布擋住臉,接著站出來,「鬧什麼鬧?」


    聽見動靜,年輕男人下意識想跑,卻被甘思蟬拽住褲腳:「別跑!」


    而當他看清身材羸弱的我,也不跑了,反倒囂張地走近兩步。


    眼睛直勾勾瞄向我的臉,仿佛那塊布後有某種魔力在吸引他。


    我眯起眼,後退一步問甘思蟬:「他是誰?」


    我很確定,他絕對不是莊園裡的佣人。


    「顧、顧小姐……」


    甘思蟬倒在地上,聲音幹澀:「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我疑惑,「你弟不是在住院嗎?」


    瞧這精神抖擻的樣子,可不像一個等著救命錢治病的人。


    何況當我站近了看,原來他挎著的包裡,還裝滿了瓷器和首飾。


    莊園裡的瓷器,和戴長勝送我的首飾。


    「我……」注意到我的打量,甘思蟬似乎是意識到瞞不過去了。


    她正起身,順勢用雙膝跪在地上,近乎哭腔:「顧小姐,求你,求你別告發他,我……我能解釋。」


    解釋,很容易解釋。


    這個小白花女僕,對我和戴長勝沒一句實話。


    所謂生病住院都是假的,她弟一個健康的成年人,跑山上用自制的土槍打獵玩,結果走火誤傷了人,按理報警處理絕對要坐牢。


    奈何甘思蟬的父母苦苦哀求,對方雖然同意私了,但要求天價賠償,否則就立刻送他們兒子蹲監獄。


    可甘父母哪有那麼多錢,讓甘思蟬休學打工也賺不夠,甚至想把她嫁給老男人換彩禮。


    因而那天夜裡,甘思蟬其實是逃婚,慌張中這才撞上戴長勝的車,跪下求來一條生路。


    聽甘思蟬帶著哭腔一一控訴完他的罪狀。


    年輕男人掏掏耳朵,依舊滿不在乎:「反正這家都住得起莊園,用的肯定都是好貨,隨便偷三四件賣了還錢不就行了。」


    「那怎麼行!」甘思蟬大驚失色:「戴先生對我有恩,我不能這樣對他!」


    「那你給我錢啊!給我錢!」年輕男人不耐道,「你不是一直說那個姓戴的怎麼怎麼好嘛,那你幹脆嫁給他啊!這樣你就成了富太太,這些不都是我的了嘛!」


    「我……你……」甘思蟬的臉上紅白交錯,難堪極了。


    那一刻,同病相憐與報復似的快感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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