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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墜落 3616 2024-10-29 13:4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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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陸西驍一頓,皺眉。


    他剛準備給周挽打電話,手機在這時響了。


    “喂,張叔。”


    “阿驍,你託我查的事,我大概查清楚了她的基本情況。”


    陸西驍走到無人處,眼底暗了暗:“嗯,您說。”


    他將郭湘菱的生平都查得一清二楚,什麼時候結婚,嫁給誰,一年後生下女兒,後來丈夫去世,她就拋棄女兒離開,又陸陸續續地交過些有些錢的男友,到後來什麼時候認識的陸終嶽,都有。


    陸西驍安靜聽著。


    張叔繼續道:“她的背景確實挺簡單的,就一個爹還活著,但那爹重男輕女,跟她父女倆關系從來就不行,剩下的就一個女兒了,說起來也真是夠狠的,那時候她女兒才十歲,說走就走了,真不管女兒的死活。”


    “哦對了。”他忽然停頓了下,“她女兒也在陽明讀書,你知道嗎?”


    陸西驍黑睫倏地一顫。


    有一瞬間,他覺得腦海中那關模模糊糊的串聯起來的線清晰了,卻不願意順著繼續想下去。


    他用力攥緊手機,指節都發白,開口聲線冷硬:“她女兒,叫什麼名字?”


    “她前夫叫周軍,女兒叫……。”張叔想了想,說,“周挽,挽回的‘挽’。”


    挽回的‘挽’。


    會挽雕弓如滿月的‘挽’。


    終於,一切疑問都隨之破解,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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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西驍沉默地站在那,脊背依舊挺直,如往常一樣,卻僵硬,剛過易折,脖頸低著,呈現一副引頸就戮般的姿態。


    說多震驚吧,好像也並沒有。


    鎮定到陸西驍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在心裡閃過這個念頭,隻是不願意去抓住那道閃念。


    可若說不震驚,他此刻卻連動都不能動。


    半晌後,陸西驍才沉默著掛斷了那通電話。


    他低下頭,長長了的碎發垂在額前,掩去了他的情緒,隻剩下凌亂到無措的呼吸,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意,回蕩在安靜無人的學校走廊。


    ……


    回家路上,陸西驍腦海中閃過許多從前的片段。


    想起剛和周挽認識沒多久時,有一天晚上,她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陸西驍,如果有人背叛你,你會怎麼做?


    當時他並沒在意,漫不經心地笑,隨口答,我弄死她。


    想到那天在路上偶爾碰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在他懷裡流淚,斷斷續續、磕磕巴巴地說,陸西驍,對不起。


    想到郭湘菱坐在車上跟他打招呼時,周挽發怔的模樣,等回神,她踢著腳邊的石子兒,低聲問:“那如果她……做了你爸爸不喜歡的事呢?”


    想到他開玩笑讓她叫“哥哥”卻莫名惹哭了她,怎麼也不肯。


    想到她說,如果哪天我們分開了,就再也不要聯系了,好不好?


    ……


    陸西驍終於明白,周挽這樣的性子,怎麼會不斷靠近他,不逃離。


    原來從一開始的“會挽雕弓如滿月的挽”開始,她就是抱著目的,隻為了報復郭湘菱。


    而他,隻是其中一步。


    他用力磨了下牙根,嗤笑了聲。


    真行。


    把他騙得團團轉。


    他快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到門口,他腳步忽然停了。


    透過生了鏽的鐵柵欄,他看到周挽蹲在花壇裡,袖子卷起,露出白生生的纖細的手臂,校服褲腿被泥土弄髒,她白淨的臉也被蹭了一道泥點。


    陸西驍那滿腔的火在這一刻不知從哪個缺口開始漏氣。


    他又想到。


    他生日那天,周挽帶他去遊樂場,告訴他,祝你永遠敢愛敢恨,萬事順遂。


    學校同學跳樓,她跑上來,用力牽住他的手,小小的身量,背影單薄又堅定。


    ……


    “周挽,要不要談戀愛,跟我。”


    “如果我跟你談戀愛,你會開心嗎?”


    “大概會吧。”


    “好。”


    ……


    元旦前夕,跨年夜,冷掉的餃子,江邊絢麗的煙花。


    以及被煙花照亮的她的臉龐。


    ……


    晚上他送她回家。


    她都走到了門口,又急急跑出來,到他面前,她手輕輕拽著他領口的衣服往下,踮起腳,很輕地在他嘴角親了下。


    臉早已經紅的一塌糊塗:“晚安,陸西驍。”


    ……


    除夕夜。


    “周挽,我們去看雪吧。”


    他們手牽著手,在擁擠的馬路上狂奔,像是要將整個世界都甩到身後。


    ……


    “陸西驍?”周挽瞥見他,抬頭,想起自己請假的事沒告訴他,忙道了個歉:“我忘記跟你說了,我今天下午請假先回來了。”


    陸西驍站在原地沒動,視線很淡,半晌,他走到她身側:“在幹嘛。”


    “種花。”


    周挽蹲在地上,仰著頭衝他笑,彎著眼,梨渦浮現,“馬上就要開春了。”


    他垂著眼視線掃過。


    木柵欄邊緣都被種上了一圈月季花,裡頭還有其他顏色他叫不出名字的花。


    “春天一過就死了。”他淡聲。


    “不會,我問過賣花的阿姨,這個品種特別好養,就算花敗了天氣暖和後下場雨就又可以活了。”周挽說。


    陸西驍:“那以後你來養。”


    周挽頓了下,抿唇,沒回答,轉而低頭繼續弄土,手上全上泥巴。


    陸西驍眉頭越皺越緊,沉著臉撈起她手臂將人拽起來:“洗手去。”


    “我還沒弄完……”


    “我來。”


    花壇旁邊接了水管,陸西驍又想起周挽那雙金貴的手,不耐煩地嘖了聲,拉著她一並走到水池邊。


    擰開水龍頭,旋到左邊,等水熱了才轉身又踏進了剛澆完水泥濘的花壇。


    他的白鞋邊緣都弄髒了,卷起袖子,動作利索地將剩下兩盆花栽進周挽挖好的坑中,埋上土,踩了踩,踏出花壇。


    前後不過一分鍾。


    周挽看著他神色,有些猶豫。


    “陸西驍?”


    陸西驍側頭,看過來。


    周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陸西驍臉上冷硬得不帶絲毫情緒,漠然又疏離,她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在陸西驍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準確的說,多數時候陸西驍仍是這樣的,但看向她時表情就會變得柔和,連帶臉部線條都不再那麼鋒利傷人。


    但也僅僅兩秒,陸西驍便垂下眼,淡淡應聲:“嗯。”


    “你不高興嗎?”周挽問。


    太陽將要落山,外頭的路燈忽然點亮,整齊亮成一排。


    陸西驍靜靜看著她,半晌,他終於淡淡地扯著嘴角笑了下,走到周挽身前,他手上沾了泥巴,不能碰她,隻是俯下身,在她鼻尖上輕輕親了下。


    他呼出的鼻息帶著輕微的顫,強忍著情緒,又怕是驚動了周挽心底的那個秘密。


    他無奈妥協,陪著她去演一出戲,保護她的秘密。


    “剛才顧夢說你是因為不舒服提前回來的?”


    他洗了手,攬過周挽肩膀,環過去輕輕捏了下她的臉,低聲問,“還難受嗎?”


    46、第 46 章


    周挽搖頭,說:“沒事了,吃了胃藥就好了。”


    “嗯。”


    陸西驍帶著她走進屋,兩人的鞋子放在玄關,都沾滿了泥巴。


    周挽赤著腳踩進拖鞋,又蹲下身去拿髒鞋。


    陸西驍瞥見:“幹嘛?”


    “髒了,我洗一下。”


    “不用。”陸西驍從她手裡拿過,丟回原地,“你手冷水不能碰,洗衣液也碰不了,洗這個做什麼。”


    “不是不能碰。”周挽糾正道,“隻是會長些小紅疹而已,過會兒就沒了。”


    陸西驍沒搭理她這話,瞥見她褲腿:“褲子也別手洗,扔洗衣機就行。”


    他轉身往客廳方向走,頓了頓,又補了句,“吃完飯鞋子我洗。”


    周挽輕輕牽起唇角,問:“你會洗嗎?”


    陸西驍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樣子:“試試唄。”


    晚飯點的外賣。


    吃過晚飯,周挽收拾餐桌,陸西驍真提著兩雙髒鞋去洗了。


    周挽將收拾好的外賣盒扔到門口的垃圾桶,便走去裡間找陸西驍。


    水開得很大,哗啦哗啦響,少年垂著臉,水都打在他手背上,水花四濺開,弄湿了臺面邊緣。


    他拿著刷子刷鞋子邊緣,池中的水瞬間就變得渾濁,他也不嫌髒,就著水繼續擦鞋。


    “陸西驍。”周挽走過去,靠在他背上,“想不到你真的會洗鞋子诶。”


    他換了隻鞋子繼續刷,雖然已經四月,但這幾天天氣還料峭,他開的冷水,手在浸泡下泛紅,青筋凸顯。


    周挽伸手,幫他將水溫調成熱的。


    他輕笑了聲:“你以為我這些年自己住,每回都是把髒衣服髒鞋子送去幹洗店的?”


    周挽頓了下。


    她張開雙臂,從後面抱住陸西驍的腰,臉頰貼在他後背。


    “怎麼?”陸西驍側頭。


    “沒怎麼。”周挽像隻想要取暖的貓,臉頰在他後背輕蹭。


    領口在他動作間被扯下去些,露出紋身邊緣。


    陸西驍抬眼朝面前的鏡子看了一眼,他將滴著水的洗幹淨了的鞋子放到一邊,放掉汙水,洗幹淨手後不動聲色地拽了把領口,又把那紋身擋住了。


    他手往後牽住周挽手腕將人帶到身側,另一隻手將掛著的水珠打在她臉上。


    周挽笑著往後靠,輕呼了聲,抬手打在他肩膀。


    陸西驍挑眉,打趣道:“現在打我越來越順手了。”


    “誰讓你先這樣的。”


    “剛認識你那會兒還知道在我面前裝乖呢,現在不裝了?”陸西驍掐了把她的臉,笑得有點痞,“周挽,你一開始故意裝的勾我呢?”


    “我哪有。”周挽嘟囔,“而且,你一開始就看出來我裝的了,也騙不到你。”


    “是。”陸西驍笑起來,“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乖的。”


    頓了頓,陸西驍聲線稍稍沉下一些,笑意微斂,顯出認真的溫柔:“所以,周挽,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喜歡的也是這樣的你。”


    周挽看著他眨了下眼。


    忽然想到很早之前的一個晚上,她腿受了傷,又喝了酒,陸西驍背著她走在街上。


    她喝到半醉,跟他翻來覆去地說著什麼壞啊、不壞啊一類的車轱轆話。


    陸西驍當時什麼都沒多問,他隻是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地說:“變壞就變壞吧。”


    他說——


    “周挽,變壞也沒關系,反正總會有人愛那樣的你。”


    在我髒的時候愛我,不要在我幹淨的時候愛我,幹淨的時候人人愛我。


    會有人愛任何時候的你,任何模樣的你。


    期中考剛剛結束,今天課上都是解析試卷,沒上新課,因此作業不多,隻要整理一下錯題和預習。


    做完作業,周挽又抽了一小時給陸西驍繼續講以前落下的功課。


    結束時時間還早,她從電視機櫃裡找出一盤老電影。


    窗簾拉了,燈也關了。


    那是一個愛情文藝片,陸西驍不愛看這種片子,看一會兒就走神,撈起一旁的手機,隨便翻著玩。


    周挽也看不進去,腦海中都是今天白天時的事。


    她去見了陸終嶽,將一切都挑明了。


    她才剛過17歲,沒有任何能力和底氣,勉強抓住陸終嶽的弱點能夠威脅他,但同時也被他制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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