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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另類恩情 3762 2025-03-18 17: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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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森兒不懂二姑為何不回答他的話。


    他繼續指著馬上的人說:


    「不對,他更像畫像裡的娘親。


    「但是娘親為何要抱著其他小孩?」


    森兒口中的畫像是陳二丫畫的,專門畫給森兒認人的。


    我左顧右看,見沒人注意到我們,慌忙捂住森兒的嘴。


    「瞎說,那不是娘親。」


    以前是,如今不是,以後也不是。


    她有青雲志,攀了高枝,如了心願,我與森兒阻不得。


    森兒不服氣,用小手掰我的大手。


    陳二丫起身,朝著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不知……」


    她的眼裡罕見地露出一絲心虛。


    我衝她搖搖頭:


    「無事,不怪你。」


    哪裡能怪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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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過是讓我親眼看見真相而已。


    能騎馬的將軍至少五品。


    既是五品將軍,又怎麼會是無名無姓之輩?


    既有名,國子監讀書的陳二丫又如何不知。


    既知,她就會去打聽陳大丫。


    就是不知,陳大丫嫁給高門,森兒該怎麼辦。


    陳二丫輕咳一聲,解釋道:


    「我確實不知他們已有子嗣。


    「今日場景,非我所想。


    「珩君發誓,陳家會給你一個交代。」


    森兒眨巴著眼,看看我,看看陳二丫。


    「二姑,娘親懷裡抱著的是她的小孩?


    「那森兒呢?娘親會認森兒嗎?」


    陳二丫伸手想抱森兒,森兒頭一次不讓他二姑抱。


    「二姑,森兒有些難過。」


    說完,森兒趴在我懷裡,不多一會兒,小肩膀開始不住地抖動起來。


    陳二丫愧疚極了。


    「謙明……」


    我開口,打斷她的話:


    「我們回吧,森兒快午覺了。」


    陳二丫嗯了一聲,帶著我回了小院。


    6


    將森兒哄睡著後,嶽父親自來尋我。


    「謙明,我聽珩也說了。」


    他上前拉住我的手,臉上全是懊悔之色。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我下意識地搖頭。


    嶽父低聲說:


    「你別搖頭,我的錯就是我的錯。


    「是我陳家挾恩圖報。


    「陳大丫另嫁,負了你,我們不要她,我家還有兩個閨女,都是頂頂好的,你看上誰,告訴我就行,叔給你做主。」


    我被嶽父驚世駭俗的話嚇得不輕。


    怎麼就扯到陳二丫陳三丫身上去了?


    嶽父勸我:


    「二丫說,你與負心女的婚書是假的,既是假的,你就還未娶妻。


    「入京後,別人都以為你是我的遠方表侄,自古表侄能通親,沒問題的。


    「若你不嫌棄,我家兩個閨女任選。


    「她不仁,你也用不著替她守著。」


    陳三丫破門而入,她嚷嚷著:


    「娘,您是燒糊塗了嗎?讓我嫁給謙明哥?」


    嶽父甩他一個眼刀子:


    「你姐還未嫁人呢,輪不到你。」


    陳三丫氣結:


    「娘,您就是故意的吧?


    「二姐為啥大齡未嫁,你心知肚明,她對謙明哥的心思是司馬昭之心,您倒好,不阻止就算了,還瞎起哄!」


    說完,她驚呼一聲:


    「您知不知道,私德有虧,也當不了官。」


    嶽父賞陳三丫一掌:


    「我不知?我知曉得多了去了。


    「你給我記住,謙明是你表哥,至於森兒他娘,早死了。」


    陳三丫捂著臉吼:


    「大姐還活著呢,您當爹的就咒她死?」


    嶽父拿起拐杖就往陳三丫身上招呼:


    「我寧願她死在外面,也不用活著惡心人。


    「此生,我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唯獨對謙明有愧。」


    陳三丫邊躲邊叫喚:


    「您說大姐惡心人,惡心誰了?」


    嶽父手裡的拐杖揮得更快:


    「惡心我了,狗東西,竟敢做出另嫁之事,還與他人有了子嗣。」


    陳三丫不躲了,嶽父手裡的拐杖沒收住,重重打在她上。


    陳三丫痛呼一聲,抱著腿唏噓:


    「二姐沒說大姐另嫁之事啊。


    「哼,還以為大姐當了女將軍我能享福呢,享個屁嘞。」


    嶽父又揮起拐杖:


    「享福?她的福,我可不敢享,怕遭天譴。」


    陳三丫忙躲在剛進屋的陳二丫身後。


    「爹,您別打我,二姐在,您打二姐。」


    陳二丫對著發飆的嶽父雙膝跪地:


    「爹,若謙明不嫌棄,我願意嫁給謙明。」


    我嚇得癱坐在地,大聲拒絕:


    「我不願。」


    開什麼玩笑,陳二丫寒窗苦讀數十年,來年就要春闱,可不能因私德當不成官。


    陳三丫瞪大了眼:


    「二姐,你真牛!」


    嶽父欣慰地將陳二丫扶起身:


    「不愧是我的好女兒。」


    我頭搖成了撥浪鼓。


    「我不願,我不能娶珩君。」


    嶽父問我為何。


    「我對珩君無男女之情。」


    我實話實說。


    陳三丫唏噓: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陳二丫朝我們鞠了一躬:


    「是珩君唐突。」


    說完,起身,踉跄著退出。


    鬧劇結束。


    7


    陳大丫回京後一直沒尋陳家。


    陳二丫推說科考在即,沒心思去將軍府尋親。


    陳三丫的理由更簡單,說自己要研發新菜,沒時間去尋。


    鬧劇過去沒多久,會試到來。


    陳二丫此次要下場考,科考那日,我和陳三丫關了食肆,送陳二丫入考場。


    每三年一次的會試,聚集了全國各地的考生。


    陳二丫順利入考場後,陳三丫讓我和她去逛集市。


    「謙明哥,闲著也是闲著,我倆去逛逛唄。」


    往日熱鬧非凡的集市今日到清靜。


    路邊的攤販說人都去湊科舉的熱鬧了,沒啥人逛集市。


    離著老遠,我就聽到馬蹄聲,慢悠悠的,並不快。


    離近了我才發現,馬背上的人是陳大丫。


    陳三丫緊握拳頭,嘴裡嘟囔:


    「負心女!」


    陳大丫視若無睹地騎著馬從我們身邊路過。


    也是巧,她揮動鞭子時,正好甩在陳三丫手臂上。


    陳三丫驚呼一聲:


    「陳大丫,你幹嘛?」


    陳大丫聽見聲音回頭:


    「你是何人?」


    陳三丫氣急敗壞:


    「我是何人!我是你祖宗……」


    陳大丫眉頭一皺,他身後的士兵就厲聲怒斥陳三丫:


    「大膽刁民,居然敢侮辱朝廷命官!」


    我怕事情鬧大,想跪下道歉。


    陳三丫扯住我的手臂,不讓我跪。


    「該她向你下跪,我們走!」


    說完,她就匆忙拉著我左拐右拐鑽小巷。


    跑遠後,陳三丫才喘著粗氣說:


    「爹說錯了,陳大丫不僅是負心女,她還是白眼狼,連自己親妹妹都不認識!


    「老天沒眼,這種人居然還能當將軍。」


    我瞧著陌生的巷道,喘著氣問陳三丫:


    「三丫,這是哪?」


    陳三丫四處張望一番後,心虛地解釋:


    「我也不知,當時隻顧著跑了。」


    於是,我倆又左拐右拐,直到傍晚,才拐回小院。


    8


    會試名單出來後,小院來了一堆帶紅花的官兵。


    陳二丫考中頭名,成了會元,他們是來報喜的。


    嶽父笑著將早已準備好的荷包遞給官兵們。


    「官爺們,辛苦你們了,小小心意,拿去買點茶水喝。」


    官兵們嘴裡說著喜慶話,笑著接過荷包。


    「老人家,這是喜包,我們就收了,謝謝您嘞。」


    送走官兵後,街坊四鄰又來恭賀。


    那日,嶽父的嘴就沒閉上過。


    陳二丫將好消息第一時間寫信告知她的先生。


    先生得知後,特意從石頭鎮趕來京城為她慶賀。


    隨先生前來的還有之前與我們一起北上的村裡鄰居們。


    小院那幾日熱鬧得很。


    知曉家中情況的原村叔伯們問嶽父:


    「聽說前些日子北方大軍回朝,你家大丫不是在北方嗎?怎麼樣,有她消息不?」


    嶽父剛還合不攏的嘴立即合上了。


    「大概是死在外面了。」


    說完,他還假裝抹了下眼角。


    見此情景,他們忙安慰嶽父。


    嶽父倒比誰都豁達,對叔伯們說:


    「無事,我家二丫出息,三丫也不賴,謙明也孝順,老了,我就靠他們仨。」


    叔伯們忙附和。


    一愛說闲話的叔伯說:


    「大丫沒了,好歹留下個香火給謙明。」


    嶽父嘆了口氣說:


    「其實,我有件事瞞著你們。」


    叔伯們一聽有八卦,耳朵豎得老高,全神貫注聽嶽父下一句話。


    「森兒,他不是謙明和大丫的。」


    說完這句話後,嶽父就不再說了。


    劉爺爺抓耳撓腮,忍不住好奇問道:


    「啊?小孩瞧著和大丫挺像啊。


    「當初你家大丫懷著孩子的呀?假懷的啊?」


    嶽父扯著嘴角換了個話題:


    「不說這些了,最近石頭鎮那邊如何,我聽人說……」


    話題被嶽父強硬扯開,鄰居們也不好深扒,隻得順著嶽父的話說。


    他們白日裡的闲談,我是晚間才知曉的。


    忙碌一天的我回到小院時,叔伯們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渾身發毛。


    嶽父一個勁地給我使眼色。


    我湊近他,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


    「今日白天,我給他們說,森兒不是你的。


    「謙明你莫擔心,二丫和三丫,你看上誰,就娶誰,她倆都同意的。


    「或者你再等等,等殿試後二丫封官後再決定要誰。」


    我連連擺手,難怪我總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有點綠。


    「陳叔,您別逗我了。」


    入京後,嶽父不讓我叫他嶽父,讓我和以前一樣,喚他陳叔。


    我不答應,他就鬧騰,說對不住我之類的,我實在被他鬧怕了,隻得順著他意思。


    老小孩,老小孩,嶽父年齡越大,越發任性。


    殿試前五日,先生帶著鄰居們告辭。


    鄰居們不想走,他們還想在小院住段時日,但他們又怕耽擱二丫殿試,隻得戀戀不舍地跟著先生回了石頭鎮。


    8


    殿試結果出來時,小院再次被官兵光顧。


    「恭喜,恭喜,陳會元高中探花,她可是史無前例的女探花。


    「過會兒探花要打馬御街,你們可前去觀賞。」


    嶽父昨夜剛準備的荷包又被散了個幹淨。


    陳二丫高中探花的消息很快傳到食肆。


    收到消息的陳三丫一蹦三尺高,抱著她的徒弟就是一頓嚎。


    「我姐成了探花,咱們食肆以後改名叫探花食肆。」


    我也替陳二丫高興。


    不枉她寒窗苦讀十幾年,終於有所成。


    歡喜過後,陳三丫大手一揮,凡今日來食肆用膳的客人全部送一盤新樣式的菜。


    要問食肆賣得最好的菜是什麼菜式,當然是陳三丫研究出來的新菜式。


    陳三丫嫌累,每次新研究出來的菜每日隻做十盤,每每供不應求。


    今天倒好,不僅免費,還不限量。


    食客們一傳十,十傳百地來用膳,忙得我們腳不沾地。


    太陽落山後,我們送走了最後一名食客。


    回到小院,天已經黑了。


    往日早早入睡的嶽父正點著燈在正屋等我們呢。


    見我們回來,嶽父厲喝一聲:


    「陳三,你給我跪下。」


    走在我前面一步的陳三丫腿一軟,雙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爹,我錯了。」


    嶽父冷笑:


    「你哪裡有錯,錯的是我。」


    我滿頭問號。


    嶽父緩聲對我說:


    「森兒在我屋子裡睡著了,你去我屋裡抱他回你屋吧。」


    我應了一聲,轉頭就走。


    走到半路我才想起,今日進賬的銀錢還沒交給嶽父呢。


    想著,我又轉身往回走。


    正屋的門已經關上,門關不住屋裡的聲音。


    嶽父聲音有些嚴厲:


    「你這個畜生,是要學你大姐那個白眼狼嗎?」


    陳三丫聲音悶悶的:


    「爹,我沒有。」


    嶽父摔了個茶杯,含著怒氣道:


    「你沒有?你明知今日你二姐的花是要贈予謙明的,卻故意沒讓謙明去看遊街,還有臉說你沒有?


    「我說過多少次,我們家欠著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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