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同時綁定積分兌換系統。
她兌換了「運氣」，我兌換了「實力」。
所以，她憑借運氣考試超常發揮、被富二代一見鍾情、彩票中了 500 萬……
而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再努力。
她笑我蠢：「實力決定下限，運氣決定上限，你再怎麼努力也超不過我！」
後來，我們兌換的物品同時耗盡。
她的運氣不再，揮霍完存款後走投無路，求上了一位商業大佬。
而我在各界精英的簇擁下款款而來。
「姐姐，聽說你找我？」
1
我和姐姐都有一個積分兌換系統，每人一百分，自己選擇兌換點。
兌換的項目很多：顏值、身材、家境、學歷……
姐姐毫不猶豫地把所有積分壓在「運氣」上。
她動作快我一步，選完後就迫不及待地大喊：「我選好了，快幫我鎖定！」
系統有些遲疑：
「理論上講，每個人兌換單個項目的上限隻有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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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把運氣讓出來，分一半給季然？」
姐姐的聲音驟然提高：「那怎麼行？」
她死死地護著榜單，盯著我的動作，生怕我從她手裡搶走一點運氣。
我輕笑，徑直繞過她，走向她背後的板塊。
把所有積分壓在了「實力」上。
我和系統協商：
「她選一百分的運氣，我沒有意見。」
「我們互不幹涉，就當行個方便？」
姐姐趕緊接話：「我也沒意見，完全同意！」
系統想了想，也同意我們的選擇：
「你們各自沒有意見，就沒問題。」
姐姐明顯松了一口氣，隨即開始笑話我：
「笨死了，真以為實力在這個年代有什麼用啊？！」
「我告訴你，現在有實力的人多了，運氣不好你就是炮灰。」
她喜滋滋，頂著 100% 運氣的進度條，提前奔入新世界。
我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2
姐姐確實運氣很好。
中考她蒙的全對，以剛好過合格線的分數，進入到 A 中就讀。
我看向她頭頂變成 80% 的積分條，心下了然。
她拿運氣積分，兌換了「考試超常發揮」這一項。
大概因為嘗到了甜頭，哪怕一進去成績吊車尾，她也毫不在意。
她畫著最新學的妝，挑著啦啦隊要穿的裙子，對穿著臃腫校服的我翻了個白眼：
「太醜了，隻有你們這種普通人才需要又醜又辛苦。」
看到我抱著厚厚一大疊復習資料，她的語氣帶著憐憫：
「季然，我跟你不一樣，我天生就是來享福的。」
「你要吃苦，自己去吃吧。」
彼時的我素面朝天，站在季節旁邊就像個黑黢黢的醜小鴨。
加上好幾天連軸轉地刷題，精神上看著也很疲憊。
確實很符合她所說的「又醜又辛苦」。
在我為分班考進行第三次模擬練習時，季節已經憑借精心的準備進入了校啦啦隊。
在啦啦隊裡，她再次開掛。
隊長在正式比賽前崴了腳，她臨時替補，姣好的面龐和曼妙的舞姿讓她一舉成為校花。
我淡淡地看著她頭頂的進度條降到 60%。
隻抬頭看了一眼，我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沒再看她，我的視線繼續回到眼前的數學試卷上。
3
一個月後，我在分班考裡拿到了第一名，順利進入尖子班。
季節被評為校園女神，每天都有男生為她爭風吃醋。
但普通的男生她肯定看不上，她最近交往的對象是沈家小少爺沈續。
沈續的母親是 A 大藝術系教授，父親是商業大佬。
「這是沈續送我的新包，兩萬塊。」
季節把我的《五三》扔到地上，給她墊包：
「讀書好有什麼用？你就是考上 A 大，也一輩子都用不上這麼貴的包。」
「季然，你一個女生，何必活得這麼辛苦。」
「你如果求求我，沒準我能讓沈續介紹個有錢朋友給你。」
我把地上的《五三》抽出來，拍拍上面的灰塵，默默回自己房間寫題。
季節翻了個白眼，拿起手機開始朝對面撒嬌。
進入尖子班後，我需要跟上數學競賽的步伐，花在解題上的時間越來越多。
系統給的實力隻能解決中等題型，難題還是要自己下功夫。
又一次解壓軸大題時，沈續摟著季節的腰，從我面前走過：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書呆子妹妹？怎麼這麼醜。」
像是刻意討好季節，他打量我一眼後立馬收回眼神，討好道：
「一點都比不上你。」
季節跟他打鬧：「別這麼說，我妹妹學習很厲害的。」
「再厲害也是個醜八怪，沒人要的。」
「讀書再好也就是個牛馬，我爸公司裡這種人多了去了。」
沈續貶低我，並且趕緊借機表忠心：
「小節，你跟她不一樣，你不用吃苦。」
「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季節害羞地在他懷裡調笑，得意地看著我。
我看著她頭頂 50% 的幸運值，默默低下了頭。
我大概明白，沈續對季節所謂的「一見鍾情」，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走後，「嘶啦」一聲，一張椅子移到我的身邊。
俊秀帥氣的面龐驟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寫題的筆尖頓了頓。
沈家大少爺，沈青之。
他跟沈續同父異母，兩個人的關系並不好。
沈青之以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我，雙手抱胸：
「你那個姐姐最開始看中的目標是我，在我面前崴倒三次，裝暈四次。」
「也就沈續那種笨蛋會被她迷住。」
「雖然你長相一般，但成績還不錯——這樣吧，給你一個倒追我的機會，你負責教我寫壓軸題，怎麼樣？」
他仰著頭，胸有成竹：
「季然，隻要你答應了，你不僅能跟我單獨相處，還能在你那個綠茶姐面前揚眉吐氣，劃算吧。」
我直接拒絕。
這次分班考，我的數學排名是全年級第一名，沈青之是第十五名。
和他交流題目，是在拖我的後腿。
像是沒想到被拒絕，沈青之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能不能仔細看看？」
我又看了一眼他的試卷，140 分，第十五名，沒問題。
沈青之幾近失態，漲紅著臉：
「不是看試卷，是看我！」
「我這麼一個明晃晃的大帥哥在你面前，你居然拒絕我？！」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壓到了我的試卷。
我把草稿紙往後抽了抽，實話實說：
「不好意思。」
「但你確實太菜了。」
4
像是被我打擊到了，沈青之開始跟我加班加點的卷。
我做一道競賽大題，他就做兩道。
我每天抽空寫一個小時的壓軸題，他就寫兩個小時。
我去跟數學老師交流解法，他題都不寫了，扔下筆也要湊到旁邊聽。
……
最新一次月考成績出來，我的數學 150 排名第一，沈青之 148 排名第二。
我們領先第三名十幾分。
沈青之拿著兩罐可樂在我面前故意晃蕩了三個課間。
終於忍不住問我：
「季然，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有。」我自然地接過可樂，拉開指環。
「能遺漏掉 X=0 的情況在題目所給函數裡不存在，導致把開區間寫成閉區間扣兩分的情況，確實少見。」
「你！」他的臉瞬間漲紅，話都說不利索：「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我慢悠悠道：「那你想問什麼？」
少年憋紅了臉，倒在課桌上不說話。
我轉身離開，卻聽見後面傳來小聲的抱怨：
「季然，你都不誇誇我的。」
我的心瞬間一動。
而後又恢復了平靜。
臨近高考，所有人都在為了最後的考試奮力一搏。
除了季節。
早在上個月，她就通過了 A 大藝術類的提前招考，拿了校考第一名。
她拎著行李箱，路過做題的我：
「沈續給我請了很貴的家教，確保我文化分能上線。」
「其實我去高考，也就是走個形式，不管考多少分，A 大都會錄取我。」
「季然，我早就說了，努力有什麼用？你就是考第一名，也就是跟我上同一所大學。」
她拎著行李箱揚長而去，而我置若罔聞。
我沒有問她要去哪裡。
就像她也不知道，我拿到了 A 大自主招生的 60 分加分。
憑借優秀的競賽成績，A 大許諾所有專業可以隨意我挑。
和我一起比賽的沈青之，最終也拿到了三十分的加分。
香樟樹下，少年滿臉傲氣地許諾：
「季然，A 大見。」
5
高考當天，我提前一個小時去考場，半路被騎著摩託車的校霸攔下：
「你就是那個招人討厭的書呆子？」
「總是欺負你姐，今天遭報應了吧。」
校霸從上到下打量我，語氣輕佻：
「怎麼這麼醜，跟你姐姐一點都不像。」
校霸是季節的狗腿，追了季節兩年。
估計是想破壞我的高考，來討好季節。
我被摩託車磕到，一個踉跄，考試袋裡的東西散落一地。
他捏起我的準考證：
「照片上也這麼醜，沒意思。」
「放心吧，我不打女人。等他們考試結束，我就放你走。」
「怎麼樣，哥哥人好吧？要不要親我兩口？」
我咬著牙，想趁他不注意搶回準考證就跑。
卻聽見一句憤怒的男聲：
「我親你媽！」
沈青之的摩託車直接把校霸的車撞了個稀巴爛，他一個急剎車停在我面前，催促道：
「走，上車！」
校霸追著摩託車罵國粹，沈青之像是沒有聽到，隻是提醒我抱緊他。
我環抱著他的腰，看著他戴頭盔的後頸紅了一片。
考場門口，沈青之遞給我準考證，表情得意洋洋，像是拿著什麼寶貝：
「怎麼樣，厲不厲害？」
「很厲害。」
沈青之愣在原地：「這……這還是你第一次誇我。」
我好奇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會被人堵住？」
「我當然知道。」他滿臉得意。
「從你一出門我就跟著你了，怕你今天高考出問題。」
空氣一陣安靜，沈青之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耳根都發了紅。
距離開考還有半個小時，班主任催促我們去對應考試教室。
沈青之喊住我：
「季然，等你考完再跟我道謝。」
「還有……好好考。」
「不要忘記，我們 A 大見。」
6
考完所有科目，我翻出手機，才看到季節兩天前給我發的消息。
「妹妹，送你的大禮，收到了嗎？」
我幾乎顫抖著手發出消息，質問她：
「季節，你知不知道，錯過這次考試，我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
對面懶洋洋回復：
「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
「就算你讀完書出來，也就是去打工。早點打工有什麼區別？」
「況且你不是去參加高考了嗎，還矯情什麼。」
憤怒幾乎湧上我的嗓子眼，我克制住自己，沒有再跟她理論。
——我跟她，完全說不通。
本來我心底還留有最後一點親情，沒準季節完全不知道校霸的事情。
可現在看來，她不僅知道，還是始作俑者。
那麼，季節，就不要怪我反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