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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軟軟 3439 2025-03-20 15:2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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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死的那天,沈詞安哭了很久很久。


    可半年不到,他就高調宣布要迎娶他愛了十年的白月光。


    他逢人就說,「是因為軟軟還小,需要有人照顧。」


    軟軟是我和沈詞安的女兒。


    後來在他們的婚禮上,軟軟大鬧一場。


    小小的身子橫在他和白月光中間,掀起衣服露出渾身的淤青。


    「爸爸,阿姨打我一定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吧。」


    「爸爸,軟軟不讓你為難了。」


    「媽媽不要你,我也不要了。」


    1


    沈詞安宣布和安茉的婚期時,我隻覺得一陣恍惚。


    他一手牽著軟軟,一手牽著安茉。


    成群的記者將他們圍堵在公司門口,詢問沈詞安是什麼時候做出的這個決定。


    閃光燈照得軟軟睜不開眼。


    沈詞安沒有發現。


    他偏過頭繾綣地看了一眼安茉,溫柔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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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阮棠不會生氣的。」


    「她比我更希望軟軟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


    「安茉善良,一定會是個好媽媽。」


    聽到我的名字,軟軟努力仰著頭,眼睛裡泛著亮晶晶的淚花。


    她動了動嘴唇,逐漸扁成了一條線。


    心髒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揪住一般,疼得我喘不過氣。


    我蹲在軟軟的身邊,想給她擦掉眼淚,虛無的手卻從她的臉側探了出去。


    我想把她抱進懷裡哄一哄,整個人又撲了個空。


    軟軟輕輕喊了一句,「爸爸。」


    沈詞安沒有聽到。


    從頭到尾,他好像都沒有看軟軟一眼。


    就連軟軟的小手從他手中掙脫開,他都沒留意到。


    軟軟忍住了沒有哭出來,我的眼眶卻再也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


    沈詞安和我保證過,他說軟軟會是他餘生最重要的人。


    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軟軟了。


    「安小姐,聽說您和沈先生是青梅竹馬。」


    記者的話讓我的靈魂狠狠一顫。


    安茉接過話筒,將頭靠在了沈詞安的肩上。


    「是啊。」


    「我心儀沈詞安很多年,所以我也一定會照顧好軟軟。」


    「我相信我會是一個好母親。」


    安茉。


    沈詞安藏在心裡十年的白月光。


    我死後半年不到的時間,他終於要娶她了。


    2


    沈詞安將軟軟抱在懷裡,帶著安茉回了家。


    我和沈詞安的家。


    印象中,安茉從沒有進來過。


    她站在沈詞安的身側,上上下下打量著房間裡的陳設。


    「詞安,要不婚房我們重新買吧。」


    「我不介意,可我怕阮棠介意。」


    她說話時,目光落在了客廳茶幾擺放著的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上。


    沈詞安揉了揉安茉的發頂,語氣裡帶著商量和寵溺。


    「不會。」


    「阮棠不會介意。」


    「軟軟在這兒住習慣了,等她再大一點,我們就換。」


    聽到沈詞安的話,我的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一個死人的介不介意,他還會在乎嗎。


    可至少,他的心裡好像還有軟軟。


    安茉掛在臉上的笑容一僵,沒有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小孩子很敏感。


    軟軟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安茉,掙脫著從沈詞安的懷裡跳了下去。


    她繞到茶幾面前,將剛剛被安茉盯了很久的相框抱在懷裡。


    小小的步子跑得又快又急。


    怕她跌倒,我跟了上去。


    我死的那天,沈詞安趴在我的病床前哭紅了眼,喉嚨啞了好多好多天。


    葬禮上,他信誓旦旦說自己此生絕不再娶。


    所有人都說,是我沒福氣。


    有愛我的老公,有軟萌的女兒,偏偏身體不爭氣。


    那天我才知道,原來人死了也還是會心痛得如刀絞。


    後來,沈詞安把家裡所有關於我的照片都收了起來。


    他說不想在睹物思人。


    也不想軟軟一直沉浸在母親離開的痛苦中。


    那張照片,是軟軟自己偷偷留下來的。


    3


    葬禮之後,沈詞安其實很少回家。


    每次軟軟給他打電話說想爸爸了的時候,他都說自己在忙,哄了兩分鍾就著急掛電話。


    時間久了,軟軟也就不打電話了。


    我每天陪著軟軟,她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


    軟軟看不見我。


    可我還是控制不住地安慰著軟軟,也安慰著自己。


    沈詞安真的很忙。


    從我認識他的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很忙。


    軟軟跑進了自己的臥室。


    她把照片塞到了枕頭底下,喃喃自語。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爸爸找了個新媽媽,軟軟不喜歡她。」


    我愣在原地,看著軟軟,眼淚洶湧不止。


    軟軟才四歲。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死亡這兩個字。


    我騙她說媽媽要去遊學,以後的日子軟軟要學會照顧好自己,要好好學習。


    我好像後悔了。


    照顧軟軟起居飲食的阿姨買菜回來時,剛好看到沈詞安和安茉窩在沙發上。


    聽到聲音,軟軟跑出了臥室。


    她站在二樓往下看,小裙子被她揪得皺巴巴一團。


    阿姨張了張嘴,兩隻手在身上搓了一把,「沈先生,您回來了。」


    阿姨是我生軟軟時請來的。


    後來我生病了,她就留到了現在。


    沈詞安點了點頭。


    阿姨進廚房後,安茉皺了皺眉。


    「詞安,我來照顧軟軟吧。」


    「現在軟軟還小,剛好可以培養一下感情。」


    安茉的聲音不大。


    可在空蕩蕩的別墅裡,顯得格外清晰。


    阿姨聽到了。


    軟軟也聽到了。


    小小的粉團子突然瞪圓了眼睛,淚珠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4


    沈詞安說軟軟不懂事。


    因為阿姨離開的那天,軟軟哭鬧了很久。


    我從來沒有打罵過一次的女兒,被沈詞安拎在手裡訓了一遍又一遍。


    「沈阮,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你已經四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軟軟,剎那間閉了嘴。


    通紅的眼眶讓我的心揪著痛。


    她哭了多久,我就哭了多久。


    安茉從沈詞安的手裡抱過來了軟軟。


    她讓軟軟坐在自己的腿上,靠在自己的懷裡,溫聲細語。


    「軟軟乖。」


    「爸爸不是故意生你氣的,我們軟軟最懂事了,軟軟不會怪爸爸的對嗎。」


    軟軟繃直著身體,臉上寫滿了抗拒。


    她的聲音哽在喉嚨裡,嗆著嗆著開始咳嗽。


    安茉沒有生過孩子,更不會帶孩子,她的手用力拍在軟軟的後背上。


    直到軟軟咳到滿臉漲紅。


    我著急地團團轉,雙手無數次穿過軟軟的身體,卻無能為力。


    沈詞安的眉頭緊皺著,他的目光凝著軟軟,說不出的情緒。


    安茉對上沈詞安的眼,無奈又無辜。


    那一瞬間,沈詞安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厭惡。


    我的心忽的被提起。


    那個眼神,像極了我病情惡化前他看我的眼神。


    都說女兒多肖父,可軟軟長得像我。


    他隻是透過軟軟表達著對我的不滿。


    軟軟瑟縮了一下,小小的手指絞在身前。


    「爸爸。」


    「軟軟知道錯了。」


    「軟軟會乖的,對不起,爸爸。」


    5


    沈詞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我的呢。


    大概是安茉回來的那一年。


    那些記者說的沒錯。


    沈詞安和安茉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像所有的劇本一樣,他們相愛在了十八歲青春懵懂愛意萌芽的年紀。


    深刻又美好。


    那一年,安茉的父母出了事。


    安茉被連夜送出了國,出國前安茉和沈詞安提了分手。


    沈詞安大概過了一段很難過的日子。


    敲開他的心門,我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


    我和沈詞安是父母們安排相親認識的。


    沈詞安的父母擔心安茉回國,一畢業就張羅著讓沈詞安結婚。


    而我對沈詞安,一見鍾情。


    軟軟是我們結婚後第二年才懷上的。


    我們好像也過了一段很幸福美滿的時光。


    沈詞安很忙,但從來不會忘記任何一個節日和紀念日。


    他會用心準備所有禮物,也會抽時間陪我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


    我懷孕時,他比誰都要寶貝我。


    孕反難受得睡不著覺,他就一宿一宿的陪著我。


    直到安茉回來。


    安茉回來的悄無聲息。


    如果不是沈詞安的母親來看我時說漏了嘴,我大概會被永遠蒙在鼓裡。


    那個總是在傍晚時出現,一句話都不說隻默默抽煙的女人。


    我見過很多次。


    她總是倚在車旁,目光落在我家的方向。


    她是沈詞安偷偷放在心裡十年的人。


    可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


    我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所以在親眼看到沈詞安去和那個女人交談後,我和沈詞安吵了一架,歇斯底裡。


    那天,沈詞安丟給我一個厭惡的眼神,摔門離去。


    6


    沈詞安沒有把對我的討厭加在軟軟的身上。


    他還是很愛軟軟。


    但不愛我了。


    直到我確診癌症晚期以後,沈詞安突然又回到了從前愛我的樣子。


    他不再和安茉聯系,沒日沒夜地守在我的病床前。


    他說軟軟還小,不能沒有媽媽。


    他說讓我一定要堅持住,他請了國內外的專家來為我治療。


    安茉來醫院找過我好多次,都被他擋了回去。


    他說,安茉隻是他人生中的一筆遺憾。


    可我不關心了。


    我隻想知道我的病,還有沒有治療機會。


    上輩子我大概是做了惡的。


    我努力地想要活著,卻還是被宣判了死刑。


    我讓沈詞安把軟軟接到了醫院。


    當著軟軟的面,我要了沈詞安一個承諾。


    他沈詞安這輩子,哪怕以後他再婚再育,都要把軟軟放在第一位。


    我撐著一口氣,等到了沈詞安拿回來的公證書。


    那些財產,大多都公證給了軟軟。


    那是我生病以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沈詞安說,這輩子他隻會有軟軟一個女兒。


    他的承諾好多。


    多的我不知道該信哪一句。


    那天軟軟趴在我的床邊,溜圓的眼睛滿是擔心。


    她問我,


    「媽媽,你可以出院了嗎?」


    「我想吃媽媽做的番茄炒蛋了,阿姨做的一點兒都不甜。」


    我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忍著眼淚讓沈詞安把軟軟送了回去。


    軟軟剛走,我就閉上了眼。


    7


    軟軟好像一下子長大了。


    可我卻越來越難過。


    她才四歲。


    四歲,不是該懂事的年紀,也有哭鬧的權利。


    可現在,她安靜得不再像那個總窩在我懷裡撒嬌的孩子。


    除了軟軟的臥室,家裡但凡是我買的東西,都被安茉換了個遍。


    叫人看不出從前的樣子。


    軟軟好像知道了安茉不喜歡我。


    她把那張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藏在了衣櫃很深很深的地方。


    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敢偷偷拿出來看。


    照片上落滿了軟軟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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