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我的手松開了，沈意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左臉。
「媽？你打我？」
媽媽甩了甩手，淡淡地看了沈意一眼：「給妹妹道歉。」
那種淡漠的眼神讓沈意感到窒息，他最愛的媽媽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
畢竟是上輩子的總裁，沈意很快整理好思緒：「媽，這件事情可能有點離奇，但你聽我說……」
沈意言簡意赅地講述了他們是如何重生，然後著重講述了我做的惡事：
「所以媽媽，沈棠就是個……」
媽媽抬手打斷：「沈意，你要是精神出了問題，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送去少年精神病院。」
沈意有些急了：「她真的很惡毒，媽，你要小心她。」
話音剛落，又一個巴掌打在沈意的右臉。
媽媽眼神冰冷，按著沈意跪在我的面前：「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妹妹，我再確認一遍，你是說，和你一起長大，你七歲的親妹妹心腸歹毒？」
沈意的臉近在咫尺，我沒忍住笑出聲。
「沈棠，你果然……」沈意明白我也重生了，掙扎著想要起來。
「你趕緊給媽媽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向媽媽解釋我是一個多惡毒的人？
我笑得更大聲了：「哥哥的臉好像豬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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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原本就紅的臉更紅了：
「沈棠！」
「好了。」一直看戲的爸爸終於出手解救沈意。
他從剛剛就開始觀望，很快弄明白了情況。
他和沈意重生了，我應該也是重生的，至於媽媽，他不好說。
當務之急是要了解他們的寶貝沈梨有沒有重生。
「小孩子，鬧著玩，沒必要的，青書。
「我有一個提……」
「啪！」又一個巴掌扇在爸爸臉上。
爸爸：「？」
「沈之遠，離婚吧，沈意歸你，沈棠歸我。」
8
爸爸驚了，哥哥也驚了。
沈意到底年輕氣盛，他憤怒地抓住我的手：「沈棠，你是不是比我們早回來，是你跟媽媽亂說了什麼！」
媽媽毫不留情地一腳將沈意踹倒在地。
「媽媽！」
媽媽冷笑：「你是不是以為，隻有你們重生了？」
得知媽媽也重生了，爸爸瞬間由驚變喜：「青書，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
「你可能誤會了，沈棠在你死後頑劣不堪，品行低劣……」
「啪！」
今天媽媽的拳腳不要錢：
「我死後靈魂一直跟在你們身邊。
「你們做的事情，我全看見了。」
那一瞬間，爸爸和哥哥的臉上閃過心虛。
哥哥小聲嘀咕：「沈棠做的壞事你是沒看見……」
媽媽冷漠的眼神讓沈意噤了聲：「你們說的沒錯。
「我確實後悔了。
「後悔怎麼生了個了白眼狼兒子。」
哥哥的臉色瞬間煞白。
「後悔嫁了這麼個眼瞎的男人。」
爸爸的臉也白了。
「所以，離婚啊，沈之遠，帶著你的狗兒子離我和棠棠遠遠的。」
9
「不！我們不離婚。」爸爸顫抖著拉著媽媽的手：
「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擁有你，我不能失去你。」
說完，他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蹲下：「沈棠，是爸爸錯了。
「你媽媽死後，我太過悲痛，被邪教洗腦，縱容沈意對你做出那些惡事。
「爸爸錯了。」
那個之前高喊我不孝的男人，如今正卑微地乞求我的原諒。
那個被他虔誠參拜的佛也變成了邪教。
「沈意還不給妹妹道歉！」
沈意還有些不服，結果直接被爸爸按在地上。
「對不起。」他幾乎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三個字。
媽媽盯著兩人看了許久：「道歉就該有道歉的態度，是不是？」
爸爸連連點頭：「老婆說的對。」
「感同身受才算道歉，是不是？」
「老婆說的都對。」
媽媽笑了，她隨手遞給我一根木棍：「棠棠之前被你們打斷了手，誰來償還？
「沈意，你說呢？」
沈意猛地抬頭，眼裡滿是惶恐：「媽！」
「啊！」
我接過木棍，狠狠地抽在沈意的身上。
曾經，我的好哥哥也是這樣把我打得遍體鱗傷。
沈意說，我要向媽媽贖罪，所以他廢了我的手。
可實際上是因為我彈琴彈得比沈梨好，沈梨不開心：
「我不能參加比賽，為什麼姐姐卻可以。」
就因為這一句話，沈意在比賽前強行帶走我，將我關在小黑屋裡，直到我再也不能彈琴。
「媽媽支持你彈琴，你卻害死媽媽，這下也算贖罪了。」
10
小孩子的力氣到底太小，打了幾下後，媽叫了停。
她收回木棍，反手遞給爸爸：「沈之遠，你不想離婚是嗎？
「那你替棠棠出這口惡氣吧。」
爸爸有些不忍：「那畢竟是我們的兒子……」
「你用力點，我不和你離婚。」
下一秒，爸爸毫不留情地打在沈意的身上。
撕心裂肺的叫喊響徹整個房間。
沈意的臉白得可怕：「媽，我是你親兒子啊。」
我笑了。
「你用力點，我就吻你。」
這句話是沈梨說過的，那時候的沈意可沒考慮過我是他親妹妹。
在爸爸的努力下，沈意的手大概是廢掉了。
媽媽松口暫時不離婚，讓爸爸原本痛苦糾結的表情瞬間陰轉晴。
扶起傷痕累累的沈意，媽媽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小意，媽媽也不想這樣的。」
沈意委屈的眼淚還沒落下，媽媽話音一轉：「可你要贖罪呀，對不對。」
我樂了：「哥哥，到了你最愛的贖罪環節了耶！」
11
爸爸帶沈意去醫院了，家裡隻剩下我和媽媽兩人。
「媽媽，爸爸真的那麼愛你嗎？
「他為了不和你離婚，簡直像一條狗。」
媽媽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愛我也許是刻進他 DNA 裡的程序，但是……
「但是我和他同樣是名校畢業的金融系高才生，我和他一起創業，可創業成功後，我卻隻能做被他寵愛的妻子，花瓶。
「我被身邊所有男人照顧著，他們表現得很愛我，但實際上，他們認為我什麼都不會。
「棠棠，你覺得這是愛嗎？」
我想了想，緩緩搖頭。
這不是愛，這隻是上位者寵著一個女人。
當初爸爸為了證明自己對媽媽的愛，婚前將自己所有財產記在媽媽名下。
可是，他不讓媽媽接觸到公司的管理，不允許媽媽去擁有自己的事業。
這就是所謂的團寵。
我輕輕扯了扯媽媽的衣袖：「媽媽，你會後悔嗎？哥哥畢竟也是你的……」
媽媽笑著點了點我的腦袋：「剛剛我沒有第一時間提離婚，就是想看一下他們的態度。
「他們折磨你的時候我一直在。
「你覺得他們後悔了嗎？」
沒有。
「所以啊，媽媽也不後悔。」
12
沈之遠和沈意那邊就沒那麼和諧了。
醫生為沈意包扎的時候，明確說了他的手傷了根本：
「就算是孩子犯錯也不能下手這麼重吧。
「小朋友，你記住，即使親人，也沒資格這樣虐待你。
「再有下次，你要勇敢地報警。」
醫生姐姐鼓勵著沈意，她不知道這句話同樣也罵到他頭上了。
沈意心虛得不敢抬頭，他曾經也是這樣對沈棠的。
回到病房，沈意頹然地坐在地上，眼神怨毒，他再也沒法握緊畫筆。
沈之遠坐在床邊，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別怪我，我也沒辦法。
「我不能和你媽媽分開，你知道的。」
沈之遠其實哪個孩子都不愛。
他不在乎。
對於沈意的到來，他並沒有那麼高興。
好在沈意很乖巧，從不纏著他媽媽。
自己的公司也確實需要培養一個繼承人，方便他做個甩手掌櫃，和青書過二人世界。
但是沈棠，她太黏她媽媽了，沈之遠不喜歡。
他嫉妒她霸佔了太多林青書的時間，偏偏青書喜歡……
當初青書為了救沈棠而死，他仿佛找到了明面上恨沈棠的理由。
即使他知道，沈棠不是故意的……
「手廢了也不要緊，畫畫不學就是。
「好好學習 ，以後接手公司也是一樣的。」
是這樣嗎？沈意苦笑。
他好像明白了沈棠被自己打斷手筋後的痛苦了。
他是真的愛畫畫。
上輩子，哪怕他成了公司的總裁，在空闲時候他也愛畫上幾幅畫，尤其是愛給沈梨畫。
想到沈梨，沈意又是一陣心痛。
他是喜歡沈梨的，隻是礙於戶口本上那層關系，不敢和她在一起。
如果媽媽沒有因為沈棠葬身火海，沈梨也不會被爸爸發現領養回來。
他想，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很多年後他會意外地與沈梨邂逅，相知相愛。
都怪沈棠。
沈之遠一眼看出了兒子的心思：「你放心吧，沈梨那邊我派人照看著了。」
對父親的怨恨瞬間一掃而空。
沈意打起精神，是啊，罪魁禍首是沈棠，他們不能內讧。
先忍著，等到自己足夠強大再對付沈棠也不遲。
至於媽媽，她到時候會明白自己和爸爸的苦心的。
13
媽媽開始忙碌，她要找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榮耀。
至於我，我在家裡忙著分散爸爸和哥哥的注意，讓他們無暇顧及媽媽在做什麼。
我讓媽媽給我買了架鋼琴，故意在沈意在家的時候彈得很大聲。
「沈棠，你故意刺激我是不是！」
沈意驕傲了一輩子，哪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他盯著我健全的雙手，企圖用眼神把它們折斷。
我嘿嘿一笑：「哥哥，怎麼說話呢！
「媽媽都說了，你要贖罪。
「你不是最愛媽媽，最聽媽媽的話嗎？」
當初你不就是也用這套說辭壓著我嗎，到自己就受不了了？
我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彈得更賣力了。
「沈棠，適可而止，那是你哥哥。」
可能是被我彈得煩了，爸爸也從樓上下來指責我。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人，要裝死就裝得徹底點，別對這個裝對那個不裝。
「要死不死的，活死人吶？」
爸爸臉色鐵青地退回房間。
可笑，上輩子我被他們 PUA 的當真以為自己要向媽媽贖罪。
現在媽媽都發話了，他們還以為我能被他拿捏嗎？
14
我每天都彈琴，在哥哥面前炫耀自己的手：
「啊，彈琴好快樂。
「你看我的手美嗎？
「不是吧，有廢物連畫筆都握不緊啊。」
終於，哥哥忍無可忍。
他悄悄在我水杯裡擠了兩滴芒果汁，而我對芒果過敏。
但他們不知道，家裡早就被媽媽裝上了監控，這一切都被媽媽看在眼裡。
他們「下毒」半小時後，媽媽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
「青書，今天這麼早回來，是想我了？」
爸爸樂呵呵地迎了上去，被媽媽啪的一下推開。
她把沈意從樓上抓了下來，指著桌上的證據：「你往杯子裡放了什麼？」
哥哥一臉無辜：「什麼呀！那時沈棠的杯子，我沒動過。」
啪！一巴掌。
「撒謊。」
「真的，是不是沈棠誣陷我什麼了，媽媽！你別信！」
啪！又一巴掌。
「我沒有！」
……
直到我看夠了沈意挨打才忍著笑好心提醒：「哥哥，廚房有監控。」
監控視頻中清晰地拍下了沈意的罪行。
鐵證如山，沈意擺爛地大吼：「她明知道我不能畫畫了，還天天在我面前彈琴，煩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