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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霧散,勿散 4524 2025-03-25 14:3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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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靠著車窗,我捂著嘴哭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早已淚流滿面。


    9


    這天中午。


    我剛查完病房,準備回辦公室。


    迎面卻遇到了褚江他們兩人。


    我猶豫著,還是上前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瀅瀅開口驚喜道,但唇色難掩慘白:


    「哇,小霧是白衣天使。


    「你怎麼了嗎?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那晚加了微信後,簡單聊了幾句。


    她讓我喊她瀅瀅就好。


    瀅瀅心虛一笑道:「我昨天生理期,然後……在酒吧多喝了幾杯酒,從早上一起床就有點不舒服,然後肚子越來越疼,想來掛個點滴。」


    陪同著走完一系列流程,護士在幫她扎輸液針。


    我和褚江站在一旁不遠處等待。


    褚江冷不丁突然開口,遞給我一個精致的小禮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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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巴微揚,示意了一下不遠處吱哇亂叫的瀅瀅:


    「她鬧著非要讓我買條手鏈,送給她。


    「品牌搞活動,買一送一,她嫌棄這條是贈品,就扔給我了。


    「我留著也沒用,給你了。」


    說完,他就不由分說地塞進了我的手裡。


    我呆呆接過這個「贈品」。


    我該高興的,畢竟再怎麼說這都是人家送的禮物。


    可是積壓已久的情緒蠶食了理智,心底還是難掩酸澀。


    10


    扎好輸液針後,我建議瀅瀅去我的辦公室坐著,那裡會比這裡舒服很多。


    把她在辦公室安置好後,我去儲物櫃找來熱水袋,灌了熱水。


    準備拿去給瀅瀅暖暖小腹,會舒服很多。


    剛推門進去。


    就被屋內的景象驚得瞪大了眼睛,我一整個僵在了原地。


    褚江不見蹤影,隻剩下眼前火熱擁吻的兩人。


    注意到我後,那個長相清冷的陌生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掙扎著提前結束了這個吻。


    瀅瀅一臉意猶未盡的餍足。


    抬頭看到是我,熱情地打招呼:


    「小霧,你回來啦,這個熱水袋是給我準備的嗎,你真的太貼心了吧。」


    我幹笑著點點頭。


    她指使那個男人去外面給我們兩人買午飯。


    一時間,辦公室裡又隻剩下我們兩人。


    回想著剛才那一幕,我坐立難安,左手局促地攥著右手。


    「咦?小霧,你這條手鏈是新買的嗎?


    「好漂亮呀,很適合你又細又白的手腕。」


    思緒被打斷,我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褚江不是說買一送一嗎?


    瀅瀅怎麼好像沒見過這條手鏈的樣子?


    我皺了皺眉,也沒多想。


    隻暗自猜測那麼大的奢侈品牌,買一送一怎麼可能送同款,應該是送了個稍次一點的款式。


    想到褚江,又想到剛剛在電梯裡看見的那一幕。


    我攥緊手心,一片黏膩,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那個……瀅瀅,就是……你已經有褚江這個男朋友了,再和別的人……過分親密,是不是不太好呀?」


    聞言,褚瀅狠狠愣了一下。


    然後捂著肚子大笑了好幾下,才眼含笑淚,斷斷續續跟我解釋:「也怪我,哈哈哈……忘了做一個很正式的自我介紹了。」


    11


    「黎霧,你好。我是褚瀅,是褚江他姐,哈哈哈哈,不是他什麼女朋友。


    「操!幸虧褚江那臭小子不知道這個烏龍,不然又得停我卡啊!


    「果然,有個這麼年輕貌美的姐姐,就是他追妻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哎呀!小霧,你就放寬心吧,褚江他這麼多年心裡都隻有你一個人。我敢拿我的美貌擔保,他連個替身小情人都沒有,要不然也不會讓我要你的聯系……」


    捕捉到對方話尾的重點,我一下子愣住了:


    「什……什麼?」


    褚瀅眼底閃過懊惱,輕拍了下自己的嘴。


    「糟糕,糟糕,OMG!這嘴怎麼一下子失靈了?」


    經過褚瀅破罐子破摔,跟我坦白了所有:


    「好吧,那天電梯門關閉之後,褚江那臭小子突然給我一胳膊肘子,示意我找你要聯系方式的。


    「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孟浪啊,我隻是社牛,又不是社交恐怖分子。還有……」


    我這才知道。


    原來,無論是恰好搬家到我樓下、時隔多年的同學聚會,還是褚瀅的熱情搭訕。


    都是褚江念念不忘的蓄謀已久。


    我想,應該還包括那天的那條新手鏈。


    我張了張嘴,翻滾劇烈的情緒卻都堵在了嘴裡。


    隻覺得眼眶酸脹,心底陣陣酸澀。


    褚瀅原本還在對自己怨種弟弟罵罵咧咧。


    注意到我神情不對勁兒,突然安靜了下來。


    俯身輕輕抱住了我。


    她和褚江一樣,天生就有愛人的能力。


    12


    天氣越來越熱,燥熱得人心煩意亂,隱約透露著不安。


    醫院這邊突然接到交警那邊打來的急救電話。


    高速路上出現連環車禍意外,現場人員傷亡嚴重,急需救治。


    我跟著救護車火速趕往了現場。


    和醫院同事們立刻展開病情評估,現場緊急包扎止血。


    發現現場有位老人心搏驟停,我雙膝立刻跪在高速柏油路面上,進行心髒復蘇急救,口罩上方露出的眉眼嚴肅鎮靜。


    周圍被堵在路上的司機路人們紛紛圍觀急救現場。


    因為做心髒復蘇耗費了太多體力,加上上午還做了場手術。


    一時間體力不支,走向救護車的身形不穩,搖晃了一下。


    即將摔倒的一瞬,被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牢牢扶住了。


    我下意識道謝轉身。


    卻撞入了一雙熟悉的黑眸裡。


    我愣了一下。


    沒想到褚江也被堵在了高速路上。


    「謝謝你啊,那個……我要跟救護車一起回醫院了,再見。」


    頷首道了聲謝,我就進了救護車裡坐好。


    沒忍住,還是抬眼望了過去。


    探尋的視線,怔然撞進褚江晦暗不明的眼底。


    救護車的門被同事大力合上,斬斷了交集的視線。


    我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收回視線。


    回想起那天褚瀅跟我說的那些話,心底還是會殘餘些異樣的情愫。


    13


    高速路上,我跪在地上實施急救措施的那一幕。


    竟被人拍下來發到了網上,因為顏值莫名其妙火出了圈,引發全網轉發熱議。


    網友紛紛誇贊我是救死扶傷的最美白衣天使。


    甚至諸多官方媒體都紛紛轉發點贊。


    我跟著救護車回到醫院,一天下來累得不行。


    見病人被推進手術室,由其他科室同事接手進行手術。


    我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身心疲憊地靠坐在醫院走廊地板上,拿著同事給我的葡萄糖,正小口喝著。


    「這不是我們那人美心善的白衣天使嗎?怎麼那麼狼狽啊?」


    陰陽怪氣的話語從不遠處響起。


    我皺眉不解,強撐著體力掀了掀眼皮。


    卻看見了一個衣著奢華精致的貴婦人,與周遭白色簡單的醫院裝飾格格不入。


    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正打量著我的狼狽。


    14


    醫院樓梯間裡。


    「黎霧,你那麼盡心盡力幹嗎啊。醫療賬單繳完費,他們誰還記得你啊!」


    「隻會覺得他們付了錢,這是你應該做的。」


    「聽說你還經常給那些窮人墊付錢,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眼前身為我親生母親的女人,語氣冷漠到殘忍。


    「既然沒錢看病,當然就活該死了。」


    聽到這三觀極致扭曲的話。


    我氣得揚起了手,手停滯在空中。


    「怎麼,你竟然還想打我?


    「好啊,你打啊,你使勁兒打。」


    說著,就拉扯我的手,往自己妝容精致的臉上湊。


    我不耐地掙開她。


    縱使披著一身高奢定制的衣服,也難掩她骨子裡的粗鄙惡毒:


    「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卻是毆打親媽的不孝女,我相信不少媒體會對這條新聞十分感興趣吧。」


    她冷哼一聲,得意地甩甩手。


    卻看見自己保養精致的手,蹭到了我手上的血汙,就連她的奢侈包上也蹭到了一點。


    她頓時嫌惡地誇張驚呼:


    「哎呀!髒死了。」


    說著,竟往我身上的白大褂上蹭。


    我緊皺著眉頭後退半步:「你幹嗎?」


    「你身上都那麼髒了,多一點少一點怕什麼啊,我最煩的就是你十年如一日的一臉清高了。


    「整得好像我多低賤似的,要不是我,你靠什麼活那麼大的啊,喝西北風嗎?」


    她總愛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對我進行說教。


    可她根本沒給我花過什麼錢。


    那些男人給她的錢,都被她用來揮霍買奢侈品了。


    把我扔在姥姥家那麼多年,她一分錢都沒打去過。


    全靠姥姥那點兒微薄的退休金,外加賣自己種的蔬菜,養活一老一少。


    「聽我的,趁你現在還年輕,回陸家,我一定給你張羅個最有錢的男人嫁了,到時候隻管吃喝享樂……」


    我冷冷嗤笑出聲:「你少白費心思了。十八歲那年,我一無所有都敢跟你斷絕關系,現在的我更不會屈服於你那扭曲的三觀。」


    她的面容猙獰一瞬,語氣更加尖酸刻薄了:


    「黎霧,你少他媽在這兒跟我神氣,你那麼牛,你當年怎麼沒救下你姥姥啊?


    「她還不是因為你死了!


    「還記得你當年執意離開陸家跟我斷絕關系,我跟你說的什麼嗎?


    「你姥姥死了,她也不要你了,褚江現在是發達了,也早被你趕跑了,現在恨你都來不及吧。


    「黎霧,沒人要你了,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這幾個字就像利刃,狠狠扎進心底。


    我死死瞪著她,一言不發。


    眼眶酸澀卻不敢眨眼,唯恐帶下來沒出息的眼淚。


    見我時隔多年,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她滿臉嗤之以鼻,冷笑著轉身離開了。


    15


    隻剩下我站在原地,一個人低著頭。


    皺著眉頭,用手一遍又一遍,試圖撫平被她弄皺的布料。


    無論上面沾染了多少血汙,這都是我心中最聖潔的白大褂。


    擦著擦著,眼淚卻接連掉落在了上面。


    緩緩洇湿了布料。


    小時候上學,總會有同齡人問我怎麼沒有爸爸媽媽。


    很多人都問過我這個問題。


    可我從未放在心上過。


    因為我有姥姥啊。


    姥姥可以給我全部的愛,她可以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我。


    她腿上有類風湿性關節炎,經常會疼。


    是年輕時生我媽後,坐月子期間沒人照料落下的。


    當時沒條件治療,後面舊疾難愈。


    因而從小學到家裡的那條路。


    她總是牽著我,走得很慢很慢。


    慢到我以為,可以一走就是一輩子。


    「姥姥,等我長大了要當醫生。」


    「哦?我的小禮物為什麼突然想當醫生啊?」


    「我想治好姥姥的腿,讓姥姥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小女孩清脆的允諾和老人慈祥溫柔的笑聲,一同響徹在那條羊腸小路上。


    16


    殷紅的血跡不知疼般染紅了手術刀,又蔓延到了指尖,緩緩滴落……


    風塵僕僕跑著趕過來的褚江,推開樓梯間的門。


    看到的就是這令他撕心裂肺的一幕。


    安靜的樓梯間裡。


    他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姑娘,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階梯上,安安靜靜地垂著頭,沒哭也沒鬧。


    手上的手術刀,卻衝著自己的手背劃了一道,又打算添一道。


    他瞳孔皺縮,急忙衝過去。


    小心又強勢地奪過那把薄薄的手術刀:


    「黎霧,你……」


    溫熱的大手溫柔地捧起我的臉,眼眶紅腫無神。


    淚眼模糊中,我漸漸看清了對方擔憂的面容:


    「褚江,我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嗚……


    「姥姥說過,我是她的小禮物,她很愛很愛我的,她說過她永遠不會不要我的……」


    絕望又無助的嗓音,哽咽到破碎。


    褚江滿眼心疼,將我輕輕攬入懷裡。


    積壓已久的情緒,在喊出「姥姥」的那一刻,徹底撐不住了。


    話音未落,豆大的淚珠陡然滑落眼眶,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浸湿了對方的肩頭。


    一想到姥姥,我就總是哭得泣不成聲。


    當年我和褚江分手時。


    我媽就站在我身後的別墅二樓,緊緊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她威脅我,必須趕緊和褚江斷得一幹二淨,否則就不提供手術費讓姥姥做手術。


    因為她要趁著這個暑假,給我安排和一些富家子弟結識。


    沒錯,為了威脅我,我媽不惜以自己親媽的命作為脅迫。


    她很討厭我姥姥。


    她覺得姥姥死板固執,總是反對她從小到大的一切決定。


    反對她大學輟學和男人私奔,最後未婚先孕,生了我。


    反對她知三當三,不惜一切手段嫁進豪門陸家。


    反對她把我也照著她自己的三觀培養……


    萬幸的是,為了嫁進豪門。


    在我上高中以前,我媽都是把我扔在我姥姥那長大的。


    那個我媽一輩子都嫌棄、想要逃離的小鎮,卻承載了我無數溫馨快樂的童年回憶。


    那裡有姥姥給我的一個家。


    狠心和褚江分手後。


    我媽滿意笑笑,如約繳清了姥姥的手術費用。


    但是,手術還是失敗了。


    17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整個天都塌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趟小鎮。


    整理了姥姥所有的遺物後,抱著所有東西,在那個小院子裡呆坐了好久。


    回到陸家後。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和我媽、和陸家斷絕一切關系。


    姥姥沒了,她再也威脅不到我了:


    「我看你的腦子,都被那個死老太婆養壞掉了。我隻是讓你多和富家公子哥接觸接觸,耍耍朋友,又沒讓你去賣,你倔的什麼啊!清高能當飯吃嗎?


    「虧你陸叔叔還說,以後給你準備一大筆嫁妝,讓你風光出嫁,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死丫頭,好!斷絕就斷絕,我倒要看看離開陸家,你怎麼活下去!」


    面對我毅然決然地要斷絕關系,我媽不以為然地輕蔑嗤笑。


    覺得不出幾天,我肯定就灰頭土臉地求著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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