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晌沒聽到回復，轉頭看兩個醫學生彼此對望，表情一言難盡。
“所以，是什麼？”他抄著手，再度問。
良久，艾茉葉張嘴，“有點像……胎盤。”
第224章 馬丁博士
胎盤已經腐爛生蛆，然而裡面還有東西在蠕動。
費嘉南將其挑開，一灘綠色的卵順著粘液一同流淌出來。
有些卵破裂後，露出極小的蟲，跟地球的青蟲差不多，圓滾滾的身體在粘液中拼命掙扎。
費嘉南匪夷所思地摸下巴，“這是蟲族母體留下來的？把胎盤埋了幹什麼？”
蘇契顫聲說，“我敢確定，這是人類的胎盤。”
“人類的胎盤？”費嘉南笑眯眯地說，“你是說，人類懷了蟲族的孩子，幫忙產卵？”
艾茉葉捂住嘴，一個大膽且不合理的猜測在腦海中成型。
“會不會是，蟲族強迫了人類女性，替它孵化後代？”
費嘉南搖搖頭，“蟲族繁衍能力相當強，不會讓人類女性來做這種事。”
但是胎盤明晃晃地擺在眼前，由不得費嘉南去思索別的可能性。
他看看天色，陰雲密布。
“算了，回去吧，今天也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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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很快回到酒店，將防毒面具清理一番。
艾茉葉沒在房間裡見到紫刀，安慕斯和溫良宴也不在。
她咬著大拇指，將這兩天的信息整合起來，思索一番說，“會不會是，這裡住著一隻特別好色的蟲，專門誘拐人類女性，替它繁育後代？”
至於為什麼不找同類蟲族，可能是沒有同類的，又或者不符合它的審美。
費嘉南看她思考得很認真，鼓勵說，“發揮你的想象力，天馬行空亂猜測，也是累積經驗的一種經歷。”
蘇契也在一旁思考，奈何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星球上又沒有警察，可不是報警就能解決的。
事後，艾茉葉決定不去想這件事，等救援隊來了，再交給軍部去處理就行。
她把空間裡的植物取出來，做催生和整理。
這些植物隻適應美嘉星的環境，在空間裡待了一段時間，已經成半死狀態。
艾茉葉用木系異能替它們維持生命力，等回到2B星後，再用氣候調節器來模擬，並在後續種植中讓它們逐步適應人類星球的氣候。
她正忙，有人敲門，“客人，需要客房服務嗎？”
“不需要，謝謝。”艾茉葉頓了頓，又問，“有什麼服務？”
門外回答，“送您餐點和水果。”
艾茉葉將植物回收到空間，開了門，讓服務員進來。
這次的服務員不是年輕女孩，而是個中年大叔，的確在之前的大堂裡見過，不是外人冒充的。
他將果盤和餐盤放下，微笑介紹說，“這是我們的招牌點心，還有熱可可，請客人免費品嘗。”
艾茉葉眼睛一亮，“熱可可？在許多帝國首都也很難喝到，你們這裡居然能有？”
這話有點不禮貌，服務員一點不介意，隻說，“我們的星主想將星球打造成旅遊星，吸引更多遊客帶動消費，才能解決更多垃圾星人的生存問題。為此，自然要從根源上保障客人的舒適度。”
艾茉葉端起熱可可聞了聞，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一秒不到，她兩眼一黑，暈厥過去。
打包，運輸。
周遭很冷，像是冷凍艙，能聽到劇烈的狂風呼嘯聲，路途也很顛簸。
艾茉葉睜開眼瞎摸索一番，應該是獨立的艙室。她不確定這裡面會不會有監控，索性還是裝作昏睡。
很快，機艙被卸下，推入某個研究室中。
艾茉葉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
“是個孕婦，也許會有不錯的效果。”
“查過身份背景嗎，如果很有來頭，無疑會引來麻煩。”
“切，一看就是跟男人私奔，又被男人拋棄的無知小蠢貨，年紀輕輕被弄大了肚子。跟她同行的那幾個，也都是涉世不深的學生，通通一臉傻樣。”
艙裡的艾茉葉聽見，刀了說話的人的心都有。
對方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很快離開。
艙門也被拉開，艾茉葉在光亮透進來的前一瞬閉眼。
兩個身穿白色防護服，隻露出眼睛的人將她抬起，放到檢測儀上。
腹部衣擺被撩開，對方拿探測頭在她腹部掃描，一邊向上司報告數據，並說，“懷得很穩，胎兒和母體都很健康。博士，這也許是個不錯的實驗體。”
一道滄桑老邁的聲音傳來，“把她放到主控臺，我要親自檢查。”
艾茉葉偷偷睜開一條縫，瞥見實驗室裡全貌。
冷冰冰的藍白色調，無數能源燈亮得刺眼。
眼看一名白發蒼蒼，但眼神陰冷的老博士走過來，艾茉葉迅速從空間掏出槍，砰砰朝周圍發射。
毒物瞬間彌漫滿室，研究員們瘋狂咳嗽並倒下。
但老博士反應很快，幾乎在瞬間展開法陣屏蔽毒氣，並避開艾茉葉隨後的攻擊。
艾茉葉跳下床，將毒槍收回。
這是最近開發的新技能，填充式毒氣彈，純天然植物萃取，免於動用異能，傷人不傷己。
“馬丁博士？”看到對面的老人，艾茉葉有些意外，“我在文獻上看到過你的報道，你是‘天使工坊’計劃主要負責人。”
馬丁博士跟文獻上相比，蒼老憔悴許多，原來英俊帥氣的男人，如今皺紋褶皺橫生，眼神卻陰毒不少。
眼看艾茉葉居然知道自己，馬丁博士欣慰地笑起來。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的孩子也認識我，還知道天使工坊計劃。那個計劃被擱置多年，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提及。”
艾茉葉沒放松警惕，隻在研究室裡轉悠。
她看到有許多培養皿和生化艙，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彌漫滿室。
藥架上還有一排試劑，艾茉葉抽出一管，聞到濃鬱的中藥材味。
“枸杞，菟絲子，苎麻根，都是可以用於孕婦安胎的藥物。”她一下子分辨出來，蹙眉說，“難道說，你還在暗中進行天使工坊計劃？”
馬丁博士沉重地說，“人類遲早會因生育率低下而自行步入滅種，我隻是在防止種族走向滅絕。”
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艾茉葉望向馬丁博士，他平靜而鎮定，絲毫沒因為艾茉葉的憑空出現而感到焦躁困擾。
曾經報道上說，馬丁博士作為計劃主使人，已經被判處終生監禁。
第225章 可怕的實驗
顯然事實並非如此，博士不但越獄，還在繼續進行研究。
從垃圾星移民不過是幌子，他的真實目的是將年輕女孩們引誘而來，作為他的實驗體。
這些“垃圾星人”，即便是莫名失蹤了，也不會引發星際聯邦懷疑追查。
“你到底在進行什麼樣的研究？”艾茉葉想起那個裝滿蟲卵的人類胎盤，一股惡寒沿著脊背直竄四肢百骸。
馬丁博士充耳不聞，眯起眼睛反問，“你不像是普通孩子，光憑試劑就能聞出枸杞和菟絲子。我敢打賭，當今星際，哪怕是醫學研究者，也不一定知道這兩種藥材。”
艾茉葉在角落的盆裡，發現幾種中藥材，包括菟絲子和桑寄生。
當著馬丁博士的面，她毫不猶豫連盆一起端進空間。
“讓你失望了，我的確隻是個普通醫學生。”
來到另一堵門前，艾茉葉一掌將其推開。
裡面空間更大，是一座巨型生化室，無數營養艙豎立在透明管道之下。
艙內，是一個個異變的女孩。
她們浸泡在營養液內，渾身皮膚泛白腫脹，而腹部鼓動如球，有些甚至破裂開來，內髒隨一灘“卵”流淌出來。
“你在借助蟲族細胞，輔助生育？”艾茉葉一下子想到報告中隱晦提過的，馬丁博士被監禁的真正原因。
他違背星際法則，擅自用蟲族與人類進行實驗，隻為完成他那超時代的可怕理論。但報告中也提到，在進行這一步之前，他就被抓獲，沒能持續進行。
馬丁博士慢慢踱步跟上，放任艾茉葉“參觀”他的研究室。
“蟲族強大的繁衍能力，如果能讓當今星際人受益，就可以解決種族危機。這些年輕女孩們，用她們廉價的生命奠定種族的基石，是多麼光榮的奉獻。”
艾茉葉想噴髒，忍著怒火斥責，“你隻是個沉醉於幻想的變態而已。”
博士冷哼，“愚蠢傲慢的普通人，當然不理解我偉大的壯舉。當我徹底解決生育危機，未來全人類都將感念我的創造。”
艾茉葉來到一座營養艙前，跟裡面的女孩對視。
女孩渾身瘦削幹枯，唯獨肚子突兀地鼓起一大團，裡面有生物在瘋狂蠕動，似乎很想穿過肚皮的阻隔，硬生生地擠出來。
女孩還保持著清醒的意識，但四肢都被固定，甚至無法蜷縮起來，緩解腹部的劇痛。
就在艾茉葉想做出舉措時，女孩肚皮就像被氣體撐到極致的球，猛然砰的一聲在營養液中爆炸，渾濁的血水裹著綠色漿液，瞬間令艙內花花綠綠一團。
而從女孩腹中流淌出來的，還有一灘灘像卵蛋的東西。
很快，卵蛋在粘液中裂開，蛇一樣的生物在水中遊走，啃噬女孩的身體。
面對如此慘劇，馬丁博士波瀾不興，隻皺眉按下按鈕，營養艙底部旋轉，艙底打開，連屍體帶蟲卵一起跌入下方的焚毀池。
“人體還是太脆弱了，正因為女人如此孱弱，才無法成為合適的孕育體。”博士滿眼都是對女人的嫌棄。
艾茉葉撫上肚子，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的人渣，“孱弱的不是女人，別把什麼鍋都往我們頭上扣。”
“你說得對，”博士突然一笑，目光炯炯地望著她的肚子，“也許你不一樣，你不是垃圾星的人，身體應該更結實些，更適合成為母體。”
他一拍手，無數隱匿在暗處的機器人緩緩滑出，紅光啟動。
“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承認我的理念，心甘情願成為我的實驗體。”
說話之間，機器人們傾巢而出，朝艾茉葉飛馳而來。
艾茉葉不慌不忙，從空間裡放出妲妲。
妲妲往前方一撲，猛然張嘴，火焰化作長龍奔騰而去。
但實驗室內有自動防衛裝置，大面積降水很快將火焰熄滅。在這空隙，艾茉葉試圖打破實驗室，然而全強化鋼材令她束手無策。
更多機器人不要錢一樣出動，轉瞬將艾茉葉和妲妲包圍。
一切盡在博士掌握中，他氣定神闲地說，“既然進來了，就別想出去。乖乖成為我的實驗體，日後的人類會感謝你的付出。”
艾茉葉吐槽，“死都死了，流芳百世有屁用！”
吸取生命力的法陣不適用於機器人，她索性開啟大法陣，準備一舉將整個研究室破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