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班級群裡，有個喜歡巴結老師的顯眼包家長。
陳越媽媽：【李老師生日，我打算代表咱們班送一套海藍之謎，總共 9000 元。每位家長給我 200 塊錢，今天務必發給我！】
想拿著全班家長的錢表現自己，巴結老師。
我才不慣著她：【李老師還沒買房，我看不如每個人出二十萬，給李老師買個房吧。】
陳越媽媽瞬間破防：【你怎麼說話呢？我忙前忙後不都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好嗎？】
1
下班回家，看到群裡有被@的消息。
打開群聊才發現，陳越媽媽在群裡@了所有人：【李老師生日，我打算代表咱們班送一套海藍之謎，總共 9000 元。每位家長給我 200 塊錢，今天務必發給我！】
其他家長都沒回復，隻有一個跟她關系特別好的家長在下面應和。
周倩媽媽：【感謝陳越媽媽想得這麼周到，馬上發給你。】
我直翻白眼，又開始了。
才開學一個多月，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前不久教師節的時候，她就自作主張，給老師買了條兩千多的裙子。
還是自己送完禮物後，才馬後炮地在群裡@所有人。
【給李老師購買的教師節禮服，2650 元，李老師非常喜歡，請各位家長每個人發 59 塊給我。】
合著她送禮巴結老師的時候自己上了，要花錢的時候，就成了大家的事。
Advertisement
當時就有人不滿，被她和抱團的姐妹一頓懟，最後大家都還是交了錢息事寧人。
誰承想，她還得寸進尺了。
2
我可不慣著她，直接在群裡陰陽：【李老師還沒買房，我看不如每個人出二十萬，給李老師買個房吧。】
陳越媽媽瞬間破防，秒回：【莊欣妍媽媽，你怎麼說話呢？】
周倩媽媽：【陳越媽媽忙前忙後地不都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好嗎？她主動墊錢，還挑了那麼久的禮物，你這麼說太過分了。】
陳越媽媽：【200 塊錢又不貴。平時老師那麼辛苦，你這點錢都不舍得嗎？也太小氣了吧。】
周倩媽媽：【窮人就不要生孩子，還硬是擠到好學校來，讓人笑話。你家莊欣妍就一股窮酸氣，果然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我隻離開一小會兒的工夫，群裡她們就連珠炮似的發了這麼多條懟我。
我真無語了，自己的小心思被別人戳破了，這下惱羞成怒了，居然連我的孩子也攻擊？
我忍無可忍：【敦煌來的嗎？壁畫真多！就九千塊錢，你到老師面前賣了人情，還要我們其他家長幫你買單？你真有錢怎麼不自己買，沒錢硬裝是吧？】
周倩媽媽氣壞了：【你的嘴怎麼那麼臭！】
我冷笑，繼續懟她：【你的戲可以像你的錢一樣少嗎？腦漿搖勻了再和我說話！現在明確規定了不能給老師送禮，你是想巴結老師還是想害她？】
還想再繼續和她們 battle，結果發現消息發不出去了。
一串灰色的字赫然出現：【你已被李老師移出群聊。】
3
我真是黑人問號，便私聊了李老師。
她的回復讓我大跌眼鏡：【作為學生家長要以身作則，不要在群裡挑起戰爭，搞矛盾。】
【我隻是合理提出疑問吧，有什麼不對嗎？】
李老師沒有回復，但也沒把我拉回群。
第二天，女兒是哭著回來的，小鼻子都哭紅了，抽抽搭搭地把頭埋在我懷裡。
我心疼壞了，女兒從小性格開朗，上幼兒園後也一直適應得很好，從沒有哭成這樣過。
我給她擦著眼淚，輕聲地哄著。
「寶寶，誰欺負你了？嗯？跟媽媽說，不哭了啊。」
女兒扁著嘴，抽噎著說：「老師說昨晚上布置的作業我沒寫，讓我站在門口罰站了一天。」
「昨天什麼作業？媽媽昨天給你檢查了啊，是不是老師弄錯了。」
女兒更委屈了：「老師說在群裡布置了作文，同學們都寫了，隻有我沒寫。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還有作文，老師就罵我懶，說我撒謊，把我的小紅花撤了，不許我再當學習委員了。」
她抱著我的胳膊，眼淚打湿了衣衫：「媽媽，老師不讓其他的小朋友跟我說話，說我是壞孩子。他們都不喜歡我了，嗚嗚嗚嗚。」
雖然被移出了群，但記錄還在，昨天發的作業並沒有作文。
加了群裡其他的家長之後我才知道，在昨天我被移出群後不久，李老師就多發了一條寫作文的作業。
我不在群裡，當然看不到，她不會不知道，卻還是因此這樣嚴厲地批評懲罰孩子。
我心疼地抱著女兒安慰著：「是媽媽沒看到消息，不是你的錯，寶寶。媽媽去跟老師解釋，別難過了。」
4
哄好了女兒，我立即給李老師打了電話。
「我是莊欣妍的媽媽。」
「哦，什麼事。」她的態度冷傲又輕佻。
「是關於我女兒沒有交作文的事，我被移出了群，沒看到消息，那不是孩子的錯。」
「那又怎麼樣？」沒等我說完，她就直接打斷了，語氣不善，「家長做錯了事，就會影響孩子。
「不管什麼理由，她就是沒交作業，家長不會教孩子，老師管教一下怎麼了？你們家孩子這麼嬌氣，說都說不得了？那你還讓她上學幹什麼啊？回去跟你一塊打工得了，還省了一筆學費呢。」
我無語了：「你什麼意思？」
「你要有意見，你孩子我以後都不管了。」李老師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的時候，發現已經被拉黑了。
好家伙，這態度，我很難不覺得，這是因為我沒有配合其他家長給她送生日禮物，而引來的蓄意報復。
當初送女兒來這個學校，就是因為孩子爸爸當初投資參股，親自把關過學校的環境，我們才放心，萬萬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老師。
第三天，我帶著孩子直奔教導主任辦公室。
5
教導主任是個圓滑的，得知我的來意後，始終面帶著微笑。
「莊欣妍媽媽，你的心情我理解的。我會跟李老師好好談一談的。」
我態度強硬：「我希望她現在就能跟我女兒道歉，並且重新將我拉回群裡。」
對於這麼小的孩子來說，老師沒來由地羞辱和懲罰，甚至讓同學孤立她，是很傷孩子自尊心的事情，我不可能讓孩子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李老師來了之後，就是一個大大的白眼，還瞪了女兒一眼。
女兒低著頭，委屈地往我身後靠了靠。
「道歉？我憑什麼道歉，老師批評孩子那是天經地義！你這家長這麼無理取鬧呢？」
「李老師，事情從頭到尾你也清楚，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合理懷疑你是因為生日禮物的事情公報私仇。」
李老師立即惱羞成怒：「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告你誹謗。」
「誹謗？那請問教師節的時候，你沒收禮物嗎？」
見她還想反駁，我直接亮出證據。
當初陳越媽媽送了東西之後，為了收錢在群裡發了照片和視頻，這也直接成了最有力的證據。
「《嚴禁教師違規收受學生及家長禮品禮金等行為的規定》第一條，嚴禁以任何方式索要或接受學生及家長贈送的禮品禮金、有價證券和支付憑證等財物。李老師，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但也請你別太過分。」
李老師終於不再囂張了，出現了一絲慌張。
6
教導主任適時地出來打圓場：「李老師年輕，但是她對學生一向很好的，犯不著這樣。小李，還不趕緊把莊欣妍媽媽拉回群去。」
「她必須跟我女兒道歉。」
李老師垂著眸，我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憤，但她還是低下身子，拉著女兒的手。
「莊欣妍同學，老師跟你道歉。走，咱們回去上課吧。」
後面幾天，倒是無事發生，但女兒回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
「其他小朋友都不肯跟我玩了。吃飯的時候也隻有我一個人。」女兒眼睛湿漉漉地，「媽媽，我做錯了什麼呀？」
我心疼又生氣，我能讓李老師和孩子道歉，但其他的小朋友不明真相，卻是我無法控制的。
「寶寶，你什麼都沒做錯。」
我想著法讓女兒和其他同學改善關系，實在不行就給她轉學。
但沒想到，第二天就又出事了。
女兒哭著給我打電話：「媽媽，你來接我吧，我流血了，好痛！」
我嚇壞了，當即開車去了女兒學校。
7
醫務室裡，女兒頭上裹著紗布，孤零零地在角落裡站著，含著眼淚怯生生地。
其他人都簇擁在一個小胖子身邊，噓寒問暖，尤其是李老師都熱切得很，要不是小胖子哭著抱著女人的手臂喊著媽媽，我都差點以為她才是小胖子的媽媽。
「你這個沒教養的丫頭片子！這麼野蠻，給我兒子手咬的。」
「是他先打我的。」女兒委屈地咬著嘴唇解釋道。
「你閉嘴！」李老師推了女兒一下，「你這個壞孩子！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你跟你媽一樣不是個好東西！」
當我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
我當即衝上去，將女兒護在懷裡。
「寶寶，哪裡受傷了？媽媽看看。」
看著她頭上的紗布，我真嚇死了。
「傷到了頭，怎麼不帶孩子去醫院檢查？」
「哪有這麼嬌氣，你以為你孩子是千金小姐吶？」
小胖子媽媽冷哼了一聲：「正好你來了，帶我兒子去檢查一下吧，手都給你女兒咬破了，萬一有什麼病毒。」
8
我沒心思和他們爭辯，先帶了女兒去檢查。
還好，額頭隻是磕到了桌角皮外傷，沒傷到大腦。
我才松了一口氣，問起女兒是怎麼回事。
女兒見到我就委屈地掉眼淚：「是陳越先欺負我的。他老是揪我頭發，罵我。今天我要去上廁所，他推了我一下，我磕到頭了。」
女兒越說越傷心，不停地打著嗝，「他還想拽我頭發，我才咬他的。媽媽，我不是故意咬他的，老師罵我是壞孩子，嗚嗚嗚。」
我的心都要碎了，他們怎麼能這麼欺負我的孩子。
「寶寶，你沒做錯，是你老師錯了。你咬得對，誰欺負你，你就該欺負回去。我們寶寶是小英雄。」
「看看她說的什麼話？怪不得孩子跟狗一樣咬人，原來當媽的就這麼野蠻。」
陳越媽媽拉著小胖子在門口，指著我大罵。
「我說得有什麼不對？你兒子手賤，我女兒正當防衛有什麼問題？」
陳越媽媽瞪著眼睛：「我兒子手都被咬出血了！」
「那又怎麼樣？那點小傷再遲點都要愈合了吧。我還沒跟你們追究我女兒頭上的傷呢？你臉那麼大呢！」
李老師在一旁拉偏架：「那是你女兒的問題，一個巴掌拍不響，怎麼其他孩子都沒事，就你女兒老被人欺負呢？你怎麼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
「是啊，是啊，真是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家裡窮，就不要硬往貴族學校擠。我兒子遇到你家這死丫頭真是倒了大霉了。他從小都沒受過什麼傷。我告訴你，這事沒那麼容易了，你得賠償我兒子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9
我真是氣笑了：「好，那就法庭上見吧，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
「我告訴你，陳越爸爸可是御都律所的頭牌律師，跟他打官司，你等著後悔吧。」
「御都？哪位律師？」
那不是我的律所嗎？那可真是……太巧了。
「陳浩民！你怕了？」陳越媽媽笑得猖狂，「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不過你現在跪下給我兒子道歉，我或許可以考慮讓你少賠一點。」
我笑了：「來不及後悔的，應該是你吧。」
「呵，我老公已經在路上了！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
猖狂寫在了她的臉上，「等我老公來，讓你賠得傾家蕩產，你們一家人就去要飯吧。」
她的優越感達到了最高點，當陳浩民出現的時候，她更是第一時間衝過去告狀。
「老公，就是她，她女兒打傷了咱們兒子，還不肯道歉！」
可她預想中的一幕並沒有出現，因為陳浩民在看到我抱著女兒後，面如土色。
他幾乎是戰戰兢兢地走到我面前，恭敬地低頭。
「老大，您，您怎麼在這？」
10
一瞬間，李老師和陳越媽媽都變了臉色。
「老大？老公，你說什麼啊，別認錯人了。她就是個女人。」
陳越媽媽還不相信，伸手去拉自己老公。
「你閉嘴，我們律所的老板，我怎麼會認錯。」陳浩民額頭上的汗都要出來了，小心翼翼地覷著我的臉色。
「你們老板是個女的？怎麼會呢？她……」陳越媽媽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你別說話了！」陳浩民呵斥著讓她閉嘴，而後又討好地向我服軟。
「老大，這，我老婆她就是咋咋呼呼的性格。實在是對不起，我跟你道歉，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怪她。」
「陳浩民，你是學過法律的。你來說，我女兒被你兒子打破了頭在先，而後咬了你兒子的手。你是何等神力，能告得我傾家蕩產，賠償你兒子手上那點快愈合的小傷？」
我氣極反笑，「我竟然不知道原來現在的法律都是你來做主了，我們律所哪裡配得上你這樣的人才？」
陳浩民已經面如土色，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老婆。
「你都在這裡瞎說了什麼？」
「我……我沒說啊……」陳越媽媽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囂張神色，結結巴巴地試圖辯解。
「老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老婆她是個家庭主婦，有時候口無遮攔的。都是我的錯，我沒管教好兒子和老婆。您不要生氣。」
「哦？我的女兒被無緣無故打傷，又被汙蔑，你三言兩語，我就要原諒？你當我是聖母嗎？」
陳浩民立即明白了，惱怒地吼著：「陳越！你給我過來！」
小胖子瑟瑟發抖，想往他媽懷裡躲，被陳浩民一把拉過去，狠狠地抽了幾下屁股，慘叫著大哭起來。
11
「別打了，別打了，孩子要打壞了。」陳越媽媽急得直掉眼淚，上去就要阻攔，被陳浩民一把推開了。
「都是你慣得他無法無天了。這麼欺負同學，早該好好教訓了！」
陳浩民為了讓我解氣，下手不輕，孩子哭得跟殺豬似的。
這給陳越媽媽心疼壞了，轉頭怨恨地看著我。
「你快讓她別打了。孩子知道錯了，你是老板，可也不能仗勢欺人啊，差不多得了。」
我抱著女兒，冷漠地看著這一場鬧劇。
「仗勢欺人？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仗勢欺人。陳浩民，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律所上班了。你的薪酬，我們會按勞動法補給你。另外，我會帶我的女兒去做傷情鑑定，你等著我的律師函吧。」
「不！老大，這……這孩子確實是錯了。都是我老婆慣壞了他，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陳浩民急壞了，雙手抱拳懇求道。
「孩子是媽媽一個人的嗎？他什麼樣，你這個當父親的逃脫不了責任。鑑於你老婆孩子的表現，我對於你的人品深刻懷疑，我不需要這樣的員工。你盡快去辦手續吧。」
陳浩民面如土色，他老婆更是呆住了。
「你，你為什麼要開除我老公啊。不關他的事啊！我們一家人都靠他吃飯，你這不是要逼我們去死嗎？」
見我要帶著孩子走，她衝上來抓著我不放。
「你不能開除我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