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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個替身不好惹 3451 2025-03-28 14:5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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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還有我肚裡的小東西,哪怕他的父親再顯貴,那也隻能算是個私生子,見不得光,永無翻身之日。


    我便是這樣,我從記事起就跟我阿娘住在鄉下,那裡的人待我們很不好,總是惡語相向,罵我阿娘是破鞋,罵我是沒人管的野孩子。


    阿娘每日出去做工,任由我在田間瞎跑,但大多數時候也隻能帶些米湯回來喂我。


    我不知道我爹是誰,隻是在鄉間挨罵時零星聽過一些,拼湊起來大概便是我阿娘是京中哪個達官貴人的侍女,卻爬上了主子的床,有了身孕便被主母處置,僥幸逃命。


    我阿娘總是忙碌的,忙著四處做活,夜深時也會偷偷抹淚,所以我從不敢問。


    後來她病了,病得再也不能出去做工了,我們也斷了吃食,我每日在田間瞎晃,見到什麼都吃,再生澀的果子我也能咽得下去。


    可我阿娘不能了,她的眸光漸漸消散,卻還含著淚,攥緊我皮包骨頭的手,急切地叫著:「你要活下去啊,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命運有時會重復,但好在人會吸取教訓。


    在悲劇來臨之前,我還有為我自己,也為肚子裡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奮力一搏的機會。


    5.


    也不知道是沈燁未卜先知,料到我會生出逃跑的想法,還是怕我被人發現。


    那一方小院,竟密不透風到連個狗洞都有人把守。


    我自然也是不被允許踏出大門的。


    為了逃出牢籠,我須得好好籌謀才行。


    沈燁什麼都要最好的,看診也從來隻請京中最好的醫科聖手安老先生。


    託他的福,安老先生說我胎象還不穩,須得小心將養,開了不少安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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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倚在床邊,掃了兩眼站在安老先生身後的林粟,他不意對上我的目光,霎時紅了臉。


    我輕笑。


    從他進門時我就知道,也許他就是那個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因為他看到我時,眼中有剎那的明亮。


    絕境中的人,總是能無比敏銳地抓住一切生機。


    胎象孱弱,安老先生日日問診,幾乎將一把白胡子揪得所剩無幾,他不住嘆息,「夫人還是要心緒開闊啊,如此這般憂思過度,於胎象實在不利。」


    我已經很努力地開闊心緒,也很努力地吃藥了。


    每天滿滿三大碗藥,我仰著頭咕嘟咕嘟一口幹,連蜜餞都不用吃一顆。


    不知從何時起,林粟隨安老先生進來替我把脈時,總會捎些外面時興的小玩意或是一兩樣可口的糕點小吃。


    他說:「夫人總是鬱鬱寡歡,要看些不一樣的東西才能稍稍起些興致。」


    東西我吃不出好賴,小玩意兒也意興闌珊,不過他這貼心模樣倒是極合我意。


    他是安老先生的關門弟子,醫術高明,前途無量。胎象漸穩之後,安老先生就不來了,變成他日日請脈。


    有一日他帶了隻剛斷奶沒多久的小奶貓,說是特意備了茶點,向東街的李嬸請來的。


    這小奶貓毛色灰白相間,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是對這個世界的新鮮好奇。


    林粟從袖子裡將這小奶貓掏出來時,我便眼前一亮。


    他可太會挑禮物了!


    林粟半蹲在床邊,一雙眼亮晶晶的:「夫人終於笑了。」


    「是嗎?」我忍不住雙手接過小奶貓,撫著它順滑的毛,心情霎時明亮許多。


    他也很開心:「我就知道這小狸奴可以讓夫人開心些。」


    「是你帶來的,那你給它取個名字吧。」我抱著小奶貓抬眼看他。


    他稍稍一怔,面色微紅。


    我就知道我這般淡淡含著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仰視他會有這樣的效果。我一點兒也不急,就那麼靜靜地仰面看著,滿懷期待……


    「那就叫它哈哈吧,希望它能讓夫人每天開懷大笑。」他聲音微顫。


    「哈哈?」


    他蹲下來,用指腹撫了撫小奶貓的頭頂:「嗯,你看,就算你隻是叫它的名字,也像是在大笑一樣。」


    哈哈!


    很久了,我竟然還能短暫地忘記心口破掉的一個大洞,像這樣痛快地笑一聲。


    林粟啊,大概他真的能救我一次。


    其實我們從未獨處過,每一次來,王媽媽必是防賊一樣守在我身邊。


    但其實,如果一個女人刻意勾引一個男人時,可以不言語,隻需幾個眼神,若對方也有意,便足以心照不宣了。


    我不管他是可憐我,還是喜歡我這身皮囊,我是存了心要勾他,我要讓他助我離開這裡。


    6.


    沈燁再來時,我恰好坐在桌邊拿一根狗尾巴草逗貓。


    太專注了,以至於我根本沒發現他何時進屋,何時站在了我身後。


    直到他突然開口:「今日倒是心情不錯。」


    我蹭地站起身,順手將原本站在桌上的小奶貓捧進了懷裡,退後幾步。


    「怎麼,難道我能吃了你?」他有些慍怒,又看了看我手上的貓,「還是吃了它?」


    「沒有,貓會掉毛,我怕沾上你的衣服。」


    「那就扔出去,哪裡來的這麼個玩意兒。」他拂袖坐了下來。


    「不行!」我脫口而出,又迅疾後悔,我不能這樣跟他講話。


    我突然恨極了自己為什麼被人買回家卻會對人生出情意,我早該清醒克制,時時刻刻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便沒有現在的窘迫。


    一個奴婢,即便是被主人打罵怒斥,那也隻是忍耐,至多私下憤憤詛咒幾句。卻不會像我這樣撕心裂肺,渾然不像自己。


    我緊抿著唇不說話,也不去看他。


    他卻嘆了口氣:「你如今這個樣子,看似溫順,卻是最不溫順。我不過就說了一次重話,你就過不去了?到底還要跟我怄氣到何時?」


    「我沒有怄氣,隻是明白了。」


    「明白什麼?」


    我撫著手上的小奶貓,定定看著這個在一瞬間陌生的男人:「明白了要恪守本分,從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懂了。」


    他蹭地起身衝到我面前:「從前隻是不懂事?」


    是啊,從前的確不懂事,隨意與他笑鬧,生氣,使小性,氣急了還拿指甲掐過他。


    一個替身,怎麼可以這樣?


    「以後我會乖會聽話,你說怎麼就怎麼,隻要你不殺我。」我閉著眼,不敢再回想那一天。


    他噙著一抹笑,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那天梗著脖子一心求死,不是很有骨氣嗎?現在知道怕了?」


    是啊,當我從不切實際的虛妄裡清醒過來時,我實在害怕極了。害怕丟了這條命,害怕再也看不見這個殘酷又迷人的世界。


    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一定要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你知道的,我最怕死。除了死,怎麼樣都可以。」我溫順得簡直不像話。


    「那就好好活著。」他淡淡留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7.


    我的小院裡除了每日來請一次平安脈的林粟,還有偶爾光顧一次的沈燁,再無別的訪客。


    可是有一日卻呼啦啦來了一群人。


    我緊緊抱著懷裡的小奶貓站在一旁,看著端坐屋中央的華服女子,她通身氣派十足,華貴無匹,臉上帶著十足的玩味笑意,定定看了我好一會兒。


    我想倒也不能怪她,即便是我自己,此情此景,也覺得十分滑稽可笑。


    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一個高貴華麗,意氣風發,一個弱風扶柳,低眉順眼。


    顏郡主,沈燁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她笑著開口:「聽沈燁說你比我小幾個月,算是妹妹。」


    「郡主言重了,我不……」話沒說完,我的臉上便重重挨了一耳光,耳邊頓時嗡嗡作響,半張臉又麻又脹。


    是顏郡主身邊的一個嬤嬤,打完冷眼厲聲斥道:「大膽賤婢,在郡主面前竟敢不用卑稱。你不過是運氣好,長出了這張臉,又恰好有了身孕,小侯爺可憐你。否則,你就連站在郡主面前的機會也是沒有的!」


    我突然有點想笑,這一巴掌讓我想起沈燁將我帶出青樓之前,我的生活最不缺的就是這樣的辱罵和耳光。


    我真是運氣好,與辱罵和耳光相比,到了年紀就要接客更可怕,可我第一次登臺準備接客時,就被沈燁帶回了家。


    運氣好,運氣真的好。


    可是如果可以重來,我寧願留在青樓隻做交易,不談情愛。


    顏郡主好涵養,她揮退了嬤嬤,勸我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恰在這時,沈燁匆匆趕來。


    他直直走到顏郡主身邊,柔聲細語:「顏舒,你怎麼來這裡了?」


    「燁哥哥,我隻是好奇想來看看萸妹妹。」


    到此刻,我終於承認,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情真意切。


    此情此景,竟然還堂而皇之坐下來,你一言我一語聊了起來。


    沈燁一眼也沒有看我,從他進了這間屋子,他們兩眼中就隻有彼此,再無旁人。


    聽聞他們是自幼便定了娃娃親,又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隻因慶王爺攜家眷定居封地才不得不分開多年。如今,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吧。


    他們的談話漸漸還是轉移到我這個替身還有我肚子裡的小東西身上。


    畢竟在我的屋子裡,我也還杵在這煞風景,很難絕對忽視。


    顏郡主說:「燁哥哥,生孩子一定很疼吧。」


    沈燁說:「嗯,聽說不僅疼而且極為兇險,將來你若不想生那就不生,等這個孩子生出來了,就養在你的名下,正好陪你一起玩。」


    顏郡主咯咯大笑:「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可孩子若給我了,萸妹妹舍得嗎?」


    「沒關系。」


    沈燁笑著說沒關系,對,的確沒關系,替身侍妾哪有資格有關系。


    當著我的面,旁若無人討論我和我的孩子,就像尋常夫妻在商量過年殺幾隻雞宰幾隻鴨,是清燉還是紅燒一樣隨意。


    雞啊鴨啊當然沒意見沒關系了,他們又不是人,不會說話。


    可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他們聊盡興了,已經出門而去,我才從通體麻木中恍然反應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再看他一眼。


    我追到門口,怔怔看著他們攜手走遠的背影,言笑之聲,不絕於耳。


    我看了很久,直到什麼也看不見。


    而沈燁,他一次也沒有回頭。


    8.


    王媽媽拿煮好的雞蛋剝了殼替我敷臉上的紅腫時,勸我不要放在心上,如今慶王府安定邊疆有功,正得勢,沒人敢惹。


    我笑了,得不得勢,我於他們,也都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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