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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流沫沸穹石 3467 2025-03-31 15:4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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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婚當夜,母親被害,我被丫鬟奪舍。


    可笑父親和夫君眼拙,竟父慈子孝,夫妻恩愛。


    三年時間,竟無一人發現我被換魂。


    直到我魂體將散,曾經的死對頭凱旋,對奪舍女,處處針對,侮辱至極。


    我看見死對頭,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你不是她,你把她還給我!」


    1


    我的魂體飄在公主府上空,看見自己的身體被裴穹石刁難。


    三年未見,裴穹石已從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變成戰功赫赫的將軍。


    他黑衣輕甲,儀容俊朗,惹得不少皇城適齡女郎芳心暗許。


    此刻他卻欺身上前,扯開已婚貴婦的領口,美人泫然欲泣。


    裴穹石輕嗤一聲,不為所動,直到那具身體鎖骨處的紅痣顯出。


    他才臉色大變,有點不可置信。


    奪舍女臉漲得通紅,捂著衣領,極為難堪。


    「你……」


    人群早議論紛紛,都道裴將軍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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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月酒樓,裴將軍班師回朝,和雪沫郡主久別重逢,因對方失憶,不再識他,當街大鬧。


    自那之後,他就處處針對她。


    拽人去郊外騎馬,逼人去學堂寫詩,今天還當眾扒衣,不敢想象明天會做出什麼事。


    有人道:「嘖,可今日好歹是雪沫郡主的生辰宴,如此羞辱,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不對不對,我怎麼看著像舊情難忘。」


    「啊?裴將軍和雪沫郡主不是死對頭嗎,當年皇城揮書斷情,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哎,你不懂,沒有相愛如何相殺,他們曾經是青梅竹馬,可惜有人橫刀奪愛,這才水火不容。」


    「別打啞謎,到底怎麼回事?」


    「二男搶一女唄!瞧著吧,郡主的夫君來了,馬上就是修羅場。」


    有人嗑瓜子:「哇,真是比戲本子還精彩,明天茶樓沒這出戲,我不看!」


    這時果然有話傳來,聲音含怒但依舊溫潤。


    「夠了!裴小將軍,請適可而止。」來人攬住赝品的腰。


    「你敬你裴家護家衛國,但不該因我內人失憶而屢次刁難,她可是郡主,你別欺人太甚!」


    是鄧遲。


    我曾經的未婚夫,現在變成了奪舍女的相公,隨時保護她。


    裴穹石一記眼刀,狠狠甩過去:「呵,赝品一個,就要欺負,你奈我何?」


    有人憤懑:「天子腳下,如此放肆,沒人管嗎?」


    「戰功換來的,聖上旨意,誰敢不從。」


    有人看不懂,問這是什麼瓜。


    嗑瓜子的來勁了,說出內線消息。


    原來裴將軍懷疑現在的郡主被奪舍了,質疑縱然失憶,也不該才情沒了,性情轉了,皇上念其衛國有功,給他三月時間,查明真相。


    眾人恍然大悟,又覺得身體被佔,太過天方夜譚。


    再說,郡主的母親在她新婚之夜故去,她本人受刺激失憶,性情大變,也是常理。


    裴將軍這樣步步緊逼,更像是舊情難忘。


    於是有人勸:「郡主嫁為人婦,舊情已忘,你這樣是要逼死人嗎?」


    「對,忘了就殺,我寧願她死,也好過被鳩佔鵲巢,生不如死。」


    2


    曾經,我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的母親是公主,父親是相國,未婚夫是狀元郎。


    生來金枝玉葉,安樂無憂。


    直到大婚當夜,母親被害,我魂魄離體,「身體」卻行動自如。


    起初我在房梁上急得團團轉,我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麼離奇的事。


    最開始她很謹慎,借口失憶,模仿我的一舉一動。


    後面她不裝了,換了我所有的婢女。


    其實我和她很不一樣。


    衣服我喜紅,她喜綠。食物我喜辣,她喜甜。性格我活潑,她溫暾。


    我日日盼著父親發現,盼著夫君發現。


    就這麼等。


    林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


    三年了,我的魂體一直困在公主府。


    因她偷走我的身體,我總喜歡叫她赝品。


    眼睜睜看著赝品,偷我身份享富貴,用我身體行苟且。


    父親和丈夫不僅未覺異常,甚至與她父慈子孝,夫妻恩愛。


    我設想自己為女為妻,都未必能做到這樣。


    真是忍不住給她鼓掌!


    魚目比我這個珍珠還真。


    讓我疑心自己才是赝品。


    3


    我成了孤魂野鬼,不能歸體,不能投生,一直盤桓在公主府上空。


    三年被困,我從震驚、焦急到憤怒、絕望再到心死、無謂。


    聽說,人這一生會死兩次,第一次身死,第二次是遺忘。


    倘若這世上再無人想起你,就是完完全全地死透了。


    如今魂體漸淡,意識漸薄,無人掛念,我以為自己會,悄無聲息地被人取代死去。


    可是這時候,裴穹石居然發瘋一樣,在找真正的我。


    我想過父親找我,想過未婚夫找我,甚至想過閨蜜找我,卻唯獨沒想過裴穹石找我,因為這太不正常了。


    4


    我和裴穹石一開始也不是死對頭。


    而是與閨中密友蒼羽一起,吵吵鬧鬧長大。


    裴穹石帶我騎馬,我教他寫詩,三人今日捉迷藏,明朝共飲酒。


    直到鄧遲來了。


    母親愛才,在公主府,特設學堂,不問門戶,皇城學子,匯聚於此。


    門戶之見,難以撼動,鄧遲家道中落,屢次被欺負,我總是公開相護。


    其實後面三年間,我已經理清楚當年的一些事,自我第一次護了鄧遲之後,他就發覺苦肉計是個吸引我的絕佳方法,故意利用之,加大矛盾,離間我和裴穹石。


    是以我越是護,裴穹石越是不快。


    大婚前夕,我和他大吵一架,那一天,裴穹石把詩集拿過來和我對峙,兩人不知道有人從中作梗,他覺得我不珍惜他送的禮物,我又認為他太過針對鄧遲。


    裴穹石發了狠,新賬舊賬一起算,在大街上揮劍斬書,自此一本詩集劈成了兩半。我那是不懂,就因為這麼點小事,為什麼他要動這麼大氣!


    我放狠話:「好!絕交就絕交,我郭雪沫沒有你這個心胸狹隘的朋友。」


    裴穹石冷笑:「是你有眼無珠。」


    少年人心意赤誠,都容不下半點沙子。


    我和他這樣的「絕交」其實常有,也都不當回事,因為過不了幾天就會被說開,可是誰也不知道,後面我忙於母親病情,他頭疼於外地入侵。


    當時,邊關急報,燕奴犯境,連奪我朝五城,十萬火急,裴穹石甚至來不及與我告別,就掛帥鎮守北境,


    剛開始,軍營眾人暗道:「關系戶養尊處優,公子哥不堪重用。」


    結果裴穹石異常狠絕,屢立戰功,短短三年,失地盡收。


    人們對他的態度從不滿,不服,質疑,驚訝到贊不絕口。


    他以前教我騎馬的時候,就說自己終有一日會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他做到了。 


    當時兩人不歡而散,再見已物是人非。


    他實現了教我騎馬時,要保家衛國的理想。


    我卻沒有實現,教他學詩時,想開學堂的抱負。


    反而被困在這方寸之地。


    5


    夜間公主府,丫鬟小廝都在尋物,是赝品丟了白珠玉镯,


    她獨自在內間翻找,裡面有個暗閣,是我的珍寶庫,非親近之人不知。


    這三年我都未撞見赝品打開,我趕緊湊過去,居然瞥見了,大婚當夜,佩戴的紅珠玉镯,成為魂體之後就未再見,居然在這。


    哐,一本書被碰落,我低頭去看。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是李清照詩集,裴穹石送的,可惜現在隻餘半冊。


    外面的鄧遲被驚動:「小沫,怎麼了?」她忙關了暗閣。


    鄧遲以前喚我雪沫,赝品讓她改了。


    小沫,小莫。


    一個人縱然搶奪了身份,卻無法忍受自己一直做影子。


    也因此露出破綻,讓我察覺到她的真實身份,是我的貼身丫鬟莫離。


    莫離惶然:「遲郎,爹爹明日回府,一定會斥責我。」


    「別憂心,要是尋不到我再給你打十對。」鄧遲撿起書,摟著她一陣安慰。


    鄧遲慣會哄人,三言兩語,佳人歡笑,就要纏綿。


    他們不分場地。


    初成魂體時,我把他當作我的夫君,看到二人親吻我都會難受。


    誰知隔日,母親靈堂,二人居然就在靈前親熱起來。


    母親因他機敏好學,多有照拂。


    母親更因他在馬車崩裂時,舍命救了我們,將我許配於他。


    他跪在蒲團上,淚流不止,我想他對母親是很敬重的。


    誰知這時莫離竟從背後抱住他,鄧遲沒有拒絕,兩人一拉一扯,耳鬢廝磨……


    真是惡心至極。


    6


    我不想再看,飄到偏房,幼時捉迷藏時愛去,無人清靜。


    門卻被推開,居然是裴穹石,他一肩扛麻袋,一手拖蒼羽。


    蒼羽無語凝噎:「喂!我可是有夫之婦,你深夜把我拽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吧!」


    裴穹石手上赫然出現赝品的白珠玉镯,正色道:「你瞧外面動靜,一定有問題。」


    原來裴穹石上次把莫離拖去普濟寺廟,有高僧說她手腕上的镯子似乎與換魂有關。


    再問破解之法,對方搖頭,他道行淺,滿寺隻有閉關的玄吾大師可能知道。


    我趕緊飄下去,細看竟然發現,這個镯子的花紋和紅珠玉镯很相似。


    裴穹石抬首望眼,環視房間,緩緩道:「沫兒也許就在公主府。」


    恰巧外面傳來一聲異響。


    蒼羽顫顫巍巍道:「騙三歲小孩的吧,這你都信?」


    我很理解,當事人也覺得很離奇。


    好友的表情讓我樂得不行。


    其實以前我挺愛笑的,也愛逗她。


    隻是魂體被困三年,無人看見我,無人聽得我。


    最開始我還和花草說話,後來我漸漸變得沉默寡言。


    我飄去她對面,呲呲笑,揮揮手。


    裴穹石又從麻袋中掏出木劍、燭臺,甚至還有雞血……


    蒼羽吐槽道:「買這麼多,你這是被人當冤大頭了,還是要改行算命啊?」


    看著裴穹石腰間掛著普濟寺的荷包,我也恍惚。


    裴穹石以前是不信佛的。


    母親病重時,他陪我去寺廟祈過福,不過我知道他內心對這些嗤之以鼻。


    還有一次,我聽術士之言,為顯真情,獨自尋靈藥,墜落山崖,掉入深潭,險些丟了性命。他還罵我病急亂投醫。


    未臨苦處,不信神佛。


    裴穹石並不解釋,隻是在房間默默布置著。


    蒼羽喃喃道:「裴穹石你是真瘋了。」


    「不過,這次我陪你一起瘋吧。我也很想念以前的沫兒。」短暫停頓後,又走上前幫他。


    我真想哭,原來還有人記得我。


    布置完後,他們居然討論起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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