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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繼妹換嫁後 3634 2025-04-01 15:4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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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要接收駐軍。


    他對我說:「堅兒,等我回來。」


    我木然點頭。


    19


    晚上,周光一身是血地歸來。


    我以為是他受傷,心提到了嗓子眼。


    幫他脫衣的時候,生怕漏了傷口,一寸寸地檢查他的身體,腋窩摸了又摸。


    他大笑,把我抱起來:「放心,我沒傷,這些血都是別人的。


    「堅兒,我收了駐軍。


    「消息已傳遍小城,不過,我已封鎖小城,消息暫時傳不出去。


    「但周家軍,早晚會跟朝廷對上。


    「接下來,咱們得快點把你的事辦了。


    「我的事?」


    我還有什麼事?


    他厲聲道:「僅僅阮老太太丟臉怎麼夠呢?凡是傷過你的,都得受到處罰,一個都不能少!」


    「怎麼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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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嗎?若是那樣,幾句虛假的對不住,不要也罷。


    「周光,不要耽擱了大事。


    「我要你活著。」


    我扯過他的衣領,帶著哭腔要求他:「周光,你得活著,必須得活著,知不知道?」


    周光用粗粝的拇指給我擦了淚,又把我扯到懷裡:「堅兒,咱倆都得活著。


    「還得活成人樣。


    「怎麼才算人樣?


    「很快,就知道了。」


    他眼裡都是自信。


    我趴在他胸前聽心跳聲,那麼有力。


    20


    劉大娘不但能把八卦帶回來,還會創造八卦。


    她站在懺悔臺下,宣揚周光。


    第一天,她講跟著周光,孤寡也能活下來。


    她從山上講到了山下,現身說法,事無巨細。


    成功讓小城裡與她一樣的孤苦人,表態都要跟著周光。


    第二天,她講跟著周光,有殘的人也能有家。


    她把圍著她的人帶到了村裡,讓人們現場看到。


    成功讓家有殘者的家屬激動不已,紛紛表示,一定要跟著周光。


    第三天,她講跟著周光,窮人也有出路。


    駐軍中九成九都是窮苦人出身,十幾個都領兵了。


    劉大娘說,以後要打很多仗,現在跟著周光,將來都有可能做將軍。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貧苦兒郎。


    我和周光潛在不遠處看。


    我問他:「這麼容易的嗎?大戶人家由著這麼搞?再這麼下去,他們府裡的小廝都快僱不到了。」


    周光指了指懺悔臺上的兩個人頭,又指了指坐鎮的許成。


    他說:「現在他們隻有戰戰兢兢的份。」


    第四天,劉大娘講周光愛妻子,她給了最後期限,若明日那些傷害我的人不出來實話講述罪過,真誠懺悔,以示警誡,接下來就是他們的人頭懸掛。


    我問周光:「真能來嗎?」


    周光說:「能。」


    第五日,全城能出來的人,都出來了。


    圍在懺悔臺周圍。


    周光緊緊握著我的手,坐在臺上。


    他說:「昨日阮家、王家、盧家都去找了許成。


    「堅兒,你好好看看。


    「衣冠楚楚的人,私底下裝的是什麼樣的心!」


    周光很激動。


    我卻平常。


    那場換嫁,雖在我心裡留下了很多小疙瘩,但經過這麼多事,我已能看淡。


    之所以都欺負我,不過認為我好欺。


    至於他們的心什麼樣,總歸就是壞的。


    但我沒想到。


    這場審心,還是震撼了我。


    甚至可以說,改變了我對人的看法。


    21


    接受審訊的在臺下排隊,由士兵一個個帶上來。


    臺上主位坐著許成。


    我和周光坐在他左側,他右側是記錄員。


    第一個被帶上來的是盧子彬。


    他本就黑醜。


    經歷傳言、成親、和離、家鬧、死前妻……


    眼裡沒有活氣。


    他給許成行禮。


    他低頭,忽地又抬頭,眼角餘光瞥到了我,滿眼都是驚喜。


    我冷冷地看他。


    周光咳了一下,他哆嗦了一下。


    罕有人看到周光,不害怕。


    他又低下了頭。


    許成開門見山:「盧子彬,想必你已清楚,今日要坦誠的是哪件事?


    「我問你,當初,你可知你姑母籌謀姐妹換嫁的事?」


    「知道。」


    他滿臉灰敗,語氣平淡,好似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那你可知,阮綿綿要嫁的人是王雲霽,並非你?」


    「知道。」


    「那你可知道,這樣做,是在害阮綿綿?」


    我以為他會繼續說知道。


    他卻搖頭否認起來:「那不是害。


    「嫁給王雲霽是嫁,嫁給我怎麼就不是嫁了?


    「我喜歡阮綿綿,我會對她好的。


    「第一次在姑母家見到她,我就喜歡了。


    「很想很想。


    「白天想,晚上想。


    「夢裡也想。」


    他盯著我:「可憑什麼?無論我對她笑,送她禮物,她都不收不見?


    「為什麼我不能娶到這麼好的姑娘?」


    他明明沒什麼活氣,卻吼著說出這些話,就像多委屈似的。


    許成不解:「所以你就聯合你姑母害人家小姑娘?」


    他扯著嗓子辯駁:「不是害!是愛。


    「大人,你就沒有愛過人嗎?


    「愛一個人,自然要把她娶回來。


    「哪怕用些手段,那也是為她好!」


    他理直氣壯,把我聽呆了。


    許成拍了一下驚堂木!


    盧子彬和沒聽進一樣。


    他繼續咆哮:


    「我喜歡阮綿綿,為什麼要把阮靈配給我?


    「阮靈是個什麼貨色?她怎配做我娘子?


    「綿綿,我要綿綿。


    「可綿綿為什麼不選我?


    「她不選我沒關系,我想辦法把她抬到我府就是了。


    「可她為什麼就不能將錯就錯?


    「我不甘心,不甘心哪。」


    許成的臉快黑成煤炭了,他說:「不甘心,就能強娶?婚姻講究你情我願,怎可算計?」


    盧子彬不服氣:「不能強娶?不能算計?」


    他扯著脖子叫:「大人,這世上好姑娘本就不多,不爭不搶,不算計不強求,眼睜睜看著好姑娘都屬於別人嗎?」


    他問許成:「大人,換你,你不搶嗎?」


    轉身又對圍觀的百姓喊:「換你們,你們不搶嗎?


    「搶到了就是一輩子的幸福,不僅是我一輩子的幸福,還是我孩子的一輩子!」


    他質問周光:「你若不是存了搶的心思,怎會那麼趕巧救下綿綿?」


    他盯著我:「若是事情反過來,遇到我這種情況,你不搶嗎?


    「好配偶事關兩代人,誰會拱手讓人?」


    他把心思正大光明地喊了出來。


    所有對他指指點點的人,安靜如雞。


    就連我也愣了又愣。


    周光馬上抓緊了我的手。


    盧子彬憤憤不平:「大人,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思,隻是我失敗罷了。


    「大人明察,這不過是人正常的渴望,怎麼能為過,為錯,為過?」


    許成沉默,他在思考。


    許久之後,許成說:「遇到好姑娘,確實要又爭又搶,但不能使用這種害人的手段!」


    這是免了盧子彬的罪過。


    盧子彬痴看我。


    我轉了頭。


    被討厭的人惦記,真是又恐怖又惡心。


    許成叫人把盧子彬押到懺悔臺的邊角。


    大刀立在他前面,他低下了頭。


    22


    第二個帶上來的是王雲霽。


    這一年來,他的日子很不好過。


    他以為我死了,多年的相伴情誼在我死後被放大。


    痛苦後悔衝擊著他。


    他怨恨始作俑者阮靈。


    若不是她對他起了心思,勾引他,他不會生出妄念。


    但他更怨恨自己,為何就要生了妄念。


    許成問他:「你對換嫁謀劃是否知情?」


    「知道。」


    他也不遮掩。


    他不看許成,隻看我。


    周光側了側身以阻擋。


    我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


    若沒有換嫁,我們現在是夫妻。


    他是我娘給我選的人。


    可他並非良人,他生了貪心。


    王雲霽直言:「大人,我雖娶了阮靈,可自始至終,我喜歡的隻有綿綿一人。」


    許成皺眉:「若隻喜歡阮綿綿,發現新娘被調換之時,為何不換回來,卻與冒充的圓房?」


    王雲霽頓住。


    這也是他問了自己無數遍的問題。


    事情為何就不可挽回了,到底是哪一步錯了?


    他反復思量。


    最後不得不承認。


    是他錯了。


    是他貪心。


    他啪啪扇自己耳光。


    扇到臉腫,他才停下。


    他說:「所行背後都是心。


    「我愛綿綿,隻愛她一個。


    「可得到綿綿,並不能滿足我心裡所有的渴望。


    「綿綿尊我、敬我、關心我,但她看我是以平等的視線,我想要被崇拜的感覺,綿綿給不了我。


    「我的心有了空隙。


    「阮靈出現,補了這個空隙。」


    談及阮靈,他落了淚。


    「我需要阮靈,可我又恨她。得到她的代價是讓我失去綿綿,也讓我違背諾言,無顏為人。」


    王雲霽嗚嗚哭了起來:「阮靈隻滿足了我一分的心,可綿綿是我九分的心,我答應過周姨,一輩子對綿綿好,我不是人,我錯了。


    「可我的初衷,絕不是用綿綿換阮靈。」


    許成打斷他的懺悔:「你是說,你知道換嫁,但不阻止,不是為了換妻,而是為了既要阮綿綿,又要阮靈?」


    「是,大人。


    「我隻是貪心,絕沒有辜負綿綿之意。


    「可你怎麼知道,阮綿綿會從盧家完整脫身?」


    許成愣了一下,急道:「我了解綿綿,她不想做的事,誰都強迫不得。她對盧子彬從沒有動過念頭,不可能從了盧子彬。」


    「所以你默許了換嫁?」


    「是。」


    「那若盧子彬算計成功了呢?」


    許成指了指魏薇的人頭:「若阮綿綿像魏薇一樣被奪了清白,毀掉終身呢?」


    王雲霽看向魏薇的頭、死不瞑目的眼。


    驚恐至極。


    他使勁搖頭:「不會,絕對不會!綿綿骨子硬得很,無論怎樣,都不會讓盧子彬得逞的。


    「我相信她一定會安然無恙。


    「絕對不會被盧子彬得逞,不會,不會……」


    他越是強調不會,越是心虛。


    之前,他確實認定綿綿會脫身。


    可魏薇的事實擺在那裡,他慌了。


    現在,他估到了這個可能。


    有可能像魏薇一樣,若真的像魏薇一樣,他……


    他跪了下來。


    貪心,他可以坦誠面對。


    若害我終身,他根本承受不了。


    他否定這種可能:「不會的,綿綿一心想給我,她會披荊斬棘向我奔來。


    「她絕對不會讓盧子彬得逞。


    「她會理解我的,她會理解的。」


    「她會嗎?」許成替我問道。


    王雲霽終於想起,我就坐在上面。


    他看向我,眼裡都是哀求。


    我冷若冰霜,若眼神可以具象,那麼我的眼神早就將他千刀萬剐。


    他終於意識到,我不但不會諒解他。


    我隻會恨死他,他搖頭,搖頭。


    瘋狂喊叫:「別恨我,我沒錯。


    「就算有錯,也不算大錯,更不能算錯!


    「我不過是既要又要,算什麼罪過?」


    他對圍觀的百姓喊:「若是兩個女子都喜歡你,都願意嫁給你,你們不想都要嗎?」


    他對許成喊:「大人,您也是男人,您會拒絕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女人的請求嗎?」


    他又看向我,眼裡都是偏執和不甘:「我九分心給綿綿,一分心給阮靈,綿綿為何就是不接受?


    「哪個有條件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況這是法制允許的啊?


    「為何我就是不可以?」


    他隻敢說綿綿,不敢直接質問我。


    因為,周光的眼神快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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