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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薔薇 3786 2025-04-02 15:5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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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昔年這個無人問津,連讀書、習字都要躲在李兖身邊的皇子,如今竟人人都要敬他一杯,親熱地喚他一聲「兄弟」。


     


    我提醒他莫喝多了。


     


    他說心裡有數。


     


    許是我們的話被人聽到了,眾人哄笑了起來。


     


    笑雍王頂有福氣,這就受王妃管著了。


     


    我反身離開前廳,離那些笑鬧聲越來越遠。


     


    也不知這些笑聲中,到底藏了多少要人性命的尖刀。


     


    通往新房的角門處,我看到了秦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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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兩位年長嬤嬤的攙扶下遙遙朝我走來。


     


    寬大的衣袍已難遮掩她高聳的孕肚。


     


    細算起來,應該快到瓜熟蒂落的日子了。


     


    「長姐!」她要向我行禮,我趕忙扶直了她的身板。


     


    「這個時候你怎麼出來了?」


     


    我從嬤嬤手中接過披風給她披上:「眼看就要足月了,哪裡能隨意走動?」


     


    「我想見長姐,想看長姐身著嫁衣的模樣,便沒忍住。」


     


    我一路扶著秦薔到她房中,我身後的婆子們則一路提醒不合規矩。


     


    我不屑理她們:「這裡是雍王府後宅,我是王妃,後宅的規矩便是我說了算,你們再多話,就回丞相府去,不必跟著我!」


     


    那些婆子雖不服氣,可這到底是雍王府,她們不敢過分放肆。


     


    她們被我轟了出去,轉頭時卻見秦薔在笑。


     


    她說:「我從前竟不見長姐對下人這樣威風過。」


     


    我扶著她坐下,她身子笨重,一舉一動都要十分當心。


     


    「人善被人欺,我若不厲害些,她們便總覺得我是個軟柿子。」


     


    秦薔埋下頭,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道:「見長姐這樣,我反倒安心。」


     


    「傻瓜。」


     


    為避免秦薔多思多慮,我不曾將宋姨娘的事告知她,又怕她突然多問,我不敢多坐,囑咐了兩句便要走。


     


    我讓她這幾日定要當心些。


     


    她說她這院裡都是王爺的人,又有沈神醫隨時候著,妥帖得很。


     


    可山雨欲來,即便能夠預知,誰又能擋得住呢?


     


    我隻盼莫在秦薔生產之際生事。


     


    盼她母子平安,一切順遂。


     


    15


     


    可沒人能夠聽到我的期盼和祝禱。


     


    神明亦不肯睜眼,凡事還得靠自己。


     


    前廳賓客們陸續散去,雍王被灌了許多酒,連路都走不完了,需得隨從時刻攙扶著。


     


    他的幾個兄弟舉著酒瓶耍著酒瘋,愣是不肯離去,非得摟著雍王的胳膊,大有再灌三大碗的氣勢。


     


    我的腳步尚未踏入新房,眼皮已經跳了一路。


     


    我終是難以放心秦薔,預備折回去。


     


    幾個婆子忙攔住我的去路:「大小姐莫任性,今夜可是您的洞房夜,哪能不在新房待著呢?」


     


    我掙扎著,卻如何都使不上力氣。


     


    那幾個老家伙愣是把我拖回了新房。


     


    我拍打著房門,她們竟都S守著不肯開。


     


    陳婆子道:「大小姐莫急,待王爺過來,奴婢們自會開門,小姐隻安靜等著王爺便是。」


     


    我一口牙險要咬碎。


     


    我真後悔當初沒有真的要了那陳婆子孫子的命。


     


    我在新房內坐立難安,雍王遲遲不來,想是外頭發生了什麼。


     


    可不論什麼動靜,竟都傳不到我耳中來。


     


    我強忍著惡心與憤怒同那陳婆子說了許多軟話,竟都無用。


     


    於是我又摔砸了新房內的幾個花瓶,造出了大動靜威脅她道:「強橫無禮的老刁奴,我若在這房中傷到自己,看你拿幾條命出去交代!」


     


    陳婆子依舊無動於衷。


     


    這一刻,我想我懂了。


     


    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她根本就不是我母親的人。


     


    有那麼一瞬,我竟開始懷疑,整個秦府,有真正忠於我母親的人嗎?


     


    都是假象罷了……


     


    16


     


    門外的血濺起很高,仿佛要隔著門迸到我臉上來。


     


    不知是誰的慘叫劃破夜空,是陳婆子的嗎?


     


    我分辨不清。


     


    待新房的門被人撞開時,我看到的是一柄正在滴血的長劍,以及腳下幾具老刁奴的屍體。


     


    執劍的人我認識。


     


    她曾是李兖的暗衛,沒有名字。


     


    但在秦府,她叫春喜。


     


    春喜見我遲遲不動,抬腿將那幾個老刁奴的屍體踹遠了些。


     


    她望著我,我笑盈盈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都料理幹淨了?」


     


    春喜點頭。


     


    我的鼻息間充斥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待要四下查看一番時,春喜提醒我道:「久不動手,有些粗暴,秦姑娘還是別看了。」


     


    我很聽話,她不讓看,我便不看。


     


    我問她外頭什麼情形了,春喜道:「顧不上,若雍王S在今夜,那是他無用,秦姑娘不必傷感。」


     


    我:「……」


     


    她說得有道理。


     


    但我總不能看著秦薔變成寡婦。


     


    何況……


     


    「你遠在千裡之外的主子,也是盼他能活著的吧?」


     


    否則,也不會將春喜等人留在京中了。


     


    春喜嘆了口氣,拎著長劍沒入了黑夜。


     


    而我則快步往秦薔的院子跑。


     


    我隻慶幸我趕來得及時。


     


    彼時,秦薔院中已經亂作一團。


     


    她的貼身侍女香荷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突然跑到秦薔跟前說嘴,說宋姨娘突然S在了城外莊子上。


     


    秦薔尚來不及追問,便驚了胎,立時就發動了。


     


    我拽住其中一個丫頭問:「沈老呢?」


     


    那丫頭哆哆嗦嗦回道:「早去請了,可沈老今夜貪吃了酒,睡S了怎麼都叫不起來。」


     


    「那其他助產的穩婆呢?御醫呢?」


     


    那丫頭大概是被我的樣子嚇住了,說話都開始結巴:「已……已經有人去請王爺了,穩……穩婆正在裡頭。」


     


    我松開那丫頭,心道:請雍王有什麼用?他這會兒指不定被誰拿刀架著脖子自顧不暇呢。


     


    我推開秦薔的房門,兩個穩婆正在使力,累得滿頭大汗。


     


    榻上,秦薔早已面無血色。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企圖要她安心。


     


    「別怕,姐姐在,你隻管好好生下孩子,姐姐要你們母子都平平安安的!」


     


    秦薔並無力氣回我的話。


     


    她幾欲暈S過去,若不是為著這個孩子,憑著一絲執念吊著一口氣,誰能忍受這樣的痛苦?


     


    我曾見過家中姨娘生子,亦見過母子俱損的慘狀。


     


    我的心不由得揪在一處。


     


    我要怎麼幫她?


     


    我該怎麼幫她?


     


    小半個時辰後,穩婆們已無計可施。


     


    她們央求著我:「王妃快些請沈神醫來吧,若再耽擱下去,當真要出人命了呀!」


     


    她們急,我自然也急。


     


    沈神醫早被人抬進了院子,卻遲遲沒能醒酒。


     


    灌了醒酒湯又潑了涼水,都沒能讓他清醒分毫。


     


    那副癱軟如爛泥的樣子,著實看得人生氣。


     


    於是我從牆角撿了根木棍,照著沈神醫的腦門就要往下敲。


     


    這時,夜色裡突然衝出個人。


     


    他及時抓住了我手中那根即刻就要給沈神醫腦袋開瓢的木棍,告求道:「別,別,您別動怒,我師父這情況定是遭人算計了,我來,我來,您相信我,我能行的!」


     


    眼下的狀況,根本由不得我不信他。


     


    但帶他進去前,我還是給予了一番警告。


     


    「賭上你的性命嗎?」


     


    那人扶了扶身上的藥箱,衝我磕了個頭:「任憑您處置。」


     


    17


     


    一個時辰過去,秦薔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


     


    前廳的動亂終於還是被引到了後院。


     


    一群蒙面黑衣人點著火把直奔秦薔的院子。


     


    院裡的僕婦們倒下大半,守在秦薔院外的一眾護衛拼S相抗,也沒能支撐得住幾時。


     


    我安撫著產房內的幾人,道:「我隻要你們保住側妃,保住她腹中孩子,我定不會讓外頭的動靜擾你們分毫!」


     


    我這樣說著,其實心裡根本就沒有多少成算。


     


    我從產房出來,外頭血光衝天。


     


    我清點了留守在院中的人數。


     


    護衛已不足十人,剩下四五可用的僕婦和幾個年歲不大的小丫頭,根本抵御不了外敵。


     


    我尚不知雍王那邊是何境況。


     


    若他已經S了,那這小院中所有人包括我在內,今夜都活不成。


     


    可若他還活著,而我們又能多支撐些時間,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好在雍王留給秦薔的護衛足夠忠心。


     


    就連那幾個看著隻有半人高的小丫頭,也各自舉起了棍棒。


     


    我從血泊中拾起一柄長劍,隻能做出一副唬人的姿態,還得是在視線不明的夜色中。


     


    突然就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把春喜支開。


     


    雍王要S就讓他S好了……


     


    這樣想著,我口中不由得念出了「春喜」的名字。


     


    一陣刀劍相碰的聲響後,耳畔突然掠過了一陣勁風。


     


    有人在我耳畔道:「你在叫我?」


     


    我:「……」


     


    春喜的動作幹淨利落,可惜她到底隻是一個人,一雙手,一柄長劍,怎能抵擋源源不斷的刺客呢?


     


    春喜負傷退至我身側,見有人要強攻這處院子,她咬著唇, 作勢又要上前阻攔。


     


    我拽住了她, 因為雍王帶著人來了。


     


    18


     


    雍王滿身是血,連眉眼上都染著紅,可見他在前廳到底經受了怎樣一場惡戰。


     


    他見我活生生站在這裡,突然就松懈了不少, 問道:「沒受傷?」


     


    我搖搖頭:「你也還活著!」


     


    真好。


     


    活著真好。


     


    「薔兒她……」雍王往裡望了望, 產房內, 連穩婆的聲音都啞了,可見這孩子是真難生。


     


    院外的刺客倒了一批又一批, 雍王也在一次次拼S中逐漸力竭。


     


    他半蹲在地,我上前去扶他,抬眼時,即見四下又有一幫人舉著火把圍了過來。


     


    是救兵嗎?


     


    我們這樣期盼著。


     


    直到看著我的父親自夜色中緩緩走了出來……


     


    我的希望終於落空。


     


    他的身側, 是皇後的嫡子郕王。


     


    不論是從前的李兖, 還是如今的雍王,都不過是父親對外所施的一套障眼法罷了。


     


    一個不思為君分憂、為國效忠的丞相, 多年來隻知在朝堂官場鑽營, 家中更沒能培養出稍微出色的男丁, 秦家有何指望?


     


    不論是李兖還是雍王上位,必會率先除去父親這樣的蛀蟲。


     


    他想是太有自知之明了,所以選擇了郕王這樣可由他隨意拿捏的草包。


     


    父親冰冷的目光掃過這院中所有人, 甚至不屑多看我一眼。


     


    母親追問:「老爺說的是誰?」


     


    「(恍」19


     


    父親大概到S都不能相信, 自己會敗在母親手裡。


     


    是的, 是母親帶來了援兵。


     


    被一頓毒打送去城外莊子上的宋姨娘,實則是聽了母親的指示, 往外族家求援去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產房內傳出了一道洪亮的嬰兒啼哭聲。


     


    與此同時,宮裡敲響了喪鍾。


     


    昨夜雍王府血戰了一夜, 而皇後與她另一個兒子,聯手暗S了皇帝。


     


    其實多年後細想,皇後與郕王或許沒能得手, 可皇帝身邊, 還有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純妃。


     


    秦薔昏睡了兩日, 我沒能等到她醒來。


     


    我摸著她疲憊不堪的臉,喃喃道:「傻妹妹,你我是姐妹, 可穿同一件衣裳、同一雙鞋襪,就是不能同侍一個男人!」


     


    自此,我這個雍王妃, 就該安心做個「S人」了。


     


    是的,我「S」在了大婚當夜,為救雍王而S。


     


    後來雍王登基,遵王妃遺願, 立其庶妹秦薔為後。


     


    20


     


    南下的江水很涼。


     


    我問沈老到底還有幾日才能到儋州。


     


    沈老見了我總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我衝他的小徒弟翻了個白眼, 定是他又說我壞話了。


     


    春喜給我套了件衣裳,回我道:「快的話,還有三日的樣子。」


     


    我打著哈欠:「這麼久了, 你說你家主子會不會已經妻妾成群了。」


     


    春喜不再回話,默默從我身後消失了。


     


    我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欣賞著兩岸江景。


     


    大雪漫天,一艘小船自我們身邊擦過。


     


    船上的人摘下圍帽笑著衝我伸手。


     


    恍然如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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