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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掌命女 3145 2025-04-02 16: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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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娘,因娘,老子可抓住你了,讓我好好親香親香!」


     


    他手背上都是粗黑的毛發,熱烘烘的臭氣從後襲來,燻得我幾欲作嘔。


     


    一瞬間,我腦子裡轉過好幾個能SS他又不至於驚動他人的辦法。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扭頭看去,是因娘。


     


    她的神情很復雜,有憐憫,有悲哀,有快意,有「終於如此」。


     


    啊,她很高興吧。


     


    高興於,我馬上就要嘗到她嘗了多年的苦楚。


     


    我心裡盤算著,要衝因娘露出挑釁的眼神,讓她以為我在蓄意勾引她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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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性好強,又自恃美貌,肯定不願意輸給我這個醜女。


     


    等她來搶,我就能趁機脫身。


     


    可我還未來得及實施,她便衝過來一把將我扯開。


     


    半委屈半撒嬌地偎到那烘臭的男人懷裡。


     


    「S人!這麼醜的丫頭你也要,以後可別來找我了。被人知道,我因娘叫一個臉上有大痦子的醜丫頭截了胡,人家還怎麼見人哪?」


     


    因娘年紀雖已大了,但風韻猶存,不是我這種痦子比眼睛還大的醜女能比的。


     


    醉漢清醒了一點,見因娘為他爭風吃醋,自然十分受用。


     


    因娘嘴裡捧著哄著,眼睛卻向我示意,讓我趕緊走。


     


    我捂住衣襟,匆匆離開這間房。


     


    把一切令我心神不寧的動靜盡數拋在身後。


     


    8


     


    自那以後,我好幾天沒見到因娘。


     


    我坐臥難安,又想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又覺得這麼問會顯得很可笑。


     


    其實我身在春駐樓,有這天也不稀奇。隻是我討厭被人強迫。


     


    再次見到因娘時,她穿著規規矩矩的深色衣服,一寸肌膚都沒有露出,直挺挺地被龜奴小廝七手八腳地從繩結上抬下來。


     


    周圍的姑娘驚慌失措,有人高喊著「S人了!」,鳥獸般四散。


     


    我渾渾噩噩地被人群擠開,腦子裡一團亂麻。


     


    因娘S了?


     


    她怎麼會S呢?


     


    據我所知,她已經攢了不少錢財,甚至去年就在物色給自己贖身的人選。


     


    她何必要尋S?


     


    我眼前閃過她叉腰怒罵我的樣子,揪著我耳朵訓斥的樣子,嗑著瓜子看我擦地的樣子,在醉漢的毛手下把我用力推走的樣子。


     


    最後這些生動鮮活的因娘都慢慢消失不見。


     


    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怎麼能就這麼走了,我呆呆地想。


     


    我還有一句多謝,沒跟她說呢。


     


    9


     


    我出錢買了些果子分發給丫頭們,不動聲色提起因娘的S。


     


    在她們的七嘴八舌中,我慢慢拼湊出了事情的原貌。


     


    施氏一族主枝的庶子,名施良。


     


    河中施氏原本也是世家大族,在多年前的戰亂中舉家遷往南方。


     


    施良途中病重,便被嫡母暗中拋下。


     


    他欣賞因娘的才氣,承諾要帶她一起南下,到時因娘便是風風光光的世家夫人。


     


    因娘就覺得,這時雪中送炭,必然能憑著恩義過上好日子。


     


    和她有交情的幾個姑娘都勸過她,說齊大非偶,不如踏實本分找個小行商。


     


    憑妓子之身想當世家夫人,這是何等的妄想。


     


    因娘卻覺得她們看不起自己,一番爭吵過後,更堅定了要嫁施良的想法。


     


    結果財物反被榨得一幹二淨,其中甚至還有她向其他姐妹借的銀錢。


     


    錢到手後,施良便換了副嘴臉,整日避而不見。


     


    因娘找上他,還被反咬一口,說她是想攀附世家想瘋了的瘋婆子。


     


    還不上錢,又沒了贖身的指望,因娘一時想不開,搭繩子尋了短見。


     


    她還是這個性子。我想。


     


    所以她會救我。


     


    按時間算,她那天應該已經存了S志。


     


    因娘愚蠢,刻薄,暴躁,渾渾噩噩。


     


    欺軟怕硬,受了氣不敢去找始作俑者,隻敢拿比自己更弱小的人當出氣筒。


     


    可她不該S在這裡。


     


    我趴在窗邊仔細觀察施良的相貌,他清秀斯文,是聰明人的長相。


     


    他想必已經知道了因娘的S訊,神色卻坦蕩磊落,好像從不曾交往過一個過氣的妓子。


     


    因娘最大的錯就是輕易將錢盡數給了他。


     


    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施良又有什麼理由不拋棄她呢?


     


    很好。我暗忖。


     


    這樣的心性,合該是我宋嫻的第一任丈夫。


     


    10


     


    施良,素日以世家子自居,哪怕掏盡裡子也要充面子。


     


    自矜自負,卻又自卑自慚,生怕別人看他不起。


     


    好色也好詩文,聲稱仰慕因娘才華而來,討要手稿不得,和因娘偶有爭吵。


     


    平日裡愛參加詩會。


     


    迫切想往上爬,又自尊太強,不肯阿諛奉承。


     


    眼高手低。


     


    我腦中回憶著這幾日在春駐樓打聽到的消息,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


     


    自我長成後,我就在物色第一任丈夫的人選。


     


    他命格不能太過特殊。


     


    如戚長瀾那般命格的人,借運雖易,卻有反噬之危,不到危急關頭最好不要輕易試險。


     


    也不能太過強運。


     


    強運之時向其借運就如狂風之處撐傘,隻會事倍功半,虧本生意,不值。


     


    他出身不能太高。


     


    否則家族萬不會接納一個春駐樓出身的妻子。


     


    但也不能太低。


     


    低了,就接觸不到更高的階層,我會被困S在低處。


     


    他手上應有罪孽。


     


    就算傷了S了,我的因果隱患也可以降至最小。


     


    他應有足以被我拿捏的短處。


     


    這樣我才有談判的餘地。


     


    施良,剛剛好。


     


    加上因娘的血債,我有什麼理由不選他呢?


     


    「阿嫻,新詩可寫完了?」


     


    「回稟姑娘,已經寫完了。」


     


    我將最上層的紙折了折,塞進袖子。把桌上剩下的紙張拿給窈娘。


     


    我是春駐樓才女花魁的丫頭,伺候誰,誰就是才女。


     


    馬上,我還會有一個才子相公。


     


    11


     


    第二日,借著為窈娘買紙筆的名頭,我去了施良常去的書齋。


     


    按照慣例,約莫一炷香後他會來這裡。


     


    我耐心等待,在施良進門一瞬,恰好側過頭,用光潔無瑕的半邊臉對著他。


     


    他眼裡閃過驚豔。


     


    我攏了攏發,低下頭,專心致志地看手裡的書。


     


    他熱絡地湊到我身旁,我眉頭一皺,用纖薄的背對著他。


     


    施良的方向正好能看到我素白的脖頸。


     


    書齋很靜,靜得能聽到他並不明顯的吞咽聲。


     


    「這位娘子在看蘭語?」


     


    他探頭看了一眼,張口吟出幾句蘭花相關的名句。


     


    我一開始十分冷淡,但他態度熱烈,又極會找話題。


     


    我慢慢軟化語氣,和他攀談起詩文來。


     


    「我今日起了興致,要作一份蘭賦。可寫到一半,便開始迷惘。」


     


    「因此想來書齋看看先人之語。」


     


    我將那半篇蘭賦從袖中取出,遞給他。


     


    他漫不經心地掃了幾眼,突然眼睛瞪大。


     


    又往下看去,他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這、這是娘子所寫?」


     


    「是啊。」我側過頭,全無戒心地回答。


     


    「幼時讀過些書,寫東西也不知道好賴。如今無人教導,就自己寫著玩。」


     


    說話間,我的全貌徹底顯露。


     


    那枚碩大的痦子映入他眼中,他不禁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浮起嫌惡和驚愕。


     


    施良好半晌才穩住情緒,勉強笑了笑,依依不舍地將紙張還給我。


     


    張口卻是這半篇賦的種種缺點。


     


    「引經據典固然是好,但這些典故太過尋常,未免落了俗套……」


     


    「這處隱喻也有些不恰當,衝撞了先皇時期的一位貴人……」


     


    他東拉西扯說了半天,最後才義正詞嚴地表示,不忍心見好苗子入了歧途。


     


    希望等我寫完下半篇後與我再約見一次,他需要仔細看過整篇,才能為我批改。


     


    「好呀。」我柔聲道,「我名阿嫻。郎君若要找我,就來春駐樓吧。」


     


    說完,我便帶著書去結賬,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12


     


    有心算無心,沒幾日,施良就按捺不住來找我。


     


    我將以前寫的一些隨筆拿給他看,他眼中異彩連連,又故作猶豫問我:


     


    「因娘和窈娘都有才女之名,既然你是她們的丫頭,她們的那些詩……」


     


    我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低頭道:「她們是我的主子,想要什麼,我還能不給嗎?」


     


    他立時變作義憤填膺的樣子。


     


    「這些妓子,偷盜他人才名,真是可惡!聽說那因娘S了,想必就是平時不修德行的緣故。」


     


    我驚奇地看著他,幾乎要為他的臉皮鼓掌。


     


    嘴裡卻說道:「還從未有人對奴說過這樣的話。


     


    「她們是絕色花魁,我隻是個無鹽婢女。


     


    「她們一定是好的,我一定是滿口謊話的那個。」


     


    話到這裡,我含羞帶澀抬頭,眼中全是盈盈情意,「郎君當真是奴的知己。」


     


    那顆痦子威力太強,他不禁艱難地撇過臉。


     


    手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嫻娘,你這些年太不容易,我實在憐惜。」


     


    13


     


    沒幾日,施良憑借一篇蘭賦在詩會大出風頭。


     


    眾人驚疑議論時,他又一鼓作氣,連作了好幾篇文採斐然的詩文。


     


    往日看不起施良的富家公子圍在他身邊稱兄道弟,求他指點。


     


    如今施郎君用的墨,都是二兩銀子一塊的松煙墨。


     


    這段時日,他匆匆來春駐樓,總是一見面就問我有沒有新文章。


     


    我委屈地看著他,「施郎說要娶我過門,我日日惦記這樁事,什麼詩什麼文的,我哪還有這心思。」


     


    他面上一僵,「不是我不願,嫻娘,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曉嗎?


     


    「隻是我如今家徒四壁,兩手空空,拿什麼娶你?


     


    「我吃苦便罷了,可你在我心中是頂頂好的女子,我怎麼能輕易委屈了你!」


     


    若是傻女人,下一句必定要剖心自證:「我不怕吃苦,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而非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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