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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滄海濟蘭生 3596 2025-04-03 14:4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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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將她曾經對他們施加的折磨手段,重新用到了她的身上。


     


    濮陽慘叫著、怒罵著。


     


    幾次三番想要爬著逃離,卻又被眾人齊心協力地拉了回去。


     


    直到奄奄一息。


     


    我站在了她的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已無人樣的女人。


     


    「沒有了所謂天家庇護,你也不過是個任人宰割的羔羊罷了。」


     


    濮陽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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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我吐出一口血沫。


     


    用已啞的嗓子,發出幾句破碎的罵聲。


     


    很雜、很亂。


     


    但唯有一句我聽清了。


     


    她說:


     


    「小畜生,等我皇兄趕到,我定會讓你十倍百倍地奉還一切。」


     


    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含笑著逼她仰視我:


     


    「天家威儀和蝼蟻之怒,公主縱然才思驚人,到頭來卻還是選錯了。」


     


    我一把將她甩開。


     


    勒令軍士把她拖出去。


     


    扔到難民堆與乞丐堆裡。


     


    她的下場。


     


    該由這群她從來都看不起的人決定。


     


    濮陽驚惶,她遠去的慘叫聲裡,還不住地喊著皇帝,要他來救自己。


     


    可惜她並不知道。


     


    此時此刻,雲濟滄已經攻破了宮城。


     


    她一向倚仗的皇帝,在倉皇逃竄無望後,正跪倒在雲濟滄的面前。


     


    並求他饒過自己一命。


     


    我趕到的時候,他剛寫好退位詔書,恭恭敬敬呈遞給雲濟滄。


     


    雲濟滄接過,在他諂媚的笑容裡,望著詔書,苦澀一笑:


     


    「即便有了你這份詔書,我的父母兄弟,也再也回不來了。」


     


    皇帝神情閃過一霎不悅。


     


    好似埋怨雲濟滄不該提起這樣的事情。


     


    他與濮陽一樣。


     


    到S都隻會覺得。


     


    戕害無辜之人的性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否則往昔十數載,他有無數個為冤S之人平反的機會,卻依舊執著地選擇了支持和縱容濮陽。


     


    恨意翻湧。


     


    我一把搶過身邊軍士手裡的鞭子。


     


    朝著他就抡了過去。


     


    雲濟滄沒有攔我。


     


    直到我力氣耗盡,皇帝奄奄一息的時候。


     


    他才讓我停下。


     


    壓抑十數年的悲憤在那一刻徹底爆發:


     


    「你可以退位保平安,可我的母親呢!」


     


    他倒在地上,用雙手護著頭,恐懼得一抽一抽地。


     


    連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


     


    哪裡像天子。


     


    連破城時,昂首赴S、寧折不屈的軍士都不如。


     


    雲濟滄將我SS抱住,逼迫我冷靜下來。


     


    我從未哭得如此洶湧放肆。


     


    不知是為無辜的母親,還是為我這被踏碎的十年光陰。


     


    又或是為了被這樣一個皇帝敗壞的整個社稷。


     


    我的怒火與他的殘暴相比。


     


    不及其萬一。


     


    雲濟滄見我冷靜,遂將我摟在懷中安慰。


     


    隨後又擺擺手,讓人將皇帝帶了下去。


     


    片刻之後。


     


    皇帝被一眾憤怒軍士中途弑S的消息傳來。


     


    弑君的罪名便與雲濟滄脫了個幹淨。


     


    他為我抹去淚水,寬慰許久。


     


    才牽著我的手,走出幽暗的宮殿。


     


    站在高高的階梯上。


     


    擎著退位詔書,曉諭眾人。


     


    41


     


    我從未想到,我會被自己的父親劫持。


     


    他不知何時摸到了我的身後,在我面對勝利之時,用一把小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恐慌:


     


    「蘭生,你說放過為父,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去相府看了,你對你繼母的那個手段,我不相信你會放過我!


     


    「我隻想活著,蘭生。」


     


    「母親那時也求過你,她也想活著,可你呢?」


     


    「你閉嘴!」


     


    父親怒吼著。


     


    並衝著雲濟滄說,他隻要一些銀錢和快馬,讓他離開京城就好。


     


    他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雲濟滄沒應他,隻擔憂地看著我。


     


    其實他的劫持對於我一點用都沒有。


     


    想要掙脫他,如同掙脫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他猶如驚弓之鳥,連握刀的手都是抖的。


     


    事到如今,他還在拼命找補。


     


    他對我說:


     


    「蘭生,為父當初並不想S你的母親。


     


    「都是她逼我的!為父是想給你一個好的未來,那為父就必須有一個好的前程。


     


    「可你母親霸佔著正妻的位子,不僅幫不了我,還險些讓公主對我失望!


     


    「為父也是為了你,不得已如此那樣對你母親。


     


    「蘭生,你須知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為父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真要論起來,該是你害S了你的母親!


     


    「可你非但不理解為父,事到如今還要把你的父親逼到絕路上。


     


    「既然你不放過我,那我隻有用你的命,逼迫你的韓城王來送我離開。


     


    「不,現在應該叫陛下了。」


     


    他痴狂地看著眼前的雲濟滄。


     


    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一般。


     


    袖裡的刀已經出了鞘。


     


    就在我抬手刺入他脖頸的前一息。


     


    一道銳利的寒芒迅疾而來,沒入他的胸膛。


     


    我看著他不可置信地望著胸口的箭矢,最終不甘地倒了下去。


     


    抬頭。


     


    不遠處,時鏡正擎弓而立,漂亮的弓弦還在輕顫。


     


    雲濟滄搶步上來,一把將我護在懷中。


     


    他摟我摟得極緊。


     


    像是護持著一件珍貴的寶物。


     


    他的聲音啞澀,隻一個勁地對我說:


     


    「蘭生,忘了剛才的話。


     


    「一個字也不要信。


     


    「你是最好的,蘭生。


     


    「別被他亂了心。」


     


    在他的安撫下,那顆橫衝直撞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我回抱他,終於找回了殘存的理智。


     


    時鏡來到了我們面前,頗有幾分尷尬地輕咳了兩聲。


     


    他躲避著我的目光,不自在地道:


     


    「未來的皇後不能是弑父之人。


     


    「雲濟滄也不方便出手。


     


    「我姑且代勞,還請你不要怨我。」


     


    我搖搖頭。


     


    正想要開言。


     


    時鏡卻笑了起來。


     


    他沐浴在陽光中,好似讓我看見了往昔京中,那個人們談論過的光風霽月的公子。


     


    他說:


     


    「我要走了。」


     


    「去哪兒?」


     


    他搖頭:


     


    「不知道。


     


    「或許是山林之間,又或許是江湖之外,也或許是這大好河山的每一處。


     


    「我總該去看看,如此方能不會再被虛妄的表象所迷惑,錯過許多。」


     


    他跨上了馬。


     


    看上去格外灑脫。


     


    執韁待行時,他回過了頭。


     


    掃過雲濟滄一眼,最後衝我笑了起來:


     


    「許丫頭!要是雲濟滄他對你不好!記得隨時來找我!


     


    「時鏡不才,做你最後一道護盾還是可以的!」


     


    說完,他渾然不理會雲濟滄的黑臉,調轉馬頭,在爽朗的笑聲裡,策馬揚鞭,奔入漸沉的夕陽……


     


    42


     


    戰後的京城花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勉強恢復了戰前的幾分繁榮與秩序。


     


    一多半的原因。


     


    還是因為先帝驕奢淫逸,橫徵暴斂。


     


    致使京中百姓苦不堪言。


     


    猶如人間地獄。


     


    雲濟滄的舉義成了順應民心。


     


    他的上位也成了眾望所歸。


     


    在以韓城王身份料理政務近月餘後。


     


    雲濟滄歷經三辭四請,被推舉為皇帝。


     


    封後的大禮本該與登基大典同時進行。


     


    可那一日, 我鬼使神差地去了一趟宮中。


     


    我走過幽暗的甬道,來到一派寂靜的宮室前, 青灰的高牆拔地而起, 將無數肅穆的宮室,圈禁其中。


     


    四四方方的天空下。


     


    天家的威壓撲面而來。


     


    壓得人喘不過氣。


     


    就像是困頓了十年的相府。


     


    隻不過——


     


    比那裡更大了些。


     


    說不出這裡究竟是權力集結之所, 還是這是由權力,打造出的一片困頓牢籠。


     


    進來了。


     


    就再也出不去了。


     


    由心底而生的深層恐懼, 在我的四肢百骸裡亂竄。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不安的雨夜。


     


    我捂住頭。


     


    在隻有我一人的空曠殿宇間驚叫。


     


    這裡沒有能讓我感到安全的角落可以躲避。


     


    所以我隻能逃。


     


    我拼命地奔跑, 穿過一重重莊嚴無聲的樓宇,跑過一道道威勢壓人的高牆, 逃過一條條狹窄幽寂的甬道……


     


    這裡沒有出路。


     


    直到我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他牢牢地抓住我,不住地呼喊我的名字:


     


    「蘭生!蘭生!你怎麼了!」


     


    我悽悽然抬了頭。


     


    看見了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顏。


     


    他的擔憂讓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央求他:


     


    「雲濟滄,你讓我走吧。」


     


    我能明顯感覺到,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受傷的聲音仍舊是壓抑到了極致。


     


    我聽得出來,他不想讓我知道語氣裡的痛苦。


     


    「為什麼?


     


    「難道你……不想留在我身邊嗎?」


     


    想。


     


    怎麼不想呢?


     


    是他把我從泥淖中拉出。


     


    還給了我一片於世人尋常, 卻於我而言,無比奢侈的藍天。


     


    可我。


     


    除了是與他兩情相悅、相扶相持的愛人。


     


    卻更是我自己——


     


    許蘭生。


     


    所以逐漸冷靜下來的我,回答著他:


     


    「不,雲濟滄,我想。


     


    「可比起想留在你身邊, 我更想去尋找那個被困在相府十幾年, 最終丟失了的我自己。」


     


    雲濟滄握住我的手輕顫。


     


    他眼底的淚小心翼翼地懸著。


     


    像是害怕得不敢讓它們落到我的眼前。


     


    他的聲音裡透著無比的小心, 易碎得宛如精美的瓷器:


     


    「那我能不能問你一句話?」


     


    我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 向我祈求:


     


    「這一路走來,你對我,可有過真情?」


     


    我凝望他的雙眼。


     


    答得肯定。


     


    「有。」


     


    我牽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上。


     


    讓他的掌心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我劇烈跳動的心髒。


     


    我對他說:


     


    「雲濟滄,你感受到了嗎?


     


    「這裡有感激、有向往, 還有一份用世間筆墨都書寫不了的——


     


    「愛。


     


    「我對你的愛。」


     


    他靜靜感受了片刻。


     


    最終釋然地笑了起來。


     


    我瞧見他終於在我的眼前落下了第一滴眼淚。


     


    漂亮的容顏在日光下散發著輝光, 迷惑了我的心。


     


    「好。」


     


    他說。


     


    「有這一句話就夠了。」


     


    隨後他牽起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


     


    一步步領著我走過晦暗無光的甬道,帶著我行過閉鎖沉寂的宮室, 護著我穿過冰冷厚重的高牆……


     


    直到城門洞開。


     


    曠野於我眼前豁然呈現之際。


     


    他才停下了步伐。


     


    遠處是初生的朝陽。


     


    他最愛的那匹黑馬在不遠處低頭吃草。


     


    闲適甩尾。


     


    鞍馬俱備。


     


    我錯愕地望向他。


     


    他卻親手將我抱上了馬鞍。


     


    長刀、銀錢,他給了我很多。


     


    生恐不夠。


     


    又將自己腰間的私印取了出來,交付於我。


     


    「有印信在, 無論何處, 都可保你平安無虞。」


     


    「雲濟滄……」


     


    「都說濮陽公主管家最是良善,如今竟肯為這前人留下的痴兒尋這樣一門好親事。


     


    「「「」他搖搖頭,笑著將我安撫。


     


    「蘭生, 你先該是許蘭生,然後才是我雲濟滄的妻子。


     


    「如果你想去尋找自己,我將永遠無條件地站在你這一邊。」


     


    他攏上我託著私印的手。


     


    笑意融融。


     


    「皇後之位我不會交予任何人。


     


    「如果你於人間草木, 江河湖海中, 尋找到了遺落十年的自己。


     


    「蘭生, 我希望那時你還記得。


     


    「在這高牆之內,還有你的一個家。


     


    「一個你永遠的後盾。」


     


    他掙脫了我的手。


     


    而後抬手揚鞭,替我催馬。


     


    落鞭的那一刻, 我看見他笑得無比眷戀與不舍。


     


    「芝蘭生於幽谷,不以無人而不芳。


     


    「蘭生,你是這世間最好的姑娘。


     


    「去吧!


     


    「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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