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
回到酒店後老板一言不發地開始給我處理傷口。
我蜷縮著腳趾，尷尬地縮回腳：「老板，我自己來吧。」
腳心卻被緊緊地握住不能動彈。
手機鈴聲像是救場般地響起，我看都沒看就接了。
自從上次鴿了相親對象後我整整一個月沒敢接我媽電話，唯一做的動作就是打錢再打錢。
一方面是太忙，一方面是怕我媽嘮叨。
「梁沁檸！你個S丫頭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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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狡辯，一股錐心的疼痛瞬間襲來。
我痛得驚呼出聲：「啊，疼！」
聽筒那邊詭異地安靜了。
老板擰眉道：「很疼嗎？」
這下電視播放的聲音也沒了。
我意識到不對連忙開口：「媽！我不是我沒有！」
我媽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出聲，尷尬地呵呵了兩聲。
11
天老爺啊這叫怎麼個事啊。
我尷尬到腳趾摳出三百八十平芭比夢幻城堡。
「媽！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
我媽笑呵呵地了然點頭：「閨女，媽都知道。你個臭丫頭談戀愛了也不告訴媽。
行了媽不打擾你的好事了啊，早點帶人家過來見見媽，哈哈哈。」
直到電話掛斷我還能聽到我媽傳來的笑聲。
我眼神不知道該往哪放，離得這麼近，老板肯定都聽到了......
心好累，S吧！
「對不起啊，我媽她好像誤會了。」
老板突然輕笑，眉目都舒展了，卻一句話也沒說。
得，你就笑吧，丟臉丟大發了。
這晚之後，我和老板的關系誤打誤撞地緩和了許多。
在巴黎待了一周，雙方終於敲定了所有事宜。
離開前的一晚雙方喝酒踐行，順便慶祝合作順利。
除了法國的紅酒外，作為金牌秘書的我自然準備了茅臺。
結果老板喝得像醉鬼。
幸好有法國小哥幫我抬回酒店，否則我隻能把他丟在巴黎的街頭無能狂怒。
我奮力一甩，看著老板緊閉的雙眸，碎碎念道。
「醉得跟S豬一樣！」
我正準備轉身去拿湿毛巾，整個人就被老板拉住撲到他身上。
你奶奶的，我掙扎著起來。
我偶然碰到一個東西。
臉頰爆紅，手忙腳亂地離開，手腕卻被緊緊箍住。
秦屹隻覺得昏昏沉沉，身邊是熟悉的馨香，讓他忍不住想要放縱自己。
我一隻手被老板抓著往他身下帶......此處省略一千字審核不讓說。
我另一隻手抓著枕頭SS地往老板臉上砸，惱羞成怒道。
「S變態！你個S變態，黑心肝的不要臉的！趕緊給我松手松手松手啊！」
好不容易掙脫開，我整個手腕都泛紅了。
我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倚在門背上瘋狂調整著呼吸，衝去衛生間洗了八百遍手這才作罷。
12
回去的路上我賭氣般一句話也沒說。
老板似乎也沉默了，耳尖還隱隱泛著紅。
我媽知道我今天回來，一下飛機就給我來了電話。
「閨女啊，今天回來了吧？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你男朋友帶來給媽見見，媽給你把把關！」
我無奈，哪來的男朋友！
手機卻被人拿走，老板的嗓音溫潤中透著禮貌。
「阿姨，您好。」
我想把手機搶回來，可是我一米六八的身高在老板面前簡直像個小雞。
我雙目無神地聽著老板和我媽侃侃而談，定下了今晚見面的時間。
呵呵，擺爛吧：「老板，我媽真的會誤會的！」
老板低頭看我，眸光黑沉：「求之不得。」
他已經一刻都不想再等了，他怕極了她的不喜、她的厭惡。
我的心髒開始狂跳，他......他這是承認了嗎？
那我，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
好尷尬！好羞恥！
有沒有人來救救我！
秦屹悄悄在手機上搜索：第一次見丈母娘要怎麼穿？
第一次去女方家裡買什麼禮物最適合？
他緊擰著眉頭定定地看著手機，一臉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籤百億合同。
晚上，我帶著老板回了家。
敲門的時候我偷偷瞥了眼老板，他穿了一套淺色的西裝，好像格外帥。
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被他抓個正著。
我媽急急忙忙開了門，迅速瞅了一眼我後上下打量著我身邊的老板。
她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你就是小秦吧，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來來來，快進來坐！」
我媽笑得牙不見眼，興衝衝地端來了早早準備好的飯菜。
飯桌上，我緊張地腳趾扣地。
我媽開始盤問老板的祖宗十八代。
聊著聊著就語出驚人：「小秦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再要個孩子？」
我剛喝進去的一口湯瞬間吐了出來，瞪大了眼睛示意我媽閉嘴。
老板拿起餐巾紙輕柔地擦了擦我下巴的湯漬，重新給我添了一碗。
我媽越看越滿意。
秦屹低眸看了看我，用無比真誠的眼神看著我媽道。
「隻要檸檸願意，我什麼時候都可以。」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三本房產證和一沓張卡。
「這是我名下的部分資產，還有一些無法折現，隻希望您能放心地把檸檸交給我，畢竟我大她五歲，確實老了，但我會對她很好很好，求您相信我。」
我和我媽頓時目瞪口呆。
不是，哥，你玩真的啊？
我倆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呢？
秦屹：不管，先把丈母娘搞定都好說。
13
我和老板沉默無言地走在小區外面。
秦屹的掌心裡全是汗，心髒似是要跳出胸腔。
他突然開口：「梁沁檸，我是認真的。」
他的目光讓我無處可逃。
「你真的沒有一點喜歡我嗎？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你也不排斥，那可不可以試著接受一下我？」
他好像越說越沒底氣，眼尾也漸漸紅了，活像一隻得不到主人抱抱委屈耷拉的小狗。
「我真的很喜歡你，想要無時無刻見到你，或許我接近你的行為讓你感到不舒服，但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可不可以，我們在一起？」
「Je t'aime」
月色沉靜如水，四周隻有蟬鳴。
我的身影在燈光下被他的影子籠罩，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他用全世界最浪漫的語言說著最浪漫的情話。
深情的眼神讓我感受到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明明是三十二歲的他好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
我的臉頰控制不住地泛紅，小鹿狂跳。
姐妹們，這誰受得住？
我捏了捏他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環抱住他的腰。
他的眼眸迸發出驚喜，越來越亮。
秦屹的手突然緊緊地箍住我，頭深深地埋進我的脖頸，低低地笑了出聲。
我感受到脖頸處一陣湿潤，心下一驚，他哭了？
秦屹熾熱的呼吸撒在我的耳邊，將我越抱越緊。
真是敗給他了，好像一隻惹人垂憐的大金毛。
我的嘴角不住地上揚，胸腔的情感飽脹到不可思議。
我們開始牽著手在大道上散步。
「你怎麼會想到給我發那些照片？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健身機構呢。」
秦屹的神情有些尷尬，臉也紅了。
「上次在工位上看到你在刷那種視頻，我以為你喜歡......」
我輕咳一聲。
他繼續認真道：「以後我會給你看的，你不許再看他們。」
我咳得更大聲了。
可惡，這男人怎麼那麼壞！
14
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自家老板開春了。
嘴角的微笑就沒停過。
同事看我們的目光越來越曖昧。
小桑更是直言不諱。
「檸檸，你家秦總半夜到底有多飢渴啊？我倆又不是外人！說來聽聽唄！」
一隻大手突然攬住我的肩膀。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確認關系的第二天，老板就帶我見了他的家人。
見到我他的父母高興壞了。
他媽媽說。
「我都以為這臭小子要孤獨終老了，沒想到終於是把你給追上了，他還藏了好多你學生時代的照片呢！」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那麼早就出現在他未來的規劃中了。
和秦屹在一起後我才發現他表面上一副高冷做派，私底下卻是個幼稚鬼。
他發現我和之前的相親對象還有聯系，臉黑了一整天都沒理我。
我氣定神闲, 故意在他面前刷各種帥哥。
小樣！我就不信這還不能治你！
果然, 他一把把我的手機抽掉, 掀開衣服，按著我的手就往他的腹肌上放。
「不許看別人，隻能看我的！」
碎發遮蓋住他的眼睛, 臉頰有些氣鼓鼓的。
我輕笑出聲，湊過去吻了他的唇。
「好, 隻看你, 一輩子都隻看你的......」
喜歡上他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 隻不過我從來都害怕楚河漢界太寬，輕易就隔絕了我們。
不過好在，他不顧一切地來了。
而我, 也心甘情願地沉淪著。
番外：秦屹
第一次見她時，是在研二。
她作為本科部的大一新生代表在講臺上發言, 我隻記住了她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睛。
她很努力，我經常能在圖書館看見她。
每當這時候，我會找一個離她不遠的位置坐著，後來慢慢成了一種習慣。
她念研究生時, 我在國外進修。
收到母校的邀請, 讓我回去給學弟學妹們做一個演講。
雖然那段時間項目剛有了新進展, 但我突然想起她, 想回去見她的念頭一發不可收拾。
她變得更加從容美好，圍在她周圍的目光也越來越多。
我私心想把她藏起來, 因為這朵小花是我先發現的。
她畢業後，我繼承了家裡的公司。
看到她發來的簡歷, 我飛快地就讓人事通知她來面試。
沒想到是個變態！
「（我」小姑娘工作能力特別出色, 公司裡想走近她的男生也越來越多了。
我承認我確實慢慢對她起了那方面的心思, 在不知道什麼時候。
或許是這兩年, 又或許是更久之前。
於是我調整她的崗位, 讓她做我的秘書。
在此之前, 我特意把一整面牆敲掉改成玻璃隔間，隻為了能時時刻刻看見她。
我故意讓她陪我加班, 看著她幽怨的小眼神, 我會不知不覺笑出聲。
我好像很變態，但對她, 我克制不住。
可是她好像對我並沒有什麼感覺, 反而還有些害怕我、逃避我。
於是我找到她的社交平臺，不知廉恥地給她發那些連我都覺得不好意思的照片。
但是好多次都弄巧成拙。
我好像更惹她討厭了。
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靠近她。
看著她離我越來越遠, 我們之間越來越沉默。
我還在她桌面上看到了辭職信。
我害怕從此以後再也沒了和她的交集，於是我拋下膽怯再一次主動靠近她。
我不是沒有過退縮，我擔心我的靠近對她來說是一種困擾。
每天晚上我都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我告訴自己要克制, 不要嚇到她。
但愛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愛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我無法通過控制自由意志讓自己不愛她、遠離她。
更無法讓自己像躲在角落裡陰暗的小人那樣隻遠遠地偷窺她的生活, 而卻無法站在她身邊。
「因為是心甘情願地沉溺，即使S亡也無須被拯救。」
但好在她在那個月光下擁抱了我。
我終於牽起她的手，會一直從心動, 到古稀，到盡頭......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