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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亡雀鳴 3730 2025-04-07 15: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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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軍規,營妓必須是戰俘或獲罪官員的家眷。


    可二皇子俘虜來的卻都是梁人女子。


     


    皇帝聽後勃然大怒,削去二皇子身上其餘官職,命他禁足於王府反省。


     


    這樣的處置,無疑是高高舉起,輕輕放過。


     


    朝臣們面面相覷,心裡有了主張,認為還是這受寵的二皇子有希望繼承皇位。


     


    就算犯下滔天大罪,隻要有皇帝兜著,就算不得什麼。


     


    聽著明心打探來的這些消息,我正在王府中繡衣裳。


     


    自流產後,我常雙目無神地裁剪布料,縫著孩童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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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縫著縫著,淚就落了下來。


     


    容祈心疼不已。


     


    他命醫官來為我診治。


     


    可醫官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有些事,需得患者自己想通。


     


    如今,我已攢下好幾件小衣服,這上面每一處針腳都是我的心血。


     


    明心見了,總會笑著哄我:


     


    「公主的繡工真好啊,這必是隨了芳貴人。」


     


    是啊,阿娘是針工局最出色的宮女。


     


    她的繡技,自是一絕。


     


    從小,我一坐不住,她就會讓我學習針線,靜下心來。


     


    夜間,容祈回來了。


     


    他見我正專心地在小肚兜上繡著花束,便小心翼翼地坐了過來:


     


    「羨兒,你繡的這是什麼花?」


     


    「是繡球花呀,象徵著闔家團圓。」


     


    我輕輕回答,咬斷了線頭。


     


    容祈沉默片刻,握住我的手。


     


    「羨兒,再過不久,我就要上戰場了。」


     


    我手指一顫。


     


    再仰頭看他時,我的唇開開合合,卻說不出一句話。


     


    楚國已連失三城。


     


    我那膽小怕事的父皇更是嚇得生了場大病。


     


    聽說……他如今隻剩下一口氣了。


     


    此時,若容祈上了戰場,隻怕亡國將至。


     


    他見我神色悲戚,遲疑地開了口:


     


    「羨兒,我答應你,楚國宮門破開之日,隻要你的父母親眷束手就擒,我不會S他們。」


     


    聽著這樣的話,我心裡止不住地冷笑。


     


    或許這在梁人眼裡已是所謂的恩典。


     


    他們向來是強大的狼群,信奉弱肉強食的法則,隻有撕咬羊羔的份,絕無放過他們的道理。


     


    更不會相信,羊羔還有尊嚴這種東西。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將手中的衣服輕輕放下。


     


    「殿下,我想在城郊立一個衣冠冢,祭奠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梁人不信奉神佛,我無法為孩子冥香祈福,於是想到了這個法子。


     


    容祈微微遲疑了一瞬,到底還是同意了。


     


    這幾日,醫官總對容祈說我氣血虧損,恐折壽數。


     


    大約,他也是想開解我,讓我心情有所依託吧。


     


    殊不知,他卻正中了我的拿捏。


     


    11


     


    七日後的黃昏,容祈陪我在郊外立了衣冠冢。


     


    我一件一件,拿出了縫制許久的衣衫。


     


    看著那些細密的針腳,我漸漸紅了眼眶。


     


    風意悽涼,忽然傳出了一陣戰馬嘶鳴!


     


    「三弟和弟妹真是有興致,讓我好找啊。」


     


    是二皇子。


     


    他親率府兵而來。


     


    看樣子,這是打算將我和容祈就地斬S,埋屍於此。


     


    眼見四周亮出刀鋒,容祈卻毫不懼怕。


     


    他將我攬在身後,囑咐我:


     


    「羨兒別怕,有我在呢!


     


    「你趁亂往後山逃,我留了幾人在那,他們會帶你回府。」


     


    於是,在一陣廝S中,我拼盡全力,向後山奔逃。


     


    天色暗了下來。


     


    容祈等人的聲音漸漸淡去。


     


    等我奔逃至後山時,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是沈觀南!


     


    他率親兵對我下跪行禮,而他身旁,正是容祈那幾個屬下的屍身。


     


    「公主受苦了,臣是來帶您離開此地的。」


     


    我垂眼看著這位英姿勃發的將軍。


     


    他是皇長姐的堂兄。


     


    是二姐的意中人。


     


    更是如今楚國的鎮國將軍。


     


    他的父親沈老將軍,已於數日前萬箭穿心,S在戰場了。


     


    我將之前拼命護住的衣籃,交到了沈觀南的手中。


     


    而後,淡淡解釋道:


     


    「這些衣服上,繡著梁國的防線圖,和城池的布局。


     


    「你將它們交給宮裡的芳貴人。


     


    「阿娘她自能解出。」


     


    見我並不上馬,而是轉過身去,沈觀南驚訝地喚住我:


     


    「公主,您為何還要回去?」


     


    我輕輕一笑,眼前浮現了長姐和二姐的面容:


     


    「為了恩義。」


     


    誰說我不欠任何人的呢?


     


    單是她們兩個的情,我便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如今父皇病危,皇後隻能扶了根基不穩的太子登位,艱難維持這搖搖欲墜的江山。


     


    舉國危難,人心惶惶。


     


    這時,我就算回了楚國,又能做什麼?


     


    難不成,我要眼睜睜看著大廈將傾,等著容祈率領梁國的鐵騎,踏入我楚國皇城嗎?


     


    至於容祈口中承諾的不S……我從未信過。


     


    況且,楚國雖弱,可畏懼S亡,隻會束手就擒的,也隻有我那個父皇。


     


    縱我識人不多,可皇後、貴妃,還有我的阿娘,都是很有骨氣的女子。


     


    所以——


     


    她們的三個女兒也早就清楚,自己會迎來怎樣的結局。


     


    12


     


    當我奔回容祈身邊時,他正揮劍斬去了二皇子一條手臂。


     


    見我蒼白著臉跑了回來,又驚又喜。


     


    「羨兒,你為何回來?」


     


    或許在他看來,我趁機逃走無可厚非。


     


    若是折返,那定是對他情深義重。


     


    我索性隨了他的心意,撲到他的懷中。


     


    「因為我想明白了,此生此世,我要和殿下生S一處。」


     


    這時,重傷倒地的容晟卻嘶啞大笑:


     


    「什麼生S一處?三弟啊三弟,你可知,楚國的女人最會騙人!


     


    「你不S她,早晚S在她的手裡!」


     


    瞥著容晟青白的唇,還有雙眼裡布滿的血絲,我微微揚起唇角。


     


    我那二姐姐向來聰慧過人。


     


    從被逼著喝下一碗碗有毒的坐胎藥起,她也用自己的身子調制了一副名為春意融的劇毒。


     


    日日合歡,她便將這毒蔓延至容晟的心肺。


     


    哪怕容祈不下S手,容晟也注定活不了多久。


     


    13


     


    二皇子容晟於禁足期間私帶府兵謀害手足,被梁皇下令驅逐出宮。


     


    結果未過三日,他就渾身抽搐地S在城門樓下。


     


    而他S後,屍身發青,一看就是中毒已深。


     


    雙臂無法痊愈的太子在東宮自暴自棄,眼看已是個廢人。


     


    正逢兩軍交戰之際,梁皇就算再不情願,為了鼓舞士氣,也要立容祈為太子。


     


    隻是,他要求容祈廢了我,另立太子妃。


     


    「楚女卑賤,心思難測,不配入主東宮,或廢或S,你看著辦吧!」


     


    可容祈卻S命不從。


     


    他甚至跪在金鑾殿外一日一夜,隻為求梁皇回心轉意。


     


    梁皇並沒有輕易答應他。


     


    數日後,甚至還故意將幾位梁國貴女賜入了東宮。


     


    看著分外安靜的我,容祈滿眼疼惜:


     


    「羨兒,我容祈的太子妃,一定是你。


     


    「你等我戰勝歸來,到那時,我就有了和父皇談判的籌碼。」


     


    容祈指的自然是攻佔楚國。


     


    若他攻入皇城,一劍斬下皇帝的頭顱,自然會被梁國人奉若神明,舉國相慶。


     


    他好像根本沒意識到,這句話對我而言有多麼誅心。


     


    我幾乎是SS咬住下唇,才強忍著沒有露出悲憤。


     


    雙手環住容祈的脖頸,我竭力笑得嬌柔溫順:


     


    「容祈,我隻要你平安,再不求其他。」


     


    戰事艱苦,所以春宵良夜便更加珍貴。


     


    容祈白日會盡量抽空陪我騎馬,蕩秋千。


     


    夜裡,他更是一次次宿在我房中,流連忘返。


     


    他甚至告訴我,早在初遇那日,就對我一見傾心。


     


    可當時的他,為了迷惑二皇子的耳目周蘭兒,才故意狠下心腸對我冷淡。


     


    我聽後,則更依戀地貼在他的懷裡。


     


    芙蓉帳暖,抵S纏綿。


     


    也因此,那些眼饞著太子妃位的梁人貴女們,每日都變著花樣諷刺我——


     


    他們說我不愧是沒骨氣的楚女。


     


    自己都國破家亡了,還在敵國婉轉承歡呢。


     


    我置若罔聞。


     


    依舊日日換上明媚的衣衫,變著法子,與容祈歡愛。


     


    14


     


    待到容祈出徵之日,我出城相送。


     


    他依依不舍地牽住我的手,讓我照顧好自己。


     


    「羨兒,等我凱旋,必為你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冊封禮。」


     


    我笑著點點頭,溫柔地目送他離開:


     


    「好啊,我會一直等你。」


     


    卻在轉身之際,險些眩暈倒地。


     


    明心緊張地扶住我,卻發現我唇邊溢出了鮮血。


     


    「公主,你……」


     


    我SS攥住她的手,不許她高聲露餡。


     


    「別怕,我這身體還熬得住。」


     


    或許還有一季,或許還有一月。


     


    我每日都控制著藥量,就是不想讓自己太早毒發。


     


    二姐自焚而亡當日,我救下了她的婢女,也得知了二姐籌謀的真相。


     


    從此,我每日會服兩種藥,一種催孕,一種是二姐調配的春意融。


     


    很快,這毒蔓延至我的五髒六腑。


     


    早在容晟酒醉大鬧三王府前,我就已有滑胎的症狀。


     


    隻不過……我是故意借他之手,來SS了這孩子。


     


    如此一來,容祈便徹底和容晟翻臉。


     


    之後,我讓明心於城中聯絡沈觀南,又利用喪子之痛,繡了那些藏有暗號的衣衫。


     


    為的就是楚國能在戰役中獲得先機,不致一再戰敗,民不聊生。


     


    那日堅決折返,是因為春意融的藥性緩慢,需天長日久才可生效。


     


    這是不易被容祈察覺的關鍵。


     


    15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 楚國各城被破的消息接連傳來。


     


    我坐在東宮裡聽著, SS攥住掌心的帕子,撫過那一朵朵潔白如雪的玉蘭。


     


    直到一日傍晚, 明心朝我奔來, 拼命壓抑著哭聲。


     


    「公主,沈將軍贏了, 他贏了!」


     


    說著,她將掌心藏著的一張字條交給我,我緩緩打開, 眼底漸漸凝聚起淚。


     


    在容祈的帶領下, 梁軍本來勢如破竹。


     


    可就在前兩日,容祈卻突發急症墜下馬來, 令梁軍措手不及。


     


    聽說他S前,手中一直攥著我繡給他的香囊, 吐血囈語著四個字:


     


    「闔家……團圓……」


     


    而那香囊上, 是一隻繡球花。


     


    他從來不知道。


     


    繡球花, 不僅是闔家團圓的象徵,還能做成誘他病發的藥引。


     


    容祈S後, 處於弱勢的楚軍忽有神助般,竟擊退梁人數次, S敵近五萬。


     


    我將掌心的紙燒毀,換上一身紅衣,又將手頭所有的金銀交給明心。


     


    明心S活不肯收下, 跪在我的面前。


     


    「公主,奴婢要永遠陪在您身邊。」


     


    我搖了搖頭, 讓她立刻離開。


     


    否則, 一旦等容祈的S訊傳來, 就來不及了。


     


    我緩緩走入庭院中央,趁月色揮起衣袖而舞:


     


    「我愛吃柿子。


     


    「不愛熟透的, 隻愛吃青柿。


     


    「所以……來日若能祭奠, 你就將一顆青柿放在我的碑前吧。」


     


    哀柳亡城恨, 幽蘭故國愁。


     


    這一曲, 我從未舞好。


     


    但盡力而行後,卻也不算遺憾。


     


    胸口陣痛不斷, 隨紅衣翩跹的還有我溫熱的血痕。


     


    可我卻不想停下, 隻想隨著月光, 感受一生中最後的自由。


     


    忽地清風吹過, 我似乎聞到了玉蘭花香。


     


    轉過身去,不遠處有兩個翩然清麗的女子身影。


     


    起先,她們好像是在吵嘴。


     


    他這才來了喜房。


     


    「(「」忽然, 一顆青柿跌落在她們的腳下。


     


    看到青柿的那一刻, 她們忽然就不吵了,而是仰頭朝我望來。


     


    不知何時, 我竟變成了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正局促地趴在樹上,窘迫得不成樣子。


     


    可她們卻忽然笑了,開始對我招手:


     


    「羨兒,別玩了, 快快過來!姐姐們給你帶了好吃的點心啊!」


     


    她們好美好美。


     


    比仙女還美。


     


    那溫暖的歡聲笑語,真是動聽極了。


     


    我幸福地向她們奔去:


     


    「好啊姐姐,你們等等我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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