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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腳踩新墳迎舊人 4751 2025-04-08 15:3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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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女兒劉成華卻紅著眼從臺下走上來,拿過了話筒。


     


    我看著眼睛紅紅的女兒,滿是心疼,我想她肯定是來為我鳴不平的。


     


    我的乖乖,不要和這些人起衝突呀。


     


    你別衝動。


     


    媽媽沒關系的,反正媽媽已經S了……


     


    5


     


    「大家好,我是劉萬年和蔣花花的女兒劉成華,但是,這麼多年,我一直認為,楊吟華更配做我們的母親……」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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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成華後面說了什麼我都聽不大清楚了。


     


    原來靈魂在痛到極致之後也會暈倒。


     


    等我再次醒來,儀式已經舉行完畢,隻留下滿地的殘骸昭示著這場宴會的盛大。


     


    我漫無目的的在四處遊蕩,隻在旺財的窩旁邊發現了一塊小小的牌位,正在用嘴巴舔幹淨牌位上的汙垢。


     


    那是我的排位。


     


    旺財能看到我,高興的圍著我打轉,還不斷吠叫。


     


    吠叫聲引來了劉成吟,他一腳踢在了旺財身上。


     


    「叫什麼叫?跟那個老女人一樣煩人,不愧是那個老女人養的狗。」


     


    劉成吟大著舌頭吼叫。


     


    轉眼又看見了一邊被擦拭幹淨的排位,抬起腳狠狠跺下,將我的排位踩得細碎。


     


    「今天爸爸結婚,這晦氣東西怎麼出現在這裡。」


     


    「我跟你說旺財,我跟妹妹今天不知道多高興,楊阿姨成為了我們的母親,她是北大才女,高級教師,比以前那個膀大腰圓,光會讓我們丟人的農村婦女強多了。」


     


    膀大腰圓的農村婦女?


     


    說我嗎?


     


    我是教育局長家的獨生女,是北大教育系的第一名,是芭蕾舞社團的領舞,教書的那幾年也是年年先進。


     


    嫁給劉萬年之後便洗手做羹湯,到頭來……


     


    「旺財,你知道嗎?我都四十了,蔣花花覺得我是智障一樣。」


     


    「天天打電話讓我吃這吃那,讓我穿什麼衣服,讓我怎麼和同事相處,教我我怎麼和老婆相處……」


     


    「她管的真寬呀,我老婆說我什麼媽寶男,我同事都笑我沒斷奶。」


     


    「就連小時候我上學她也要跟著,害的同學們都喊我『少爺』。」


     


    原來我傾盡所有的愛,在兒子眼中都是這樣的。


     


    這麼多年,他居然一直對我有這麼大的意見。


     


    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一次一次的化療,我的兒子都沒有去看我一眼。


     


    我本以為他是工作忙。


     


    但如今看來,更多的是不想見我吧。


     


    我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醫生說開顱手術可能有一線的省的希望時,兒子為什麼要多加阻攔了。


     


    原來年少時候的仇恨早就在他心裡上了根發了芽。


     


    「旺財,你知道我妹妹今天為什麼哭嗎?蔣花花當年生下妹妹就把她放在爺爺奶奶家裡。」


     


    「小叔叔是個智障呀,他欺辱了妹妹……」


     


    「你說她帶不了為什麼要生妹妹呢?害得妹妹至今未婚……」


     


    我的女兒至今未婚。


     


    我一直以為是讀書太忙了,耽誤了找對象。


     


    於是咨詢了一個網上的專家,專家建議我們做父母的要主動幫子女承擔找對象的重擔,因為現在年輕人的生活壓力太大了。


     


    於是我就全國各地的參加相親活動,不斷地為她介紹合適的青年才俊。


     


    我的女兒隻是在最初的時候表達過一次反對,說不想找個男的睡自己,還質問我是不是非得想找個男的睡她。 ?


     


    我當時氣急了就給了她一巴掌,後來再介紹對象,女兒盡管有抵觸,但是再也沒有反對過。


     


    我以為是專家的方法有效,女兒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是這樣的。


     


    對不起寶貝,媽媽真的不是故意的。


     


    「旺財……」


     


    我兒子慢慢嘟囔著閉上了嘴,睡在了狗窩旁邊。


     


    6


     


    月朗星稀,我的靈魂還在到處飄蕩。


     


    看著屋內紅燭未滅,我帶著無比復雜的心情躺在院落中央,等待著日光將我帶走。


     


    我想不到,我這一輩子竟是這般的罪孽深重。


     


    也難怪,難怪劉萬年今天這麼對我。


     


    我本以為我應該很快就魂飛湮滅了,但是,我卻隨著一陣強烈的撕扯進入了楊吟華的夢境。


     


    夢中我先看到了一個我沒見過的劉萬年,青春活力,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花。


     


    這東西在那個年代可是稀罕物。


     


    即使後來鮮花不是什麼稀罕物,劉萬年也沒送過我鮮花,他一直說鮮花這樣送人太過殘忍,剝奪了花生長的權力。


     


    一個扎著雙馬尾,穿著布拉吉的女生蹦蹦跳跳的來到劉萬年身邊。


     


    「萬年,我們可以一起去英國留學嗎?我都跟我父母商量好了,咱們要一起去的話,就在那邊扎穩腳跟,以後就不回來了。」


     


    「等條件好了,把他們都接過去。」


     


    「沒問題,我們家上海那麼大的廠子,英國也有廠子,還能養不起嶽父和嶽母嗎?」


     


    劉萬年說完,楊吟華就開心的拉過他的手倆人蹦蹦跳跳的去往電影院的方向。


     


    不久之後,那件事席卷全國。


     


    劉家的廠子也因為性質問題被系數關閉。


     


    劉萬年也被下放到了小蒼山。


     


    昔日如日中天的劉家也一蹶不振。


     


    再往後,我看到楊吟華因為三代貧農,成分良好,成功的嫁了一個校長,隻是校長比她大了二十歲。


     


    這位校長長得格外的眼熟,我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夢裡劉萬年得知這個消息後,跑去楊吟華家跪了一夜。


     


    而當時楊吟華隻是在自家二樓,穿著真絲睡衣,端著一杯紅酒,不屑的看著劉萬年。


     


    緩緩說出了一句「他像個狗一樣。」


     


    劉萬年也正是那次請假回城返回之後開始追我的。


     


    好諷刺,我以為沒有蘭因絮果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處我自憐自愛的獨角戲罷了。


     


    夢境突然轉換場景,變成了我兒子的學校。


     


    我看到了年幼的兒子和偷偷跟在後邊的自己。


     


    那時的我已經發胖臃腫,穿著不合身的連衣裙,腰上是勒出來的遊泳圈。


     


    如今在楊吟華的夢境中看到這一幕,我還是無地自容。


     


    「楊老師,你是不知道,那個劉成吟的媽媽有多煩人,天天跟在小孩兒屁股後邊,我都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舉報了。」


     


    我循聲望去,正是楊吟華和我兒子的班主任。


     


    「這還不簡單,這樣,你去跟班裡的小孩說,以後不要和劉成吟玩,他家長事多。」


     


    「小孩子愛跟風,時間久了,小孩兒自己就該回去鬧了。」


     


    楊吟華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嘲諷。


     


    當時,也就是換了這個班主任沒多久,兒子就開始鬧說自己不想上學。


     


    同學們都叫他『少爺』。


     


    我本以為孩童之間的玩耍嬉戲而已,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很久。


     


    直到那天楊吟華的語文課上,有同學說了二班的劉成吟是現代的『少爺』,家裡還有資產階級投機分子。


     


    楊吟華狠狠的批評了那樣說的同學。


     


    不久那件事便傳到了兒子耳中,後來兒子在日記裡寫道:『我有一個保護我的媽媽。』


     


    我總以為兒子說的是我……


     


    7


     


    我正想看接下來的事情呢,場景又一次切換了。


     


    我來到了我婆婆家。


     


    我和婆婆向來不對付,但是,因為女兒的原因,我當時也是隔三岔五的登門拜訪。


     


    我看見後花園裡的蹲在地上玩小蝸牛的女兒,準準備過去抱抱她呢,我的智障小叔子就衝過來抱起了我女兒。


     


    女兒驚叫。


     


    「劉太太,我家老公出差回來帶了幾盒新會的陳皮茶葉,你快去我哪裡跟我一起嘗嘗呀。」


     


    楊吟華突然在院外衝著屋內喊。


     


    我婆婆高興的從屋內出來,跟著楊吟華就往她家走。


     


    此時後院我的女兒正在被牢牢地捂住嘴,往屋裡拖拽。


     


    楊吟華挽著我婆婆的手,往後院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頭離開了。


     


    正當我想衝上去阻攔小叔子對女兒的欺辱的時候,楊吟華的夢境又變了。


     


    我這次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內有淡淡的藥水味道,中間的書桌上放著一臺電腦。


     


    我正在疑惑這是誰的房間的時候,突然電腦響了。


     


    上面是我自己發過來的消息。


     


    「婚戀專家你好,我的女兒三十多了,她不願意找對象,我該怎麼勸她呢?」


     


    我頓時寒意從腳底升起,原來那個專家就是楊吟華!


     


    我試著去敲擊電腦,但是我發現在這個環境裡,我什麼也做不了。


     


    正在我焦急不已的時候,女兒的社交頭像出現了「專家你好,我媽媽一直催婚怎麼辦呢?」


     


    我正想回復女兒,媽媽不催了,寶貝。


     


    但是電腦上顯示出了這樣的一段文字「你好,想問問你是不是你的母親不愛你?,催婚的父母通常都是和小孩兒沒有什麼太多感情的。」


     


    「是的,我的母親把我放在奶奶家長到了五歲,但是他們帶著哥哥一起生活。」


     


    看著我的女兒的回復,我喪失理智,想把這個破夢境打碎。


     


    我甚至閉著眼不去看這臺電腦,但是,閉上眼睛,腦海裡還是會自動浮現文字。


     


    「那就對了,孩子,你的母親不愛你,你這一路一定經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抱抱你,辛苦了……」


     


    啊!


     


    就當我感覺自己叫出聲了的時候,環境又變了。


     


    這次是醫院,是我當時化療的醫院。


     


    「醫生說她的腫瘤大概率是良性的,可以開顱試試。」是劉萬年的聲音。


     


    「可以啊,萬年再怎麼說她為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做手術吧,這些年,你給我的錢還有二十萬,給你。」


     


    「吟華,你果然這麼多年一點點都沒變,還是這麼的先人後己,對她都這麼寬容。」


     


    「雖然她霸佔了你的人,但好在你的心一直屬於我,我不怨她。」


     


    劉萬年拿著銀行卡準備去幫我找醫生預約開顱手術,剛走出們還沒有一分鍾,這邊楊吟華就突然吐血,被緊急轉院。


     


    8


     


    轉院急救車上,劉萬年拉著楊吟華的手涕泗橫流。


     


    「華,你不要有事,你知道我當年在小蒼山是怎麼挺過來的嗎?」


     


    「是你的一封封來信,你告訴我你的迫不得已,告訴我外邊的世界廣闊,還不段鼓勵我。」


     


    「在那年你為了讓我和蔣樹國徹底劃清界限,還把當年那件事的最後知情人,你老公做局除掉了……」


     


    我就說楊吟華的老公為什麼那麼眼熟,原來就是當年舉報爸爸的人。


     


    「惡心S了,一把年紀了,衛生習慣是越來越差了,也不知道蔣花花那個賤人怎麼照顧你的,照顧成了個廢物!」


     


    「給她做手術,想都不要想,!」


     


    「惡心我大半輩子了,趕緊化療去S吧!」


     


    「還有我那老公都六十了,早就不中用了,正好除掉,還能讓你記我一輩子。」


     


    「就是那個王八蛋最後按開了我的安全帶,害我出了車禍,還S了兩個便宜孩子。」


     


    吟華的夢中,我能聽到她的心聲。


     


    場景轉換的原來越快,我在楊吟華的夢境中穿梭,看到了這一生的一樁樁一件件。


     


    原來和劉萬年的五十年婚姻,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可是這盤棋上,我沒想到我們一家人居然都是輸家。


     


    我, 劉萬年,我的兒子女兒, 楊吟華的老公, 全部都輸了。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這樣。


     


    一陣灼燒感襲來, 伴隨著眼前楊吟華夢境的坍塌, 我又回到了院子。


     


    院子中火光漫天, 滿院子的綢帶和紅布增強了火勢。


     


    高臺上的東西都變成了助燃劑,火勢隨著紅地毯一路蔓延直衝裡屋。


     


    爸爸是文人, 一樓客廳整整三萬卷藏書,此刻肆意的火舌就像是爸爸的手掌, 幫我在懲罰這些欺負過我的人。


     


    屋內除了燃燒聲, 竟然一片寂靜。


     


    是喝醉了, 還是怎麼了呢?


     


    狗窩旁的兒子已經沒了呼吸,旺財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隻有眼睛還在滴溜亂轉。


     


    我用盡力氣想把旺財從柵欄裡推出去, 可是我的手一次一次穿過旺財的身體,推不動一分。


     


    衝天的火光如同白晝一般。


     


    漸漸的開始有人發現火情了, 院外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人報了火警, 可是火警的車被昨天運送雕塑的貨車擋了消防通道。


     


    伶仃大醉的司機在小區接待室的躺椅上呼呼大睡, 怎麼也聽不見那一邊又一邊的響鈴……


     


    等到物業用消防栓裡的水將大火澆滅的時候, 已經破曉時分。


     


    我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透明, 親眼看見消防員從火場裡一遍一遍的往外運送屍體。


     


    那天和往常一樣,劉萬年把自己的雞蛋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拿起面前的雞蛋,剝去外殼,又重新放回了他的碗中。


     


    「「隻」四個人都因為大火被少的黢黑卷曲,隻有在室外的兒子堪堪能辨認出磨樣。


     


    其餘的不說是人的話,根本不知道是個什麼物體。


     


    圍觀的人都忍著惡心, 竊竊私語。


     


    當天各大新聞媒體上都報道了這則特大火災慘案。


     


    不少人都表示扼腕嘆息。


     


    新聞鏡頭中的畫面,火災現場被燒的黢黑的雕塑, 讓不少人想到了昨天那場轟動全城的老年人婚禮。


     


    當時媒體們清一色的誇獎這場跨越六十載的銀發戀情。


     


    當然評論區也有為我打抱不平的,但是隨著兒子女兒的發言一出, 大家也隻當我是一個惡毒不作為的原配。


     


    甚至不能算是原配。


     


    畢竟不被偏愛的才是小三。


     


    因為火災太大, 吸引來了不少自媒體博主直播,在消防員把旺財抬走後,有個博主發現了旺財肚子底下我的牌位。


     


    博主立馬把鏡頭給到,瞬間滿屏的彈幕。


     


    「我去,原配昨天頭七呀!」


     


    「天S的, 他們倆昨天說六十年真情不改, 那原配算什麼?」


     


    「樓上的, 原配算倒霉唄。」


     


    「不被偏愛的才是小三。」


     


    「原配不是惡人嘛?不然自己兒子女兒都不幫她說話。」


     


    「丫的, 這倆人肯定這麼多年就沒斷過,不然昨天原配的兒子女兒都在誇小三?」


     


    「我去,那這個老三會不會是綠茶呀, 把原配的孩子都忽悠啦?」


     


    「樓上的, 你們都是從哪裡看的呀?」


     


    「昨天他們高調結婚的視頻可是有全程直播的。」


     


    「我去,這麼毀三觀, 活該被燒S。」


     


    ……


     


    看著直播間的討論越來越激烈, 人氣也越來越高。


     


    博主打算加一把火,帶著設備就打算進屋,


     


    此時,鏡頭給到被燒得隻剩下框架的窗臺。


     


    隻見紅燭復燃, 直播間一瞬間觀看人數清零,彈幕上也隻剩下一條。


     


    「踩著新墳迎舊人,何聞發妻泣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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