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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風月成碑 3892 2025-04-09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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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身懷六甲時,夫君卻在外頭替一個花樓女子贖了身,日日同她花前月下。


     


    我的親子明知此事,卻念著「家醜不可外揚」,幫他父親將我瞞得密不透風。


     


    直到我即將生產之際。


     


    那花樓女子哭訴著找上門來,說她已有三月身孕。


     


    攔在我身前,要我給她腹中孩子一個名分。


     


    1


     


    被柳如因衝撞後,我受了驚嚇,不慎早產。


     


    「夫人,夫人,您用力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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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頭已經看到了!」


     


    產婆焦急的聲音在耳邊模糊不清。


     


    我緊閉著雙眼。


     


    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


     


    身下的劇痛,似要將我整個人狠狠撕碎。


     


    暮雲緊緊握著我的手。


     


    「小姐,您加把勁兒。」


     


    「您一定會沒事的。」


     


    疼痛幾番洶湧,我幾乎昏厥過去。


     


    全靠暮雲顫抖著手,一碗碗喂著我喝藥,才勉強堅持著。


     


    「江夫人她沒事吧?」


     


    產房之外,隱隱傳來柳如因焦急的聲音。


     


    暮雲紅著眼,大聲朝外頭道:


     


    「你們愣著做什麼?」


     


    「還不把那個賤人趕出去!」


     


    生了許久,那孩子卻遲遲不肯下來。


     


    下身的鈍痛,猶如刀割一般。


     


    我幾乎閉過氣去。


     


    身下湧過一股熱流。


     


    暮雲失聲道:


     


    「小姐方才受了那賤人的驚,眼下有血崩之勢啊!」


     


    她深吸一口氣。


     


    將臉貼在我的一側:


     


    「小姐,暮雲為你施針,可好?」


     


    「你相信暮雲嗎?」


     


    我對她使盡最後的力氣,點了點頭。


     


    顫顫巍巍地抓住了她的袖子。


     


    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2


     


    我再醒來時,已過去了兩天。


     


    睜開眼,眼前是倚在我床前,打著瞌睡的宋牧之。


     


    「娘子……」


     


    他似是感覺到我動了。


     


    忙睜開眼,伸出手來扶我。


     


    「娘子,你終於醒了……」


     


    「別碰我。」


     


    我嫌惡地揮開他的手。


     


    他訕訕地收回了手。


     


    復又對我露出帶著討好的笑來:


     


    「娘子,你辛苦了。」


     


    「我方才去看過女兒了,她睡得正香,乖巧得很,像極了你呢……」


     


    聽見他提起我九S一生才誕下的女兒。


     


    我諷刺一笑。


     


    「柳如因呢?」


     


    「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你預備怎麼處理?」


     


    我漫不經心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神色一下子變了。


     


    「阿妍,對不住……」


     


    「我不知道她那時怎麼會找上門來的。」


     


    「我若是提前知道,一定會看好她……」


     


    我嘆了一口氣。


     


    「宋牧之,若不是她在我生產之時尋上門來。」


     


    「你還要瞞我多久?」


     


    宋牧之的臉色忽而變得慘白:


     


    「阿妍,我……」


     


    我冷冷地瞧他一眼。


     


    「宋牧之,你同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現在,我可以知道了嗎?」


     


    3


     


    暮雲將我的女兒抱了過來給我。


     


    她正熟睡著。


     


    我將臉掩在她的襁褓裡。


     


    哭得泣不成聲。


     


    「小姐,你好不容易生下小小姐,還是不要動氣才是。」


     


    暮雲望著我,擔心道。


     


    我紅腫著雙眼。


     


    將頭靠在暮雲的懷裡。


     


    將那悲慟的哭聲,壓抑在了喉嚨裡。


     


    方才,宋牧之無法,將一切和盤託出。


     


    原來,我有孕一月時,他便被工部的同僚帶去了都城最大的花樓倚玉樓飲酒作樂。


     


    那日,倚玉樓中擇選出十位清倌,爭奪花魁之位。


     


    柳如因便在其中。


     


    他為柳如因一擲千金,將她捧成花魁。


     


    隨後,他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我記得那一夜。


     


    他同我說,他有些公務要處理,必會回來同我一道用晚膳。


     


    卻徹夜未歸。


     


    我以為他出了什麼事。


     


    焦急不已,枯坐著等了他一整夜。


     


    第二日清晨,他一早歸來。


     


    「阿妍,昨夜在工部,同各位同僚商量了一夜,索性就睡在那邊了。」


     


    他摸著我的頭。


     


    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


     


    「不好意思啊,阿妍。」


     


    「昨夜是我忘了,下一回我一定差小廝回來同你說。」


     


    我一向信任他至極。


     


    即使我等了他一夜,卻也隻是擔憂他的安全,並未對他有一絲不放心。


     


    他三言兩語,便輕易將我哄住。


     


    宋氏同江氏是世交。


     


    宋牧之同我青梅竹馬,自幼便定下婚約。


     


    娶我過門時,他曾在我爹面前以性命發誓。


     


    此生絕不納妾,一生一世隻待江意妍一人好。


     


    大約是在那花樓裡,他嘗到了甜頭。


     


    同柳如因歡好一夜後,他食髓知味。


     


    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花了大筆銀子,將柳如因贖身,養在了外頭。


     


    借口處理公務。


     


    實際上,卻是去同柳如因私會。


     


    曾經有一次,還同我撒謊,皇上差他去鄰縣賑災。


     


    卻是同那柳如因一道,廝守了整整半月。


     


    而我卻被他蒙在鼓裡。


     


    在府中苦苦地等著他回來。


     


    我在生長子雲睿時,傷了身子,落下了病根。


     


    此番懷孕,更是痛苦難言。


     


    不僅精神萎靡,飯食難以下咽,更是常常因著小腹脹痛半夜驚醒,趴在床邊嘔吐。


     


    可我飽受痛苦之時。


     


    我的夫君卻在同花樓女子花前月下。


     


    我抓著暮雲的衣袖。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暮雲,是不是我錯了?」


     


    「是我待他不夠好,是我不夠關心他。」


     


    我勉強忍住淚水。


     


    嘴角流露出一絲諷刺。


     


    「還是身為主母,沒有主動替他納妾?」


     


    暮雲撫著我的肩膀。


     


    心疼道:


     


    「小姐,你沒有錯。」


     


    「是姑爺錯了。」


     


    我慢慢地抬起頭來。


     


    「對,是他的錯。」


     


    我用絹布擦去臉上的淚水。


     


    面容隻剩了冷峻。


     


    「暮雲,此番,我是一定要同他和離的。」


     


    4


     


    「和離?」


     


    宋牧之猛地一驚。


     


    他伸出手,抓著我的肩膀。


     


    「阿妍,我們從小一道長大,情誼非旁人可比。」


     


    「不要再同我說氣話了,好嗎?」


     


    我使出渾身力氣。


     


    將他狠狠推開。


     


    用手拂著他方才碰過的地方,臉上露出嫌惡的神情。


     


    宋牧之瞬間變了臉色。


     


    他慢慢靠近我幾步,小心翼翼道:


     


    「阿妍,你先別著急。」


     


    「你給我一點時間,柳如因我一定會處理好。」


     


    我再懶得看他一眼。


     


    喚了暮雲回屋去,和我一道收拾起行李。


     


    我已經打算好了,先帶著女兒回娘家。


     


    這個宋府,我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生產後,我精神委頓。


     


    收拾完不過一會兒,便倚在桌子上瞌睡起來。


     


    朦朧間,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母親。」


     


    我睜開眼來。


     


    眼前皺著眉頭的,正是我同宋牧之的長子宋雲睿。


     


    我驚喜地站起來。


     


    「雲睿,你怎麼從學堂回來了?」


     


    他今年十歲。


     


    年初之時,我因著有孕,無法分出心神去照看他。


     


    便同宋牧之商量,將他送去了忻州求學。


     


    算算日子,我已經有近一年未見到他了。


     


    我伸手,去替他攏身上的衣袍。


     


    上頭落滿了還未化的雪。


     


    「你也真是的,外頭還下著大雪呢,就這樣急匆匆地回來,也不知道多穿些。」


     


    他卻打斷了我的話。


     


    「母親,聽說你一意孤行,要同父親和離?」


     


    他的眉頭擰得緊緊的。


     


    望著我的眼神裡含著責怪。


     


    「母親也是世家出身,自然該知道,何為『家醜不可外揚』。」


     


    「不過是一名小小的花樓女子而已,母親是主母,是正妻,做主替爹收了她也好,養在外面做父親的外室也罷。」


     


    「何至於要和離?到時候,難不成要讓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你為了一個花樓女子要和爹和離?」


     


    我怔住了。


     


    眼前人一臉質問的模樣,顯得如此的生疏。


     


    仿佛他不是離家之前,那個同我依依不舍的,我最疼愛的長子。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其餘幾抹尚未化去的雪花上。


     


    忽而面色一凝。


     


    他剛從外頭趕著大雪回來。


     


    府中的下人早得了我的約束,不會亂嚼舌根。


     


    他能這麼快,便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柳如因之事了如指掌。


     


    又一副並不意外的表情。


     


    隻有一種可能。


     


    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宋雲睿。」


     


    「你早就知道柳如因的事?」


     


    他愣了愣,下意識地想反駁。


     


    見我目光陡然凌厲。


     


    他終究是垂下了頭,默許了我的話。


     


    我本來隻是猜測。


     


    見他如此,更是心如S灰。


     


    「宋雲睿。」


     


    「你既然知道她,為何不告訴我?」


     


    我的聲音顫抖著。


     


    「你,竟幫你父親一道瞞著我?」


     


    5


     


    宋牧之的醜事,宋雲睿一早便知道。


     


    有一回,宋牧之代行動不便的我去忻州給他送去衣食。


     


    竟然帶上了柳如因一道。


     


    宋雲睿去客棧探他,不慎便撞破了他和柳如因。


     


    他每隔一段時日,都會給我寫一封書信。


     


    可信中,卻對柳如因的存在隻字不提。


     


    我一時沒站穩。


     


    跌坐在了椅子上。


     


    「母親,我不是故意的。」


     


    他這般說著。


     


    目光裡卻見不到一絲愧疚。


     


    「母親,你是世家女子,也是宋府的主母。」


     


    「應當有容人的雅量。」


     


    他望著我,眼裡含著責備:


     


    「我聽聞,當初外祖父以江氏家訓為由,逼迫父親發了不納妾的誓。」


     


    「可男子哪有不納妾的?男子本該三妻四妾,外祖父也太為難人了些。」


     


    他頓了頓。


     


    聲音變小了些:


     


    「母親不給父親納妾,也難怪父親在外頭贖了個花樓女子……」


     


    我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所以,你父親瞞著我在外頭同柳如因私會,是我的錯了?」


     


    我幾乎帶了哭腔。


     


    「我生產之日,柳如因衝撞我致使我難產,若非暮雲懂醫術,替我施了針,我同你妹妹此時應當早已下了黃泉。」


     


    「便是我活該,對嗎?」


     


    他被我噎住了,卻不服道:


     


    「那母親也不該同父親提和離,自古總說三從四德,隻有男子休妻,何時有女子自己提和離的……」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幾乎已經要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他的嘴一張一合。


     


    不斷地詰問著我。


     


    過了不知多久。


     


    他見我神色不對。


     


    才停了下來,對我拱手道:


     


    「時候晚了,兒子還要同父親去請安,母親自己靜下來好好想想吧。」


     


    「雲睿先告退了。」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勉強站起來。


     


    卻直直倒在了地上。


     


    昏迷過去之時,隻聽見暮雲驚慌的呼聲:


     


    「不好,快喚大夫來,夫人流血了……」


     


    6


     


    我昏睡時,零星聽見了一些聲音。


     


    「宋牧之,我好好的女兒嫁給你,你就把她欺負成這個樣子?」


     


    聽起來有些像爹的聲音。


     


    輕柔的手拂過我的臉頰。


     


    淚水落在了我的臉上。


     


    「妍兒……」


     


    「都怪爹和娘親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我猛然睜開眼。


     


    眼前正是淚眼模糊的娘親。


     


    她看見我,含著淚笑了出來。


     


    「妍兒,你終於醒了。」


     


    她將我緊緊摟在懷裡。


     


    「爹和娘親一收到暮雲的信就來了。」


     


    「讓你久等了。別哭,我們帶你回家。」


     


    爹大步闖進了我的屋子。


     


    「妍兒,走,爹帶著你回家。」


     


    我被爹和娘攙扶著向馬車走去。


     


    懷裡緊緊抱著女兒錦兒。


     


    這是我剛剛給她起的小名。


     


    宋牧之攔在馬車之前,S活不放我們走。


     


    「嶽父,嶽母……」


     


    他咬了咬牙。


     


    「阿妍和孩子決不能走。」


     


    爹一時怒得青筋暴起:


     


    「不走?」


     


    「難道要我們看著妍兒生生折在你這裡?」


     


    我撫了撫爹的手。


     


    將錦兒小心翼翼地放進娘親的懷裡。


     


    慢慢地走到宋牧之之前。


     


    自手上褪下一個玉镯子。


     


    那是宋牧之幼時送我的。


     


    他送我時,笑言道:


     


    「這是送給未來宋夫人的。」


     


    我將那個镯子,狠狠地朝他擲去。


     


    他下意識地側身躲開。


     


    那镯子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宋牧之。」


     


    我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我和你,到此為止吧。」


     


    「阿妍……」


     


    我打開他靠過來的手。


     


    目光落在幾步之外的宋雲睿身上。


     


    「宋雲睿。」


     


    我揚聲。


     


    幾乎用盡了我所有力氣。


     


    「我再也不是你娘親。」


     


    「從今往後,你認誰做娘親,都不要再認我。」


     


    7


     


    上一回產後出血,外加暈厥。


     


    我元氣大傷。


     


    回了江府後,好幾日沒能緩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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