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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憶盈盈 3407 2025-04-10 16:08:57

我被動地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為了他的名聲,他不得已娶了我。


 


無妨,我接受現實,甚至懷著一絲憧憬嫁進寧家。


 


我在成了鳳翎山莊裡最不起眼的花瓶少夫人。


 


寧夫人自詡豪爽,卻在相處中處處對我透露輕視。


 


我讀書,她嘲諷我書呆。


 


我下廚,被她說輕賤。


 


我對鏡理紅裝,她說我塗脂抹粉,沒有江湖氣。


 


我做什麼都是錯的,討不了她一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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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闕,確確實實是天才劍者。


 


他練劍時的身姿,如同謫仙下凡,手中利劍如遊龍嬉戲,鏗鏘自鳴。


 


可一旦見到我,他便隻剩沉默。


 


我曾嘗試著跟他聊天,問他剛剛練的劍叫什麼名字。


 


他說,鳳翎劍聞名天下,你作為少夫人竟連這也不認得。


 


我臉上臊得慌,慌忙走開了。


 


再後來,我偷偷尋了一把別人不要的劍,暗暗記住他的招式,自己練習。


 


我沒有天賦,練劍像是抽風。


 


好幾次割傷手臂,疼得我直冒冷汗。


 


我不敢找大夫,隻能在山上找些草藥來敷。


 


後來,寧闕發現了我偷偷練劍。


 


看著狼狽的我,他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個招式已經是第九層了,你要偷學,也得先從扎馬步開始吧?」


 


也許他並無惡意,隻是在闡述事實。


 


他不會覺得,自己傷到了一個半路出家,肖想練武的廢柴。


 


04


 


「傻孩子,你走了,鴻哥兒怎麼辦,孩子還小,怎麼能失去母親。」


 


母親抱著我哭得肝腸寸斷。


 


那年兆安寺的荒唐,讓我一夜間有了孩子。


 


十月分娩,我痛得幾乎S去,險象環生下,才生了一個男孩兒。


 


寧夫人雖然不喜歡我,卻對鴻兒這個孫子很是疼愛。


 


她抱走鴻兒,說要和莊主親自撫養。


 


來日作為繼承人,將鳳翎山莊繼續發揚光大。


 


彼時我還沒有出月子,下帶惡露不止。


 


整個人臃腫了一圈不說,身上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


 


寧闕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隻是說,「孩子交給爹娘帶,你好好恢復身體,來日有的是母子團聚的機會。」


 


沒有來日。


 


寧夫人看不上我。


 


也不允許我見孩子。


 


「你出身小門戶,鴻哥兒和你在一起,難免成為呆子,以後還怎麼將寧家發揚光大?」


 


我思念得快要發狂,忍著下身不適,偷偷去看鴻兒。


 


他很乖巧,吃飽了就睡。


 


鴻兒如今已經五歲。


 


他被教養得很好。


 


好得有些冷漠。


 


他知道我是他的娘親。


 


見到我時會行禮問安。


 


我想抱他,他卻皺眉往後退。


 


瞥了一眼寧夫人的神色後,他為難地叫了句,「母親......」


 


我伸出的雙手僵持住,尷尬地又縮了回去。


 


我無非,就是想抱一抱他。


 


寧夫人這些年來的言傳身教,已經刻入他的骨髓。


 


我這個母親這個角色,在他人生中也不是非有不可。


 


更何況,他們如今都不需要我了。


 


直到簡雲的到來,成了壓S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05


 


她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劍客,穿著一身紅色騎射服。


 


許是常年練劍,皮膚並不雪白,卻有種韌性蓬勃的美。


 


寧闕看著她,一瞬間,所有冷漠都化為繞指柔。


 


他的喉結滑動兩下,幹巴巴的聲音裡包含我沒見過的深情和眷戀。


 


「阿雲...」


 


女劍客與他兩兩相望,眉目流轉裡有化不開的情誼。


 


我想,這就是我從旁人嘴裡聽到過無數次的,簡雲,雲姑娘。


 


鴻哥兒從身後跑過來,「雲姐姐,雲姐姐...」


 


當我震驚於鴻哥兒為何會認識簡雲時,簡雲已經一把抱起了鴻哥兒。


 


「寧小兄弟,我們終於見面了。」


 


鴻哥兒摟著簡雲的脖子,親昵靠近,「雲姐姐果真如父親說的一樣,燦若玫瑰,要是雲姐姐是鴻兒的娘親,該多好啊!」


 


簡雲颯爽的臉上出現一抹紅暈,「寧大俠不僅劍術超群,說起話來也是蠻中聽的嘛。」


 


寧闕笑道,「你當年負氣而走,苦修六載隻為打敗鳳翎劍,如今怎麼舍得回來?」


 


簡雲還沒答話,鴻哥兒先道,「一定是父親從未間斷的半月家書,讓雲姐姐感動啦。」


 


簡雲輕笑一聲,捏了捏鴻哥兒的臉,「寧小兄弟說得極是。」


 


寧闕做了個請的手勢,「先沐浴更衣,再去拜見爹娘,他們要是看到你,指不定得多高興。」


 


我站在一側,像是一個窺探他們三人幸福時光的局外人。


 


簡雲看到寧闕身後的我,上下打量一眼。


 


而後,抽出腰間的軟劍直指我眉心。


 


「她是誰?」


 


寧闕看著簡雲,沒有絲毫猶豫道,


 


「於你我而言,她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在鳳翎山莊六年。


 


原來,我還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05


 


我在家裡待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又走了。


 


連包袱都不曾卸下。


 


父親氣急,指著我的背影顫顫巍巍道,「你竟狠心至此,連自己親兒子都不要!」


 


我沉默。


 


不是我不要。


 


是你們都不要我了。


 


我做了二十三年的喬盈,得到的隻有教訓。


 


所以,你們我都不要了。


 


臨近暮色,天上下起蒙蒙小雨,街邊的小販都準備收拾攤子回家。


 


我走到渡口,趁著雨勢還沒大,登上最後一班船。


 


船夫瞥了我一眼,「姑娘,你著急上船躲雨,也不問問這是去哪裡。」


 


雨水打湿湖面,泛起陣陣漣漪,可我的心裡隻有木然。


 


「隨便去哪裡,隻要不是這裡就好。」


 


我在籍州落了腳。


 


這裡離漁泉鎮相隔甚遠,若我不主動回去。


 


寧、喬兩家一輩子也不會找到我。


 


除了身上的碎銀子,剩餘的錢我都納在鞋底裡。


 


一共是三千兩。


 


這三千兩,就當是給寧家生了個好孫兒的報酬,不算白拿。


 


闲來無事,我又繡了幾方帕子和花樣,拿去繡房售賣。


 


原本我還有些忐忑,生怕繡房看不上我繡的東西。


 


不曾想繡房的女掌櫃對很是滿意,拿著我的花樣愛不釋手,直誇我有雙巧手。


 


最終一錢銀子收購了我的東西。


 


「姑娘繡藝獨樹一幟,不知師承為誰?」


 


「不過闲暇時繡著玩兒罷了,唯手熟耳。」


 


在寧家時,我大部分時間都處於無人理會的狀態。


 


打發時間的訣竅,就是繡東西。


 


從開始的繡帕子,到後來的繡屏風,一坐就是一整天。


 


等抬頭時,天也黑了,時間就又過了一天。


 


臨走時,掌櫃說以後有花樣盡管拿來,他照單全收。


 


我點頭應允,更加賣力繡了幾樣,比之前的更為精巧繁復。


 


每次去,掌櫃都要贊嘆一番,給的價格也從最開始的一錢到後來的三錢。


 


掌櫃姓杜,是個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


 


相熟之後,我便稱呼她為杜嬸。


 


杜嬸讓我不要繡帕子了,改為專門繡花樣。


 


一個花樣一錢銀子,一月繡上五個,就有五錢銀子的收入。


 


隻有一樣,我的花樣要是別處沒有的,賣了,也不許自己再繡同樣的。


 


幾個月下來,我竟也攢下了幾兩銀子。


 


發工錢那日,杜嬸邀我去她家喝茶,順便談談接下來的長期合作。


 


我應允後,當天下工隨杜嬸前往她家。


 


一路上,杜嬸異常熱情,說他有一個好兒子,孝順極了。


 


成日在家不哭也不鬧,跟個乖寶寶一樣。


 


我有些疑惑杜嬸的形容,以為她是中年得子,孩子尚小。


 


杜嬸早早讓廚房做了一桌好菜,雞鴨魚肉擺滿整張桌子,像過年似的。


 


杜嬸給我倒了一杯酒,說這是籍州特產的桂花釀,喝起來清甜可口。


 


我抿了一口,入喉是甜絲絲的桂香,夾雜一絲微弱的酒香。


 


杜嬸一個勁地往我碗裡夾肉,讓我多吃些。


 


「瞧你瘦得,這身板可怎麼生兒育女,以後可得好好給你補補。」


 


盛情難卻,我吃了小半碗飯,又被杜嬸拉著喝桂花釀。


 


06


 


我總感覺杜嬸今日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我問杜嬸接下來的合作可有什麼變動?


 


若是沒有,我這邊告辭回去繡花樣了。


 


杜嬸笑容一窒,「姑娘且慢,今日邀請你來,實是想給你和寶兒說媒。」


 


「寶兒?」


 


「正是,我家寶兒如今剛二十,比你還小幾歲,你一個姑娘家孤身一人在外,沒有男人可怎麼行。」


 


我放下筷子起身,「您的好意喬盈心領了,我暫無嫁人的打算,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杜嬸聞言,吼地一下起身,語氣忽然凌厲起來。


 


「喬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不是看你一個人孤苦,我可不會收你這些爛帕子。」


 


「識趣點的,今夜你就和寶兒洞房,若是你不肯...那就別怪嬸子不留情面。」


 


杜嬸說得猖狂,就是篤定我一介孤女在外漂泊,無人做主。


 


我一把推開杜嬸,朝門外跑去。


 


杜嬸見我要走,大喊一聲,「寶兒,還不快攔下你的新娘子!」


 


說畢,從玄關後出來一名肥壯矮胖的男子,「娘子,娘子,我是寶兒呀,我們拜天地,生娃娃。」


 


杜寶兒牢牢抓住我的袖子,兩隻眼睛鬥在一起,滋著一張嘴傻笑。


 


口水順著嘴角一直往下流。


 


明顯就是一副痴傻兒的樣子!?


 


杜寶兒就像牛皮糖一樣,怎麼甩都甩不開。


 


我安撫道,「寶兒乖,松開我,我去帶你玩兒。」


 


「玩兒,寶兒要玩兒,娘子帶寶兒玩兒。」


 


杜寶兒正要松開我,杜嬸又是一聲吼,「別松開,她是要跑!」


 


聞言,杜寶兒一下由抓我改為抱住我,「娘子莫走,寶兒與娘子生娃娃,脫衣服生娃娃。」


 


杜寶兒肥碩的大手蹭到我身上,那手上還掛著幾滴腥臭的東西。


 


我惡心到幾近昏厥,明白自己今日兇多吉少。


 


「寶兒,生孩子要去房間裡,還記得娘怎麼教你的嗎?」


 


「記得,將寶兒的小寶兒靠近娘子下身....」


 


杜嬸笑呵呵打斷,「對對,就是這樣,我們家寶兒最聰明了。」


 


「好了,快去把你的新娘子帶回房間吧。」


 


杜嬸看著我,得意道,「好媳婦,你也別怪娘,我家寶兒聰明伶俐,隻要你給他生個大胖小子,以後我杜家的東西,都是你的。」


 


我想啐這個老婦一口,但身子卻像泥鰍入海,發不出一點聲音。


 


杜寶兒將我拖進房間,欺壓上來的那張臉莫名和六年前兆安寺的那個身影重合在一起。


 


我喬盈一生沒有做過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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